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六道骸仔细地照料着躺在他怀里的云雀,细密的睫毛似乎都染上了温柔的触感。大概没有人想得到,让他们闻风丧胆的六道骸也会有这么柔情的一面,似乎无害甚至就像是一个天使。
但是,就算是天使,他六道骸也只会是象征黑暗和欲+望的堕天使。他的温柔外表下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可怕和扭曲,似乎随时随地,他就可以将敌人消灭于无形,而至始至终,他都是微笑着、观望着,嗜血却绝美。血液的浸染与历练才是他本然的意义。
待伤口处理完毕,六道骸将云雀抱了起来放到了旁边的沙发上,然后将染上血的床单换了下来,铺上新的床单。随后,他又将云雀抱回了床榻上,利落地将他剥个干净,然后给他盖上被子,掖好被角。六道骸坐在床边,低头看着沉睡着的云雀。
由于失血过多,略显苍白的面容有些憔悴,原本凌厉的双眸也由于沉睡而毫无防备。被子遮住了大部分的身体,可就是这半遮半掩的感觉才更加引人犯罪,因为六道骸没有办法不去想象被褥底下云雀那副光溜溜的躯体。他无数次想要将人抱在怀里尽情宠爱,让他躺在自己身下脱去所有的坚强外衣变得真实而脆弱,但六道骸却还是克制着没有付之于行动。
想到这里,六道骸都有点佩服自己的自制力了,自己手指无数次拂过云雀的身体却意外地没有失控,就像个谦谦君子一样不占人家一点便宜。
就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六道骸缓缓地俯下了身,凑到云雀的面前,鼻尖几乎相碰,他似乎都能够听到云雀呼吸的声音。轻笑一声,六道骸又轻轻地将吻落在了云雀的额头,吻毕之后,沉声:“晚安,恭弥。”
当六道骸关上灯,离开房间之后,黑暗中,躺在床上的人才慢慢将眼睛睁开。刚刚清醒的人眼眸里还带着些许疲倦的水泽,锐利不减的目光里甚至似乎多了几分迷茫。云雀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所能看到的事物过了很久,后来大概是有些想要逃避的意味,就又再次将双眼合上,不再去深究六道骸的那个吻,和那句过分温柔的话语。
第8章 第八章
第二天,云雀是睡到自然醒的。早晨的暖阳从巨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而由于是隔着白色纱帘的关系因而阳光变得更加柔和惬意。云雀坐在床上,环视着这个房间。
纯粹的黑、白色为基调的装潢,房间也不算豪华。纯白色的墙壁,黑色的皮质沙发,柔软的宽大床铺上是白色的床单、紫黑色的被褥,两者在颜色上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云雀掀开被子,双脚触底,站在了地板上。六道骸似乎将他的衣服都收走了,这让他不得不自己去寻找衣服。云雀走到房间里的衣柜边,打开衣柜,试图在六道骸的衣服里挑选。当下,虽然讨厌,但这看起来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黑色,六道骸的衣服是清一色的黑。黑色的皮衣、黑色的西装、黑色的衬衫,这让云雀不由自主地皱眉。没想到六道骸的恶趣味在他的穿衣上也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啊。
云雀挑选了一件还算正常的衬衫和一条西裤,不过一身黑的感觉并不好。此外,虽然不想去穿六道骸的内+裤,但是由于云雀还没有办法无耻到穿真空装,于是,他不得不做出了人生中第一件令他犹豫却最终妥协的事——飞快地打开六道骸的抽屉,从里面胡乱地抽出了一条还算新的内+裤。
待云雀穿戴完毕,屋外似乎已经有了一点声响。六道骸的衣服穿在云雀的身上并不可以说合适,袖子长出来一截,下摆也长得快要遮住半条大腿,西裤更是夸张地拖在了地上。尽管还不至于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但这幅样子却让云雀身上的杀气减弱不少。云雀努力将衬衣下摆塞进裤子里,却发现如果塞进去便会蓬出一圈,变得更加搞笑,于是,只好作罢。
到了最后,云雀只得仔细地将裤脚翻上去两层,再把衬衣的袖口翻了几层,将衬衫的下摆匀平,这才让他看上去正常一些,至少可以自由活动了。
“咚咚。。。。。。”就在云雀准备出去的时候,房门外有人敲门。
“请进。”云雀边说着边整理床铺。
来人,也就是六道骸,推门而入,而等到他走进房间之后,却没想到云雀竟然在整理床铺,笑道:“呐,这些事情让仆人做就可以了。”
他上下打量着云雀的穿着,再看看手里提着的一袋衣服,似乎有些多余了,于是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它们幻化消失了。六道骸必须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如果一直在想着云雀身上穿着的从里到外都是和自己亲密接触过的衣物,他想他会忍不住的。
云雀穿着六道骸的衣服,由于宽大的关系,袖口垂在了手腕上,裤子也是松松垮垮地有些垂坠感,竟把原本正经的衣服穿出了些诱+惑的意味。六道骸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大脑活动过于丰富了。
听到了六道骸的声音,云雀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转身,偏偏却是高傲地说:“你怎么来了?”语气里还有些毫不掩饰的嫌弃。
六道骸真想把人抱在怀里好好欺负一番,让他脸红低吟才好。六道骸自己都快搞不清了,云雀明明是被自己“带”到这里来的,却意外地坦然,甚至还对自己指手画脚的,一点也不拘束的样子。果然,是自己对他太好了吗?
“睡得还习惯吗?”六道骸耐着性子问道。
“嗯。”云雀若有似无地应了一声,主动忽略了为什么自己是裸着的这一重要问题。当然,云雀不问,六道骸是不会说的,把云雀惹得炸毛不在自己兴趣爱好范围之内。
“那就好,这里是我的卧室,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继续住下去,我现在住在你旁边的房间,有事情可以找我。”六道骸说道,“等会儿我让库洛姆带你熟悉一下这里,虽然是暂住地,但我想我们还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的。”
云雀冷着脸,心情并不好的样子,但却还是没有反对。六道骸的语气不算强硬,但却是带着强迫的性质。他在告诉云雀,想离开是不可能了,乖乖地住下来吧。
六道骸看云雀还算是接受了,于是安下了心,又说,“那我走了,有事情就找库洛姆吧,她等会儿会来的,早餐会有人送到房间里。”说罢,六道骸转身就想离开。
“等一下。”云雀终于开口,“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你的目的?”云雀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在把自己打伤之后还要把自己带在身边,甚至悉心照料着奉为上宾,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见过他。而且,按照身份来说,他们两个也应该是敌对的才是。
听闻,六道骸停下了脚步,转身,一步一步走近到云雀的跟前。他伸手,覆上云雀的脸颊,貌似亲昵地沉声道:“你应该很清楚,那个家伙在做的事情,而我,只是看上你了而已。”
“啪!”云雀毫不留情地将脸上的爪子拍开,转过身不去看这个男人。他们不熟,请不要做出这种亲密的动作!
“kufufufu。。。。。。”对于云雀的反应,六道骸也算是料到了,所以只是笑笑,反正也摸到了,不吃亏。
六道骸也不再说什么,非常有自知之明地退出了房间。等六道骸离开之后,云雀才慢慢地恢复了手上的工作,可冷着的表情却透着压抑的寒气,与方才纯粹的冷漠不同,现在的感觉掺杂了更多说不清楚的情感。
云雀想去忘记,却没有办法做到。所谓善和恶,只不过是人类自行作出的判断。没有绝对的善,更也不可能有绝对的恶,善和恶的界限本来就是模糊的。所以,云雀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着,因为如果被束缚,那么他只能沦落于这个灰色的世界,与草食动物们为伍。
第9章 第九章
云雀很想知道,像库洛姆这样的女人是如何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的,他并不认为仅凭六道骸的庇佑就可以让她得到如此优良的保护。过分清澈的眼神和这里的环境是多么的格格不入,但她却似乎毫不受侵蚀的样子。
暴+力、肉+欲、毒+品、权+力、残+杀、争+斗,每一分每一秒,这些事情就在发生着,这个领域来了多少人就走了多少人。每一个人都窥伺着自己的对手,像只贪婪的豺狼不知节制地攫取着,用尽心思将对方除去,似乎斗争和死亡才是他们存在的本然意义,而这也充分体现了人类作为动物本能地对于权+力和地位的渴求。
在这片灰色地带,难以去计算到底聚集着多少没有国籍却被各国通缉的危险分子。他们在黑夜的掩护下,伺机而动。在这里,弱肉强食,没有永远一成不变的强者,亦没有永远被欺负的弱者。只有变强,才是唯一的生存之道。即便是对六道骸这样的那人,也是如此。
云雀愿意相信,就算表面上众人对六道骸服服帖帖不敢有一点放肆,但背地里都想着如何除之而后快。不可能有绝对的服从,只有不断相争之下留下的最强者。爱情,昙花一现;友情,呵,难道存在吗?亲情,更是对于他们这群亡命之徒毫无价值。所以,根本不值得去珍惜。他们这群人深深地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最虚伪的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但最容易打动一个人的就是这种被他们所不屑的爱情。因此,他们才会一次有一次不厌其烦地利用着,虽然这很卑鄙,但鱼儿还是会每次都不厌其烦地上钩。
库洛姆这个孩子却似乎是个特例,温柔得就像是邻家妹妹,举手投足间教养良好丝毫不做作扭捏。云雀走在库洛姆的后面,关注着这个奉命领着自己熟悉环境的库洛姆。
通过库洛姆的述说,云雀才知道原来这里是六道骸在阿拉斯加的私人暂住地,不过常常会像上一次一样有些小型集会,参加的人也都是愿意服从于六道骸的人。不过库洛姆明显没有把话说完,那些人里根本就没有几个是真正愿意服从的。
六道骸的暂住地似乎是一个类似小型庄园的建筑,只不过并没有中世纪的农奴和田地。云雀没有心思去欣赏庄园的美景,对他来说一直耿耿于怀的只有六道骸带自己来的目的。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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