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监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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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伯爵]监禁-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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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德蒙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一瞬间,他明白了法里亚神父这样坚韧的秘诀——这坚固的牢笼只是将他的身体限制了起来,而不是他的灵魂。
  “那您一定懂得很多的语言。”他喃喃自语。
  “是的,我可以讲德语、法语、意大利语、英语和西班牙语,除了这些,我还根据古希腊文学会了现代的希腊语,虽然可能不是很流利,但是我依旧在研究。”法里亚神父回道。
  “您还在研究?”爱德蒙下意识地重复。
  “是的,我认得的大概有一千个字,我还在努力用我掌握的字组成一套词汇并不断的打乱再组和,”神父皱了皱眉头,显然有些不满,“尽管我不能保证一定对,但是让人能听懂的意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上帝啊,您一定是上帝赐予我的导师!”毫无征兆地,爱德蒙双膝跪地,开始虔诚地祈祷。
  法里亚神父的眼神更加柔和了,他相信一个对上帝虔诚的人是不会十恶不赦的。
  “你应该也学习一些,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当然可以教导你。”神父起身将水手扶了起来。
  “神父,别担心,我们一定能成功的!即便还需要我们一个四年、两个四年、也许很多个四年,但是我们一定会成功的!”爱德蒙反手握住法里亚神父的小臂,言语里面全是憧憬,他从刚刚神父的语气里,感觉到了那种疲惫。
  也难怪,凭谁在经历了几年的辛劳之后发现自己做的根本就是无用功也不会好过,爱德蒙想不出什么可能让神父坚定下去,他只能握住神父的小臂,传递给他一种信心——他们一定会逃离伊夫堡的。
  法里亚神父的表情舒展了,他感觉到了爱德蒙传递过来的坚持,这让他对这个年轻人感觉更好了。“那么,以后你可以定期通过那个通道过来找我,我会做你的导师,教导你我会的一切。”
  “谢谢您,神父。”爱德蒙再次跪下,将自己的脸埋在了神父苍老的手掌里,他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从那天开始,爱德蒙就过上了每天晚上去找法里亚神父的生活,他们经常用几个小时开始学习,之后的几个小时他们一边工作一边就今天的学习内容进行交谈。而到了白天,爱德蒙就会开始补眠,并在其他的时间里独自回忆他的学习内容,并作出一副“一切都很正常”的样子来保证他们的计划不会被什么人发现。
  那个“什么人”,其实也就是阿尔瓦,事实上,在爱德蒙成功地跟法里亚神父开始学习的一个月后,爱德蒙就发现,地牢里面下级狱卒们的巡班中断了,却而代之的是那个他几次三番轰走了的狱卒,而在上次他向自己表达了歉意之后,那个狱卒就在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甚至就连跟他目光相接的时候都少了。
  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提着那盏油灯,一个人拎着篮子走过每一间囚室,之后沉默地放下食物,再默默地离开,蓝色的眼睛里慢慢开始变得波澜不惊,哦,与其说是波澜不惊,爱德蒙更愿意说那里面是屈从于命运的绝望。
  不对,那个狱卒给他的感觉哪里都不对。爱德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关注那个有着淡金色头发的苍白的狱卒,即便他知道他的生命正在这座监狱中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慢慢消逝,可是上帝知道,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每时每刻都有魔鬼在收割陌生的灵魂。
  但是那个狱卒是不一样的,在爱德蒙心里,有个声音小声说,你知道他是善意的,你知道他已经向你道歉了,你知道他是想要得到你的原谅的。
  不过这样的声音很快就被爱德蒙“暴力镇压”了,他是一个囚犯,那是一个狱卒,命运早就选择好他们各自的身份了不是么?
  即便爱德蒙觉得自己理智上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可是他的心里依旧一天比一天焦躁,甚至有些时候,爱德蒙开始希望那个狱卒在放下了食物之后看自己一眼,或是问问自己什么,他也就有了机会告诉后者他不再折磨他了。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狱卒先生每天只是出现,然后离开,期间…什么也没有。
  爱德蒙的这种焦躁很快就被法里亚神父注意到了,一开始神父也以为爱德蒙可能是因为些个人原因身体不是很舒服,所以神父也不是很在意——他们之间的联系还不够紧密,最起码到现在爱德蒙都没有对他坦诚自己是为了什么进入的伊夫堡,不过当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整整一周之后,法里亚神父决定跟他的学生谈谈。
  “爱德蒙,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神父在又一个晚上这样对爱德蒙说,“你遇到了什么问题么?”
  爱德蒙有一瞬间的迷茫,“没有啊,您的课的都听懂了,哦,确实有几个点我还不是很明白,上次你提到的关于德语里的…”
  “不,我的孩子,我不是指你的学习,要知道,即便是我还在罗马的时候,我也没有遇到过比你更适合学习的人了。”法里亚神父说的是实话,爱德蒙的年龄虽然已经过了最佳的学习年龄,可是他的理解力,以及非同一般的毅力和高度集中的注意力,都让他在学业上日进千里。如果说法里亚神父一开始只是因为单纯地喜爱这个年轻人而提议教导他的话,现在就是完全的惜才。
  “那没有什么了?我很好。”爱德蒙松了一口气,他喜爱法里亚神父交给他的一切,所以他很担心他的导师会对他失望。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爱德蒙,”法里亚神父摇了摇头,坐到了一边,“你的心乱了,我的孩子,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我…”爱德蒙张了张嘴,但是什么也没说出来,那个孤独地提着油灯的影子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知道这段时间那个该死的狱卒已经吸引了他太多的注意力,只是他认为这不是他该关心的。
  “我以为你知道,我是可以被信任的。”法里亚神父也不着急,恐怕这个年轻人还没有意识到他的脸上现在满是忧虑。有意思,他想,作为一个孤独的囚犯,还有谁会被他这样惦念呢?他的亲人?他的情人?
  爱德蒙使劲敲了敲自己的头,试图将狱卒的影子敲出去,可是他越是想要忘掉,阿尔瓦那天最后一个眼神就越是清晰,甚至爱德蒙还第一次有了一种明悟:他的拒绝是那个人走向死亡的直接原因。
  “神父,”爱德蒙跪下,将自己的头放在法里亚神父的双膝上,“我担心自己成了一个罪人,成为另一个人走向死亡的引路人。”
  法里亚神父吃了一惊,但是他仍旧没有改变自己的声线,“我的孩子,上帝对每个人的命运自有其安排,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是一个下级狱卒,一个我本应该痛恨的夺走了我的自由的帮凶!”爱德蒙的声音里满是羞愧,“上帝啊,我竟然对这样的一个人产生了同情,我本该痛恨他、漠视他、远离他!可是我做不到,当我发现他正在走向死亡的时候我做不到。”
  法里亚神父看向爱德蒙的眼神里全是满意,几年的监|禁并没有夺去这个年轻人的善良,“也许你愿意跟我说说,那是一个怎样的狱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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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上来更新啦~于是亲们给个留言?米有反馈麦子各种忐忑的说


☆、神父的开解

  爱德蒙没有抬头,他的目光落在囚室里的一小块阴影里,“那是个有着淡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的下级狱卒,前一段时间他在送饭的时候对我说话了,之后又突然离开了,再之后就成了现在那副样子,我看得出来,死亡已经在他的身上打好了记号了。”
  法里亚神父知道爱德蒙说的是谁,毕竟他已经是“老资历”了,爱德蒙跟一个狱卒之间有交流他也是一开始就知道的,不过显然现在爱德蒙的态度说明了还有一些东西他并不知道。“你知道那个狱卒的名字么?”
  “不,我不知道,他曾有一次想要告诉我,但是被我打断了。”爱德蒙沉默了一会儿,回答。
  “你觉得被背叛了么?我的孩子。”同样是被囚禁了很久的囚犯,法里亚神父很快就明白了爱德蒙的感受——一个被监|禁了几年的绝望的人突然间遇到了一个愿意跟他平等相待的人,那样的感觉无异于溺水之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是稻草之所以是稻草,就在于它根本就支撑不住,狱卒的突然离开看来给爱德蒙造成了更深的伤害,要不是后来遇到了自己…法里亚神父在心中叹气,恐怕现在在监狱中慢慢走向死亡的就是爱德蒙了。
  “也许吧…”爱德蒙有些艰难地说,“您去找我的那天,他去向我道歉了,其实我知道的,他没有什么要对我感到抱歉的,只是…上帝宽恕我,我宣称自己不需要他的歉意,并将他轰走了。”
  “你并没有错,我的孩子,后来呢?”法里亚神父的声音更轻了。
  “他不再说话了,他甚至不再跟任何人有交流。”爱德蒙的声音有些沉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神父,他正在走向死亡。”
  爱德蒙说完,好一会儿没有人说话,之后是法里亚神父的若有所思,“爱德蒙,你是怎么知道那个狱卒跟任何人都没有交流的?”
  “神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来地牢送饭的总是他,这不正常,而且他的眼神…”爱德蒙顿了顿,他也不知道将自己的感受就这样说出来好不好,但是这段时间的学习已经让他像敬重他的老父亲一样敬重法里亚神父。“他看向我的眼神越来越绝望,我看得出来,就好像那种我刚刚被关进这里的绝望,可是这不正常啊,他明明是一个狱卒啊,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即便他的那种眼神让我觉得不安极了,似乎有什么地方做错了。”爱德蒙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接近沉寂。
  法里亚神父眯了眯自己的眼睛,那个狱卒的表现当然不正常。
  作为一个“老资格”,伊夫堡几乎所有的下级狱卒他都“打过交道”,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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