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老样子呀~你呢？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男朋友？”
“唉……这个说来话长了，有我爸这个老顽固，全中国婚姻解放了，我们家也别想。他让我读军校，我就是不愿意。然后，他又想让我做军嫂~物色许多青年军人在我眼前晃悠，晃的我眼睛都成橄榄绿了~……”
若心开始说着生活中发生的大小事。看着她无忧无虑的样子，我在她脸上又找到了若舒的痕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如果现在不仅仅是我和若心，如果若舒也能坐在这张不大的桌子的另一个位置，我们能这样聊着天说着笑，那该多好呢？只是……她已经不在了。可是，舒，如果你在天堂，看见此时，我正和若心这样坐着喝着咖啡，谈天说地。你一定很安慰吧……
我说：“若舒，你来这个公司工作，家人知道吗？”
“知道……他们说他们管不住我了。不过……他们不知道我跟你在同一个公司。”若心有些犹豫的说。
“那你觉得你是告诉他们好还是不告诉他们好？”
“我不怕啊，怕什么？又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若心，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如果你觉得不告诉他们比较好的话还是暂时先瞒一段时间。我觉得暂时不让他们知道比较好，你觉得呢？当然，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告诉他们我也支持你。只是要考虑好哦。”我在心里想，在一切安顿好以前，我还没有心思和精力去处理这个非常复杂和棘手的可能是马拉松式的长远的问题。
在我没有任何计划和准备以前，先不要挑起任何争端。
若心笑笑说：“晗晗姐，都挺你的。”
“晗晗姐……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当然~有什么尽管问吧。”
“你……现在有女朋友了么？”
我呷了一口拉铁点点头说：“嗯。”
我看出若心脸上闪现一丝好像是失望的东西，但是马上又转换成了笑容，伸出手来。她说：“嗯！祝福你！”
我开心地与她握手，这双我并不熟悉的手。却是故人的手，当我们相握时，当我与我的过去和回忆相握时，当我的掌心接触到这小小娇白柔弱的手掌时，我不知这只柔弱的手是从哪里传递来的力量，却激起了我满心的忧伤，翻江倒海似得席卷而来……让我抵挡不及……
我望着若心看着我的眼睛，和我一样，一袭细细潺潺的清泉不安分的在我们的眼眶里蠢蠢欲动。
“谢谢！”
这是最珍贵的祝福！
二十三、又忆 肖沫沫 （1）
与若心惜别，时间尚早，看着眼前这一条条熟悉的街道，想把它们重新再走一遍。
湿冷的空气，斑驳的墙砖，好一座坐幽兰古城。
我寻寻觅觅，寻找一对属于我和more的幸福指环。
回到小区楼下，仰起头望向家里的窗户，那是more忙碌的身影，她一定在准备我们的晚餐，我不想这个时候上去。看着看着，我笑了，是满足的笑。
坐在公园石凳上，点上一支烟，回忆着最初与more相遇直到现在。经历的许多事情，more，谁说我们能走到一起就是容易的事呢？我放在口袋里的手轻轻的握着那个小锦盒，显得十分有分量。
More，自我与她相遇以来，最初，她并不是什么都会做，什么都愿意做的。一开始都是我在做，我只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看着看着就学会了。我是说，我看妈妈做饭看了十几年才学会，为什么more只看了半年就全部学会，她会煲广东汤、广东粥。她会做湖南菜、四川菜、鄂菜。甚至还学会了西点、西餐。曾经我以为她爱好烹饪，这是她的兴趣。
直到我们毕业的前一年，more的家人坚决不允许她住在外面，我记得那时候总有个人负责接送她，应该是她家的司机吧。原本车是开去学校接more，但是到后来，车直接来到我的公寓来接more。More每天都会来一次，放学后。
那时，我不亲近任何人，可是more却神奇的例外了，原因很简单，只因为她说话轻声细语，不吵不闹。
那天，我去开门，见敲响自家门的原来是班里的“富家小姐”这个八竿子跟我也打不到一起去的人，为什么来敲我的门？
她对我说：“我能借你的厨房吗？我可以付你钱。”
我说：“你家没有吗？”
More说：“我家的不允许我用。拜托了……”
我觉得这个女孩说话怎么这么奇怪，但是不想跟她多费口舌。
于是我说：“只能我在家时你才能用，钥匙不能给你。要保证厨房进来什么样，出去什么样。”
“我可以每天来吗？”
“可以，但我不是每天都在家。”
“哦…………”
“你可以找别人。”
“哦！不用！谢谢你。”
“还有……不用给我钱，我不缺钱。但是，柴米油盐自己负担，不能用我的。”
“知道，知道，那我明天可以来吗？”
“随便”
就这样，more潜移默化的潜入了我的生活。我还记得每次厨房被她弄的乱七八糟。因为摔碎盘子的声音，锅铲掉在地上的声音，还有她自己因切切的尖叫声。呯呤哐噹的，让我异常烦躁，有很多次我都想反悔约定赶她走。但是每次我气冲冲的一头冲进厨房，准备发作时却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又心生怜惜。所以每次我又心灰灰的回来安慰自己：“算了吧，忍忍~这是富家女体验生活！如果我不帮她，她肯定也没什么机会了。”我还在想，她是不是为男朋友学烹饪呢？女孩，不都这样么？除了我。
每天，她到的时候，也正是我在做饭的时候，她就会在一边看着，还拿着个小笔记本，我换一个步骤她的笔头就会唰唰的剧烈摇晃起来，因为她这样做，让我心里很别扭，没办法集中注意力，一切步骤全被打乱，有那么几次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的笔头上，导致的结果就是，我会突然间忘记该怎么做菜！
记得有一次也是因为“剧烈摇晃的笔头”我竟放了两次盐。
她迅速的在边上提醒我：“左晗，你放两次了！刚刚放了一次了！”
我忽然想起，又很是生气，心想：“你是诚心来捣乱的吧！”
然后我又放了一次盐！看也不看她一眼，
说：“我喜欢！谢谢你还有你的笔头！”
她没明白我在说什么，只知道我在生气。
那时，我发现她好像挺害怕我的，只要我生气她都不敢说话。
每天，她看着我做完了饭，再看着我吃完了饭，再看着我洗完了碗。接下来，她就开始用我的厨房。
我奇怪，她怎么一点都不生我的气。
每次“训练”完毕，她都会遵守我们的约定，把厨房还原成原来的样子。
但是，每当第二天我用厨房的时候，总能看见她前一天在这里留下的一些能代表她惨烈战况的印记，比如溅在墙壁上的油渍，她走时遗落的一两片菜叶等。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渐渐的，这些每天被她遗落的菜叶，和墙壁上的油渍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另外还伴随着那呯令哐当的刺耳声。只是，不知何时起我开始可以慢慢习惯了。往后也没有了烦躁的不安感。它们都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也包括每天比上课铃还准的more的敲门声和她杂乱无章忙碌的身影。
再往后，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我看不过眼了，就会开始进厨房手把手的帮她，教她。厨房里也从她一个人的身影变变成了我们俩个人的身影。More的手总会被油烫到，于是家里开始有了“烫伤膏”有了吃饭的桌子，多了一张凳子。是HELLOKITTY的。More千里迢迢从她的温馨小房间带来这里的。属于她的专座，御用宝座。
再往后，摔碎盘子的声音没有了，乱七八糟的厨房是我们一起整理的，所以很干净，因切切的尖叫声变成了不成调的音符从more的嘴里有节奏的排着队蹦达出来。我也没有让她看着我吃完，看着我洗碗，于是家里多了一套餐具。
每次，她问我：“怎么样？”
我都会说：“嗯~不错，你现在手艺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
“什么词？”
我边吃边说：“日新月异啊”
她特别高兴的说：“这么说，你喜欢吃？”
“嗯。反正凑合吧~”
我们说话的时候，我从不看着More~因为，我不允许任何人走进我的生活~我对自己说，哪怕表象看起来，这位女子在我的家里~我们一起做某些事情~可是我不会允许她走进我的心里……我知道这里面的区别在哪。我很能看清情势~所以我不害怕。我有我的阵地，我有我的领土，谁也无法涉足。那怕我在吃着你给做的饭！哪怕你现在就坐在离我一米远的距离！不要以为你呆在我的家里就是进入了我的生活！我有属于我自己的世界~只属于我一个人！
于是我问她：“怎么样？你男朋友喜欢吗？你每天那么努力的。”
她非常意外似的反问我：“我男朋友？”
我奇怪她反映这么大干嘛，我说：“是啊~女的不都这样吗？给自己心爱的男人下厨。享受小女人的幸福。哼~不是为了男人还能为了什么？”
她支支吾吾地：“………嗯~……嗯………”
“那小子还不喜欢？？？”
她还是支支吾吾地：“咦…………”
“这样的男人趁早别要了~那么不识好歹的~女朋友做的毒药不也得吃么？！”
她忽然说：“啊……不是，不是。事实上，他说他还是能接受的吧~”
我说：“他还这么勉强啊？难不成还委屈他了？”
“不是……不是……”more不知道怎么说了。
她只说：“可能我还需要再提高一点儿才行吧~”
我拿着筷子指指点点着桌上的饭菜不屑的说：“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啊~还怎么提高？他想吃几星级的啊？”
More忽然很惊异似的问我：“你刚刚不是说只是凑合吗？”
“哎呀~我那是……”其实那时我也说不出为什么我不愿意承认more已经做到位了合格了给普通人吃完全足够，挑不出什么毛病了。
现在想想，其实只有非常亲密的朋友间说话，才会故意这样颠三倒四。
可那时，我并不明白，我还是坚信自己把距离把持的很好。于是我不耐烦的推搪她说：“哎呀~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吗？我只是不想你骄傲。你听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