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唐楚婷。那晚发生的一切至今仍记忆犹新，唐楚婷的话一直在我脑海里徘徊，「我想再见到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而她最后的举动又是什么意思﹖
也许，我一辈子也搞不懂
我没勇气面对她，亦没勇气问她那些举动背后的意思
搞不好，我就是一个这么懦弱的人
☆、第十三章
本以为今年的新年也会像往年一样在工作中度过，去年姊姊也有邀请我到「红鸾」参加跨年大会，但毕竟我对跨年大会之类的活动没多大兴趣，所以最后还是把工作带回家，独自在家里度过。但今年，不怎么喜欢跨年大会的我竟然会跟大伙儿一起坐在「红鸾」里，光是想想便觉得难以置信，但如此难以置信的事，却又确实发生了
”小言，你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啊，小洛好不容易才把楚楚约出来，我知道你看她男朋友不顺眼，但为了跟楚楚见面，你就忍忍吧”
”我又没说想见她”
”真不知道你在口硬什么，明明喜欢她，却又装作满不在乎”
”你没看到她男朋友就在她旁边么﹖你倒是教教我可以怎办啊！”
”你是你，她男朋友是她男朋友，又不是说他在你就不可以过去。不然，你去跟小楠好好了，我看他看了你一整晚，想跟你搭话又不敢”
”要是哪天小洛甩了你，你会去跟小楠好么﹖”
”去你的，你这是在诅咒我跟小洛么﹖而且人家小楠看上的是你，又不是看上我”
”他喜欢我，我不喜欢他，拉倒”
免得自讨没趣，姊姊不再理会我，拿着酒杯走向正跟唐楚婷聊得起劲的小洛。看到我落单，正在柜台里擦杯子的小楠立即动手调了一杯酒，然后放在我面前
那酒的颜色很美，美得令人着迷，浅浅尝了一口，才发现这次的酒只是普通的鸡尾酒，而不是像上次那样的烈酒
小楠调的酒，勾起我不少回忆，例如与唐楚婷的相遇
如果没有小楠调的酒，搞不好我一辈子也不会认识唐楚婷，也搞不好会如她所言，我们将在别的情况下相识
”崔小姐﹖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还记得我吗﹖”
看到别人走过来向我搭话，小楠再次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擦杯子，但说实的，我从没像现在一样这么不希望他离开，因为前来搭话的，正是我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当然了，吴先生对吧﹖上次的专访我读过了，做得不错”
”谢谢，能被崔小姐你称赞实在是我们的光荣。不过真没想到崔小姐也会来这种地方跟大家一起跨年”
”这里是我堂姊的地方，当然要来了”
”原来这是崔小姐家开的﹖起初听婷婷说要去朋友的酒吧参加跨年大会，没想到原来她口中的朋友是崔小姐”
”抱歉，我来晚了。咦﹖老姊，你朋友吗﹖”
「红鸾」的门被推开，绍鹏走了进来，看到我正在跟吴军杰聊天便走过来搭话
”这位是我弟弟崔绍鹏，这位是短大新闻系的吴军杰，也是唐楚婷的男朋友，上次便是他们俩跟我做专访的”
”吴先生你好”
”崔先生你好，原来上次便是你替我们联络崔小姐的，真是麻烦你了”
三个喜欢唐楚婷的人坐在一起聊天，这实在是一幅有趣的光景
只是，在这场游戏中，获胜的人早已存在，而我们俩，只是他们人生中的过客，只是他们这场关系的调味品
谁说爱情的世界里没有先后之分﹖我们姊弟俩都败了，不是因为我们比不上他，而是因为我们比他晚
可恨的，是我们在错的时间爱上错的人
绍鹏在唐楚婷和吴军杰过得很好的时候爱上她
而我，却是在唐楚婷和吴军杰过得很好的时候，爱上同样身为女生的她
☆、第十四章
”十！”
”九！”
”八！”
”七！”
”六！”
”五！”
”四！”
”三！”
”二！”
”一！”
”新年快乐！！”
伴随着各位的欢呼声及拉炮声，「红鸾」里的各位一起踏入新的一年
吴军杰已回到唐楚婷身旁，揽着她的腰吻上她的唇，然后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惹得她露出甜蜜的笑容。我清楚看到站在我身旁的绍鹏脸上那难看的表情，却看不到自己脸上也挂着同样难看的表情
”小楠，可以给我再调一次上次那种酒么﹖”
如果醉了可以忘了这令人伤心的一幕，那就让我用醉酒来麻醉自己吧
”可，可以是可以，但崔小姐你不，不怕醉么﹖我看你上次喝，喝完以后都站不稳”
”这么多人在，怕什么﹖”
我微微勾起嘴角，向小楠露出一抹微笑。如果是对我有好感的人，我不认为他能抵抗我的笑容，而确实如我所料，他红着脸点点头，然后立即转身开始调酒
拿起酒杯，二话不说便把酒往嘴里灌，灼热的酒精涌进我的喉咙里，刺激着我的大脑
”咳，咳咳，给我再来一杯！”
”不，不可以的，崔小姐，你这样把酒当，当水喝，很容易醉的”
”你管我！好！你不给我调，那我自己拿！”
说着，我便绕到柜台里，拿起架子上的酒一直往嘴里灌。不知该拿我怎么办，小楠哭丧着脸正在一旁跟小洛亲热的姊姊求救。但当姊姊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已不知替她解决了第几瓶酒了
也不知是心疼店里的酒还是心疼我，姊姊甚至懒得绕到入口，就这样爬到柜台上跨了进来，然后从我手上把酒瓶抢走
”崔绍言你发什么疯啊﹖”
”你管我！”
店里每一个客人也正玩得起劲，理应谁也不会注意到我们这边的状况，但搞不好是我上辈子开罪了老天爷，这辈子祂就是喜欢开我玩笑，现在的状况偏偏被我最不想的人看到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那声音，想也不用想我便知道来者是谁
那个可以轻易牵动我的心、轻易把我伤得体无完肤、我欠她一生、我最爱的女人──唐楚婷
”这孩子不知怎么了，突然就在乱喝酒”
”大概是醉了吧。对了，楚婷，反正你闲着吧﹖可以帮忙把言总送回去吗﹖我一个人抬不动她”
在朦胧中，我看到她正皱着眉，似乎对小洛的建议不太满意
我知道，她对醉酒的我仍心存抗拒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我买醉，不是为了造成她的困扰，只是想得到短暂的解脱
所以，如果这样的我会造成她的困扰，那就让我静静地离开吧
”不然，我，我送崔小姐吧﹖”
”不用了，小楠你是这里的调酒师，不可以随便离开，我送言总回去就好了，这是我身为秘书的责任”
说着，一双手伸向我，从左方架着我的身体，扶着我缓缓地走向「红鸾」的大门
”军杰，你先回家吧，待会小洛会送我回家的了”
唐楚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一双柔软的手从右方架着我的身体，为小洛分担了我的重量
大概是因为在「红鸾」混了一整晚，她身上沾了挺浓的酒气，却也遮盖不了她身上那淡淡清香
那香气是我所熟悉的，它唤醒了沉睡在我脑海深处的记忆
那晚，我便是被这香气迷惑了，然后顺着自己的意愿，借着醉酒，对她做了过份的事
要是今天小洛不在，搞不好我会再犯一次错
要是今天小洛不在，搞不好她根本不会送我回家
我知道，她仍怕我
我亦知道，她仍没原谅我
☆、唐楚婷视角（五）
崔绍言的家比我想象中小，那是一幢中层阶级也能买的普通公寓，而且还在我家附近
她家虽然不大，但东西却摆放得很整齐，让房子看起来比原来面积大
小洛说，那都是她自己收拾的
──她不喜欢别人乱碰她的东西
她家有两间房间，左边是她的睡房，右边听说是她的书房
她的书房同样收拾得很整齐，架子上全是与商业有关的文件
桌面是透明的，玻璃与玻璃间放了一篇报导，那是我带给她的
报纸中央是我和她的合影，相中的我皮笑肉不笑，而她则是摆出一副专业的笑容
──那时候，我仍很讨厌她
书房里没有别的报纸或杂志，我知道，曾为她做专访的不止我们，但她却只保留这份专访
──我可以为此而自满吧﹖
回到她的房间，她仍安静地睡着
小洛正在浴室弄热毛巾，顺道去泡一壶解酒茶，把我和崔绍言留下。我承认，对于和她独处，我至今仍感到不安，特别是在她喝醉以后。但反正小洛就在外面，要是有个万一，大喊救命就好了
此刻的她轻轻闭上双眼，安详地睡着，除了那红通通的脸颊外，丝毫不像一个醉酒的人
现在在我眼前的崔绍言没了平日在公众场合的气魄，反而增添了一分与她年龄相符的可爱
我几乎忘了，她其实只有二十五岁，并不比我大多少
我忘了，这个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女人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别人在她这年纪的时候，才刚开始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