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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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花开-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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鍽isuu。com书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听到一旁的景怜突然尖着嗓子怒气冲冲的大喊了一声:

“你别想把我送回去!你……你……就算你把我送回去了,我也还来找你!你送一次我便再来一次!你,你别想甩开我!你别想!”

瑞珠皱着眉望了一眼身子绷得硬邦邦,一双大眼烧着铺天盖地的怒火的景怜,嘴唇动了动,又停了一下才转过头对月总管沉着声音吩咐了一句:

“把府里的下人们也全招唤起来,三刻以后开府门,红毡铺地,恭迎使……还有,航和茹叶那边说说让他们知道就可以了,别让他们也乱动,这点人情相信那位使大人总会给的。”

被唤进门的月总管听了瑞珠的话微微愣了愣,随即明白过什么一般脸一下子阴沉了阴沉,低下头,低应了一声“是”,然后就转身出了院子。

瑞珠瞧着月总管走出屋子以后又停了停,才转过头来望向一旁的年岁才勉强能称得上‘少年’的景怜,景怜自听到瑞珠吩咐月总管迎接使开始,脸就又变得煞白。

“你……”

瑞珠转过望景怜一双秀目里的怒气明明早被已惶惶遮了去,却在她望他时硬摆出一副无惧无畏的模样,忍不住动了动嘴角,最后只是阴着脸丢下句:“红玉,你看着他!”然后就匆匆的带着仆役也出了院子。

景怜咬着嘴唇瞪着瑞珠消失在门帘后的背影,心里酸咸苦辣的翻滚成一处,弄得眼底一阵一阵的泛起感觉,这一路上,这一路上他都没想过要哭!他现在,他现在当然也不会哭……那个坏人,贼……呜……当初为了借他的马车就对他甜言蜜语……呜呜……他才不会,他才不会为了她哭!他来找她,他来找她不过是为了……哼……不过是为了不让那些该死的外人看笑话……他不是什么门都没过就被人丢了的弃夫……哼……他是……他是堂堂的若狭皇子,是她的正夫……呜……她,她敢丢了他——她敢不要他——

“你……”红玉望着那个死命的咬着嘴唇瞪着眼,不让自己眼泪掉出来的景怜,忽然很的叹了口气,若有所思般的哑声喃喃道:

“你放心吧……也许连那人自己都没发现……她喜欢又小又……的东西……你……像茹叶……她……总不会不管你的……”

第六卷 后半 182 小景怜千里寻妻~下

净水泼街,红毡垫道,王府里的上上下下被聚在了一块,六七十号的人黑压压静悄悄的站在府门外,惹得左右隔了两三条街的地方都被看热闹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扎成堆儿的人群里私语声嗡嗡的响成一片,不少或年轻或年长的出了嫁的男子也正赶上这热闹,全都忍不住用羡的目光去看那个在王府前只一眼便让人觉出气清质华的年轻子,而人们则全无一例外的颖的目光死盯站在台阶上的几位华服少年,心里翻来覆去的嘀咕着有权有势的人见然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比的,只瞧那几位一站出来就一个个都嫩葱般娇滴滴水嫩嫩的男眷,就让人从心里觉得若是能抱上其中的一个回家,就算下辈子要做猪做狗这辈子也算是先值回来了。

“自己站直点儿。”瑞珠瞥了一眼穿着一身桃红撒边长袍的佾情,眼瞧着外面围观的那些人的模样,一个个都恨不得把那个娇滴滴软趴趴的佾情身上瞪出个洞来了,可佾情却还偏做狐媚样的往她身上靠,再待些时候,她恐怕她这王爷府前面就要滚上一地的眼珠子了。

“王爷,我怕……”被瑞珠捅开的佾情娇怯怯的皱着眉小声道,瑞珠歪过头,原本板着的脸上隐隐露出笑意的瞟了佾情一眼,轻哼了一声压低声音问:

“你怕什么?莫不是之前在京里欠了什么债,如今怕债主跑上门来抢你?”

佾情被瑞珠说得嘟起了嘴,水汪汪的妩媚眼睛盯着瑞珠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又咬着嘴唇嘟囔的小声说了句:“嗯……王爷不怕……情儿就也不怕……”

瑞珠望着故意把头转过去看别处,手指却悄悄以为别人不知道的扯着她衣角的佾情,目光微微闪了闪,宽大的衣袖滑下手腕,指尖悄悄的勾起佾情的滑的手指,然后身子又往一旁的蕈那边挪了挪,也伸出手,隔着衣袖抓住蕈瘦瘦的手腕,蕈微瘦的脸上微微红了红,目光却连闪都不闪的只向远望,不大会儿的功夫,只看到那远处聚集的人群似乎被什么分了开,一队青杉蓝裤的子骑着马走了过来,月总管带着四五个迎客下人向前迎过去,瑞珠悄悄松了那两个人的手,神不动的望向为首那已翻身下了马的高瘦子,然后向前几步下了台阶,拱手笑着道了声:

“李大人。”

“王爷客气。”李竹君一脸笑容的抱拳还礼,瑞珠瞧了瞧李竹君那身皂青的长衣马褂和月牙白的掐丝小坎儿,李竹君也瞧了瞧了瑞珠那身银白的钿纹居常袍——

两个人相视一笑,瑞珠托住李竹君还在抱拳的手,的说了声“李大人请”,一旁的月总管躬着身施了一礼,先一步上台阶把人引进了府门。

落荫楼里,杜鹃紫的团盖碗端端正正的放在桤木的金丝茶几上,瑞珠低着眼,端起茶杯吹了吹杯子里刚漆上的热茶,然后才抬起眼向着侧面端坐着的人笑着说了一句



“李大人此行辛苦——”

“王爷客气。”李竹君不轻不淡的也笑应道,瑞珠又低眼,轻轻抿了口杯子里的热茶,然后再抬眼,笑问道:

“李大人一路劳顿,可愿赏光在小王府上歇息几日,也让小王一尽地主之谊?”

李竹君一双修长秀目闪了闪,虽然带着惋惜般的摇了摇头,叹声道:“王爷情谊竹君感激铭记,只可惜竹君此次出京行程太久,竹君怕王上在京里忧挂,所以只能辜负王爷意了。”

瑞珠低下头轻轻“哦?”了一声。

“小公子刚开始是自己出的京,后来帝料想小公子必是牵挂王爷,其情可叹,所以就叫下带人在一旁跟随保护,其间虽然几次想把话跟小公子挑明然后伺候小公子上路,可眼见这一路上小公子似乎对下几人的跟随颇为忌惮,而且不太想要与下几人像认,所以下只能率部下远远的跟随守护,却也叫小公租一路上多吃了不少的苦,前后耽搁了将近三个月才从京城来到这里,不过能为王爷把小公子安全护私此,竹君总算不负王上圣命……此次前来竹君除了为王爷护送小公子,还有一事更是圣意所托——”

李竹君笑着望着低下头喝茶的瑞珠,一边说一边向站在一旁的随从打了个手势,身后的仆从躬身送上一直捧在手里的黄锦盒,李竹君笑着挥挥手让仆从直接把锦盒献到瑞珠面前,自己并不去碰,一直低头喝茶的瑞珠终于稍稍抬了抬头,扫了一眼一旁含笑不语的人,停了停,伸出手打开了锦盒上的盖子——

李竹君在一旁望着面露惊讶的瑞珠,低声道:

“这把剑是王上让下臣交与王爷的,王上说这剑是稀世之物,又是王爷与周将军交好的信物,必是更得王爷珍重疼惜,王爷离京之时一时大意落下了这把剑,心里必是痛惜,所以王上特命下臣把这剑带与王爷,还望王爷好生珍藏携佩,如此,也不枉王上特意把它送还给王爷的一片心。”

瑞珠望着那镶在锦盒里的长剑,目中轻闪,静了半晌,才缓缓的伸出手,冰凉微沉的剑身入手,带起心底一片说不清是什么的感觉,当初这剑,她解于清霞宫外——自古内殿面君本不可随身携带利器,若是带了,就算只是疏忽莽撞也免不了被安一个有意刺王杀驾的罪名——

那日虽看似只是一场间的闲话小聚,但瑞珠心里明白,经那一见,她们的情分其实已是不剩什么的了,帝不是没给过她选的机会,她选了,选的然是帝中意的那条路,帝虽也勉强同意了她自己所选的下放之路,但其实究竟是走得了还是走不了已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了,后来皇周岁庆筵,她被人做套,下药,送入后宫内院,原本也是想让她坐实那个乱后宫的罪名,她明白,清楚,却也不能躲,她可以躲过一次,但以后的第二次第三次却又不知会从何而来,与其终日惶惶不如就小赌一把,也亏得她的叔父暗中调度换人,还有也不知是帝还顾念之情还是别的怎么,反正最后她虽被削爵但总算是离了那片是非之地,家里的人也一个个全安安全全的跟着她搬了一次大家,日过得是天高皇帝远的得意自在,却没想到,她自离了京就一直担心的事会来得这么快,这么早——

“好剑——”

李竹君原本笑容满满的脸上闪过一丝惊,瑞珠拔剑回身,反手间剑身如冷泉般流动出一抹冰冷的寒意,寒光闪过之后原本放着茶杯的桤木茶几已被斩作两半,窑的团盖碗‘哗啦’一声掉在地上摔个粉碎,一旁的月总管和跟随李竹君的侍者全一个个脸变了颜,偏偏站惦瑞珠最近的李竹君却神不动,只对瑞珠手里长剑照旧是笑着抚手夸赞,瑞珠低着脸,转手间把剑又归回了剑鞘。手指抚过鱼鳞状凹凸微寒的剑鞘,瑞珠抬起眉低声道:

“还请李大人代瑞珠感谢王上一片意,此剑对瑞珠的确是个非常重要的念物,不过——”

瑞珠黑沉的目光对上李竹君微亮的双目,李竹君眼中光芒微微闪了闪,缓声笑道:

“王爷放心,王上一向仁德,自然会怜惜王爷不久就要初为人母,听说王爷两位夫室均已快到了胎熟之期,原本竹君还想若是碰巧赶上王爷喜得贵一定要好好恭喜王爷,如今既然时日不对,竹君又急着赶回朝里,就只能先行向王爷请罪,日后一定把贺礼为王爷补上,到时还请王爷赏竹君薄面,让竹君也略尝宾主之谊啊……”

“如此说来,瑞珠也要先谢过李大人对瑞珠的厚爱了。”

“王爷客气。”

“李大人客气。”

拱手含笑,宾主尽欢,月总管带着一干下人必恭必敬的把李氏一行送出门去,瑞珠笑脸相送,却被李竹君伸手拦在了二门里,两人又互让了一会儿,瑞珠才背着手站在屋门口目送着李竹君离开,又过了好一会儿,瑞珠听到身旁传来惜玉的轻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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