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诸位叔伯亦觉可行,那就有劳各位了。”
“不劳,待日后姑爷坐上皇商,打赏些骨汤汁给我们这些把老骨头也好。”
“届时只有佳肴静待各位!”
南北商客个个喜上眉俏的离去。
“啧啧啧~娘子,你当个生意人委实可惜!”待只剩两人,段小楼忍不住对大小姐竖起一个大拇指,赞叹道:“就你这脑袋瓜子因做军师玩玩亦易如反掌,运筹帷幄,厉害厉害!”
一年功夫就招麾这么些个颇有威名的商家,且每个对大小姐言听计从!真是厉害厉害
木雅歌挑眉笑然,大方接受当之无愧的夸奖:“那些个商贾自然衡量过柳吴两家,吴家无容人胸襟,不得他人分他半杯羹,一旦上位,其中利害不言而喻,这些个懂得择良木而栖,显然,柳家这块‘良’木较之待人还算的上亲和的了。”
“那是,也不看看咱家的人多随和~”段小楼抬高下巴,颇为得意:“不过要是告诉这些商人,皇帝早已属意我们柳家,估计要把他们乐的合不拢嘴,找不到北。其实,娘子我们也不必大费周章与吴家斗个你死我活,依我看,静待喜讯便是。”
“不成。”木雅歌蹙眉道:“一则,皇帝虽有心柳家,却未明说,必定有所顾忌。再则,皇帝一旦直接任命柳家,柳家定会遭人猜忌,爹爹娘亲有心隐世,我们不可坏了她们的打算。唯有正当光明的凭借实力夺得皇上方不会落人口舌,三则。”
木雅歌舒了眉心,端茶轻呷,满不在乎道:“垂手可得的东西,没有半丝值得重视的价值。”
“那倒也是,唯有努力才倍感珍惜,比如人。”段小楼眨着两眼定定的看着大小姐,暗暗期待大小姐恍然明白的话中所指,然后你侬我侬,偎在怀中,甜在心中。
“你,”
“小姐,小姐,小姐!”在木雅歌欲回应之时,果姨仓皇的急呼声截断两人对视。
“过姨,发生何事?”段小楼一把稳住惊慌闯进的果姨,木雅歌的心顿时悬了起来。她知果姨素来稳重,一旦失了礼仪,必定是有大事发生。
果姨气喘吁吁,却也顾不得喘气,一口气直接将骇人惊事道出:“小,小姐,不好,出事了。有个汉子在我柳家米铺买粮用膳吃出了人命,此刻正在衙门状告柳家销卖有毒米!”
☆、第58章
“吃出了人命!?”
段小楼难以置信拔高声;下意识的看定木雅歌,只见木雅歌同样满色震愕,不亚于她。
“小姐,小姐!”此时,一女婢惊慌无措的闯进书房,还未来得及将下一句话禀出,其身后几个身形健硕的衙役一把大力将她拨开,直逼木雅歌眼前:“木小姐,有人告你销售毒米;请你随我们走一趟吧。”
“不成!”段小楼挺身在立与木雅歌身前,似只愤怒的斗鸡全然将木雅歌好好的护在身后,那盛怒之态似在分明在警告,谁要带着木雅歌;她就要了谁的命。
“段郎!”
段小楼闻声转过去,就见木雅歌冷静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随后,她又眼睁睁见木雅歌立与她身前,坦然无愧的对衙役做了个‘请’之优姿,脚下毫无片刻犹豫的跟着衙役而去。
衙门已被好事的百姓赌个里里外外水泄不通,森肃的堂中正跪着位穿着简朴的汉子子哭得声嘶力竭 ,肝肠寸断。
“民女木雅歌参见大人。”
木雅歌被带至堂中,县太爷还未发话,跪着的汉子即可凶狠狠的扑向木雅歌,歇斯底里直叫木雅歌偿命,幸得被衙役及时拦住,安全将其架在一旁,免了木雅歌被无端拉扯,可这一惊醒动魄的画面叫被格与人群的段小楼紧紧咬牙!
“肃静!”县老爷刘芒大力一敲惊堂木,震慑的里里外外噤若寒蝉,看向木雅歌:“木小姐,堂下李旦状告你柳家销售有毒米粮,你可认罪?”
木雅歌平静回之:“大人,柳家在成阳售米已近十年,从未发生过吃丧过人。想来其中定有蹊跷,还请大人明察。”
“大人,今日我在柳家买些了糙米合着山上的糊口,家里口多,我舍不得吃,就腾给我家那三个娃和刚又生产完的婆娘多吃几口,谁知,谁知他们欢欢喜喜的吃了两口,脸色开始不对起来,气短,抽搐,脸色发乌,个个口吐白沫到没气儿啊。大人!我家婆娘与几个娃子的尸体还摆在我家吃饭那地儿,我就是买了柳家糙米才会害了他们,大人你要小民做主啊。”男子头磕破了血,哭的哀哀欲绝,周围百姓怜悯之心大气,顿时沸沸扬扬起来。
“肃静!何人再次喧哗,收押十日!”刘芒继续道:“传柳家管事。”
柳管事应召而来。
“柳家管事,你且看清楚,堂下李旦可在你米铺上买过米粮?”
柳管事看了看汉子,如实道:“回大人,他的确在铺上购了米。”
“大人,你看,他们承认了!”男子更泪如绝提:“请大人为小民做主!”
“小姐,我··”柳管事受惊的看向木雅歌,木雅歌镇静对其一笑,示意无碍。
刘芒又将些许作为毒米的证物提了上来,让木雅歌仔细瞧了仔细。
“木小姐,这可还是你柳家出售的米?”
肯定这确确实实是柳家销售的糙米后,从方才便一直保持镇定的木雅歌直将樱唇抿成条线,缓缓才道:“是。”
“李旦,你中午确定用的是柳家米粮!?”
“县老爷,我家那几口冷冰冰的人口中还有未下咽的口粮,大人若是不信,可以问衙门里仵作,连他断言我家几口人就是吃了柳家米粮一命呜呼的啊,大人你要为我做主啊!”男子呜呜笃定道。
“传仵作!”
仵作应招而来:“大人,李旦家人口中含的米确实有毒,至于是何毒,小官暂时不是何物。”
“木雅歌,你有何话得以辩解?”
木雅歌面沉如水,事出太过突然,一时间哪能找到其中缘由,柳家米粮吃丧了人,她是断然不信,只眼下她又无法寻出为自己任何开脱言辞。
人证物证俱在。
“本官宣判···”
“且慢!”
急切高声一出,段小楼快步而出,数个衙役强力围栏不了她半步,转眼间便立于堂中,凝眉抱拳道:“大人,你可记得草民丢失一块镀了金的腰牌子,大人举全衙门之力才帮草民寻回?”
段小楼乃木雅歌之夫,成阳县众所周知,她挺身而出定是为了帮木雅歌开脱罪名,可此刻偏偏请问一句从未发生的寻牌之事,其中定有深意。
刘芒敛眉沉思。
“小楼~”
木雅歌悄然出声,她断不能再让段小楼被无辜卷入,她今日被定罪,日后也会想尽办法洗清冤屈,只是话还未说出口,便见段小楼对她扬起一个要她安心的笑,随后,段小楼胸有成竹的静待刘芒忆起往事。
果然,刘芒脸色惊,变,迟迟不敢在定罪木雅歌,只硬生生得逼出一句:“来人,本案尚有众多疑点未明,将木雅歌暂且收押。”
“退堂!”
段小楼从未失窃任何牌子,可她在成阳初次逃狱时,留下一块金牌!那是块直接面圣的腰牌,只有当今身份尊贵的皇室宗亲才能拥有!
一个‘举全衙门之力’分明是在暗示那块金牌千真万确!不管柳家是否真有销售毒米,一旦判定木雅歌有罪,日后其中利害定有她受的!
不如,先留些十日与柳家姑爷自己去周旋,洗清罪名。
“段小楼!!”
还未踏进府邸,咆哮惊人,忽地领口被一道大力拽了起来,只见木爹爹两眼通红,眸中带怒:“听果姨说,你眼睁睁见雅歌被人带走吗!?”
“便宜岳父,有话我们进府再说。”木雅歌含冤入狱,段小楼神色恹恹,不想多费唇舌,反手拧个小鸡似的不费吹飞之力轻飘飘的将木爹爹提了进去。
“柳家米粮吃丧了人无需多言,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将娘子救出。”放开木爹爹,段小楼只述要点。
书房内,只木爹爹,木夫人与之三人。
“柳家经商多年相安无事,为何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了人命?你不觉得可疑吗?”较之急的焦头烂额的木爹爹与咬牙隐忍的段小楼,木夫人如往日般淡淡静静,娴雅品茗,举止投足见一脉平和,仿若置身事外,丝毫不关切木雅歌所处艰难之境,只她只言片语却能有醍醐灌顶之效。
“柳家若经此一事商号尽损,一蹶不振,皇商之位势必落在吴家!”段小楼突地被点醒,心生盛怒,一掌劈在红木桌案上,狠狠劈掉暗桌一脚,咬牙道:“陷害!定是陷害!”
“我就说吧!不要去争那个劳什子皇商,又不短吃喝,现在可好,也不知雅儿受的住里面恶劣的污秽。”木爹爹追悔莫及的一把扯住木夫人洁如雪的白衫:“夫人,你救雅儿不过一句之言,那个县太爷不敢不放···”
“方才之辞亦不过是我们的猜测。吴家可疑,亦不难保证其他商贾不觊觎皇商之位。”木夫人对木爹爹视若无睹,直对段小楼悠悠道
“夫人~”
“夫君,安静点。”
“岳母言之有理。只是,”段小楼皱了皱眉,继续道:“只是我听说,北方吴家的十三姨来了。她的到来与柳家商号出事时间意外吻合,我怀疑吴家真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嗯,容我探探吴府再议。”
说罢,段小楼径直离去。
“夫人~”木爹爹幽怨的看着木夫人,未及开口,木夫人已知她将要说何事:“夫君认为妾身救出雅儿乃轻而易举,又为何要冷眼旁观?”
点点头。
“的确,要救雅儿易如反掌。可夫君不是一直认为小楼不会雅儿的良配吗?何不借此机会瞧瞧小楼可有护雅儿周全能力,若有,夫君将来亦可放心的将雅儿交付与她。”
“她~?”木爹爹撇撇嘴:“夫人,你还不知晓吗?她急躁的性子与夜霜同出一撤,若真有人有心害我们柳家,我恐小楼风风火火的举止就会打草惊蛇,哪还能为雅儿洗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