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才是最了解我的人。”沈夜扯了扯嘴角，最终还是笑不出来，只得叹息道，“伏羲结界被破开后，已经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而你在下界走遍了神州，也只找到一个和流月城差不多的天墉城，倒不如先和心魔合作，让族人染上魔气，再想法除掉它……”
沈彦沉吟片刻，才问道：“情况很不妙？”
“生病的人越来越多了。”
浊气是烈山部面临的最大麻烦，若是伏羲结界支撑不住，更多的浊气蜂拥而入，整个烈山部都会消失在历史中。
“我知道你不是冲动行事的人，但和心魔合作还需从长计议。”沈彦摇了摇头，“我把沧溟他们叫进来，我们一起商量着办。”
“恩。”
沈彦将等候在外面的人叫了进来，说道：“阿夜的意思是先让族人染上魔气，后再寻找法子除掉心魔……你们有什么想法可直接说出来，今天我们大家都在，集思广益，尽量想出个办法。”
沧溟：“之前阿夜同我们说过，但心魔不是那么好除掉的，特别是它现在融入到矩木之中，如果我们不能斩断它们之间的联系，必然会危及到整个流月城。”
华月：“而且心魔打算用心魔引发下界生灵的七情六欲，使其魔化，若是下界追究起来……”从沈彦他们传回的消息来看，下界门派林立，高手如云，若是烈山部与整个下界对上，恐怕讨不了好。
谢衣十分不赞同：“师尊，我、师叔和瞳已经有了一些眉目，而且，下界的生灵也是生命，如何能够厚此薄彼？”
“我烈山部乃是世间最早的一批人类，如今下界的凡人在本座眼中不过蝼蚁，便是死了有如何？”沈夜冷哼一声，对谢衣的话很是不满。
“众生平等，便是蝼蚁也有生存下去的权利。望师尊三思。”
“难道在你心目中，烈山部族人的性命还比不上一只蝼蚁？我族先民为了补天之事进入流月城，乃是为天下苍生，却落得如今下场，难道我们想要更好地活着也是错误？”
“徒儿并无此意，只是下界之事尚需时间寻找办法，只希望师尊能够多加考虑，不要如了心魔的意！”谢衣半膝跪地，左手抚胸，语气沉重地说道。
“你……罢了！你从小到大就是这么个臭脾性！”沈夜闷气不已，看着其他人的反应，并不支持他的想法，难道他还能一意孤行不成？“这样好了，本座再给你们三年的时间，若是还不能找到让烈山部下界的方法，就和心魔合作！”
“师……”
“好了。”沈彦出口拦住谢衣，他知道这已经是沈夜的底线，无论谢衣怎么说也不会改变，与其让沈夜心情更加不好，还不如少费点口舌去想想办法。“既然阿夜已经决定了，那……谢衣，你和瞳继续去找幽都，我留下来给族人治病。”
“不如我也下去吧。”华月摆了摆手。
“也好，城中有我和阿夜在，华月一起去倒也多一分助力。”沧溟表示认同，然后继续说道，“小曦我和阿彦会照顾着，你放心好了。”
“小曦已经长大了……”我更担心的反而是阿夜。华月担忧地望了沈夜一眼，没有将后面一句话说出口。
在场的都是人精，不会看不出华月眼中的情意，但沈夜和沧溟早已心意相通，哪里还有华月半分可能？他们只能沉默，希望华月能够早点想明白。
几个人把话说开来，气氛倒是比沈彦他们刚回来时轻松了许多，他们把沈曦叫了过来，相互交换了一下情报，沈彦三人说了他们在下界的所见所闻，让沈曦很是向往，哀求着让她跟着华月一同下界。
沈夜想着华月下界过后，城中的事情肯定会更加繁忙，沈彦又是个不管事的，而让他照顾小曦还不如任她跟随华月下界，于是爽快地答应了，让沈曦惊喜地跳了起来，还害羞地送上两个香吻，给她最亲爱的哥哥。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沈彦还在嘀嘀咕咕：“小曦去下界了，彦哥哥怎么办？”
沈曦虽然很想陪着沈彦，但她更想去下界，只能拍了拍沈彦的胳膊，很不好意思地说：“小曦回来会给彦哥哥带礼物的。”
沈彦心酸不已，闺女长大了总是要往外面飞的。
沈夜看他泪眼汪汪的样子很不顺眼，直接送了一个爆栗过去：“别这样，很难看。”
“你才难看！我只是舍不得小曦！”沈彦嘴巴都差点气歪，直接跳脚。
“……”沈彦少年，你又傲娇了！沈夜挑了挑眉，转移话题道，“小曦有华月照顾，比交给你好多了，而且她也很厉害，还有本座给她撑腰，看谁敢欺负她？”
“然后呢？你是在说我浪费感情？”
“我可没这么说。”
“你明明就有这个意思！！”
“有吗？”
谢衣和瞳对视一眼，眼中都有同一个意思，还好沈夜早早地有了对象，否则两人最该防备的反倒是沈夜。倒不是沈彦喜欢沈夜什么的，而是两人之间不光有默契，还能三天两头吵吵嘴，换换情趣，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吵着吵着就有感情了？
沈彦和沈夜同时一寒。
几人又聊了许久，打算各自回住所休息，瞳他们等沈彦补充了灵石便再次下界，而沈彦之后的日子恐怕会很忙，大概是见不了几次面。
于是瞳在几人分别之前对沈彦说了一句：“你还没回答，要考虑考虑我。”
“哈？”沈彦傻眼。
“我可以陪你练剑，愿意为你学习厨艺，你喜欢游历天下，我也陪着你。所以，考虑我。”瞳表情严肃，谁都能看出他不是在开玩笑，当然，瞳从来不开玩笑就是了。
谢衣被情敌抢了个先，但此时不说更待何时，于是插话道：“我还可以制造可爱的偃甲宠物陪你玩，师叔，你还是考虑我吧。”
其他人直接石化了，这是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一直没搞懂沈夜他们用了一百年的时间，进度还停留在帮心魔投放矩木枝上……
☆、第三十四章 独自离开
当获知谢衣和瞳正在追求沈彦时，其余人的表情活像是被九天神雷劈中一样，里嫩外焦了个彻底，特别是沈夜，在回过神之后直接下手给了两人一人一个爆栗。那力道绝对是杠杠的，沈彦发誓自己亲眼见证了头顶的包是怎么长出来的！
不过两人贼心不死，随沈夜怎么声明沈彦需要找一个贤惠温柔的老婆，依然无动于衷，死犟着脖子骚扰沈彦。可是沈彦之前一直认为自己喜欢的是女子，自然坚决地无视他们二人，烦不甚烦下加速灌注了一袋子灵石，把牛皮糖二人组一脚踹出流月城。
沈夜暗地里偷着乐，然后被沧溟揪住耳朵拖回去教训了。
至于华月和沈曦，华月眼中向来只有沈夜一人，沈曦倒是乐见其成——小衣衣和瞳瞳她都很喜欢，如果都和彦哥哥一起的话，他们不是能一直在一起吗？这样小曦也能一直和他们一起玩了……
三年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可是幽都始终如那云中月，看得见摸不着。民间根本没有幽都此地的传说，各大门派的典籍只是在神话故事中提及了这个城市的存在，说那是女娲族居住之地，位于忘川河畔。但忘川同样是传说中的存在，根本没有人知晓忘川究竟在何地，以至于三年以后，谢衣他们无功而返。
沈夜当即决定，烈山部与心魔合作，先投放一部分矩木枝稳住心魔，然后想方设法从它那里得到魔气，最后再除掉心魔。
沧溟阻止无效，只能退让，条件是最后一定要除掉心魔，并教授他可以封印心魔的咒术。但沧溟没有告诉沈夜，这个咒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当咒术发动之时，需要一个强大的人作为祭品，沧溟选择了她自己……
当然，对外宣布时隐去了其中的细节，只是告知下面的祭司要与心魔合作的消息。
魔是什么样的存在，从远古时一直相承到今日的流月城祭司自然明白，绝大部分的人都认为不可取。其中又分为两派，一派想要劝阻，一派想要抹杀沈夜，趁机叛乱，沈夜早有准备，城中血流成河，沈夜趁此时机将十余年平和日子冒出头来的刺头全部清理了个干净。
新任天机、开阳、天同祭司于祭祀刺杀沈夜，差点杀众人一个措手不及，幸好沈彦他们即便是不愿与心魔合作，但还是很给面子地到了现场，才没让对方刺杀成功。
经此一战，沈夜与心魔合作之心更加稳定，让瞳帮心魔投放矩木枝到下界，然而在谢衣的阻止下，瞳选择的俱是一些偏僻之地或是恶妖封印之地。
心魔对此很是不满，在沈夜面前告了状，说如果不把矩木枝放到人多的地方，就废除盟约，不给烈山部人感染魔气。沈夜以大祭司的身份命令瞳把事情办好，却遭到谢衣的坚定阻止，感情向来极好的两人从未想到会因为这件事情闹翻，最后沈夜干脆让谢衣关了禁闭，没有他的命令不许离开住所。
沈彦一直在神殿中负责治病，沈夜和心魔开始合作之后，他更是眼不见心不烦地去了下界，继续寻找幽都。
当他从瞳那里知晓谢衣逃出流月城来了下界过后，便到处去找谢衣，可惜对方太会掩藏踪迹，可能是担心被沈夜发现，导致沈彦也只能如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
直到瞳告诉他，谢衣被抓回流月城，并由沈夜亲自动手清除了记忆，沈彦才匆匆赶回流月城，对着沈夜就是一拳。
这一会，他是怨沈夜的。
无论沈夜和谢衣之间谁对谁错，他们始终是师徒，是亲人，更何况谢衣根本没有什么错。消除一个人的记忆，和活生生杀了一个人有什么区别？那些美好的、不美好的记忆，那些亲近的人，那些学到的知识，将再也不复存在！
沈彦一想到过去十多年爱跟着他喊师叔的家伙会把他看做陌生人，心里的怒气就忍不住想要喷发。可是他面对的是沈夜，和他一起长大，比谢衣还要亲的沈夜，所以他只能用难过的眼神望着对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