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哭,我不哭了,只要你好好的,我以后再也不哭”素清哽咽着猛点头,反握住他的手贴在脸颊上
玄烨感受着她的真实,眼里满足,长呼一声:“好啊,真好,真好——”
“师傅,这些日子承蒙你的教诲”说完,素清感激朝了云师傅一拜
了云师傅叹道:“明恩,你很有慧根,只可惜你尘世情缘太深,为师也无法度你,以后的路会走的很艰辛,你可要想清楚”
看了看屋外的来回踱步的玄烨,目光坚定,道:“师傅,明恩这一辈子只想好好守着他,其他别无他想”
了云师傅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素清已经收拾好细软,与玄烨并齐站在静云庵大门外,不舍看着相送的静云庵众僧尼,明真撅着嘴来到素清跟前,簌簌抽泣道:“明恩师妹,记得要回来看我们”
“会,会,我会回来看大家,尤其是你,明真,你要好好听师姐的话”素清忍不住泪水直流,站在门口相送的僧尼也经不住泪水涌出眼眶。
玄烨扶着素清上了马车,自己也躬身钻了进去,魏东亭见一切妥当把帘子放了下来,一个小跳跃挥着马鞭:“驾——”马儿由着魏东亭的驱使步子快了起来,明真眼睁睁的看着素清远去,突然追了上去,拼命追喊:“明恩,别走,明恩,别走啊明恩——”
马车里玄烨紧紧握住她的手,素清成了个泪人,听见明真的呼喊声,忙掀开帘子探出头,见明真奔跑追来,泪水掉落的更厉害,隐嘴哽咽,喊道:“明真,我很快就会回来看你,很快——”说完狠心坐入马车,玄烨看她难过的样子,很是心疼,安慰着抱紧她,依靠在玄烨的肩膀处痛哭;渐渐地明真的呼喊声消失不见。
裕亲王府,福全瘫坐在四方椅上,脚跟前,哥得儿跪地哀声道:“王爷,奴才有负与王爷,王爷,奴才对不住你,奴才甘愿受罚——”一记响头重重的叩在地上,额头处立时出现一丝丝血迹。
福全抚着额头,无力罢手低喝:“出去——”
哥得儿,未有动作,见王爷未有其他动作,小心翼翼的爬了出去。
管家领着一丫鬟想要送茶进去,刚要敲门请示,手还未伸出,哥得儿额头冒着血迹,管家大惊,问道:“哥得儿,怎么回事?”
哥得儿脸露出委屈之色,拉扯管家到一旁,支吾道:“许爷,这回哥得儿摊上大事了,刚刚向王爷请罪,也不知王爷是何意思,把我赶了出来”
管家许宥卿年约四十有余,汉人,当年父亲许智追随豪哥,成了豪格府里的包衣奴才,豪格与多尔衮相互对掐,终究年轻自大的豪格敌不过身经百战的多尔衮,最终豪格失势,许智自是日子也不好过,几经周折得以机会离开了豪格府邸,又通过其他渠道去了代善府中当了名小小的护院侍卫,许宥卿不同与他父亲,在他心里一心不侍二主,父亲以前的所作所为他看不过,也许是机缘巧合,福全还在修葺贝勒府的时候,恰巧许宥卿也在里头干活,当时还是贝勒的福全来查收,众人见贝勒爷来了,纷纷凑了过来行礼,只有许宥卿一人还在埋头苦干,福全着人把他喊了过来,许宥卿甚为惊慌,但未表露出来,跪地:“给贝勒爷吉祥!”
福全背着手,来回度着步子,笑虐道:“你个奴才,好生无礼啊,大家伙儿可都放下手中的活儿来请安,只有你无动于衷,是何意?”
许宥卿暗道不好,只好把实情说了出来:“贝勒爷,小的失礼方才小的在斟查大堂房梁最后的验收,”
福全饱含深意看着毫无却色的许宥卿,问道:“你可懂些个笔墨?”
许宥卿自小便被父亲送去私塾读书,后来几番考取,都不曾中,想到自己那不堪的命运,低声回道:“回贝勒爷话,读过几年私塾”
福全朝着低头的众人,大笑了几声,转而朝着大伙儿正色道:“我这贝勒府还未定下管家,今日我瞧你是个规矩之人,这贝勒府以后就由你来管吧”
许宥卿大惊失色的看着满脸笑意的贝勒爷,推却道:“贝勒爷,小的只是个木匠,担不起这管家之责,还请王爷收回成命”
“我说你行,你就行”说完福全朝中大伙儿,疾言厉色道:“今后,他就是贝勒府的管家,你们从今日起听从他的安排,要是让本贝勒知道谁乱了规矩,莫要怪本贝勒无情”见贝勒爷发话,众人刚才的不满给收了回去,低头不敢做声。
就这样许宥卿成了现如今这裕亲王府的管家,对于裕亲王的知遇之恩他从未忘记,即使王爷要他上刀山他会毫不犹豫上去。
许宥卿嘴角的八字胡微微拉下,脸色顿时难看,指着哥得儿喝道:“你小子莫不是干了对不起王爷的事”
“许爷,我这是没有办法啊,他是皇上派来的,迫不得已我把王爷外出的行踪给暴露出来”哥得儿一脸垂头丧气
许宥卿侧头看了看屋里头静悄悄的,叹气道:“你呀,哎,王爷这边我去说与,你先回去吧,依着王爷的性子,你会没事儿的”
哥得儿不敢相信,问道:“许爷,你可说的是真的,王爷真的会饶过我”
许宥卿佯怒道:“我许爷难道还会骗你不成,你小子下回注意些,嘴严实点”
哥得儿哈腰,连连称谢:“谢,许爷相救,等过些日子,哥得儿必当重谢”
“好了,我这儿不兴这套,下次注意,还有,回去包扎一下那脑袋,王爷下回可不想看到你,脑门上显个疙瘩”
哥得儿差点要跪地感谢许宥卿,连连称谢。
坐在书案前,福全拿起那份还未递交的折子在手中紧了紧,那晚他大意了,玄烨必定看过,不然也不会提哥得儿问话,想必玄烨已经找到了她,她会不会跟他回来,还是——,猛地把折子砸在书案上,一个起身喊道:“着哥得儿来见”
守在外头的许宥卿隔着那扇紧闭的门,恭敬哈腰应道:“嗻”
刚要迈出王府,便听见许宥卿急匆匆从身后喊道:“哥得儿——”
哥得儿一时紧张起来,问道:“许爷,可是王爷…”
“王爷要见你,赶紧的”许宥卿喘着气道
哥得儿有些不敢相信,方才王爷不是在生气吗,还把自己个儿给迁出来,见哥得儿还在傻站着,许宥卿催促道:“你小子是不是忘了刚才的事了,还不赶紧的”
“是是,小的这就走”一路上哥得儿想了很多假设,但从福全嘴里说出:“回家收拾一番,明早出城”
哥得儿楞住了,王爷这又是,难道,方才王爷发怒的情形还在脑海里,不敢迟疑,利索跪地扎千:“嗻”瞧了瞧背对自己的王爷,哥得儿恭敬的退了出去,他得赶紧回去准备。
产期将近,颖儿侧着身子躺在床榻上,身子的沉重甚是难受,不时左右翻侧着,强硬着闭眼尽快入睡,正在集中精力,老嬷嬷的声音在帐子外轻声说道:“主子,王爷来了”
颖儿睁开眼,低语道:“王爷——”
“是啊,王爷在外头”老嬷嬷恭敬道
费力的撑起身子,老嬷嬷赶忙上前搭把手扶起,又为其披上外挂生怕得个风寒什么的,屋里的灯也多点了几盏,瞬间亮堂许多。
颖儿微微弯膝向一脸疲惫的福全行礼,福全看到大腹便便的颖儿,罢手道:“都快生了,这些个需礼以后就免了吧”
“王爷,已经给了颖儿不少特许了,礼数还是要守的”颖儿坚持道
见她坚持,福全也不再多言,背着双手,声音略显哀色,轻声道:“我见到她了”
颖儿听后心中一喜,姐姐终是找到了,忙问:“那她现在在哪儿?”
福全转过身子,叹声道:“静云庵”
颖儿不信,道:“姐姐怎么会在庵里,姐姐从未说过要去那种地方”
福全似笑非笑,摇头道:“是啊,我也没想到她会那里,她总是做些出人意料之事,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 那姐姐的意思是——?”颖儿小心问道
福全坐下,拿起茶杯,仰头痛快一饮,放下,哀道:“她不愿跟我回,我这次回来一是归朝日期已到,必须回来复职,二,请辞,以后就没有什么裕亲王了,三,要把你安排好”
颖儿瘫坐在圆凳上,她没想到堂堂裕亲王会为了自己爱的人放弃一切,摇头道:“王爷,你这般作为,让姐姐何堪?王爷请辞,皇上与太皇太后那边会答应吗?王爷太天真了”
福全苦笑道:“是啊,我福全活着就是为了别人,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抓不住,算什么,你放心,折子我还未递交,但皇上恐怕已经看到了,不然他也不会知道素清的下落,这会儿估计他们已经相见了”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那让人心疼的神情,颖儿心被牵动了,这个男人太需要爱了,可是他的心只能放下姐姐,自己那么卑微怎么可能。
贤泊客栈,柜台上掌柜的熟练拨弄算盘,正在核算这个月的盈利,脑子里全是数字,啪一声,掌柜的抬头一看,见一健壮男子,笑呵呵道:“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住店”男子神情严肃道
看那男子身后站着一男一女,看穿着打扮定是富家子弟,问道:“客官要几间房?”
“三间——”那男子道
掌柜的面露难色,这清苑县本就是买卖交易繁华之地,这空余的房间只剩下两间,为难道:“客官本店现只剩余两间空房,能否将就?”
那男子想似有些发怒,他身后的少年公子缓声道:“算了,两间就两间吧,别为难他了”
这三人正是玄烨与素清,魏东亭三人,魏东亭瞪时明白,转而说道:“掌柜的,两间就两间吧,麻烦前头领路”
“得嘞,客官这边请”掌柜的从柜台出来往楼上领路。
放下包裹,素清准备换身衣服,见玄烨未有要离开的意思,瞪眼道:“我要换衣服”
玄烨傻呵呵的看着微微发怒的素清,轻笑道:“你换啊”
“嘶,你在这儿我怎么换”
玄烨戏谑道:“你换你的,我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