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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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假期-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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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大半夜的别开玩笑,我去厨房搬柴火,回头还接着睡呢。”吴哲死死握住门把手,袁朗的指甲抠进了自己的肉里,当兵的每星期都剪指甲,他一夜之间能长这么长?
  
  “要不,我们一起去?”吴哲用商量的语气问道,“多搬点,明天也不用搬了。” 
  
  天愁无光月不出,浮云蔽天众星没。月亮又没了,屋内漆黑一片,吴哲在心里诅咒着该死的月亮,被袁朗抠出的指痕开始渗出血珠。 
  
  半响,身后没了声音,覆在手背上的手拿开了,按在肩上的重量也没了。吴哲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使力拉着门,背上的温度似乎降到了零度,鼻下传来一丝腐臭味,并着泥土的味道。吴哲胃里一阵翻腾,他鼻子堵了好几天,这要臭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他闻到啊!吴哲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感觉,他要出去,要出去! 
  
  “你想出去?”身后又传来袁朗的声音,拉得幽长,不似人声,倒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猛然间,吴哲的头被两只有力的手夹住,本能的往下一蹲,指甲在脸上划出几道血痕,吴哲滚到袁朗背后,转过来的中校脸上,是两只没有瞳孔的眼睛,一切都是白的,他的眼睛是白的。 
  
  “没影子。”吴哲惨淡的扯出一丝微笑,“就在你坐起的时候,月光照射进来,你却没有影子。” 
  
  “你发现了。” 
  
  “袁朗”的脸开始龟裂,一滴一滴流着血水。 
  
  “我靠!”此时,真的袁朗就像运动在跑步机上,朝着永远无法到达的目标奔跑。 
  
  “你几天没洗澡了?”吴哲捏着鼻子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墙边退无可退。腐臭味比刚才更为浓烈,“袁朗”连脸形都没了,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扭曲。 
  
  厨房里,袁朗终于停住脚步,这是遇上传说中的鬼打墙了。幼时,家里人喜欢看港产鬼片,但关于鬼打墙的破解方法倒是众口一词,据说一泡童子尿就能解决问题,这节骨眼上,科学道理什么的通通靠边站。可问题是上哪去找童子尿,总不能让他堂堂的特种兵中校在厨房里小解吧。 
  
  袁朗正发愁,脚底传来一声猫叫,赤Luo的脚背一阵温热,尿骚味袭上鼻头。 
  
  “喵。”黑猫用右后腿搔了搔脖子,又转着身子在袁朗的小腿上擦来擦去。身后“吱呀”作响,厨房的门总算是开了。 
  
  童子猫。 
  
  袁朗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从此开始颠覆。自此以后,他的视野更加阔达,以至于齐桓日后经常在众人面前感慨他已经无法跟上袁朗的步伐,永远。 
  
  被解了禁的袁朗一路飞跑,黑猫在前引路,落地无声。别看袁朗跑的凶猛,实际上也没多大声响,人老A摸哨功夫可是一流,有两把刷子。 
  
  “你到底是谁?”所谓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吴哲平生未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袁朗”的那张脸看习惯后,他竟然慢慢平静下来。 
  
  不知不觉,屋内竟升起了雾气,漫长的夜晚像永远醒不来的噩梦,压抑得令人窘息。 
  
  吴哲反背着手在墙上摸索,希望能找到一些趁手的工具,即使他不肯定这些工具是否有用。然而,老天连这点机会都没有给他。
  
  “烂人,你到底死哪去了。”吴哲看着眼前的“袁朗”,难免会想到真正的袁朗,“再不回来,小生要和你阴阳两隔了。” 
  
  “吴哲,你在里面吗!”门外,袁朗轻拍着房门。他终于回来了,从那个要命的厨房里。一如之前,这门没锁,现在却锁上了,袁朗知道客房里发生了事情。砸门,他终于有了这种冲动。 
  
  “怎么这么臭,吴哲?” 
  
  熟悉的嗓音给吴哲带来了巨大的信心,“袁朗”立在中央,少校硬着头皮想要强行突破,却看到他扼住了他自己的喉咙。 
  
  “难受。” 
  
  “袁朗”没有瞳孔的眼睛向外凸起,纯白的眼珠子快要被挤掉了,骨头咔嚓一声,接着咔嚓一声,就像某个午后,母亲在砧板上切着排骨。 
  
  “你难受什么?”吴哲甩甩头抛开那个形象却另人作呕的比喻,挪着脚步,一点一点前移。袁朗正在撬门锁,他躬着身子,胡乱在黑暗里摸了把铁质工具。 
  
  “妈……”他忽然叫唤了一声。这一声沙哑而悠长,仿佛浸泡在浓浓的鲜血里,愤怒而悲伤,思念并痛惜,吴哲难以抑制流出了眼泪,他趴在地上干呕,鼻腔里充满了血腥的气息。 
  
  “袁朗”消失了,无形无踪。 
  
  门开了,却不是袁朗用工具撬开的。黑猫率先跑进屋内转了一圈,随即走到吴哲身边舔了舔他的脸颊。袁朗点亮了灯,发现吴哲正蜷缩在地上,他快步走过去把他搂进怀里,焦急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他走了?”吴哲抬起了头,脸颊上的泪痕反射着灯的光芒。 
  
  “走了。”不用问,袁朗都知道吴哲口中的“他”指的什么,只不过他不知道那个“他”变成了他的模样。 
  
  屋内的腐臭味和血腥味渐渐散去,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也缓解了不少。袁朗几乎半抱着吴哲上了炕,到底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几近抽空了吴哲所有的体力。 
  
  “我没事。”吴哲偎在被子里,房间内的温度又上来了,炕席暖暖的,袁朗给吴哲倒了杯热水,少校原本靠着窗,见袁朗上来后又往他这边移了移。 
  
  “就那一会,他叫妈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软了。心好痛,痛得像千刀万剐,想死,真的。” 
  
  这个袁朗才是真正的袁朗,吴哲能够感觉到。而且黑猫也回来了,它蜷在袁朗和吴哲中间,头挨着吴哲的被褥。 
  
  经过这一番折腾后,夜晚将近过了大半。两人虽说不信鬼,可现在是活生生的撞见鬼,由不得他们不信。好在老A的接受能力非同一般,吴哲说,我依然相信科学,但我以后会对鬼神保持着敬畏之心。袁朗对此不置可否,幸好吴哲没有事,否则他将对不起一大批人,包括他自己。
  
  “队长,你刚才去哪了?”袁朗的定惊茶起了作用,而在吴哲的内心,其实是他温暖可靠的气息平复了少校急速跳动的心脏。
  
  “去厕所。”
  
  这个回答,让吴哲的脸色又是一变。
  
  “你怎么了?”袁朗伸手抹掉吴哲额头的冷汗,虚朦朦的夜色在窗外弥漫,黎明前的一刻最为黑暗,方圆几里只有他们房间内这一盏孤灯露着颤微微的光芒。
  
  “刚才那个,就是那个,也这么说。”吴哲缩了缩脖子。
  
  “我是如假包换的。”
  
  “我知道。”
  
  袁朗笑了笑,这小子似乎只受了点惊吓,其余的没有大碍。
  
  “神经够坚强。”袁朗表扬道。
  
  “谢谢啊。”吴哲的视线游移在袁朗脸上,刚才有那么一瞬,他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袁朗。
  
  “睡会吧,天要亮了。”袁朗说。
  
  “嗯。”吴哲躺下了,却没有闭眼,他喃喃着:“我现在睡不着。”
  
  想想也是,谁又能睡得着。袁朗翻身下床想去关灯,如果说外面真有些魑魅魍魉,那他们这一盏孤灯岂不最惹人视线。
  
  “咔。”脚板踢上了什么东西,一溜撞到了炕边,黑猫警觉的睁开眼,袁朗从地面捡起了一块银质长命锁,正面“长命百岁”,反面“福寿绵长”。
  
  “怎么了?”
  
  草木皆兵。吴哲刚躺下的人又坐了起来。
  
  “这东西我见过。”袁朗用手擦掉长命锁上的浮尘,转过头严肃的说道。
  




7

7、第六章 。。。 
 
 
  袁朗祖籍山东济南。相传袁氏姓源主要出自妫姓,即为古帝王虞舜之后。还有一说是出自轩辕黄帝,轩辕氏革炎成功,代炎帝而当天子,号黄帝。其后裔以邑为氏,世代相传姓袁,后衍迁河北,这就是河北袁氏。最后一种说法为蒙古第十一姓乞袁氏,其后裔自谓出自蒙古族王公显贵乞袁氏家族,随后人以袁为姓。
  
  袁朗的寻根之旅始于三天前母亲的一通电话。自幼生于新疆长与新疆,入伍后更是限制了活动范围,三十岁了,他居然没有回过东北老家。记得家里的族谱记载,当年袁氏在山东济南也算殷实商人,一年山东大旱,饿殍满地,袁氏一族举家迁往东北,而东北人多是以前的山东移民。
  
  袁朗的外婆出生于1931年,当时正是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帝国主义侵占我国东三省,利用前清废帝爱新觉罗?溥仪建立了一个傀儡政权,范围覆盖现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辽宁、吉林和黑龙江三省全境、内蒙古东部及河北北部。
  
  总之,不管怎么看,袁朗同志悲催的家族都曾生活在日本人长达十四年的统治之下,也难怪长大后的他一颗红心向祖国,坚决投身部队,心甘情愿当起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袁朗的母亲生于1956年,是家里最小的女儿,二十岁那年和袁父相遇,两人结婚。婚后,袁父将照顾年迈双亲的重责交给弟弟,随军队进驻新疆,并且带走了袁母。袁朗五岁的时候,家里一切安顿妥当,由于儿子女儿先后离世,袁母回老家接回了袁朗的外婆,即时一家人才算团圆。
  
  袁朗的舅舅其实是姨舅,姨婆最小的儿子。姨婆一生有三个女儿两个儿子,两个儿子中一个比袁母年岁大,一个比袁母年岁小。姨伯和本家哥哥走得早,留下翠花嫂子年轻守寡,而姨舅是最近才去世的。
  
  后半夜,谁也没有睡意。袁朗手里捏着这个不知是谁的长命锁,坐在炕上絮絮叨叨和吴哲讲起了家族历史。 
  
  所谓长命锁,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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