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额娘此言差矣,我朝自太祖以来格格有几个不去和亲?格格们的下场均是一般,儿皇不能厚此薄彼,让人家说咱偏心不是?哎,手心手背都是肉,您要不让晴儿去,别的格格怎么想?”
“哀家……这……”钮钴禄氏听着康熙的话,被噎得一愣,实在找不出理由把晴儿留在自己的身边,钮钴禄氏叹了口气,说道:“既然皇帝这样说,哀家就……只是这晴儿过去要是受委屈,哀家可不干!”
“皇额娘大可放心,这个博尔济吉特家自成吉思汗以来,是我大清的黄金家族,我大清自入关以来,至太宗皇帝,宫中的格格们多有与其和亲的,晴儿过去谅也是受不了什么委屈的。”
“只是可怜这晴儿了,在哀家这里也时日无多。”钮钴禄氏想着一手被自己带大的晴儿就要离开自己,有些不舍并无奈的说道。
“皇额娘别这样说,以后这晴儿不是还能回家省亲吗?”
“皇帝,哀家这身子骨能不能撑到那时……”
“皇额娘身体康健,定会……”康熙见自己几句话就让这个钮钴禄氏没话可说,心中冷笑了一下,为了圆上钮钴禄氏的面子,又陪着笑脸跟着她说了几句话,便告假离开了……
那日三更时分,永琪在尔泰的帮助下顺利的从馆驿中离开了,刚刚从馆驿的墙上跳下,就见柳青驾着马车在那里等待。永琪二话不说直接就跳上了车,柳青驾车飞快的离开,在他们租下的小院中接上了柳红和小燕子便飞快的离开……
永琪一行四人如同惊弓之鸟丧家之犬一般。惶惶然不可终日。是听见点风吹草动就跑,看见巡街心就要跳上老半天。几天以来,他们已经连着换了几个住处。每晚都要留一个人不睡觉以放哨。永琪是个皇阿哥,从小就养尊处优的,什么都没有干过,小燕子倒是什么都咋咋呼呼的要去做,但是什么都做不好。柳青柳红既要洗衣又要做饭,还要带着他们一路逃亡,苦不堪言。好在这永琪和小燕子并没有说什么,一路上慢慢的学,倒也是会了一些基本的东西。但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朝廷已经下了海捕文书,现在的大清朝,上上下下都在按照画像抓捕这几名朝廷的要犯。他们不敢走大街,只能走山路,好几次夜间差点从山道上面连人带马栽下去。到了城市也是低头掩面,不敢进客栈,不敢找郎中,匆匆忙忙买好东西就走,尔康给的钱很快就花完了,永琪和小燕子身上带的东西能当的当,能卖的卖。但是却依然是入不敷出……
经过一片柿子林时,小燕子不顾众人的劝阻,愣是要去摘柿子。结果被人家发现愣是要去高官,永琪等人慌了,赶忙拿出所有的东西赔给人家才算完,但是被小燕子摘下的柿子却放了满满一马车……永琪拿起来一个咬了一口,涩的他当时就吐了出去……这刚是什么时候?春天才刚刚过去,这个时节怎么会有柿子?但是这一车的柿子要怎么办?吃又吃不了,车上现在除了柿子没有别的,晚上几个人就这样枕着柿子、盖着柿子睡了一觉……第二天,几个人将满满一车的柿子全都倒进了山沟中……
第二天,身无分文的四个人只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当街卖艺。忙了一上午换了好几个地方才挣到了不到三两银子。永琪看着一桌子的菜——好吧,咱们暂且叫做菜——发黄的叶子,打蔫的菜,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四个人的饭桌上面就没有见过肉和油腥。刚开始的时候,永琪实在无法下咽——这和紫禁城中的饭菜没法比较——天天晚上夜半时分,永琪都会被生生的饿醒。肚子咕咕直叫,但是除了这些以外就没有别的可吃的了。永琪在这个时候十分想念在紫禁城中的生活,想回去过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想回去过那种阿玛宠,额娘爱的日子,但是一看到小燕子,他就会忘掉这些想法……在饿了几天之后,永琪还是硬着头皮咽下了面前的菜——总比饿肚子要好吧!
即便是这样的生活也没有维持到哪去,粘杆处的人如影随形,只要他们一出现,粘杆处的人就会在第一时间赶过来。看着他们卖艺也会扔些钱,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自然不会下手,但是……好几次都是在他们的住处动的手,要不是小燕子高声的呼喝引来了众人,他们还是无法脱身。一路走一路逃,他们除了一架马车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恐吓
因见的会宾楼已经是人去楼空,胤禛便让他手下的粘杆处的人牢牢盯紧小燕子,那日听说永琪夜半奔逃之后,胤禛一边让粘杆处的人去把永琪抓回来一边进宫跟康熙去说了这事,康熙听见这个,笑了笑就让胤禛退了下去。又给巴勒奔写了封信,说永琪那日从馆驿出去练功,却不小心伤到了,现在被送回了紫禁城中进行医疗。巴勒奔接到信后,立刻就知道了其中的意思,赶忙给康熙递了折子,上面说小女本来就看上了那名跟从荣郡王永琪的侍卫福尔泰,现在这荣郡王既然已经伤了,小女又顽劣,就……康熙接到之后笑了笑。巴勒奔带着尔泰和塞娅匆匆离开,踏上了归程……
胤禛从康熙处出来,正巧碰上了刚刚跪经回来的弘历,胤禛冷笑着令其跟着自己回家,弘历本来跪经就已经累的几乎虚脱,现在刚刚好些了又碰上了自家的皇阿玛,当时的弘历吓得甚至连安都没有请——他自小被恩养在康熙这里,而他们又是讲究一个‘抱孙不抱子’,所以他不怕康熙,怕雍正。因为自己一旦犯了错,在康熙那里只要撒撒娇就能过去——至多也就是挨说加上抄写宫规——但是要是落在自家的皇阿玛手中,可就要掂量一下了……自家的皇阿玛就算是高兴的时候自己见到都跟那老鼠见到猫了似的,更何况现在……
弘历诚惶诚恐的跪在书房之中,看着自家的皇阿玛处理事务。心中却在想自己又是怎么样惹到了自家的皇阿玛?因为弘晓?当时自家的十四叔的却帮助自己,让自己拔除了几枚宗室中的顽钉,也许是因为太过顺利的缘故,最后竟然连自家皇阿玛最为怜惜的人都给拔了下去……只是这皇阿玛自从回来,对自家的十四叔那叫一个好,这样看来,弘晓的事情又要自己一个人担起来?弘历感觉到天翻地覆,自家皇阿玛的气场太强大,压得自己几乎喘不过起来……要是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将自家的十四叔给带来……
“你有什么要跟朕说的吗?”胤禛处理完了手中的事物,看看地上跪着的弘历,说道。
“儿臣知罪了!”弘历跪在地上就是一阵磕头,直至额头乌青……
“哦?”胤禛坐在桌案之后,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看着弘历慢条斯理的说道:“被众官员吹捧的上了天的,文治武功都超过了圣祖的皇帝,有什么罪可言?”
“儿臣知错了……儿臣真的知罪了……”弘历听着胤禛的话,简直是……除了磕头就是磕头……
“你说说你都有什么罪?”胤禛看着弘历,笑着说道。
“儿臣……”弘历看着胤禛脸上的笑容,更是肝胆俱裂——要知道自家的皇阿玛虽然说是冷面王,但是比起自家八叔那个‘笑面虎’的笑容来,自家的皇阿玛要是跟谁露出像今天这样的笑颜,那就证明这人……弘历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儿臣不该在没有弄清楚小燕子的身份就让她进宫认作格格,致使真正的格格流落在外……”看着胤禛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弘历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说的符不符合自家皇阿玛的……
“还有呢?”胤禛见弘历没有说下去,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贯说道,弘历的身子随着那声‘碰’的一声颤抖了一下……
“儿臣不该让小燕子在宫中胡作非为……”
“还有呢?”
“儿臣不该带着小燕子去祭天……”
“还有呢?”
“还有……”还是没有办法躲开一劫,弘历在地上跪着,咬咬牙说道:“儿臣不该在三年热孝期间跟民间女子……”
“你还知道三年热孝?朕还以为你连朕都不记得了呢!”胤禛听到弘历的话,怒道。
“皇阿玛息怒,儿臣知罪了!”弘历磕头磕的头都磕破了,鲜血从额上流下……
“朕知道,朕一走就管不了你了,小燕子和夏紫薇你爱宠着谁也是你的事情,朕也管不着。朕今天不是问你这个,以后夏紫薇和小燕子别跟朕面前提!”
“嗻……”弘历一边应着一边想着自己还有哪里做得不对?那日当着自家皇玛法不是都被训斥了吗?怎么……“儿臣不该猜忌弘昼,也不该那般对弘晓……”弘历看着胤禛的那张脸,说道。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啪!”一本书从书桌那头被胤禛迎面扔下,直直的砸在了弘历的身上……“朕问你,要是你十三叔拖着病体活到了你乾隆朝,你该怎么对他?是不是还要去效仿你皇玛法智擒鳌拜?”
“儿臣不敢!儿臣万死不敢!”弘历听着胤禛的话,慌不迭的说道。
“你不敢?你是皇帝你什么不敢?想当初朕知道你十三叔为了不葬在朕指定的那块‘千年福地’而吞土明志时,朕……弘历,朕还要当面请教你一下,要是朕硬要将你十三叔葬在那里,你是不是还要将他挖出来再葬到别的地方?”
“儿臣……”弘历几乎晕厥……
“朕跟你十三叔说过,朕对你越好,朕的后人就会对你越坏。想不到朕才走几年,就应了这句话了!”
“儿臣……皇阿玛您……不是……”弘历看着胤禛越来越扭曲的脸,想要说什么却还是不敢说,生生的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说你十四叔对吧?他那人什么样子你不知道?他胡闹你也跟着胡闹?”
“儿臣……”果然是一家人向着一家人,自家的皇阿玛和自家的十四叔当初再怎么水火不容也是一母同胞同天共地。砸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要不怎么雍正四年众大臣一再提请要按照阿、塞之列处置自家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