城东安乐坊的老板娘薛氏;人证三,是长安城东赶马车的马夫许二狗。这三人都可以证明田伯光与令狐掌门的。。。。。。交情匪浅。”迟疑了一下,看在令狐冲的面子上才没说出“奸/情匪浅”来。
前两个人证,令狐冲并不意外。听到第三个,思索良久才记起跟田伯光鬼混之后翌日一早赶赴恒山时,田伯光去雇的那辆大车。彼时自己股间疼痛不良于行,晨光下,那马车夫看过来的了然与吊诡的眼神。“都是你不好。”令狐掌门越想越是羞愤,抬肘狠狠捅了田伯光一记。
田伯光早醒了,心中窃喜不止却一直在装睡充愣,被令狐冲连着捅了几下不好再装下去,只得伸着懒腰假作刚醒,轻笑道:“怕什么?大不了我娶你过门。”
令狐冲为之气结,隐隐间若有所悟,形之于表就是哆嗦的嘴唇和颤抖的手指。
“你!你都算计好了。。。”
田伯光此际心情上佳,想到贿赂老鸨薛氏和长安马夫散播传言所花费的那些个银两就让自己轻易抱得美人归,顿觉物有所值,言辞间难免得意忘形。“令狐兄若不肯嫁我,难道不怕世人众口一辞谴你薄幸?!”
第3章 再入洞房
良辰吉时,大红喜服。
恒山别院里张灯结彩,热闹程度怕是百年也难得一见。还没赶得及下山口述“淫贼和尚光着屁股藏在恒山掌门床上”这一艳闻的江湖豪客们不料在掌门大典之后紧接着就是男男婚宴——还是恒山掌门嫁给淫贼和尚的大热门,不禁瞠目结舌喜出望外,个个脸色都像是在赌坊里一气掷出了三十六个“豹子”。
令狐掌门下嫁“万里独行”田伯光。
“尼姑头子居然嫁了个采花贼?!!!”
“神奇神奇!若不是早有苟且心有所系,哪有男人肯嫁给另一个男人?!”
“真是开千古之先河!光凭这条消息就足以让江湖上的三姑八婆们咀嚼回味个三五年。”恒山别院里的诸位豪客闻听喜讯之时,人人恨不得立马去抢个好位置听听新人洞房的壁脚。
论起拜天地,令狐冲不是头一回,田伯光更是术业有专攻的一把好手。两人早料到这一次婚宴事无善了,本着速战速决的策略三下五除二将前来敬酒的一流二流三流乃至下九流的高手在不到弹指的功夫间逐一摆平,齐齐吁出一口长气。然而,蓄意闹酒乃至伺机大闹洞房的宾客人多势众,其中不乏田伯光往日在江湖上结下的旧怨,敬酒的阵仗第一轮之后还有第二轮,迢迢不断来势汹汹,场面之恢宏直追昔日魔教十长老围攻华山。几番车轮战罢,田冲终于双双落败,不甚雅观地落荒而逃窜进洞房,田伯光背身死死顶门、反手一通乱摸,堪堪摸到门闩,忽听令狐冲忿忿叱道:“田伯光!你他妈的害死我了!”
“娘子这话可就不对了,”田伯光把房门闩死,这才缓过一口气来,“从今后你我夫妇就是一体。大敌当前,你怎可自乱阵脚,先闹起内讧来?”
“拜堂归拜堂,谁嫁谁娶可还没定。怎就见得我是你娘子?”令狐冲酒意上头,反应却仍敏捷,一句抓到重点寸步不让,心中暗道:在长安城时已被他占尽了便宜,今夜再不力挽乾坤,恐怕这辈子自己都别想翻身了。
田伯光笑吟吟地扯开了自个儿的喜服领口透气,醉眼望向前华山大弟子、今日的恒山掌门,吉服霞帔,剑眉薄唇,衣着容貌一应恍如初见。煌煌喜烛下,白得不像武人的肤色衬着红绸,宛如朝霞映雪。一时情难自禁伸过手去,拈起令狐冲前襟左右那两道狭长的大红锦带道:“霞帔都披上了,娘子何必推三阻四不肯承认?”
令狐冲对女子喜服向来没有研究,经田伯光提醒低头一检视,发现果然身上喜服跟上一回洞房时穿的不止形制相似,连缀饰香囊也一件不差。想到大意之下错失先机,白白落下个话柄给那淫贼,心下不免恨恨:“田伯光,你对这些女儿家的玩意儿倒是专精得很。”
“娘子这是在吃醋么?”田伯光脱了外袍,手朝令狐冲衣带摸过去,“你放心。今朝你我结为连理,我心里便只有你一个。知道你不喜欢,那些窃玉偷香的勾当我早就不干了。”
令狐冲出手格挡,不料田伯光倏地张开手掌,手指从他指间一一穿过。两人指指相扣,手掌交握,十足十海誓山盟定情之约的架势。令狐冲刚喝了半声:“你!。。。。。。”,便被田伯光牵住了手朝怀里一带,猛地向前仆去。两人厮缠着滚上喜榻,后面半句“干什么!?”尽数含含糊糊覆压在田伯光胸膛上。
采花贼的喜服内外皆以合欢香重重熏过,令狐冲稍不留神吸进一口气,顿时头晕目眩,好似中了暗算。禁不住暗骂:这淫贼当了和尚还风流习气不改,却听田伯光低笑道: “明知故问。”浓重的酒气合着鼻息,语声轻佻喷吐在耳畔。接着就有一只手来扯他腰带。
令狐冲一把扣住那只在腰间上下摸索、不规矩到了极点的爪子,怒道:“这儿可不是长安城,你再敢胡来。。。”
“你就要揍我一顿,或干脆杀了我。”田伯光替令狐冲接下去,说完长叹一声,撒开了手。语音颓丧直如万念俱灰,“如今——论打,这一生我是打不过你了,你若不肯我自然没法子,可我心里偏偏对你百般放不下。冲儿啊冲儿,只盼你看在两拜天地二入洞房的情份上,不要憎我厌我嫌弃我烂缠到底。”
令狐冲闯荡江湖这么些年,头一次遭逢如此彻底的哀兵伎俩,虽然起疑,却有些过意不去。反射性地出言安慰:“田兄何出此言,你数次刀下留情,算起来总是我欠了你的情。只要你不对我做、不做那些。。。那些个事情,你我还是好兄弟。”
田伯光恍似未闻,继续道:“当日在华山脚下,我便说过‘你倘若有事,我绝不独活’。那时我只以为自己拿你当兄弟,现在回想起来,如果你真的伤重不治,我是万万不能再活的了。”
令狐冲听得直皱眉,待到将与田伯光结识以来他待自己的种种在心中一过,又不免感其赤诚,一腔热血骤然冲上心头,心想着田伯光反正也不是女人,忍不住脱口而出:“田兄若非男儿,讲情份令狐冲定当娶你为妻。”
田伯光连连摇头:“别别别,千万别。田某敬谢不敏,令狐兄桃花不断,我如是女子不给你气得吐血三升才怪。不过,此际你我既已同心,谁嫁谁娶还属其次,现时洞房外听壁脚的这许多耳朵,你打算怎么打发?”
令狐冲闻言一怔,侧耳倾听,专注得牵连耳骨都动了动。田伯光瞧在眼里,几乎失笑,因怕惹恼了令狐冲只得苦苦忍住。只听令狐冲喃喃数道:“归妹者三、无妄五人、无妄转同人。。。同人者。。。同人无数?”瞬息惊骇欲绝。
田伯光别转了脸窃笑,压低声道:“世人猎奇,总道你我两个男人论及婚嫁必有不可告人的隐秘。令狐兄有没有兴致戏弄一下洞房外那些个人?”
令狐冲在喜宴上被人灌了一肚子酒,纵他爱酒如命也险些吐出来,听田伯光似乎有法子整治那些恶客,不及发问,却见田伯光盘起了腿正襟危坐在床上,从喉咙里吁出一声又一声呻/吟:“呃。。。令狐兄,你、你轻一些,呃嗯。。。你的家伙好大,呃啊。。。快活死我了。。。”一边呻喘不绝一边将衣袖“嘶啦”扯了道口子。
令狐冲听得几句,闹了个大红脸。心说这哪里是在整听房的人,分明是在恶整我令狐冲。刚要开口制止,田伯光朝他飞了个眼色,低声道:“不听个过瘾,那伙人是不会走的。”又轻笑:“你喜欢在上头,我就让你在上头。娘子你看,我对你可好?”
令狐冲一愣,回过味来不禁好气又好笑,有些感动于他顾及自己颜面、又隐隐觉得总有哪里不对。正脸红脸白心神不定,却见那淫贼在灯影下斜睨过来,眼底浮着桃花,嘴角噙着坏笑,虽然剃了个光头依然难掩倜傥风流。
心险险漏跳了一拍。田伯光又邀道:“还不快来帮我一把。”令狐冲被他引得玩心大起,奈何那些个淫辞浪语实在难以启齿,想了想,起脚在床柱上踹了一脚。这间改作洞房的屋子原供俗家弟子的家人们探亲时住,家什老旧都有些年月了,床柱被令狐冲一脚踹中,床板登时吱呀一声响。
田伯光笑嘻嘻伸出拇指比了个赞。令狐冲亦大为得意,索性躺平在床,鸳鸯连环急踹。
连绵不断的床板响穿透静夜,遥递而出。房顶忽然传来“咯”一声,随即便是重物滚落声与一连串压得极底的呼痛咒骂,想来是哪一路的江湖人士听得过于兴奋踩裂了瓦当,从屋上摔了下去。
良夜春宵苦短。
不知觉中,新人房里的红纱灯笼随着荡魄销魂的低语、呻/吟、床板响渐次一盏盏暗下去。等到只留了一双红烛,窗外遥遥传来子时的打更声。
田伯光侧过脸聆听了一会儿,笑着对令狐冲道:“辛苦了大半夜,人总算走光了。这回可以安心睡了。”说着三两下扒脱内袄,露出一身精悍的小麦色。令狐冲微觉不妙,半支起身子道:“你要睡就睡,脱得精光作什么?”
话音未落,田伯光已经褪了裤子,手掌拢住胯/下那/话儿只稍稍摩挲了几下,那/话儿立刻精神抖擞地挺立起来。见令狐冲跳起来想要下床,赶紧纵身过去死死压住,笑道:“新婚之夜,岂有夫妇二人各睡各的道理?”
令狐冲这才恍悟之前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原来这淫贼诓他跟他合伙做戏把人引开,就为了此刻可以为所欲为。想起在长安城时被他折腾得连路都走不动,又是他遣人散播传言搅得满城风雨,逼得自己不得不跟个男人成亲传为笑柄,顿时恶向胆边生。 “你去棺材里睡罢!”说话间“砰”一拳打中田伯光腰肋。
田伯光捱了一拳,却不放手,只忍着痛笑道:“你杀我,我还是要睡你。我早说过,我田伯光要是看上了一个人,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弄到手。我费尽心机娶了你,哪怕今晚死在你手里,也是心甘情愿快活得紧。”说着将令狐冲的拳头抻开了引向胯/下,“你摸摸。长安城一别,它可是无时无刻不惦记着你,快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