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茉绵从不主动和魏音说话，偶尔魏音会讨好似的来找柯茉绵，她也只是冷笑着应付几句。柯荣成看出她和魏音之间的矛盾日益激烈，在柯茉绵十四岁那年把她送到了美国。
一个人在美国无亲无故，而她的父亲却在Y市和另一个女人组成了幸福的三口之家，小敏叹了口气，不想再问。
凤凰城的公关领班有五位，这里的小姐常换了一批又一批，但领班是固定的。像方清妤，从凤凰城开业的第一天做的就是这个职务。
这里的小姐多是来Y市打工怕吃苦，于是选了这条路的女孩子，也有少数女孩子在Y市读大学因为家庭条件的缘故来这里打工赚学费，可是像外界说凤凰城的小姐全是大学生就太夸张了。
小姐的服务也有分类，陪客人唱歌喝酒就是最常见的做台，收的钱要和凤凰城五五开，但有些客人会带小姐出去开房，也叫出台，这笔收入是小姐自己拿的，小姐光做台就是一千起价，可见出台的报酬有多诱人，所以大多数小姐很乐意跟着客人出去。凤凰城里的小姐很讲究，外面一些小会所里的野鸡是不能比的，有几个小姑娘甚至拿自己在凤凰城工作为荣。
方清妤有时觉得这些小姑娘太天真了，再讲究的鸡也是鸡，你穿了多少件GUCCI还是PRADA都掩盖不了身上的脏。
领班比小姐要辛苦得多，几乎每晚都在各个包厢奔波，收入也不见得会比小姐丰厚。方清妤的工资向来最少，小姐们很少看见她跟着客人出去，背后常议论她是不是在故作清高。
方清妤对这些流言已经熟视无睹，除非遇上自己惹不起的客人，她是不会为了钱轻易出台的。她打算着什么时候离开这个行业，回归到正常的生活，可又一想，那些人怎么可能放过自己，更何况自己连个大学的文凭都没有，能去做些什么职业？吃青春饭吃惯了，另谋他路就觉出了难。
笑着走进包厢，笑对每一位客人，就连对他们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都要笑着接受，方清妤渐渐地厌烦了这种虚伪的工作。
“哎，我今天打听到了一个消息。”包厢里一个秃了头的男人神采奕奕地招呼其他几个人围过来。
“老李，你卖什么关子嘛，快说！”一群人都围了过去，方清妤懒得装出兴致勃勃的摸样，顾自拿着酒瓶给他们倒酒。
“我今天去荣成集团签合同，柯董中途接了个电话，他的女儿好像出事了。”
“柯家大小姐不是在美国吗？”有人提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男人端起面前刚满上的红酒喝了一口，“你们说这消息是不是很劲爆？”
“你说柯大小姐出事，蒋氏的小副总是不是该急疯了？”另一个男人跟着呵呵笑，人家的家务事总能引来一群人的讨论。
“你们说他们俩在美国的那两年是不是早就……”男人露出猥琐的笑容，这一笑，被烟熏黄的牙齿也跟着露了出来。
“小副总离开美国的时候柯大小姐也才十六岁，他忍心下手吗？”又有人提问，小姐们听不懂他们的话题，也跟着呵呵笑。
“人家早就有婚约的，年纪小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以后还是自己的老婆，再说这柯大小姐向来早熟……前年Y市娱乐周刊登过小副总离开美国时在机场的照片，和柯大小姐在机场激｜情拥吻，虽然是偷拍拍得很模糊，可是你看人家十六岁时的身段，真是要什么有什么。”说到这里，男人摸了把身边小姐的大腿。
方清妤对他们的对话内容提不起兴趣，走到这包厢里唯一的女客人那里为她倒酒，她好像也没有兴趣参与那帮男人的讨论，只是靠在沙发上听歌。
“谢谢。”她对方清妤说。
“不客气。”方清妤对她笑了笑，正要走回原位，那女客人拉住了她的手，方清妤有些莫名其妙，对讲机这时响了：“妤姐，227包厢客人要求服务。”
“收到。”方清妤做出应答。
“五千块，一个晚上，怎么样？”女人望着方清妤笑意盈盈地说道。
“对不起，我不出台。”方清妤略带歉意地颌首。
正要离开这个包厢，女人又叫住她：“一万？”
方清妤还是微笑着摇头：“我不缺钱。”
女人也笑，她觉得这个小姐可真有意思：“我叫瞿落晨。”
方清妤回过身，刚才她一直没正视她，现在才发现这是个年轻的短发女人，她的眸子被闪烁的电视屏幕照得晶亮，说不上美，但是这张脸看上去是让人觉得舒服的。
“方清妤。”方清妤说了自己的名字，接着步履轻盈地离开了这间包厢。
作者有话要说： 字数很多对不对~
要不要夸一下阿菜？哄一哄她就有日更哦，不然明天可能断更一天了哦，不是开玩笑哦，因为今天码太多了哦~
有什么想问的可以提问~阿菜为你倾情解答
关于小姐这个圈子。。。纯良好骚年阿菜是不太懂的，只是凭着一些生活经验来写，看过就好，不要深究
最后还是那句话，记得收文留评献花么么哒
☆、第十一章
过了十二点，凤凰城的公关领班可以下班回家，也可以继续留在这里找几个金主宰上一笔，方清妤没打算留下来，摘了对讲机往家里赶，柯茉绵一个人在家，她多少有些不放心。
到了家已经接近一点，房子里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响动，方清妤估计是柯茉绵睡了，轻着手脚走进卧室。房间的门开着，柯茉绵没有开空调，方清妤打开壁灯，昏黄的灯光瞬时将房间照亮。
床上的人蜷成一团，身子紧紧地裹着一条毯子，可她的额头已经热出了一层汗。方清妤看了眼床头柜上的粉包，再去看她蹙紧的眉头，心忽的痛得难受却又感到无可奈何，到浴室拿了她的毛巾用水浸湿，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汗水。
毛巾在她耳边擦拭的同时，柯茉绵猛地抽搐了一下，随即睁开眼看见是方清妤，掀开毯子揉了揉眼睛：“你回来了啊？”
“嗯，刚回来。”方清妤抚平她乱成一团的头发，对她笑，“天气这么热，怎么不开空调就睡着了？”
柯茉绵错开她柔和的目光，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交叉在一起：“我不热。”
她的额前全是被汗水黏在一起的刘海，身上的睡裙几乎和身体粘到密不可分，若她说这话不是在逞强，就是因为吸了白粉陷入幻境的缘故。
方清妤按下空调开关，把毛巾塞到她手上：“去洗个澡，你身上都是汗，睡着怪难受的。”
“你先洗吧。”柯茉绵说得果断。
“也行。”方清妤说着去够身后裙子的拉链，刚摸到拉锁，另一只纤细的手已经拉住了它，慢慢地往下拉，她的整个脊背便暴露在了空气中。
“谢谢。”方清妤回过身对柯茉绵说。
“别说谢谢，你说的。”柯茉绵笑了笑。
关上了浴室门，方清妤脱下裙子，回想着柯茉绵刚刚的笑容，有些魂不守舍的。她好像没有开始认识时那么冷了，方清妤能从她刚刚的话语和笑意中体会到里面的温度，这无疑是值得高兴的。
等方清妤洗完澡出去，床头的粉包已经消失不见，她顿时理解了为什么阿绵要让自己先去洗澡。
“我去洗澡。”柯茉绵看她朝床头柜那里看，在她回过来看向自己的时候慌张地走进浴室。方清妤有些好笑地凝视着浴室紧闭的磨砂玻璃门，听着里面传出的潺潺水声，其实阿绵就是一个单纯的十八岁小女孩，她是这么认为的。
给阿四发了条短信，提醒他别忘记明天带药的事，然后靠在床头等柯茉绵出来。中途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是认识你很高兴，方清妤立马想到了今天在包厢拉住自己的年轻女人。光顾凤凰城的女客人并不少，要求方清妤出台的还是头一回遇见，她没给出回复，忽然意识到浴室的水声已经停了很久。
“阿绵？”她唤了一声，见没有回应，生怕柯茉绵晕在了里面，连拖鞋都来不及穿上，快步走过去推开了浴室门。
镜子前的柯茉绵茫然地扭过头，她手上拿着一块干毛巾像是在擦头发，看见门口的方清妤有些惊讶，但她立即发现对方脸上的吃惊不会比自己的少。
这刻的柯茉绵没有穿衣服，光着身子愣在原地，手里的毛巾跟着掉落在地，方清妤下意识地去捡，柯茉绵立即也弯下了腰。
方清妤又倏地站起，脸颊微红：“我先出去……你有事叫我。”
“清妤。”刚背过身，柯茉绵马上叫住了她，这次方清妤没有回头，问她有什么事。
“帮我拿一下睡衣好吗？”从她的语气里能听出一丝羞赧，方清妤说了好，出门片刻后从门缝塞了身干净的睡衣和内裤给她。
难怪她会不穿衣服站在镜子面前，是自己失职了。方清妤想着，不由自主地想到一进门时看到柯茉绵光洁的身体，莫名浮起一阵悸动，那到底是什么感觉？方清妤自己都说不清。
穿了睡衣的柯茉绵在她的身边躺下，方清妤抛开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关了灯，侧过脸看了看她，却发现她也正在看自己。
她的眸子在月光的渲染下异常清澈，像是能把人倒映得一清二楚。
“清妤，我能不能抱抱你？”月光下，她唇瓣轻启，几乎是用气息音说出了这句话。她说得很轻，轻到方清妤可以认为自己没有听见。
可她就是听见了，而且她拒绝不了这个微不足道的请求。
轻轻地点了点头，身边的温热渐渐贴了上来，她的手环住了自己的腰，力道很小，只是放在了上面。
“清妤，我喜欢你的味道。”差不多是快入睡的时候，柯茉绵含糊不清地说道。
蒋士婕昨晚又在外面逍遥了一夜，今天写起报表来有点力不从心，心想洗把冷水脸可能会精神些，拖着步子走到洗手间去。
“蒋经理。”行政部的员工纷纷和她打招呼。
“嗨。”蒋士婕露出人畜无害的完美笑容，在走廊上昂首挺胸地走着，一出了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