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对不起。”张起灵有些沙哑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来。
而原本触碰着吴邪头发的手渐渐下移,抓住对方的肩膀,虽然伸直了手臂,但微颤的节奏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这么不安、患得患失,这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是只有吴邪才能带给他的感受、是只为吴邪产生的情绪波动、是吴邪才教会他的、如寻常人一样的感觉!
可是,吴邪,为什么你却连一个眼神都不给我了呐?
明明,是我回来了啊。
手上用上了些力气坚定地扳过吴邪的身体,让他面对着自己,而后一个俯身,张起灵坐在床沿上,将自己的上半身同吴邪的紧紧相贴,将对方紧紧拥住。
若自己再放手,是不是就会永远失去你了?
“吴邪,吴邪,吴邪,吴邪……”张起灵的唇贴在吴邪的耳边,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却也坚定地念着怀中人的名字,沙哑颤抖。
唤一次名字,便在他的头发上落下一个吻。
有多爱这个人,心便有多痛,吻就有多虔诚。
可是,吴邪却仍是不愿意睁开双眼再看一看他,即使薄薄的眼皮颤了又颤。
“吴邪,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你看一看我好不好?你和我说一句话好不好?
“吴邪,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我们再不分开了好不好?”话音刚落,干燥的唇就触碰上吴邪的眼睛,不期然地,吴邪睫毛上水汽的微潮感觉便透过唇上的神经传到了脑海中。
你其实听到了是不是?
搂着吴邪肩膀的手愈加用力,自己的话自己的动作都得不到吴邪的回应,然后便将脑袋埋到对方的脖颈间,用脸颊轻轻磨蹭对方□的那一块皮肤。第一次,张起灵是如此地没有把握,甚至做出了这样脆弱的动作来。
两人都没有了动作,仿佛安静成一幅画卷。
一分钟,两分钟,半小时,一小时……可张起灵不愿就这么一直下去。
“你说我贪心也好、自私也罢,吴邪,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再放开你了。你不要以为你一直不说话,我就会放开你。”张起灵觉得自己就像着了魔一样,说着自己清醒时刻完全不可能说出的话。
也不知是长久的禁锢让吴邪不舒服还是自己的话触碰到了吴邪的逆鳞,话音落下没多久,怀里原本静止不动的人突然扭动起来。
张起灵惊喜地抬起头来看着对方,戚戚然地正对上这人的眼眸。浅褐色的眼眸,是他熟悉的模样,可这里面的感觉却像一盆冰水,浇凉了张起灵的心。
这里面,没有一丝丝他所熟悉的感觉。
冷漠、憎恶、不耐烦、深沉…各种张起灵不熟悉的情绪交缠在一起,可无论哪一种,都不复以往那个天真单纯青年。
当年他会毫无保留地关心着身边每一个被他认可的人,会毫无顾忌地相信着自己,温暖着自己孤寂了不知多少年的生活。
可是如今呢?吴邪,连你都已经要抛弃张起灵这个人了吗?
怀里的人,陌生地就像不是他一般。
可是,明明就是吴邪,明明就该是他珍惜心疼着的那个人啊!
“我不认识你。”吴邪说了一句令他很熟悉的话。
是当初他去找吴邪那年吴邪同自己说过的。
可是,即使他已经恢复了记忆,吴邪还是用同一句话这么告诉自己。
“我认识你,吴邪,我是张起灵,是你口中的闷油瓶啊!”
***
“我认识你,吴邪,我是张起灵,是你口中的闷油瓶啊!”
吴邪仰着脑袋,虽故作冷漠,但听着自耳边传来的那人的话,还是止不住眼里的酸涩。
他抱着自己的地方传来熟悉至极的、仿佛已经烙印到心底的温暖像一张挣不开的网,捆住了自己。
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
为什么你要想起来,一直一直忘了我不是很好嘛。
为什么要在我做好决定的时候告诉我你回来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
张起灵说完这话的时候,吴邪一直没有动作没有声音。张起灵甚至以为吴邪已经不会再同自己闹别扭了。
可是一声轻得微不可闻的的叹息过后,吴邪就这么任他搂着,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句:“张起灵,我不是那个吴邪。”
不,你是,你一直都是。即使你怎么变,你都是吴邪,都是张起灵的吴邪。
他又说道:“张起灵,吴邪已经死了,你的吴邪已经死在六十年前了。”
什么叫死了?什么叫我的吴邪已经死在六十年前了?
你不是好好地在我身边吗?
为什么要用这样拙劣的谎言说这些?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粽子节快乐
虽然有些早了~
☆、Chapter 17…2.我不是
按照最开始的安排表,第二日众人本该再进山的,可是因为第一次进墓时的不小心导致的无辜伤亡,所以上头下了指示说让再多整顿两天,以便做出更好的应对部署。
而驻扎在长白山墓室口的那支军队每天也都有消息传来,表示那里情况稳定、未有异常情况。
可是吴邪却明白事情并非如他们所报告的那样——至少吴邪在那里面的人已经动手并成功地将阿六的尸体运了出来、葬入了山里,若这等事情都没被军队里的人发现,那公家的人岂不太无能了些?
想到这里,吴邪抬起右手在额上搭了个凉棚,眯起眼看了看头顶的大太阳笑得有些嘲讽。
再次低下头去翻看账本的时候,却又没了心思,一个稍不注意又想起了昨天半夜的事情。
记得自己告诉张起灵说“张起灵,吴邪已经死了,你的吴邪已经死在六十年前了。”的时候,他是什么表情来着?
不敢置信,怀疑,心痛,还是其他的什么?
总之,他不像他,至少他们在一起的那几年里吴邪甚至没有从张起灵脸上看到过那么多丰富生动的表情过!
这一夜的收获对于自己来说,算不算就此生无憾了呐?
不过说到底,张起灵不信这话也是合情合理,因为即使是自己年轻那会儿,恐怕也不见得会相信这样子漏洞百出的谎话!
可,后来自己又是怎么同他狡辩的呢?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若当真恢复了记忆,那你万万不会忘记当年‘它’可创造了不少一模一样的‘吴邪’!既然‘它’可以做到,那我不是你的吴邪只是一个复制品这事又有何不可?再说了,我的存在不过是遵循了吴邪本人的意志,不过是一个为避免九门崩塌、制约各方势力的棋子罢了;为了不让别人起疑,我自然会按照他本人的性格来教育模仿,让你错认也恰恰说明了我已经将他学了个九成像!”
“就算是这样,张起灵,你又怎么会这么天真地觉得像我这样满手血腥的人会和你认识的那人一样呢?实话告诉你吧,你认识的那个吴邪确确实实死在了六十年前,甚至都没活到40。哦对了,那墓还是他自个儿挑的,就葬在了南山山腰,你若不信,大可以自己上去看看,看看那人的墓是不是真的在那里!还有,凌凌是我的女儿,单就这一点,恐怕也足以证明我并非你说的那个人了!”
话说到这儿的时候,吴邪还记得在自己那一声冷笑过后张起灵立刻苍白了一张脸,而抓握着自己肩膀的手也有了一点点的松懈。
明明对着他表现出来的脆弱有着丝丝毫毫的不舍得,但却还是强撑着又补了一句:“当真可悲,居然连自己爱的人都分辨不清!”
说罢,吴邪便甩开了他禁锢自己的手,一个翻身背对着张起灵又一次躺了下去。
他以为在在伤人伤己的这一晚自己必会失眠,可是,或许真是心死了也说不定,自己在说了那一番话以后居然真的可以如同个无事人一样沉沉睡去。
不过这样也好,张起灵在听过这些话以后虽不会全信但对于日后自己的‘失踪’一事上他也终可以不用因为太过在意而伤心许久了。
这对他来说,大概是最好的安排吧……
你看呢张起灵,我甚至连你想起了以往这事都可以好好利用呢!
可是吴邪,你可曾想过,所有的念头都只是你的‘以为’而已。虽然他还爱着你、虽然你是为了他好,可是终究你不是他、你也不能替他做这些‘你以为’的决定。你打着‘自以为是’的想法的最小伤害,或许对于某天突然知道了所有真相的他来说正是最最残忍的伤害也说不定。
自从昨晚的摊牌事件后,吴邪同他们又是整整一天未曾见到张起灵,不过这男人前科累累,众人倒也不甚在意,甚至连解陌都只是象征性地说了句“又不在!”
***
“小邪你回来了!”
是凌凌。
“怎么了?”吴邪开了门后就侧了身让她进来。
“今天张坤一早来找我问了个问题。”
听到凌凌这么说,吴邪便有些了然;“我知道,那事情还是我同他说的。”
“哟,我怎么不知道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凌凌笑着看过来,“小邪,我同你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呢。”
“但是户口上的父女关系你总否认不了吧。”吴邪也不在意凌凌的话,又问“他还问了什么吗?”
“没了,就这个。”凌凌想了想,“不过他人看上去脸色不是很好,大概身体不舒服吧。”
两人说话的空挡,吴邪猛然瞥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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