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淑女,伊人好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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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淑女,伊人好逑-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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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洵晏再次醒来已是黑幕遮夜;约莫定昏之时。房里只远远的点了两盏烛灯;许是怕搅了她安憩;焰苗虚弱的晃动着,散出昏黄气息奄奄的光晕与温热。

    她动了动,浑身都使不上劲儿;虚的慌。洵晏放弃般的将身子摊回到床上,咬了咬牙,抵制那钻心般的痛意。

    门被吱的一声打开;田夕端着两只炖盅进来,见她皱眉隐忍的样子,忙步走到床边,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疼了么?”

    洵晏摇了摇头,气若游丝:“去哪了?”

    “太医说你大约这时便该醒了;我去煮了些粥。”田夕的眼眸很柔和,就如她以往的每一次看向她的目光,可此时,洵晏说不出是哪,总觉有些不一样了。见她没答话,眼中似有探究之意,田夕转身盛了小碗粥,糯糯稠稠的,很引人食欲,洵晏苦着脸,缓缓把眼神转到另一只炖盅上问:“可有别的?”

    田夕略略弯了弯嘴角,柔缓道:“那里边是汤药,怕凉了便在里面暖着。太医说你只该进些白粥。”

    洵晏无奈点头,那粥本不难吃,可她口中生苦,白粥淡而无味即便有着极佳的口感,也叫人难以下咽。

    等好容易强咽下了小半碗粥,又进了汤药,洵晏可算恢复了点力道,抬眼见田夕的眼眸已不是白日里见到的红肿,只是眼下有一圈青黑,应是合了几日不眠了。

    她努力将身子往里靠了靠,看向田夕道:“上来眯会吧。”田夕在她床边坐下道:“我坐这也是一样的。”洵晏知道她是怕碰到自己牵动了伤口,便笑道:“上来吧,你睡觉从不乱动。”

    是从不乱动,哪怕是做夫妻间的那档事,她也只是乖乖的平躺在榻上,闭着眼睛,连声音都鲜少发出。洵晏的笑意颇为玩味,田夕开始还未发觉,等醒悟过来又是娇怒又是羞涩,转过身子不再搭理她。

    洵晏呵呵的笑出声来,让人更是着恼。

    “上来吧,坐着怎么睡得好呢?”笑过了,洵晏好声好气的哄她。知道怎么都拗不过她,田夕除了外裙,小心的躺进已经温热的被窝里,远远的离着洵晏,中间几乎还能再躺下个泽纾来。

    洵晏笑了笑,在棉被下,伸手勾了勾她的手指,田夕转头看她,她含笑回视,手已顺着她的小指往上,继而握住了她软滑的手心。

    田夕知她的意思,往那边挪了挪,回握住她的手,洵晏方心满意足的合上眼,不消须臾,便发出沉沉稳稳的呼吸,又沉睡过去了。田夕看着她安致祥和的睡颜,睡意朦胧上来,也终于入了梦乡。

    接下去几日,太医与田夕精心的照料,她本是年轻人,骨血活,伤势好的也快,不过五六日,就能坐起说好一会儿话了。

    宝亲王宋城遇刺,自然是在朝中引掀起了轩然大波,不说皇上与贤妃,便是早已告老在家颐养天年的靖远侯也上了加急奏折,奏折称,此事绝不容姑息,宝亲王乃天子之子,皇子之尊,更位及亲王之列,乃社稷之柱石,遭此大劫,非天不佑,是人之谋,请皇帝严派臣工彻查,以眀法纪,正皇室之威仪。

    事关重大,皇帝下旨严查,自京城百官至宋城官吏,一个不落,顿时人人自危,生怕牵连上一星半点的干系。

    如沸水般混乱的境况丝毫不曾波及宋城那小小的驿站小院,洵晏在此静养,皇帝与贤妃日日派了五百里加急送各式补品来,更遣了宝亲王府的贴身侍女内监来伺候着。洵晏难得得了几日清净,不愿就让他们给搅扰了,就叫他们只在院外做些粗活,贴身的侍候都由田夕一人照看。

    常日到晚在房里躺着总也不好,洵晏让人在门外院中抬了个躺椅,自己在田夕的搀扶下,一步步挪过去,躺着晒晒太阳。

    “你在想什么?”洵晏抬手遮掩住双眼,冬日的暖阳纵然和缓却依旧是有着日头的刺目。田夕这几日时常呆坐着,思绪不知到哪里去了,有时几声都叫不应。

    田夕幽幽摇头道:“只是想泽纾了。”

    洵晏默了下,才道:“明日便是除夕了,泽纾也定在思念母妃呢。”田夕看她一眼,颇带些醋意道:“他一贯是念你更多些。”她看看洵晏些微得意的模样,怅然叹道:“不知回了京城,他会不会就记不得我们了。”

    洵晏认真的想了想,侧过头仿佛是在听声响,继而笑道:“不会。”田夕方想再说什么,便听门外一声响亮的“父王母妃”,泽纾跳过门槛儿,飞快的向她二人奔过来,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的小德子。

    田夕的眼里霎时沁出泪来,张开双臂把泽纾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又分开一些,仔细的打量他似乎高了许多的小身材,欢喜的移不开眼。

    洵晏神色柔软,看着母子久别重逢的动人场景,心中有着极大的满足。等田夕终于放下泽纾,方噙着抹调笑问:“这下,还害怕泽纾忘了你么?”田夕只抿着唇望着她柔柔浅笑。

    泽纾离了母妃的怀抱,转身便要父王抱抱,田夕刚想阻止,洵晏便探出身子,勉力将他拢在怀里,温和的问:“跟着皇祖母,有没有乖乖的?”泽纾乖巧的离开洵晏的怀抱,稚气声声的说:“泽纾乖。皇祖母说父王身上痛,泽纾不能要父王抱抱。”说着,小眼神颇为担心的看着洵晏又转头去看田夕。洵晏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道:“只一会会儿,不打紧的。”

    不知是何缘由,泽纾自小便是极为懂事,不叫人操心的孩子,洵晏疼爱的抚摸他头上那簇胎发,对田夕道:“泽纾来了,这下,你可不能再走神了,好像陪着我就真这么无趣。”田夕赧然的笑了笑,又怪她:“你早早想好去接泽纾来,却不告诉我,叫我白白想念了这么多时日。”

    “若是早早告诉你,哪里能有方才的惊喜呢?”洵晏拉着泽纾的小手,对着她笑说。她嘴唇殷红,比先前重伤时好了许多,太医说只需再安养半月便能起身走动了。田夕看着她发觉自己已有多日不曾想起记忆中那道伴她多年的身影。

    此时,天气晴好,她与她的夫君孩儿同坐在庭院中,合家欢乐,那天空中朵朵的白云随风移动,很快便又是另一片不同的姿态。

    她温婉的笑着,看着她的夫君与孩儿欢笑,心中却如呓语般自言着:“此刻的你在做什么?可还安好?”或许以后,她都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想念。

    洵晏的爱宽宏广博,绵软周到,终是让她的旧伤愈合,干涩的心房如逢春霖,重新有了生机。她只是一直不愿相信自己爱上了洵晏,因为爱上她便势必要背弃另一个人,她不愿承认自己是那负心善变之人,一颗心竟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

    可她现在不得不直视那份晦涩的心事,当她坦诚的面对自己的心时,那晦涩之中居然惊讶的带着欢欣。是在欢欣什么?欢欣终于能回应她相同的爱?欢欣终于不必心怀愧怼的承受她的好?欢欣她这一生终于不必干涩无爱而终?

    还是,皆有?

    空中那层云被风吹散,飘渺扬逸,如往事散开,只留一丝丝若有似无的淡云。

    第二日一早便被炮竹声惊醒,除夕喜庆的气氛从外边透进来。即便不在王府,那些侍女内监们都尽其所能按照以往的规格来置办,务必要让王爷与王妃过个好年。洵晏听得小德子这般回报,笑道:“难为你们一片心意,都赏。”

    小德子乐滋滋的替众人谢了赏,下去一起张罗。

    巧裁幡胜试新罗,画彩描金作闹蛾。新春佳节气味愈加浓烈。往年都在宫里过,还要循着条条纲纲的规矩,这倒是第一次过得这般自在。洵晏早早的派人在门口守着,凡有官吏来请安的一律挡回,绝不叫人扰了她绝好的兴致。

    除夕过去,春节也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洵晏的伤势也总算好了大半,能自己到处走动了。这里的生活虽则率性安乐,却终归不是她想要的,洵晏与田夕商量了,决定后日回京,明日便去外祖府上问安。

    说定明日上府后,田夕便有些恍然不安,洵晏当她是近乡情怯,便宽声安慰她,还叫小德子多去备些礼物,尽尽小辈的孝道。田夕只是微微一笑,在洵晏眼中,那抹笑意却是平白多了些凄凉。

    洵晏一个转身将她压到身下,犹疑的问道:“你怎么了?”田夕转过脸,不敢看她的眼睛,低声的说:“只是想到好久不见外祖,有些紧张。”

    洵晏想了想,笑问:“外祖很严厉么?”田夕外祖姓乐,也是宋城的豪门望族,世家里的大家长,难免严厉些,见田夕果真点头,洵晏便拥着她,温柔的说:“放心,本王在,外祖不敢对你严厉了。”

    她原是想着明日便要见到那人,也要做个真正的了断,心里就难免的凄凄起来。听洵晏不着边的话,不安的心不知为何稍微舒缓了些。

    刚想说话,洵晏的吻就细细碎碎的下来了,她的眉眼,她的鼻尖,她的红唇都被仔细的宠幸。

    洵晏一路往下,帷帐里的温度升高,一声声动情的呻、吟从那芙蓉暖帐中溢出。

    第二日天亮,或许是昨夜要了她太多次,洵晏起身时,田夕仍未有一点醒来的痕迹。她自己先从被窝里出来,穿上衣衫,坐到镜前梳洗,身后传来一声温情的“纾儿”,又是一声脉脉的“纾儿”,洵晏转身,走到榻前,只见田夕双眸紧合,眉头紧紧的攒到一处,小口微启,又是一声柔柔的“纾儿”,洵晏轻轻地在她耳边道:“该起了,醒醒。”

    就这样叫了好多声,田夕终于醒来,眼中茫然迷蒙。洵晏扑哧一声笑出来道:“你睡着了都喊纾儿,就不怕我要吃儿子的醋么?”

    田夕闻言,眼中闪过震惊之色,忙低下头去,洵晏见她脸色不好,刚想问是不是身子不爽,便见她抬头婉婉的笑着,说:“若这样也要吃醋,我真不好管你了。”

    洵晏笑了起来,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道:“快起来,你的纾儿就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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