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局,王局。组长实在是不能喝,这过敏可不是开玩笑的,搞不好出人命的,我们陪您喝,来……”
大叔一把打掉卓明端起的酒杯,脸上泛着油光,红扑扑的活像猪头,气呼呼之后开始露出一个恶心的笑脸,抓住子岩的胳膊说:
“其实子岩不喝酒也可以,”
说着爪子已经滑到子岩的手上,来回蹭,子岩嗖的一声收回自己的手,脸上立刻显出难以掩饰的怒意,安平见状,立刻举杯赔笑说:
“王局大人有大量,咱们子岩确实不能喝酒,我来替她喝,您别介意,这酒我喝了好不好?”
说着便端起桌上其中一大杯白酒,准备往肚里灌,大叔却不依不饶,
“慢着,你们谁喝都没用,子岩如果喝了这酒,或者……”
大叔的眼神色眯眯的瞟了一眼子岩,伸出爪子又要摸子岩的手,被子岩躲掉,然后悻悻的继续说:
“如果这样,咱们什么都好说,否则,你们还是趁早回北京去吧。”
子岩的脸上怒意更浓,她从不曾被这样轻浮过,如果是普通案子,即使自己付出再多努力,也不会这样忍气吞声,可是……这次不一般,白苏再三请求她一定要拿下碧海,这个项目对白苏的重要性她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更清楚。如果有别的办法,白苏不会给她这么大的压力,想到这里,子岩握紧拳头,尽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但也不再笑,表情是严肃的,对着大叔说:
“王局,大家都是明白人,如果您真心想要交我这个朋友,以后咱们还有更多机会合作,但我陈子岩不是个随便的人,也请您自重。这个项目就请您多多帮忙。这酒我喝了,希望您言而有信。”
说完,子岩端起杯子,仰头把一整杯白酒喝下肚,又拿起第二杯,同样仰头灌下去,脸上没有任何改变,似乎喝的不是酒而是白开水,在众人的惊讶里,子岩又端起了第三杯,一口气喝完,然后翻转过杯子在大叔面前晃了一下,旁边的大叔早已愣在那里,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其他几个领导也石化,卓明和安平等人也被她这连贯的动作给镇住了,从来没见过子岩喝酒,更别说一次一斤多白酒,谁受得了这样喝。子岩安静的放下酒杯坐回到自己椅子上,李丽赶紧给子岩夹菜,倒水。
作者有话要说:做女人难,做抛头露面的女人更难。
☆、醉
大叔没想到这样一个姑娘竟然性子这么烈,他平时见过男人们喝酒,也见过姑娘们谄媚,却没见过子岩这样有性格的人,若说平时的酒场习以为常,现在这场酒喝下来,让他想起最初的自己,自己也是从底层做起的,也为了自尊纠结过,但最后还是落入大染缸再不能保持纯洁,而像子岩这样的人现在实在难得。大叔给自己倒上一杯酒,语气早已软下来,
“子岩,刚才是我失态了,这杯我自罚”
安平他们没想到大叔就这样软下来,倒是顿时松了一口气。
“子岩,我老王从没看错过人,你一定前途无量。别怪我刚才失礼,我喜欢你的性格,如果你像普通人那样我还不一定瞧得起你,哈哈,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尽力。”
子岩的怒意下去一些,换做礼貌的微笑,卓明几个人也活跃起来,酒桌上刚才的尴尬被一扫而光。但是子岩这么久不曾喝酒,这样猛的喝这么多,本就没吃什么东西,空腹喝这么多,胃里早已火辣辣的翻江倒海,脑袋也被这猛烈的冲击搞得晕乎乎的。安平看得出她的难受,便扶她去洗手间。
“子岩,你还好吗?”
因为刚才空腹又喝的太猛,再加上之前子岩心里的怒意,现在喝下去的酒已经开始作祟,子岩有点儿控制不住的醉意,但仍极力保持着清醒,
“安姐,帮我打电话叫白副总,你们继续吧,我先走一步。”
安平愣了一下,但还是按照她说的拨通了白苏的电话,照实说了情况,就扶着子岩在大厅的沙发上休息等白苏前来。
十几分钟后白苏就到达,因为步速太快,脸上泛起一层好看的红晕,看到在大厅里休息的子岩和安平,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看到子岩红扑扑的脸颊,心疼的不行,子岩微微眯着眼睛,抬头看到白苏到来,身体也松弛下来,好像是放下努力维持的意识,也安心了不少,对着白苏傻傻的笑笑,这笑里却明显又带着些温柔和幸福,抬起手臂朝白苏招招手,说话也不似刚才那样清晰,却似乎有点儿小孩子气的笑嘻嘻的说,
“你来啦~~”
白苏看到这样的子岩,连忙接过她伸出来的手扶住,坐在她身边,又心疼又责怪
“怎么又喝酒了?不是戒了吗?!”
子岩平时滴酒不沾,安平只以为她是酒精过敏。听到白苏这么说,心里原本担心她过敏也稍微放心一些,只是见白苏这么担心的神色,子岩见到她时的表情,看上去并不似普通朋友那样简单,心里又多了层疑惑。此时的子岩晕乎乎的,见到白苏来,脸上笑嘻嘻,像个要撒娇的孩子。白苏在电话里听安平说了情况,心急如焚:
“何必这样呢?谈不成就谈不成啊,干嘛这么拼命?!”
“我答……答应了你一定……拿下碧海,我……我不能说话……不算话。”
子岩说话已经开始舌头打结,但脸上还是笑的。安平和白苏都看的心疼。白苏现在当着安平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接过子岩,对安平说,
“安总监先进去继续吧,我先带子岩回酒店。”
“好吧,也快结束了,那就麻烦副总好好照顾她。”
“嗯。”
白苏扶着子岩离开,安平看着白苏扶着她踉踉跄跄的背影,心里闷闷的却又对子岩有些心疼,而子岩看到白苏时的笑,更像是一道明媚的刺,为了答应白苏的一句话竟这样。子岩到底是你什么人,会这样为你卖命?
安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到底是对白苏有什么还是对子岩有什么?她自己也不迷惑了。
白苏打了车扶着醉意已浓的子岩坐进去。子岩倒在白苏的肩头,抬着头眼神迷离的看一眼白苏,然后索性钻进她怀里,来回挪动找到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白苏右臂揽着小猫一样软软的子岩,左手将她盖着眼睛的刘海拨到一侧。子岩脸上红扑扑的,嘴唇咕哝咕哝的不知在嘟囔什么,白苏低下头把耳朵放到她嘴边,方才听清她在说话,
“苏……这样……可以帮到你吗……”
白苏的眼圈顿时红了,这孩子这么拼命,就只是为了自己可以轻松一点,不免又心疼又感动。
“傻瓜,你不必这样的。”
白苏微凉的手覆盖上子岩红扑扑的小脸,她微微动了一下,好像很舒服的样子,笑了笑,满足的像个婴儿。大概就是这样简单的爱吧,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让对方稍微轻松一点,得到这样一个抚摸就心满意足。
十几分钟后到达下榻的酒店,扶子岩下来歪七扭八的朝房间走,这孩子这一段又瘦了,但是醉酒的人用不上力,总是往下坠,白苏穿七八公分的高跟鞋,累的满头大汗,平时觉得她太瘦,现在恨不得她再瘦些。掏出子岩的房卡,刚打开门,子岩突然清醒了一样,捂着嘴朝卫生间的方向跑去,因为晕乎乎的又跑的快,咣铛一声撞在门上,顾不得痛,又直接朝马桶的方向走去,白苏赶紧跟上,进去的时候子岩已经趴在马桶上吐得翻江倒海。
白苏轻拍着她的背,这孩子还挺争气,忍到现在才吐。十几分钟后,子岩终于抬起头,似乎轻松了不少,白苏看到她脸上上已经挂满了汗,额头右边肿起来一个红疙瘩,是刚才撞门上那一下,没想到这么重,白苏拿杯子接了水给她漱口,扶着子岩躺到床上,又用清水洗了毛巾,为她擦去脸上的汗。
冰凉的毛巾贴在脸上让子岩舒服了很多,半眯着眼睛看看眼前的人,然后伸手抓住白苏正在给她擦脖子的手,顿了顿然后说:
“苏,是你吗?”
“嗯,是我。”
子岩再次睁开眼睛确认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爱着的那个人,才稍微放心,又接着说:
“苏……对不起……我又喝……又喝酒了……”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自己很不满意,抓着白苏的手微微用力。白苏明白,对于喝酒这件事,子岩从那次之后一直很有自制力,而之前在电话里也听安平讲了情况,这次如果不是为了拿下这个项目,以子岩的性格,决计不会与那个局长交流这么多,更别说忍气吞声喝下这么多酒。她明白,归根结底都是为了自己,而现在,她还在为自己破戒喝酒而自责,到底是爱着的,做与不做总是会自责,但是相较于不喝酒而误了白苏的大事,她还是选择了自责着破戒。
如果可以帮到你,让我再犯一次错又当如何。
白苏放下手上的毛巾,伸出一只手指抚平子岩皱起的眉头,另一只手反握着子岩胸前的手,一滴眼泪滴在子岩脸上,子岩轻轻皱了一下眉,睁开眼睛,看到灯光下带着泪的白苏的眼睛,再次皱起眉头,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擦去白苏脸上的泪珠,滚烫的手停在白苏的脸颊,轻轻抚摸着:
“不要哭,我心疼,你要笑,我才开心。”
再也抑制不住眼里的泪水,白苏一把抓住自己脸上子岩滚烫的手,趴在她胸前,
“子岩,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会还不起的。”
“傻瓜……”
哪里还用还,我知道你也是爱着我的就够了。
子岩意识并没有完全清醒,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的泪让自己心头紧紧的疼,发自内心的说出想说的话,却不知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是最让人感动的。怀里的人软软的,眼泪滴在子岩脖颈里,凉凉的。
子岩抽出被白苏压在身下的手,搭在她腰间,白苏伏在她的胸前,感受到她滚烫的身体,听到她的心脏砰砰有力的跳动。似是被她的醉意传染了,有点儿梦幻般的朦胧。呼吸里也开始有点暧昧的情愫。
爱人之间,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