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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不是真的能成，展昭自己也觉得悬。
那人鱼毕竟是隐居这么多年的种族，谁知道从他们口中说出来的，是不是人话。
正胡思乱想着，便有家中小厮来报，说是茉花村靠海接近陷空岛的那岸边，出现了一个蓝头发的男人，说是要让大爷带着二爷过去。
蓝头发的男人？
展昭微微蹙了眉，很快有舒展开来，大约是有了底。
“应该就是那施法的人鱼了，我们还是先问问他这般做法究竟是为何，将人与人鱼之间的寿命互换，终归是不可取的，特别是不修行的人。”
白玉堂随后点头，不过毕竟不是他陷空岛的事情，他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有展昭在，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拉着展昭跟焦急的丁家三兄妹走了。
人鱼族本是个十分神秘的种族，即使是本意现身来找人，种族的习性也让他不惯在这许多人面前现身，只是隐匿在水里头，只是见到了那曾经被自己施了术的人之后，才终于上岸，走到几人面前。
蓝发男子眉头轻蹙，似乎是有些不甘愿。
丁兆兰没想多少，只是觉得，若真的打起来，虽然他们人数较多，但是对手是传说中的人鱼，他是觉得也讨不了多少的好，不如以礼相待，若是对方是个理智的人，大约还能够讲得通，便省去了大打出手，能够顺利解决这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好事。
因此，他抬手抱拳：“兄台，若是前些日子将舍弟施法的正是阁下，还请阁下能与在下坐下好言相谈……”
男人似乎是有些疑惑，看着丁兆兰冲着他的拳头，眨了眨眼睛。
等了许久之后，见丁兆兰并没有动，只是也有些疑惑，还带着些警惕：“兄台？”
蓝发男子微微眯了眯眼睛：“我不想与你们有什么冲突，你们之中既然有人能够中断我的法术，那么应该是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人的寿命短暂，为何我愿换寿命，你却不愿？”
听到人鱼族的男子这般说辞，展昭也将对他的敌意收了回来，其实他不过是将事情简单化了而已。
“这位仁兄，在下斗胆问一句，不知仁兄是为何要与人交换寿命？”
提到这件事情，男人的脸色是柔和了不少：“我爱人是个人，可人的寿命与我人鱼一族而言，终归是太短在了些，而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女孩儿，我看过，她并没有修仙之质，况且若是当真修了仙，我与她的缘分也算是彻底断了，修行清苦，我也舍不得她这般，因此我退而求其次，找人与我互换了寿命便是，也算是与她相守一生了。”
倒是个专情之人。
听得人鱼族人简单的说辞，丁家兄妹也不愿再说些什么了，只是轻叹一声，只当是惋惜。
“可是，兄台可想过，纵然丁兄他接受了你的寿命，他的肉体可受得了？”说到这里，展昭的语气严肃了不少，宛若教训犯了错的家长，“人的寿命再长也不过百年，百年之后，身体发肤理应都是消失殆尽的，倘若丁兄接受了你的寿命，他便是要用残破的身躯撑上千百年，这般，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接受的好……”
人鱼脸色变得恐慌起来：“怎会这般，我……”
展昭也是知晓，这人鱼不过是没将这事情料到，并非存于其他心思，他本心还是善的，也不忍继续冷眼待他：“你也不要着急，不过是人物没有选对而已，你先将丁兄身上的法术解除，你这法术既然没有称之为禁术，也就是说它本是被允许存在的，日后仔细些，适合的对象总还是有的。”
“当真能有？”
“有自然是有的，就看人家愿不愿意与你换。”展昭想了想，回答道，“比如想要修行的人，这种人是可以换的，但是不一定会与你换，因为真的能够修行成仙的人太少，除了历史悠久的黄帝炎帝，还有就是说法不一的杨曦葛洪了，不过总还有别的比较适合，修行的妖精也是可以的，比如说鼠精，原本修炼，若是成不了仙，抵死也就是两三百年，不过他们肉身已经冲过了生死劫，因此是不会有肉体跟不上寿命的情况，总是有适合的。”
听得展昭这般分析，人鱼原本有些阴沉的脸色，终于是缓过来了：“多谢你，我这就替他解除法术……”
丁月华扶着额看着人鱼指向丁兆兰的手，无奈：“那个，人鱼兄，你指错人了，他不是被你施法的那个……”
人鱼瞧了许久，轻皱着眉说了一句：“你们长得真像……”
卷五：魇说
第87章 章一
陷空岛环境十分好，再加上白玉堂几个兄嫂虽然之前对白玉堂与展昭的事情还是有些顾忌，而如今却是终于放下了心，儿孙自有儿孙福，况且白玉堂也不是他们说几句就能够转变过心意的，日后如何，便是由着他吧。
更何况展昭本是个十分讨人喜欢的人。
因此，再将人鱼的后续事情解决之后，陷空岛的几个岛主和岛主夫人硬是将许久不见的自家五弟和展昭留了下来，说是要好好将看起来太过瘦削的展昭养养。
对此，白玉堂是万分同意。
展昭则是觉得有些无奈，仔细想来，自己好像并没有同意白玉堂，只是，如今总让他觉得个个都把他和白玉堂看做了一对儿，心里头些微有些尴尬。
莫不是他们平日里看起来有这般明显？
不过想来也只是几位岛主和岛主夫人好客而已，因此仔细斟酌一番之后，展昭决定写封信会汴梁，无论怎么说，都要将自己的行踪与大师兄说说，顺便将这次的事情与师兄交代一番，也好让人不用担心。
自家师门几个师兄师姐都是这般，一直把他当做小孩儿，明明师门中比他小的人还有许多，也不怕后辈心里不甘心？
因此，展昭和白玉堂在陷空岛多留了几日，等到回汴梁之时，已经是春末了。
夏日临近，白玉堂手上扇子的作用也开始明显了。
“猫儿，天色已晚，不如我们找个客栈吧？晚上先休息一番，这里离汴梁已经很近了，不用着急……”白玉堂晃着手上的白玉扇子，对着即将落下去的太阳还是有些不舒坦。
虽是还没有真正入夏，天却是愈发地热了，这让他这般爱干净的人有些受不了。
整日都是黏黏糊糊的，难受得紧。
白玉堂往展昭身边凑了凑，也不知道究竟是何原因，即使是现在这种慢慢热起来的天气，展昭似乎总是十分凉的，手上也是凉的，就连晚上睡觉，身上盖得被子都要比别人的要厚上许多，不知是何毛病。
大约是体质问题。
不过，白玉堂对此还是挺满意，夜里可以正大光明搂着人睡，理由也充分，展昭身上清凉得很，睡在边上也倍觉舒畅。
展昭抬头看了看天色。
虽然太阳已经落下去了，不过天色还不算暗，但是若是错过前边的小镇子，恐怕就要连夜赶路了，想想总也是不妥，便点了点头：“到前边镇子找个客栈，我们先歇上一晚，现在时间也不急，不必忙着连夜赶路。”
白玉堂笑着点了头，凑到展昭跟前：“猫儿果真懂我……”
展昭瞥了他一眼，没理睬，拍拍身下马儿便往前边去了。
镇子不大，但是毕竟是离汴梁最近的一个镇子了，过往来客许多，客栈也是不少，白玉堂和展昭将马匹交于门口喂马的杂役，便进了门。
来往客果真不少。
白玉堂先是向掌柜地要了一间上房，又让人做些吃食上楼，便拉着展昭往房间里去了，只留下打杂的似是不解：“两个大男人住一个房，也不嫌挤得慌，这大热天的……”
客栈虽不算是十分华丽，比起白五爷的雪影居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总归还算是舒适，白玉堂勉强还算满意。
不过，这回却是展昭安分不下来。
这实属难得，展昭对这类事情本是没什么所谓的，只要吃饱穿暖睡得舒服，他便不会多说什么，虽然现在他也没有说什么，不过在房间里头翻来翻去而已。
至于他究竟在翻什么，大约只有他自己知晓。
在展昭翻过了柜子，动手将床铺翻来翻去的时候，白玉堂终于是不忍了：“猫儿，你在找什么东西么？要不我帮你一起找……”
展昭终于是停下了手下的动作，坐在了床沿：“感觉有些怪……”
“哪里怪？”
“……说不上来……”
经过白玉堂这么一说，展昭也不再坚持着将客栈翻箱倒柜了，感觉这种事情本来就说不好，虽然他是修行之人，感觉比起常人来说会准许多，但是这个客栈看起来确实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大约真的是他的感觉不准。
修行之人的感觉，还是十分准的。
那夜，睡熟了的展昭是被白玉堂给掐醒过来的。
白玉堂显然是做了什么噩梦，将展昭整个人都掐得死紧，右手搭在他腰上，左手从脖子下伸过，揽着肩膀，不过两只手的力道都十分大。
展昭因为整个人都被禁锢住了，抬个手都有些困难，费了好些劲才将白玉堂稍稍推得远了些，这才看清了他这个时候的情况。
不知道他梦里头究竟出现了什么东西，竟然能让狂傲不驯的白五爷露出这般狰狞的神色。
展昭轻轻皱了皱眉，伸手推了推将自己掐紧的人：“玉堂，玉堂，你醒醒……”
折腾了许久之后，白玉堂终于是睁开了眼睛，虽然脸色还是十分难看，不过终于是醒过来了，展昭也没来得及管白玉堂究竟在梦里头见着了什么东西，只是松了口气，暗自庆幸。
还好，白玉堂没有被魇住，不然任他怎么叫唤，大约都是醒不过来的。
“玉堂，你……”
展昭本是想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