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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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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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然。张礼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不服气地说:“我才不是你家的。”
“怎么不是?你不也姓张?”
“全中国姓张的多着呢。张艺谋也姓张啊。”这位导演跟张金一样也很喜欢小女孩:唱歌的小女孩、弹琴的小女孩、放风筝的小女孩……恋童癖泛滥!张礼然默默想道。
现代中国部分过后,便是长达两小时的冗长入场。两人间或点评一下服装,讨论一下帅哥美女,到后来便嘻嘻哈哈起来。张金很欣慰,因为那个一贯沉默寡言的家伙渐渐也会跟她笑闹成一团了。这是个好兆头。
另一个好兆头则是一直以来的执念也略有松动。她亲眼见识到,除了爱情之外这世上还有很多东西值得去热爱,值得去付出自己深沉而浓烈的感情。

①:我在看……我不是一个人啦,然然在我边上……有电脑啊,网上可以看……爸爸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连着看了四天的开幕式,现在很想吐。然而,重温某些篇章的时候还是飙泪了。老谋子的手笔还真是没得说。唔,其实我也觉得然然有时候是挺装的,不过她就是一强迫症患者。
以及,那个《野蜂飞舞》本不想用它的,因为觉得然然的性格和品位应该不喜欢这种又吵又闹的乐曲(还是野蜂)。可是第一反应就是它,而谷歌到的其他快曲、难曲都没听说过。朋友推荐了个李斯特的《匈牙利幻想曲2号》,说符合要求。据说当过《猫和老鼠》的配乐,但鉴于我没听说过还是舍弃了。
最后吐槽下,号称难度榜TOP1的拉三听着没觉得怎样啊,放着当背景音乐都忘掉它了。这存在感是有多弱?况且我听的版本还巨长,四十多分钟……比较让我失望。

   



第15章 花竹怡静(上)
夏日渐渐走向尾声。然而盘踞宁都的秋老虎镇住了天气转凉的势头,满城的干热还是闷人得发慌。只有在略染暮色的傍晚,人们才能享受一点清秋的凉爽。
在张礼然带动下,张金或多或少也养成了饭后散步的习惯。只要两人都得空,她们便会一块儿出去走走。也不走远,就在隔壁林业学院校园里,最多走到朵颐大街上又转回来。有时也会去逛逛什锦坊深处的超市。超市不大也不小,不是家乐福那样需要在里面一兜一转就是大半个下午,也不是南杂店那样略扫一眼便能说得出所有货品。路上或许会买上两盒刨冰或是两杯奶茶,走到家便也正好解决掉。这日也是如此。张礼然慢慢兮兮地咬着她的绿豆冰棒,专心致志地品尝着这种孩提时就很喜欢的冷饮。
北方的夏日总是黑得很晚。依然明亮的天色下,张金瞟到手边那幢居民楼墙根处有只黄|色小猫。她心里一软,扯着张礼然几步便走了过去。大学时校园里总是散布着许许多多的猫。对那些流浪猫来说,六大简直是它们的天堂。富有爱心的女生们并不吝惜自己的金钱和时间,用火腿肠肉松和一整个中午或下午陪着它们、哄着它们。宿管阿姨也很费心照料,所以,六大校本部的猫是最肥最懒的,而十五斋一带的猫又是最最肥最最懒的,甚至有好几只都堪比加菲。
这只猫又瘦又小,比那吃得滚圆的老鼠大不了多少。它应该还才出生没多久,眼睛都只是眯着。张金半弯了腰,自言自语道:“被妈妈抛弃了吗?”张礼然莫名其妙地看着身边的人,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一楼的住户大约是听到响动,循声从里屋走上阳台,隔着锈迹斑斑的防盗网和铁纱窗看着这两人一猫。这位大妈猝不及防地发话了:“喜欢啊?带回去养着呗。多可怜的小猫啊。不知哪里跑过来的。”张金慢慢地蹲下去,凑近这只无家可归的小猫,一边向它露出张大大的笑脸一边说:“然然,我们带它回家好不好?”
“不。”这声脱口而出的否决让两人都愣了一下。张金侧头仰望着张礼然,而后者只是抿紧了嘴唇再不吭气。还没吃完的冰棒在这热天里不知不觉地融了,掉落了一滴汁水在地上。小猫被这从天而降的“炸弹”吓得一抖,立刻弓起身来直往后退,乌亮的眼睛警惕地瞪着张礼然。隔了几秒,它发现没什么危险,于是小心翼翼地走回原处,用纤细的爪子挠着地上那团黑斑,还伸出舌头舔了舔。舔完似乎觉得很好吃,它便扬起小脸,眯着眼又冲着张礼然“咕噜”了一声。
张金看它这一系列动作更是心疼,再次向张礼然请求道:“然然。”她探寻地看向张礼然,目光里除了怜悯便是期待。张礼然在小猫的叫声和张金的目光里几乎要放弃自己的底线了。然而她真的不愿意养猫。在张礼然印象中,家里那堆医学科普杂志上充斥着很多宠物病的报道。那些四处飘飞的毛发会影响呼吸系统,而身上携带的那不计其数的病菌更是会对人体有很大危害。而且,跟猫住一块是件很危险的事,若是被它那尖利的爪子抓上一道就完了。
可张金似乎什么也不怕,便连这只初次见到的小野猫她也想去抱。张礼然看出了她的意图,失声叫道:“别惹它!”可是已经晚了,张金把那小家伙整个儿兜在怀里。万幸的是,小猫温顺极了,当然也可能是饿得没力气了。它仍然保持原状地蜷缩在张金胸前,不反抗也不吵闹。
“你就不怕它给你一爪子?到时还得去打狂犬疫苗!”张礼然拉长了脸质问道,声音冷得跟手中冰棒有得一拼。
“你在担心这些啊。”张金没听出张礼然是在紧张自己,只是略有为难地看了看怀里的猫,又抬头看着对方再次争取道,“没你想的那么可怕啦。瞧这小猫多乖!它不是那种老猫,凶得很。我保证它不会胡乱攻击人的。平常我们做好清洁,该洗澡的洗澡,该剪指甲的剪指甲,肯定没有大问题……”张礼然看着张金的嘴巴一翕一合,视线渐渐放空开去。不远处有一对刚晋升为父母的人在哄小孩。年轻的父亲把小婴儿平搂在怀里,温柔细致地哄着。很难见得男人也会有如此细腻的一面。视线聚拢来,面前的张金亦是这样抱着小猫,仿佛将它当作她自己亲生的孩子。
张礼然知道张金特别喜欢各种小动物,小猫小狗小婴儿小孩子。每回在路上看到猫猫狗狗,张金都会蹲下来逗弄。心情好时,甚至还不惜跑到几百米外的南杂店买根火腿肠犒赏它,并且任由那些吃得不尽兴的馋鬼舔吮她的手指。有时候碰到小孩儿,还会向看着他们的父母或者爷爷奶奶借来抱抱。每当看到抱着小宝贝一脸宠爱、一脸温柔的张金,张礼然都想不出她哪来那么多母性。
她几乎要动摇了。养与不养的决定就在她一念之间,或许改不改变这只小猫的命运也只在这一念之间。张礼然只觉得心头压力很大,大得都要喘不过气来了。她有心妥协,可还是敌不过鼻腔里那若有若无的气味,最终轻轻摇了摇头。张金沉默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所以张礼然只好不停地摇头。张金无奈,只能放弃了这一想法。谁知旁观已久的大妈不阴不阳地来了一句:“你们年轻人就是事儿多。每天省两根冰棍钱,还不够给人小猫一口吃的?”张礼然听着十分不舒服,却也不好发作,只得在心里回敬道:说得好听,您自个儿怎么不养?她被这大妈弄得格外窝火,不由又迁怒于张金:无故揽事不谈,还害她被人说风凉话。
张金只管抱着小猫。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蹲下去,细心将它放到一处干净地方,嘱咐道:“你要乖乖的哦。我会经常过来看你的。”小猫似懂非懂地亮着那双玻璃弹珠般的眼睛,忽然大声“喵呜喵呜”起来,听着很像是呜咽。对着这幅场景,张礼然忽而愧疚起来。她心虚地调转目光,躲开了小猫那无辜而留恋的眼神。
一路上,张礼然都在反思着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坐电梯时两人没搭一句话,倒是张金和圆脸姑娘为着小猫的悲惨身世又哀叹了半天。到了家门口,张礼然终于被折磨得受不了,于是期期艾艾地问道:“张金,我……我……我是不是很没良心?”张金一愣,不明白她这自责从何而起。若是指收留小猫一事,总还不至于扣这个帽子。
“这是哪里话?”张金望着她认真地说,“谁都有不愿意的事。你要是在家里随地大小便,我也会不肯的哦。”张礼然刚有所释然便被后半句噎着了,一口气生生梗在嗓子眼。她怎么也没想到张金居然把她跟一只猫相提并论。好在她还算懂事,定定神,缓口气接着说:“可是,我看你很喜欢那只小猫,很想养它的。”
张金伸手捏了捏张礼然的脸,柔声说:“我也喜欢你啊。养你就好了嘛。”毫无疑问,这番玩笑话差点没让后者又背过气去。那家伙极其讨厌别人说她小或者孩子气,偏偏张金又最爱这样说。她就想不通了:若是段总或是比她大五六岁的张盈欣,那还情有可原。可张金明明大她一岁都没有,却还小孩儿小孩儿的叫得欢,真是“一瓶水不响,半瓶水叮当”。
更可气的是,张金才抱过那脏兮兮的猫,现在又来捏她的脸。那只闻着就有股味道的手上,各种细菌、钩虫以及猫毛不知道有多少。张礼然气鼓鼓地进了家,换了拖鞋便冲到盥洗盆跟前。龙头一拧开,透明清亮的水柱便窜了出来。哗啦啦的水声盖住了张金接下来的话,而她心头的不爽也盖过了刚涌起的几分愧疚。
隔天午饭时与张盈欣讲起,却不料她也有类似的愁烦。她们楼道里上周冒出只流浪猫,不知怎地便定居在她家门口了。更令人头疼的是,这还是只怀孕的母猫,看情况就快生崽了。张盈欣本想带进家好好照顾,可她老公就是不让。她一哭二闹都用过了,只差没以上吊威胁,却始终没能让他松口。听到这个如出一辙的故事,张礼然脸顿时热了,心里又是惭愧又是不开心,小心眼地认为张盈欣藉着数落老公的机会也在说自己。
段总和部里另外两个男同事走过来坐下,问:“聊啥呢?”很快,话题就从猫转到了人身上。其中一个男同事问起叶酸的吃法和注意事项,说是跟老婆打算要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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