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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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中华- 第4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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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东西的军队几乎可以创造一切奇迹。

德国人的优势则在于优势的装备和兵员素质,士兵们对命令的服从度和执行度都要远远高于他们的对手。大战场上的优势以及长期以来一直被英国封锁包围压制所积累下来的愤怒也支撑着他们在僵持阶段始终能保持高昂的士气和必胜的信念。

东线的张作霖部也在中德关系持续升温中获准组建了一个战的观察团前往前线,现时一部分暂时呆在德军第二集团正面巴黎防线的方向,另一部分则去了凡尔登,德军炮兵部队的表演立即征服了他们,一份由法国前线传递到东普鲁士,又转发回国内的炮兵战术的直观性文章及一些浅略的思考性文字总计数万言立即被总参谋部转发给了分布在太原、南京、成都和广州的四所炮兵学院,作为教学参考性资料存档使用。

德军的战法和战例在全国大举亲德的氛围中也通过报纸和一些文艺形式在全国范围内传播,全民尚武的风气更是为之一炽。

配合着军方要向即将来访的美国总统塔夫脱展示实力的各种厉兵秣马的演戏演练,整个北京近畿都充盈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气氛。我也在冷静的观察着这股风气,有些时候太热了,容易出事的,特别是在这个盛夏。

但北京城内的一座大宅内,却是一种庄严肃穆的气象,这是内阁总理副大臣,兼掌理藩院掌院大学士,加太子少保,体仁阁大学士,二等忠武伯袁世凯的宅第。后进的一处不太起眼的佛堂,乃是他家中的私家礼佛之地,但今日看起来却像是一个会客之所。

席地而坐分列两侧的,都是朝中有数的大臣,右边居首的乃是内阁总理大臣,兼署建设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三等忠镶伯戴鸿慈大人,袁世凯忝陪在侧,在他以下,乃是新任没多久的内阁副总理大臣,工党党魁瞿鸿机,再起下又有进京述职的朝鲜监国,兼南韩行省巡抚唐绍仪,工业部左侍郎,工党副党魁江绍铨,袁氏长子,帝国农林部渔牧司主事袁克定等人,都是内阁中重要部门的中坚人物。

而坐在他们对面的,则是以皇次子、谊亲王溥偀、皇次女顺淑和硕公主,赏贝勒俸庶人载沣、贝勒载洵、小恭王溥伟,以及陆军部新任的副大臣端方等等以宗室亲贵为核心的满人亲贵大臣们,这种做法看上去是以尊卑为分的,列座的次序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如果这些人在开会的话,那他们开的一定是非同小可的会。这些人除了没有实职在身的载沣之外,无一不是手握重权,又或者是皇室宗亲,总之无一不是京城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吸引他们来到这里的,除了袁世凯的面子之外,那就是佛堂中央这一位瘦弱矮小的白须白眉老僧。

老僧受袁世凯之邀来北京弘法已经有三天了,每天袁府都是访客盈门,充分显示了在皇家但宠儒家之后,佛教在官场民间还是有着巨大的生命力。

传统中国以儒释道三教为三大宗教流派。在帝国在前代基础上再次大大加强崇儒举动,并追封孔子为文宣帝君,加之全民民智提升和世俗诱惑的增多,佛教和道教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萎缩。儒教,佛,道,藏传佛教基本成为目前朝廷允可的合法宗教的主体,而半官方,组织性更强,已经超脱了传统宗教规模的儒教更是成为全民的普遍信仰。

当然,佛教还是能够享有尊荣的地位,与中国佛教与儒教结合程度高是分不开的,两晋及其后的五胡乱华其间开始渐渐传入中国的佛教在初期依靠法术弘法,一直到与玄学,而后是儒教的结合后,才渐渐成为中国本土特色的宗教形式,这也让这个宗教在历次王朝更迭中,都能与中国本土的宗教道教始终能够站稳脚跟。也使得他们在中华帝国屡次大肆尊儒后,佛教始终没有受到根本性的冲击,这从这些天吴江平望小九华山寺的道阶法师和他极力赞誉的青年弟子太虚和尚在北京所受的超凡礼遇就能看出些许端倪。

当然,在道阶法师这样的佛门宗师眼中看来,佛法一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事实上这也是他来到北京一个主要原因,他希望能够为挽救中国的佛教而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自从长毛祸乱整个南半个中国之后,独拜上帝,孔庙,玉皇大帝庙,佛庙等等捣毁者居多,这当然也直接导致了其后来的败亡,但是他们毕竟给南中国带来了巨大的破坏,孔庙倒了有人修,曾国藩在南京重建江南贡院和学宫,后来各地纷纷在普及教育的时期并修孔圣帝君庙,张天师府是靠老张家自己地积财修起来的,但佛教的恢复程度仅仅能与道教相比而已。

并且中国人自古就有一种天下观和责任感,在佛教方面,也有一份对印度这个佛教源头国的责任感在,英夷入寇天竺,佛祖起源之地尽在英夷之手,以前是咱们没办法,但现在眼见着咱们有本事了,南边打了英国人打了法国人,还跟美国人杠上了,想当然的也认为只要北京紫禁城里的万岁爷龙爪一挥,便能解放天竺,还佛祖清净地了。要想直接面见皇上谈何容易,吴江小九华山寺又不是什么天下赫赫有名的大寺,既是影响不了皇上,便通过大臣们去间接影响国家的决策吧,否则天竺岂不是永在英夷之手?

袁世凯何等样人,道阶初来第一天的招待素宴上略一攀谈,便能了知一二了,便慨然应允了道阶法师,要为他在京办礼佛会,在京的文武大臣乃至王公亲贵们,本也是佛家的信徒的,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也造就了这两天袁府的门庭若市。

“说句不恭敬的话大师勿怪——”道阶法师一番讲礼已毕,恭坐着的袁克定便一捋短须,抬头问道:“既是佛祖普渡众生,可以放任看着英夷据天竺如斯许年,莫非是对天竺人笃信印度教而不入我佛门的惩罚么?”

话音未落,袁世凯便呵斥道:“无知放肆,佛祖岂如你一般小鸡肚肠的?荒谬,这种问题也问出来,徒惹大师和诸位王爷,大人笑话,还不退下!”

“袁施主——”道阶老法师展眉一笑,止住道:“公子虽是道行浅了些,但天下熙攘,浅者多耶,泓着多耶?老衲既是立志于今世再宏佛法,便要不分入门泓浅,一概都要点化悟道之的。”边说着边笑着看了看袁世凯的表情,顿了顿话头。

袁世凯插话道:“大师说的甚是,世凯受教了。”转头对袁克定转了声调道:“既是大师有言,你便善听教诲吧。”又向在座的诸位大员们点头致歉道:“犬子无知,倒教王爷,大人们见笑了。”

几个宗室显贵都微笑点头表示理解,只溥偀似有所思的木着脸没有说话。

道阶老法师这才收回目光。接着说道:“佛祖慈悲,济世为怀,从这上面说,袁公子所见倒也不差的。然世间生灵,终有造化,天竺人先前有先前的造化,如今又有如今的造化,万事皆有业报,过去他们为英夷所驱策,许是他们的业报了。然我中华强起,又何尝不能说是他们的业报已经过去,将得善果呢?”

“大师说的甚是玄妙。”溥偀像回过神采似的,笑了笑接话道:“万岁爷也常说有些民族要在经受一番教育之后,才能真正的成长起来。也许正如大师所说的,业报完了,终得善果把。哈哈,这次印度有七八万人为曹大将军部所擒,希望他们这次业报完了,也就能得善果了吧。大师说他们为英夷所驱策,怕也是说这个吧?”

道阶法师高声唱诺,宣了一声佛号算是回答,垂头闭目。

倒是载沣接话了,在经历一番巨大的挫折和个人遭遇后,他的性情有些反复,他突然就轻狂地笑了一声道:“也许他们如今是畜道故而为英夷所驱使,经我中华一加驯化,反而能沦为人道了吧。”一席话说的人人面面相觑,许多人已经眉头大皱,只是碍于他不尴不尬的身份。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听载沣却是意犹未尽地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载沣今天听得有些多了,已不敢再听,这便告退了……”说完就那么起身离席,扬长而去,全然不顾身边的谊亲王溥偀的脸色已经是凝成铁青。

几位内阁官员的脸上更是难看,载沣这么一来就是指责他们以孔子门生的身份,礼佛礼的有些过了,而不敢再听之语,更是连在座诸人都扫了进去,所谈论之事也超出了他们应当谈论的范围了。

场面一时就形成僵局,这时侯那个年轻的和尚太虚合十出言对师傅恭敬的请问道:“师尊平日有言,说我中土佛门,已是到了需有改革的时候了,弟子思索良久,还是不能有所悟领,师尊能否再点化弟子一二,诸位王爷,大人们也都是良师,还请见教于弟子。”

诸人的脸色这才堪堪平复了下来,这弟子不过二十几许年纪,见事之明,见机之快,已经超出同侪不少了。几个人也是频频心中赞许。

接着的话题便从载沣留下的尴尬中摆脱了出来,转而说起中国佛教如何适应新时代的革新了,那道阶老法师也阐述了他的见解,佛教必须在教理,教制,教产三方面做出革新,否则必将慢慢为社会所淘汰,所谓佛理,便是根本性的总经,如基督教之圣经,伊斯兰教的古兰经,佛教便缺少这么一步总括佛理的提纲挈领之作,而教制则是针对中国佛家的组织性低下的思索,教产则是在宗教世界联系世俗社会的联系物,管理问题是一个大问题,庙产到底是官产化,还是宗教化,这方面也值得他们去探索一番,最后老和尚提出他的中心思想,也就是要推行改革后的贴近普通国民,贴近现代社会生活的新佛教,谓之人生佛教。

而太虚小法师则提出了必须要在佛教界推行教育,以提高僧人素质,统一人生佛教的基本认识,而这些,全部都要官方的支持才有可能实现,最后当然免不了这些王公大臣们的帮助。

稍晚些时候,正在养心殿小书房批阅专折的我已经从几个人口中知道了这天在袁世凯府中发生的这一场风波,也并没有当成什么大事,只是继续把关注点放在了南下的溥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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