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老师不禁说:“纱织小姐……您有些太严格了……”
“不,严格的教育可不是空|穴来风,因为指不定小孩子就会说出着丢脸的话。如果不及时纠正,长大之后可怎么办呢?”
“啊……那个……”
“我听说,守君一入校似乎就对某位老师说了失礼的话呢。是这样吗?”
“这个……其实那位老师已经原谅他了……”
“听说那位老师名为仓桥青灯,是吗?”
听到这个名字从纱织小姐口中冒出来守几乎觉得心脏一滞,他终于可以明白她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了。
“您说得不错。”小林小姐回答到。
“那么,能和我说一下关于这位青灯老师的事吗?”
纱织忽然问道,她的脸庞上仍挂着迷人的微笑。
……
酒杯中盛着晶莹剔透的液体。被称为清酒的日本酒,其实这名字只是个统称,在清酒中,最上等的要属大吟酿。
而现在,他们所饮的,正是大吟酿。
“秋季已经快过了啊……”仓桥青灯感慨到,“感觉好像夏天才离开脚步,树上的叶子就快落光了。”
恰在此时,一片竹叶飘入他的杯中,在酒水里半浮半沉。
“四季交替本来就是很自然的现象,没什么好忧思的。”加隆说,“人活着,就该把时间用在更值得使用的地方,而不是对着一片叶子慨叹。”
“正如你所言,监护人先生。在你看来是浪费时间的事,在我看来恐怕就是很有意义的。”
“哦?”
“不觉得奇妙吗?生命这种事物,是随着四季而走的:在春天萌嫩芽,在夏天蓬勃生长,在秋天收获成长的果实,而在冬天,看似在迎接死亡,其实雪下覆盖着另一个新的轮回……”
“四季交替的轮回吗?我一个朋友可能会在这话题上与你谈得来。”
“那还真是很巧啊,不过,”仓桥青灯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监护人先生,万事无凑巧,我本身并不相信巧合这种东西。”
“所以呢?”
“你们,有话想问吧?”
“其实是您有话想对我们说才对吧……”拉达曼提斯说,“您刚才说的四季,是意有所指的吧?成长这个东西……”
“或许是吧。如果勉强来说,那就是……你们心中认为的那个人。”仓桥青灯说,“啊,不,应该是神才对。”
这一回,落入酒杯的,是一瓣纯白的樱花。
不知从哪里飘来的,也可能哪里都不是。
他的神色黯淡下来,只是一瞬,便又复明。
“是……被你们尊称为冥王哈迪斯大人的那位神祗,我想,我所真正慨叹的,大概是他吧。”
84第七十九章、起身
水竹又响;夜色漫上来了。
已过月中,近冬的月亮已经没有那么圆了。空中的月映在酒杯中;缺了的那一半;恰好被樱花补上。
星矢说:“你说神……事实上,你什么都知道的吧?”
“知道,从神话时代一直到现在……”仓桥青灯淡然地说,“冥后贝瑟芬妮的记忆一直都刻在我的灵魂中,从来没有遗忘过。”
“那么!”
星矢被加隆拦住:“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仓桥先生;被弑神的冥王剑杀死的神祗是不会留下灵魂的,换句话说;冥后贝瑟芬妮是真正地死了,她的灵魂已经崩碎消散,决不可能还停留在一个凡人的身上。”
仓桥青灯点头赞同道:“的确如此,可是,我也并没有说过我承载着冥后的灵魂这回事……我就是我,我之名为:仓桥青灯。”
拉达曼提斯慢悠悠地说:“既然没有灵魂,为什么会有记忆?!仓桥先生,不可否认,即使作为普通人,你还是有很多事相瞒。”
在如月村,所有人都看到,仓桥青灯被刀刃穿胸而过。但在这温泉中,他□的胸口甚至连一道疤都没有留下。
可以在那种情况下做到全身而退的人,不是普通人吧?
仓桥青灯避开话头:“是啊,所以你们也并没有告诉守君这件事吧?直到现在他还在潜意识中认为我是冥后贝瑟芬妮的转世,对一个小孩子都做不到坦诚相待,你们有些残忍了……”
“告诉他才是残忍,哈迪斯大人年纪尚幼,还不太明白人心的险恶。随随便便告诉他,恐怕他会承受不了。”
“神本就该承受凡人不可承受之事,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他还有什么资格继续立在冥界之主的高位呢?”
星矢急着辩解:“守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小孩子而已!他在人间,不在冥界呀!”
“是吗,在你们眼中的冥王大人,已经真的成为一个小孩了……”仓桥青灯遗憾地摇摇头,“但同时,你们又将他奉为神明,小心翼翼地对待……不如请告诉我吧,对你们而言,神是什么?”
酒杯晃了晃,花瓣与月的倒影分开了。
无人回答。
于是他自己回答道:“对我而言,神是相当脆弱的存在。人死尚有灵魂可以存在,那么,神呢?介于生死之间被奉为最高位存在的神,死去之后,什么都不会留下……不是吗?”
他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扫视在场的诸位男性:“你们口中强大的神,最终也只有消失的下场……明明是比人都不如的存在,这种信仰是不是也同样不堪一击呢?或者这么说,请告诉我,对你们眼中的冥王大人和作为普通人的守君,你们又是怎么想的呢?”
……
“您问的是……仓桥老师吗?”
氤氲的水气中,小林老师不知是因为温泉的热度还是聊得兴奋所致,总之,她脸红了。
听说城户家的这位当家人至今未婚,外界各种不靠谱的传言说这位年轻漂亮的女性有无数个英俊潇洒的情人,但那些也不过是写捕风捉影的谣言罢了。二十四岁的她不能算大龄女青年,但在早婚的上层名流中,她已经属于晚婚了……
小林老师终究是个女性,在听到从城户纱织口中冒出的名字后,她立刻产生了各种各样的联想。
“仓桥老师可是个好男人啊,长得帅又自东大毕业……至少在年级组里,无论从老师还是到学生,他都有相当的人气呢!”她殷切地介绍,“年纪嘛,似乎与纱织小姐相仿……而且最主要的是,他·没·女·朋·友!”
小林老师故意一字一顿地说那最后半句话。
“不仅如此哦,”她说,“据说是从来都没交过女朋友的纯洁男性,在现在这个社会可是非常少见的呢!当然也有些不太好的传言,说他是gay……纱织小姐应该是对这种不靠谱的传闻一笑置之的吧?”
“如果是gay的话,”面壁思过的守想,“那真是太好了!”
“小林小姐,”纱织中断小林澄子的话,“我已有意中人,所以并不是在打听这方面的事。”
“咦?!”小林澄子惊讶地出感叹,“那……那太可惜了……”
其实在她看来,纱织小姐如果能和青灯老师站在一块,那该是多般配的组合啊!
“是啊,是有些可惜,”城户沙织说,“我之所以冒昧相问,其实是因为我觉得他可能是我一位故人。”
“故人?”
“是的,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面了。我一直对此觉得很遗憾……”
“啊……那……是青梅竹马吗?”小林澄子的直觉再次脱口而出。
“一定要那样说的话……或许是吧……”纱织小姐的口吻沉重起来了,“的确是从小一起长大,但是……”
……
“贝瑟芬妮死了,雅典娜,在冥王的剑下,连神的存在都是可以否决的!”
“住口!我不要那种事生!连她的生命都无法挽回,这样的你,也能被称为众神之王吗?!”
“雅典娜,我很遗憾,”宙斯悲伤地说,“我和你一样难过,但是……即便是我,也不可能将被否决的存在重新带回这这世界,原谅我吧。”
……
原谅……
原谅什么?
神格已经回到了奥林匹斯,那么站在这里作为人的自己,有什么资格为那一段记忆难过呢?
但还是会止不住地喉咙干,哪怕现在就泡在温泉里。
“纱织小姐?”
小林澄子唤回了她的思绪。
“啊,抱歉,有些走神了。”纱织往守的方向瞟了一眼。
那个黑的小孩子,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其实都是无辜的呀!
他也爱着贝瑟芬妮,直到现在还对她念念不忘。
处于职业习惯,小林澄子觉了纱织的神情有了一丝不妥。
“您……没事吧?”小林澄子问。
“没事,”纱织报以微笑,“大概是泡得时间有些长了不习惯,恕我先走一步。”
守听到背后水声哗啦作响,接着便是她推门而出的声音。
……
隔壁的男汤池,有种不安的情绪正在蔓延。
本该是用来放松的泡汤,忽然间就有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或许从来没有人考虑过,对冥王的看法。
在冥界的人看来,冥王是他们的神,是信仰,信仰无须质疑,更无需谈“看法”。只要信仰他既可,只要为他效忠,就是最大的荣耀……
然而,与之相反,冥王是圣域数千年来的敌人。
有一天,这个敌人以一个小孩子的身份进入了圣域,渐渐地,所有人都宁愿他是个被他们养大的小孩子,而不是那位曾带来无数鲜血的死之国主。
或许,就这么慢慢忘记好了。
冥王哈迪斯,就当他是个小孩子好了……
“神与人,”仓桥青灯最后说,“是不能等同的。”
“在诸位想到如何回答之前,我先失陪。”
……
走廊那头,她走了过来。
迎面而来一位穿着青色浴衣的男子。因为刚刚泡过温泉的缘故,他的头半湿,肩上还搭着一条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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