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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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梦中人-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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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行程安排表,晚上有一个饭局,是什么庆祝公司与别的公司合作几周年。各式各样的名目搭配着各种饭局,社交在我这里是一个被动词,各种社交软件的出现使得人本身显得更苍白空洞,我至今也不习惯这些。我的社交对象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我拥有它且支配它的一切。我就要孤独终老了,然而我并不以为可惜,爷爷告诉我我们终将回到那儿。
 “哪儿。”我握紧他苍老的手,他也握紧我的,我靠近他我希望他能搂着我风吹痛了我幼小的面庞,我看见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
他说“晚晚,我们终将回到这里,生对立着死。这个身体是它们的载体,我们一生下来就已经死了,我们所参加所弄出的一切活动不过是在我们漫长的死亡过程中增加一点亮色,转瞬即逝,而都不需要等到明天也许下一秒你就会变轻,像空气一样,远离一切。”
每当我回想他的话就会先想到我表妹那没日没夜永远也不会停止的宴会,人人都说她很美,她自己也像美妇一样走来走去,她舞裙翩翩,散落的余光洒在每个男人的心中,想屈膝跪下轻拉住她的裙边好让她留下,整夜整夜的饮酒欢笑。有那么多男人夜晚在她耳边说着动人的情话,说自己甘愿为她。我曾几何时也羡慕过她的美貌和圆滑。我曾几何时想和她安静的晚餐,后来我很快的发现不会再有那么一天,也许等她老了我们可以安静的谈谈我们荒诞的一生。她只要活着就不会停止风流快活,因为一旦停止她也会变轻,像羽毛一样离开地面。那是孤独的宴会,场场如此,场场循环。
晚上的饭局我早早的把我的秘书小吴放回家了,她是个单纯的姑娘刚刚结婚不久新婚的甜蜜一直洋溢在她的脸上。她不能喝酒,也不能替我挡酒。我也不愿意看见这样一个姑娘被一群人灌酒。我一个人去了,我是不能喝酒的人,我对酒精过敏,身上会起红斑。进去之前我放下了衬衫的袖子。酒过几巡我不记得了,有六桌,里面的人来回敬酒。看着他们相互劝又同饮,他们笑,他们高谈阔论相互吹捧,我也笑了,也大肆赞扬每一个人,我太兴奋又太寂寞,我觉得自己很轻,酒精虽使我身体难受但又让我逃避一切重的东西。
我心口发闷就去公共休息的大厅坐着,突然,我面前走过一女郎,她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她美若天仙,我一见倾心。我想吻一吻她的手,此刻我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我拥有一切力量和赴汤蹈火的勇气。灯光下窄裙扭动,露着迷人的小腿。我欣赏着她的身体,觉得害羞又低下头去。她突然停住撩开了秀发,甚至这个动作都能搅乱我的心神,她微微转过脸抿了抿唇似笑非笑她望着我用细不可闻的唇语说了点什么,摇曳身姿的走了,远了,远了,直到消失我仍心悸不已。
我想学着她的模样走回去喝酒,因为那女郎我开始觉得喝酒是件有意思的事了,我多喝了几杯心醉神迷之际仿佛看见她再次对我微笑,她近了,我向她伸出手去,我感觉到她指尖的温度,我紧紧的握着,把她的手攥紧,再也不愿放开。她的脸庞我似乎见过,在哪?我不记得了,我在她身上嗅到了和我相同的气息,我有些疑惑但此刻快乐以后的事务我也就顾及不了。 
我突然被阴冷的湿气冻醒,周围漆黑一片,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又回到那个梦里去了,我仍怀念着刚刚的女郎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在漆黑漆黑的空间中我茫茫然的坐着。
 “你醒罢?”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到我的耳边。
我点点头,“醒了。”我也不想去寻这声音的源头,我听出他的无力和饱受折磨。 
 “你能出去罢?”他又问。
 “怕是不能走着出去。”我想到管仲发现我思想上的秘密,他可真聪明。
 “你犯了什么罪?”
我想了想,“恐怕是思想罪。”
 “呀。。。”他发出怪声,“思想罪,这个罪可坏哩。它会让你在不知不觉中犯罪,我就是。脑子不好使,突然说出要去楚国生活的话被邻居听到他告发我,我就被关进来了。”
怕是到了后半夜空气更冰凉了,我蜷缩起来想让自己暖和点。看吧,受冻的是我,备受煎熬的也是我,能有谁陪我?孤独不是可怕的敌人,它是我的朋友它与我握手与我拥抱,我热爱它冰冷又焦黑的面容,就在此刻它与我同在,我握紧它,就像我遭受迫害给予反击握紧的双手。
狱卒揉着睡意朦胧的眼,带走了刚刚和我说话的老人,后又揉着眼来找我,经过一段悠长灰暗的通道,来到一间很小的房间里面点着蜡烛,人影随着蜡烛在墙壁是摆动。后来了个头目一样的男人,他续着短短的胡子,死鱼一般的眼珠在框中转动打量着。我突然惊恐起来,我想起了孟科的大师兄,那个有着死士般的忠心男人,他会按照指挥一字不落的执行一切,不问青红皂白,不问你是否疼痛难忍。他轻轻的渡步到椅子那坐下,呲啦一声,我为之心惊肉跳。我知道他在看我而我怎么也抬不起头来。
 “管大人说你犯了思想罪。”他浑厚的嗓音震地我耳膜嗡嗡直响。
 “是。”我认罪了。
 “思想罪不是死罪,但你要老实招供。”
我不知道我要招什么,我看着墙上的影子它也看着我,我笑它单薄无力它亦笑我。
 “我招。”我赶紧应了下来。
 “好,跟我来吧。”
我盯着他的脚,我自始至终也没抬起过头,我害怕看见,我怕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他打开另一道铁门,让我坐下递给我一张纸上面写着我犯下的罪行,有十条之多。我慢慢的看着上面写的罪行,他也不催促我,让我仔细看完。上面写的罪行让我惊恐,我只是想保留我的思想,却犯了这么严重的罪行。无论怎样都好,我准备签字承认,我看见最后一句写着只要认罪者就可豁免。我只是想出去,想活着。剩下的一切我也顾虑不到了,怎样都好。
 “别急。”他按住了我的手,我忍不住颤抖起来。“你看完了?”
我点头。
 “都承认?”
 “是。”
 “进来的人都会主动承认但是要这承认才行。”他在心口处画了圈。随着他的动作,我的心房里好像有架飞机轰隆隆的直响。我觉得为难我拥有的东西也许别人都有,都知道,但我的心却为我自己所独有。
我又被带到别的房间,里面站着一群和我一样犯了罪的人,大家都低眉顺眼的站着,谁也不看谁,相互排挤,相互轻蔑。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我抵不住绵绵的睡意,身子变得很重,不觉得东倒西歪。我突然惊醒,我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按在了墙上,他抓着我的头发猛烈地向墙上撞击,咚咚的声音,我眼前发黑,一股鲜血从伤口处流出,我本能的反抗,却被推倒在地。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停的踢我,我觉得小腹很痛,手也很痛,这疼痛蔓延到我的全身,浑身麻木,我被打的合不上的嘴倔强的不肯发出任何一种讨饶的声音。我不能,绝不!同样的错不能犯两次,不能,不能。视线渐渐模糊,他把我拎了起来按在墙上让我站好。好像又回到了开始除了我被打的头破血流浑身剧痛其他人似乎连动也没动过。我一摸嘴巴,好几颗牙没了。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不停地念我的罪行,要我记下,他们不让我睡觉,反复的折磨我,头皮也被揪下来一块。我害怕,我大哭,我什么肯都说,我向他们低头保证。我指着唯一健全的心脏发誓我将永远做一个愚民,不,是良民。
他们放了我,我走出大牢,走到外面。许久不见阳光我受不了它的热烈,眼瞎了一般的刺痛。我瘦的脱形,撑不起衣物,血迹在脸上干涸,就像个从地狱逃到人间的鬼魂,白天就要把我消失黑暗又会把我吞没。身上的伤口使我挪不开步,我想把两手搁在地上当脚使,爬出去。我颠倒的走步,我想,我什么都不想。在未来的世界,温斯顿工作的地方真理部那雪白的墙上写着三句话:无知就是力量;战争就是和平;自由就是奴役。他们说只有无产阶级和畜生是自由的。呵呵呵呵,我发出骇人的笑声,我忍不住,我随心所欲。我将大笑,我将放声歌唱,我为自己的肉体活着而高兴我灵魂走失于这里,我将把它在别处找回。
我顺着城墙边慢慢的渡步,我不知道去何处大风刮来满地都是灰土。夜以继日反复循环,我好像很久没吃过饭了,没有力气在想别的,大脑就像被水泥填满了一样。我不想爬着走,我终于爬着走倒着行了,用破布包脚。迫于饥饿,我开始害羞的行乞,我很别扭干这行,没有经验。我装疯卖傻,该如何摆动?我装聋作哑,该何如作势?我干这行,我知道很容易失败没饭吃。我走到齐燕的交界,这里很乱没什么人管,等到夜晚,天完全黑了。田里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一个黑影一直在那,我正在拔田里的萝卜吃,孔乙己说窃书不能算偷。我这样干已经好几天了,很饿很饿胃里就像有一个洞。我呆若木鸡的吃着萝卜,想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就你这种人,我看你是活到头了。”
我连退了两步看见我背后站了个人,他手里拿着棍子,劈头盖脸的向我打来,黑灯瞎火,一个躲闪不及,一闷棍把我敲倒。我再醒来的时候,我以为这次已经结束了。借着昏黄的灯光,看了看四周,家徒四壁,除了一个老旧的衣橱没么也没了我睡在一块木板上。手碰到一个热乎的东西,身边还睡着一个瘦弱的女人,她似乎睡得很沉,我小心贴近她的脸旁想把她敲个仔细,说不定刚才打我的就是这个女人。我端详着,这个女人的脸和孟科像极了,脸上的线条更柔和些。孟科?和孟科像!她是孟科!我瞳孔放大,张大嘴巴一时说不出是惊讶还是惊喜。
我大声的喊她,“孟科!孟科!”她没有反应,我推她“孟科!孟科!”
她恹恹地爬了起来厌烦的看着我,她的眉毛细长皱起来也很好看,“你刚才喊谁?”
我眨眨眼,“当然是你。”
 “你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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