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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白璧三献
“谢皇兄！”诚亲王恭敬地行礼入座。青汐朝他投来一个感激的笑，而这笑容，恰好被夜宸旭尽数收入眼底，眸中笑意渐渐散尽，聚集起细碎寒冰。
皇后见此情形道：“凌妃位分在玥昭仪之上，主意又由凌妃先提出来，那就让凌妃先来吧。”
凌妃却也当仁不让，立即起身道：“皇上，臣妾下去更衣。”所谓先下手为强。只要她先震撼了所有人，然后当青汐上台时，若是舞得没她好那就直接是输家。
青汐接到凌妃射来的一记白眼，无所谓的笑笑，亦微微福身转身下去换装。
在偏殿里，殇月恨声道：“这凌妃，真是过分！公主定要给她些眼色瞧瞧！”
说着递给青汐选了一件金色的轻便舞衣，华贵而妖娆，衣角悬挂着细小的铃铛，微微一碰便清脆作响。可是青汐却指了指旁边。
殇月顺着青汐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件素白的纱裙，没有丝毫装饰，就连裙摆都是宽大蓬松的，舞动起来极其不便。
“公主……”殇月试图说服青汐，却也知道青汐的决定无法更改，不情愿地放下手中金色的舞衣，拿来白色纱裙给青汐换上。
正殿此时已经传来了锣声，看来凌妃已经换好装，舞剑正式开始了。
外边持续不断的欢呼声告诉青汐，凌妃的舞技及剑术定是精彩之极。青汐换好装，用披风裹住自己，回到大殿。
不得不承认，凌妃是美丽的，妖娆的，高贵的，一身妖娆的海棠红的舞衣将她的身材衬托得更是玲珑有致。她与生自来的自信和骄傲让她的剑稳而快。身子与剑融为一体，形似缥缈，美丽动人，身子柔软舞动，在台上仿佛一个柔软易碎的精灵，让人好想抓住她不让她就这样飞走一般。
凌妃的眼神如她的身形一般，时不时缥缈地看向夜宸旭。夜宸旭薄唇一勾，也同样回以一抹暧昧的笑意。
一切都被青汐尽收眼底，她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
一曲毕，台下传来震天的掌声和欢呼声，真心的、虚假的，群臣察言观色，不过都是顺着皇上的意思。
当凌妃在一片掌声中转身下台时，青汐将披风递给殇月，缓步走了上去。
此刻，她听到四周传来的抽气声，今日乃她的册封大典，大喜之日，如何能穿着素白的衣衫？！那一刻，连夜宸旭的眸光都冷了几分。
青汐却勾唇一笑，福身道：“皇上，臣妾可否借皇上一样东西？”
夜宸旭眼神冰冷，似乎在看一个在他掌心跳跃的小丑：“不知爱妃想借什么？”
青汐故意忽略夜宸旭冰冷彻骨的目光道：“青灵国献给皇上的‘石头’。”
比赛舞剑，要块破石头来做什么？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其意，就连夜宸旭也一时摸不准青汐的心思。
很快，宫人搬来了那块石头，将其置于圆盘之上，躬身退下。一切准备就绪，青汐向乐师轻轻点头示意，曲子响起，青汐拖着素白的舞裙，一跃而起，向后一扬，长长的水袖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迷醉了眼，也迷醉了心。
就在这时，殇月抛来一支剑，青汐纵身一跃，剑稳稳落在手中。
台下的众人屏住了呼吸，仰头看着那舞台上那白色的倩影，看着她玲珑的身段，看着那轻舞的薄纱衣裙，看着她泛着迷离光泽的圆润腰肢，看着那与身体融为一体的剑，还有那清冷淡漠的笑容，还有……那双令人沉醉的眸子。
却在这一刻，那双眸子却忽然紧紧闭上，不再看任何人。旋转、旋转，舞着曾经被自己拼命压制在记忆深处的招式，手中的剑在风中猎猎作响竟与乐章出奇地相似，却不知道为什么，过了这么久，那一招一式却似乎融了血入了骨，丝毫都不会错。
夜宸旭，你这一刻，该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吧？这些招数是当年你手把手教给我的呵，青汐闭着眼睛想着，剑也在空中飞舞。殿内时不时传来石与剑猛烈撞击激荡出来的火花，像是庆祝的焰火，又似哭泣的哽咽。
就在这时，音乐骤然停息，身着素衣的女子停下舞步，身体划出一个奇异的弧度，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像盛放的昙花，又似飘然的仙子。
四下，再度寂静无声……除了她隐隐的喘息声。
片刻之后，充盈于耳的是如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不理会台上夜宸旭震惊的眸，不理会席间夜方旭失色的脸，不理会皇后满意的笑，不理会凌妃嫉恶的眼，青汐命人熄了灯。
当宫人将黑色锦缎盖住宫殿四处的夜明珠，殿内霎时间陷入沉沉的黑暗，黑暗中只听得见众人的诧异声，就在这一刻，一阵掌风袭来，随着几个物体落地的声音，诺大的宫殿霎时间亮如白昼！
只见方才置于圆盘之上的石头如今变成一块流光四溢的玉，玉上刻着龙凤呈祥图案，雕工精细，玉质晶莹剔透，一看便知是世间罕有的稀世珍宝。
青汐的笑在莹莹白光的映衬下，冷艳而清高：“皇上可听说过白璧三献的故事？青汐亲手所雕龙凤呈祥夜光璧，愿皇上皇后龙凤呈祥，琴瑟和鸣！”
皇后看着青汐面前龙凤呈祥的玉石，眼底盛满笑意，眼角也因为笑意而露出细细的鱼尾纹：“妹妹这么厚重的礼，教本宫如何受得起，妹妹快起来。”
青汐点头谢恩。这时，宫人将夜光璧呈至御前，夜宸旭手指覆盖在璧上，一股寒意直侵心底，他勾唇一笑：“白璧三献？”
白璧三献，楚人和氏和从山中发现一块璞玉原料，兴高采烈跑到宫里去进献给楚厉王，楚厉王认为这根本就是石头，就命人砍了他的左脚；进献给楚武王，楚武王也同样砍了他的右脚。只有楚文王识货，命人加工成为有名的和氏璧。
明珠暗投反按剑，白璧三献还遭刖。青汐这是在暗中骂他不识良材！可夜宸旭此时，脑海中充斥着的只有方才青汐的一招一式，她到底是谁，竟然会这套他自创的武功！
☆、第21章 意在沛公
而殿下，使臣正向众人解释道：“方才众位所见乃青灵国独有夜光璧的璞玉，传于百年前，世间仅此一块。因青灵国常年积雪，璞玉被千年寒冰涵养数百年，方能成此夜光璧，光彩莹莹。也正因夜光璧集千年寒冰之寒性，夏季置于室内，能令人感觉到浑身清爽，通体舒畅！”
闻言，众人哗然，夜宸旭靠在龙辇上，笑道：“恒仲帝赠与朕如此珍贵的宝物，还劳使臣带去朕的谢意。”话虽如此，可他浑身上下却表现出一种漫不经心，那表情，任谁看了都觉得不是很认真。
使臣单膝跪地，恭敬道：“皇上，我皇还有几句话，命卑职代为转达给皇上。”
夜宸旭抬眸没有说话，似乎在等着使臣的下文，又似乎对使臣接下来要说的话已经了然于心。
使臣抬首直视夜宸旭道：“我皇有言，夜光璧确乃稀世之宝，但若是比起璧心公主在我皇心中的位置，却不及万分之一。希望贵国能善待我朝公主，方能结两国百年和约。”
夜宸旭深深看了青汐一眼，道：“那是自然，公主乃两国和平使者，又是朕的昭仪，于公于私，朕都不会怠慢了她。”
宴会结束，青汐步行回宫，身边只跟了殇月。走在迂回的回廊里，只觉铺天盖地的寂寥。回想起方才夜宸旭和皇后的表情，她知道她成功了。成功吸引了夜宸旭的注意，成功与皇后结成了同盟！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而她青汐舞剑，意不在凌妃，而在皇上和皇后！
“俗语有璧人，现今有璧心，如圭如璧之心，七窍玲珑，女子当如是。”青汐正陷在自己的思路里，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不用转身，青汐也知道，这是诚亲王夜方旭的声音。
缓缓转身，垂首躲过夜方旭盛满疑惑的眸子，微微屈膝连礼道：“诚亲王抬举了，璧心，闭心，关闭自己的心之意。”
“关闭自己的心？为何？”诚亲王在离青汐三步之处站定，眼底盛满不解。
“因为只有关上了自己的心，才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青汐眸光在这一刻变得悠远。
夜方旭微微一愣：是什么样的痛会让一个不满双十年华的女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可是青灵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璧心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呵。
这样悲观的话，记忆中的那个女子从来都不会说的，可是这个女子举手投足间的不经意透露的那种气质像极了她，特别是那双眸子，让他在某个瞬间总有种不真切的错觉。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像一个人？”想起记忆中的那个女子，夜方旭长叹一口气，两年过去了，他的心口依旧会痛。
青汐知道夜方旭此时所指何人，也知道夜方旭想问她夜宸旭有没有告诉过她，因为安暖阳三个字有关的一切都在皇宫中彻底地抹去，关于当年的暖妃更是无人敢提起。似乎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
“没有，不知诚亲王所指何人？”青汐此刻除了故作糊涂还能怎么做？
似乎想起什么，诚亲王本是忧伤的眸子里浮起一丝浅笑：“一个单纯美好的女子，如冬日暖阳一般，温暖、纯净。”
心底泛起一阵酸楚，青汐忽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夜方旭，我没有你所说的那样好，我只是再普通的女子，我何德何能，担得起你这样美好的词汇？
“只可惜青汐不是她。”夜方旭没有察觉，青汐的话语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这一刻，诚亲王的眸子里露出一丝遗憾和失落，青汐心底似有一根针细细扎着，似安慰他一般道：“不过她若是知道自己在王爷心中竟是如此美好，定然是荣幸之极。
转身离开，留给夜方旭一抹寂寥的背影，青汐将自己包在披风里，只觉心口处隐隐作痛……
走到琉月宫门口，意料之中的，青汐见到了早她几步回到琉月宫的夜宸旭。也因为他的到来，今晚的琉月宫，不似以往冷清。
“臣妾参见皇上。”青汐深呼吸一口气，将方才涌上心头的愁绪随着浊气吐出来。
没有一句言语，甚至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