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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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红楼-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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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醉意,不说话,随手把扇子给她让她收着。她一手拿着扇子,一手用手帕扇风,跟着我继续唠叨:“多大的人了,也不管好好照顾自己。今儿才第一次出去和朋友吃酒就这样,明儿多结交几个什么明士暗士,索性连家也忘在脑后了。”
  进了房间,阿福端着醒酒汤给我,我饮尽了,她把空碗搁下,道:“大爷先沐浴吧,厨房里小点心还没送来。大爷先试试水温。”
  风香帮她把屏风支起来,边搬边道:“唉哟姐姐,他多大人了,还不知道这些。”
  我“嗯”地应一声,随手解了外衣搭在屏风上,阿福把外衣递给风香:“就你话多,说了几次了,也不收敛些。万一叫太太、老太太知道,是我的不是还是你的不是?好了好了,有活干了,快去干活吧,还说呢。”
  风香扮个鬼脸,将衣服拿出去交给下房。阿福就出门在屋外的栏杆上坐着描花样子等我吩咐。
  我锁了门,把自己丢进热水里懒洋洋地泡着。
  若要说实话,杨持这个人,我不大喜欢。他果真当时已经看出是张混吃讹诈,我和贾政、挥墨、张耆老这一趟惊吓一趟忙,到头来却只为他一句“有趣”,那我也不过是戏子之类给他消遣的人罢了,哪里是朋友。无论如何以后不想再和他来往。
  他的那圈好友,我也不想介入。我隐隐有种感觉,若是跟他们来往的多了,总有一天我会不甘愿扮演现在这个身份。若连这个身份也没了,我在这个时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别苑(上)
  往后我与杨持他们倒也有几封书信往来,我只字不提要登门造访或者相约出游,便是他们有这个意思,我也不接话茬。如此一月,一切也就都变得淡淡的。我不往外面去,每日里只在家里读书,或陪陪长辈,或和元春说话,或玩玩弟弟。
  八月中,宝玉满百日,家中热闹了一番。照老太太的说法,宝玉二字就很好,相士也说好,是以就叫了宝玉。宝玉的百日宴之后接着就是中秋,一家人好好聚了一次。第二天下了课,贾政把我叫到他的书房,不知是为了什么。看他的面色,只有些郑重,似乎不是坏事。
  贾政进了书房,往里间的炕上坐了,让我在他对面坐下。
  一个小厮进来放两盏茶,躬个身出去候着了。贾政把师傅交给他的我的文章扔给我,说:“如今你文章已有了一两分起色,看来关你在家中这两个月还是有点作用。若不是老太太说你也是时候管管家业了,我也有心再关你一年两年。”
  中心意思是他要放我出去办事。但不知第一桩事他要派我什么。
  “那月你说你想做个别院,老太太偏疼你,愿意舍了钱让你去做。地已经看好了,在北郊落玉山下。”贾政最厌烦这些俗务,今日吩咐我做这个,大约只因是老太太说的,他不能违拧,“现已指了赖大搁下俗务,专营一处小园子。你凡事多看着些也就罢了。”
  “孩儿知道了。”我答道。看来这第一桩是老太太给的内事里的差事。
  贾政又道:“陈先生与文先生两位说你文才已略备,以后外面的老先生找你问话,你要随时候命,不得怠慢。两位师傅若要引荐谁与你认识,万万马虎不得。尤其莫要拿你现在这幅混沌样应对。若有一分举止失措,少不得打你一顿。以后出门,不要与酒肉朋友来往,多添些文字上的直友诤友。”
  我能怎么说,只点头答道:“孩儿记下了。”
  贾政放过这个不说,指他案上的一摞书道:“这是门客李学士送来的,是今年科考结束之后誊录出来的好文章。望你再多看几本书。我已阅过,是锦秀文字。你拿去,三日五日,务必看明白了,再做个文章给我看。珠儿,你今年已满了十五,眨眼就是十六。十八便要你去科考,老太太和我最担心的便是家中到为父已袭三代,你若不能考回功名,这府里便要衰了。你可要争口气才是!”
  贾政素来不说这样的话,不知他今日是怎么了,突然如此感慨。我料他还有下文。
  果然贾政捻了捻胡子,感怀道:“论科考,莫若你林姑父。你小时候也曾见过的,文林学海,无出其右者。前日里他恭贺老太太大寿时特意附信问你如何。我把你如今的学业说了,你林姑父今日来信,说若能够,他愿意指点你些文字。你将自己做的文章择几篇誊抄好了给我。书信来往虽慢,但是得你林姑父的指点,是你哪辈子的造化!”
  我有些惊讶,林如海竟然还记得我这号人物?!
  贾政对林如海甚为推崇,好话称赞了几大车,方想起我在他跟前,于是赶我道:“还不去书房誊抄,少碍些眼!”
  
  我抱着书和自己的那几页纸往小书房走,洗砚跟在后面。转过回廊,见归家在门口走来走去。
  他看见我来,先请安,然后又道:“大爷,张挥墨在角门边上,说有要事要求求大爷呢。”
  “哦。”我把书交给洗砚,道:“你们两个把这些放在我书桌上,小心点别弄坏了。我去去就来。”
  角门外面张挥墨背着一个大包袱在等我。我出来,他照例请安,然后将包袱给和我一起出来的寿儿,道:“这是南郊今年新出的桂花,如今我在那一家当短工。今年的桂花出得多,算开上贡的还有不少拿出去偷卖的,我因在里面做事,所以先得了些孝敬大爷。”
  他还惦着我,先不管为了什么惦着我,总是好的。我道:“进来说罢。”寿儿机灵,已找来银笙把这包桂花送进去了。我和张挥墨就到外头的小客房坐了,有小厮上了茶退出去。我又道:“张耆老前儿里托信给我,说我要找的那一家又老实,又可靠,又沉稳,又愿意四处跑跑的人已经找到了,竟然就是你。我还想什么时候见一见你,你自己就来了,倒也巧。你今日进城来,不只是为了这包桂花吧?”
  “大爷说的对,小的每日打听三个妹妹的去向,那大妹妹和二妹妹因为年纪稍大,已卖到江南去了,只最小的妹妹可能还在京城。后来果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所以进城来寻人的。既然进城,就顺便带了桂花来给大爷。”他还是那样实诚,什么都说了。
  我笑道:“难为你费心记着。你在外头,这人口买办上的消息总不大通。不如告诉我,我让金文翔他们打听打听。他素来和人牙子来往多,你妹妹有什么特征可记的,又是卖给了哪一家?”
  张挥墨有些为难道:“原不干大爷的事,如何敢烦大爷。且张混吃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不清楚。月初听闻那在我们村收了小妹妹的人牙子在城里卖丫头,我得了信匆匆赶来,他却已经去别处了。是以没了下落。不过当时与小妹妹一起被卖给那人牙子的还有我一个表姐妹的儿子,已经七八岁了。若能打听到他也是好的。说不定他知道我妹妹去了哪里。”
  我听得有些奇怪,道:“这也奇了,你认了张老汉做父亲,何以他的孙女你竟叫妹妹?”
  张挥墨红着脸道:“大妹妹原只比我小七岁,我也不好意思做她爹。家父说管自己女儿叫妹子也是有的,便这样叫了。我那小妹妹听闻生的十分水秀,取名那日恰好田里一棵芙蓉花开了,家父便取个小名叫霜红。小妹妹被卖出来的时候才一岁,刚学会叫娘叫爷爷……”他叹口气,拿袖子擦擦眼睛,道:“未知大爷托耆老找人做什么呢?若我能做的到,一定为大爷做到。”
  我想也是,张挥墨忽而做了三个女孩儿的爹,的确转不过弯去,早知道当时该认爷爷。我听他问到我找人的打算,因为他要寻找亲人,又要赡养老父,倒不适合让他去,于是道:“你原也知道,我只想买块地修个小庄园。只是要和贾府里脱开关系。一时找不见人也不急,你也不用记挂这个,好好养家就是了。”
  他的事我心里有数了,我看他低头玩杯里的茶叶,又笑道:“你也大了,少不得先给自己定下来。找人的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办成的,别耽搁了自己才是。”
  张挥墨脸上更红了一层。一杯水喝完,他便要走。我知道给他银钱他不会要,只叫寿儿找阿福拿了两套新做的衣服来。一套是我挑的颜色,老太太嫌又暗又素净,不叫我穿,张老汉体形瘦削,倒也穿得,刚好可以给他。另一套是因为我近年个子蹿得厉害,风香估摸着做略大一圈,预备明年春初了可以上身,我暂时穿不上,可以给挥墨穿。他要四处打听消息,穿得太素未免叫势利眼的人看不起胡乱敷衍。挥墨大约也知道这些,所以没辞,谢了我两声便出去了。
  
  中秋过后,赖大便来找我问小园子的事。他领我到北郊的地界看了,我才知道那里原是我家的地。
  老太太当年嫁过来时陪嫁了好几处别院田庄,带着田地的庄子数这一处最小且最近。老太太是这样说的,但是拿到详细的地契我才知道,这个最小,也代表着四五百多亩地,出了北城门往西北方向走马一个半时辰能到。
  这块地边原就有一处庄园,不大,但也不小,大约四十亩的房子。这一处田庄虽然小,却独得了地势,有一段於塞的河流成了池塘,还能借一些缓坡山势。
  这里原是块好地,但因为水势无常,不是被淹就是遭旱,竟成了荒地。非但不能有所进项,还要浪费人手来管。后来虽然河水已改得远了,这些地中有一半清理清理,也还能种,但老太太却弃置不用,只留两处人在这里看空屋子。
  赖大告诉我,老太太为我打算别院的时候,猛然想起这一处,便交给了我。如此就不用花费官中的银子。将来真造好了,老太太愿将这园子送给我。
  赖大领我看了一圈,告诉我何处是水源,何处是地界,何处土壤山石如何如何,那一段於塞的河道若要清理出来又该花费多少。原来的房子何处能用,何处能修,何处必须得拆了重建。他预先该来看过了,告诉我的时候显然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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