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那时的望川淳在蓝染看来连有点利用价值的棋子都不是。
只是望川很快便再次用自己的言行打破了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认知。
就算实力如蝼蚁如何？蓝染亦没有宽厚连蝼蚁都能“蔑视”自己而不在意的地步。于是他缓缓放出自己的灵压，直到将对方压至清醒——
“你愿意追随我吗？”
他又问了一遍。这次对方很快便回答了。
他说：“好。”
声音平淡到就好像其实他回答的“去吃饭吧”的陈述句。
听了对方的回答，蓝染心中又生出笑意来——其实他也没说跟随他做什么吧？一个小孩子能懂他现在回答的含义？即使他是个出身贵族的孩子？
这么想着的他也这么问了，然而对方的回应却是真真让他惊艳了……
那双仿佛如同无机玻璃般空灵的眼中第一次有了明确的焦距，那闪动着湖绿色的眼眸，刹那间比昙花一现更加美丽、比流星划过还要绚烂——只见对方突然将眼睛的焦距集中到他的脸上，并大胆地透过他的眼镜直视他的眼睛，嘴角突然勾起一抹不符合他的年龄的笑——
“呵，难道您的目的……不是‘破坏’吗？”
蓝染惣右介看着那张还显十分稚嫩的脸，笑得安静而疯狂——
“……呵呵，没错。”
那时早已告别幼稚童年的蓝染第一次感到如此心情愉悦。因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有人能从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能这么毫不犹豫地道出他一直深藏心底的欲/望。即使对方还只是个连上真央都够不到年龄的小鬼……又或许就是因为对方只是个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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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触的时间越长，望川给他的惊喜就越多——
虽然对尸魂界的常识缺乏到令他都头疼的地步，但是对灵力的掌控、鬼道的理解却能达到一点就通并能立即举一反三的地步，让他这个老师教起来很有成就感；而在任务方面，能完美地得隐藏自己的本性，不仅能得到朽木的重用、还能得到四枫院与浦原的信任……
甚至在知道对方已经找到斩魄刀时他便已经猜到对方的实力……所以在看到对方实体化的斩魄刀时他没有丝毫惊讶，甚至有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看着这样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望川淳，蓝染惣右介有种看着幼年的自己成长的感觉——类似的出身、类似的成长经历；一样的才华横溢、一样的勤奋努力；相同的善于隐藏真实的自己，相同的时刻压抑着内心咆哮地野兽……
诚然，看着成长如此迅速的望川淳，蓝染也思考过对方会不会背叛自己？然而想到这个想法只会让他觉得好笑，就好像……笃定了望川不会背叛蓝染，那个想法本身就是无稽之谈——这种想法很奇怪，蓝染曾试着去寻找望川可能背叛的理由，可是就如同找他不背叛的理由一般，无从寻觅。
他甚至不能像往常模拟他人思维模式那样，揣测望川的想法；可是有时又能仅凭直觉就能察觉对方细微的情绪。
比如有时他指派任务时，对方只是目光向窗外漂移了一下，他就能明锐地察觉到其实对方想晒太阳偷懒的想法。而通常这种情况下……他会布置比原本更多的任务——直到太阳下山别想完成的那种。
这样无伤大雅地“调戏”对方能让他感到愉悦。
他并不排斥这种轻松的心情，在他精心设计的浩大的舞剧拉开帷幕前，他不介意这样调节自己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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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从没想过给他这样感受的望川会背叛他，不，其实说背叛他也谈不上，对方只是在他被强悍的力量前迷失了自我、已经听不到任何劝诫的声音时，以最直接的方式打破了他的“白日梦”。
崩玉。
就像一块有魔性的石头，让他从最初单纯的利用，不知何时渐渐变为迷恋的追逐着、疯狂的渴求着崩玉赐予的力量。
“从什么时候起，您的目光被崩玉的力量给蒙蔽了视线呢……”望川叹息的话语奇异的平静了最初因为被“背叛”、被“戏耍”而带来的愤怒。同时也让他迅速回归了理性——提升个人实力固然重要，然而他的最终目的是推翻尸魂界腐朽的统治啊！
呵呵，居然被一块……不，半块小小的石头迷了心智……蓝染惣右介你的修为果然还不够啊……
这样想着的蓝染轻笑出声，看着对方似乎因为能感到自己明显改变的心境而变得明朗的脸……蓝染有些想笑，不同于刚刚的自嘲，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微笑——只是现在还在敌对双方对弈的战场上呢！蓝染一边告诫自己，一边维持着脸上一贯高深莫测的表情，说着无关紧要的话转移注意——重要的话可以等他们都回到虚夜宫再说：
“那么你要崩玉的目的又何在？”
是的，早在他被点醒的那一刻崩玉便已经变成无关紧要的东西了。只是他没有想到情况会突然那样急剧下转！
两块崩玉相撞迸发出巨大的灵压暴，就连他都一时不查被吹开了很远。而等他发现空中甚至因为巨大的重力扭曲产生一个小型黑洞时，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最近的望川与乌尔奇奥拉瞬间被拉了进去！而黑洞从出现到消失的时间前后甚至不超过1秒！
一时间他竟有些茫然，而从虚圈赶来的朽木白哉甚至没有见到望川最后一面……
他冷眼看着此时抛开一切贵族的矜持，撕心裂肺地嘶喊着的男人。心中奇异地有一丝莫名的快感。
他一直都知道他们间的感情，他讨厌朽木白哉，所以就算是朽木白哉肯开口，他也绝不会成全他们……
他不会去想这是什么感情的，蓝染在内心说着，到死他都不准备去细想他对望川到底报以何种感情。
※ ※ ※
“蓝染大人，尸魂界这次派来的使者到了。”
哦？这样啊……挥退了通报跪拜的破面，蓝染收回看向窗外仿造遇雪山庄而建的庭院的目光。
那帮老家伙还不肯放弃？呵呵，新建的中央四十六室依然是个让人厌恶的存在啊……
轻轻拂过一枝伸到窗口的腊梅，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踏出，独留空气中暗香浮动。
第61章 番外の浦原篇
自那日不是决战的决战因为蓝染的撤退而不了了之，已经过了一月有余。虽然之后虚圈便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但是尸魂界还是随时戒备不敢有丝毫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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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梦，其生若浮，其死若休……卍解，梦魔寐魇。”
那日少年与往日并无不同、甚至更显清冷的嗓音还在耳边回响——谁都没想过居然会有那样的卍解，如此强大可以与镜花水月比肩甚至更上一层楼。
然而他又听见他用从不曾有过的愠怒的语气对他说话了：“浦原喜助——你确实很有才华，在下也曾一直把你做志同道合的朋友。只可惜……”
……后面的话他听不到了，因为不想回忆。
沙沙——沙沙——
一阵风吹来，浦原喜助伸手按住盖在脸上的帽子，防止被风吹走。一个人翘着二郎腿躺在后院的长廊上，静静听着耳边传来树叶在风中摩挲的声音……仿佛又回到了那时，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 ※ ※
是的，浦原喜助见过望川淳，早在四枫院夜一介绍认识之前。只不过在那之前的浦原喜助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叫什么；甚至……以为望川是个女孩子。
浦原喜助记得，那时的自己临近毕业，正是个“血气方刚”的年龄。不过那个形容词用在他身上似乎有些不合适——毕竟在外人眼里看来他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嘛~其实在下早就已经把全部的激/情奉献给伟大的科学事业啦~~
“我说喜助啊！你才多大！怎么能就一副颓废的大叔样儿呢！”大白天就翘课在居酒屋喝酒的四枫院夜一，手里直接拿着酒壶喝酒，喝完一口又“痛心疾首”地训道，“你啊……整天就知道玩你那些破发明，小心变成死阿宅最后没有女人愿意嫁你啊！……”
浦原喜助一边躲避着四枫院夜一的“劝酒”（那姿势说“灌酒”更合适= =），一边敷衍地回道：“哎呀哎呀~夜一大人为在下操心在下不胜感激啦……不过说谈娶老婆是不是还太早了一点……”在下和您可是连真央都还没毕业呢！
“啰嗦！”一个空酒壶扔过去，“我是让你先找个女朋友谈谈也好啊！……老板娘！嗝、再来一打酒！”
看着眼前“豪迈”的四枫院夜一大人……浦原喜助任命地收拾烂摊子，谁让他碰上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家主大人”呢？
将喝得烂醉的夜一交给四枫院家派遣来接人的碎蜂。在对方怒目而视的注目下，“强颜欢笑”送走对方，心里一阵苦笑……哎呀，这下回去又要挨训了……嘛~能拖就拖吧。
怀着这样的想法，浦原喜助干脆溜去找他之前放出的几个灵子勘察器——哦啦~第一次做这个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呢？
回收了几个灵子勘察器，检查一切如计划中般正常；又不想现在就回去挨训，况且估计夜一桑酒还没醒呢？
抬头看看正在头顶当空的太阳……于是浦原喜助决定随便找个地方先睡个午觉再说。
攀上小树林里的一棵不高不矮的树，树叶枝桠不密不稀，刚好可以不影响他的睡眠质量，又有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双手枕在脑后睡觉的浦原喜助十分惬意。
哎呀~~真是个睡觉偷懒的好地方……下次……也要……来……
浦原喜助觉得自己似乎睡着了，又好像没睡。半梦半醒间，连思维也好像变得缓慢而迟钝起来……却不难受，仿佛整个人都漂浮在软绵绵的，像是棉花糖又或者云彩之类的东西里，蓬松蓬松的。
沙沙——沙沙——
恍惚中听着周围的树叶在风中有节奏地摇摆发出的声音；感受着暖风拂面的惬意，似乎连空气中带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
毫无征兆的，浦原喜助就醒了。
忽地睁开眼，然后没有预警地、就看见了“她”——
就在对面的一棵树下，一个身穿黛色和服的“少女”捧着一本书静静的屈膝坐在树荫下。忽然一阵风吹来，猛地将书页吹得哗哗作响，声音与四周树叶的沙沙声混为一体；而“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