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九万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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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高手]九万里风-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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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之一。
为什么呢?
高英杰自己也说不清。
或许,只是想要试试看,自己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吧。甚至不是因为老师的授意——而只是因为,想要知道能走到哪里。
怀抱着这样的决心步上擂台,高英杰想起的,其实是那一日在城外,与乔一帆并肩抵挡昆仑道士的一战。
那一日他受伤在先,虽然及时以急救千金方治了,总是内里还残着暗伤,功力只余下了七成。既如此,他当时只想着,便算拼到灯尽油枯,也无论如何要保住乔一帆性命。
可是那已经化身鬼剑的少年却在两人被发现的最后一刻,紧紧地抱了他一下。
他说,英杰,便算我性命不要,也一定保你平安。
那样的、被鬼气所侵的乔一帆看起来是陌生的。而他持一柄太刀,和那道士战在一处的身形更是陌生的。
不,并不是那日的高英杰并未使出全力。
他自然也已经尽己所能——但是,在被乔一帆又一次救护下来的时候,他忽然想——是否,自己还欠缺了什么?
比如说,一份事到临头、面临绝境,也绝不畏缩、永不后退的决心——
他这么想着,走上了擂台。
对面的虚空座主正看着他,手中太刀缓缓出鞘。
高英杰心神一敛,执弟子礼,深深一揖:“在下请教李座主。”行礼毕,他后退一步,手中已捉住三只火符并了拂尘。
蜀山一系符术,与他人所不同,便在能以拂尘做短兵器与人交接,而符又事先加以炼制,竟可以一字而发,甚至比楚云秀施法还要来得快捷。他的师父王杰希,当年在华山之上,便以这一手铁拂尘并符法绝技惊人眼目——而高英杰虽然师法于他,走得却是更朴实路子。眼下他与李轩相互交兵,竟是单凭一柄拂尘,不落下风——可见之前江湖风传,言中草堂主座下徒弟极是天才,便果然是真。
但是李轩又岂是易于之辈?和友人吴羽策不同,他从来便是阵斩两道兼修,此时既然上阵,自然是以斩技为主——而他于太刀上纯熟,又岂是高英杰能比?两人交战片刻,终于被李轩捉到空儿,一记“冰封鬼斩”,竟是出其不意,挟一股森然冰寒直攻高英杰下盘。高英杰急退,却到底晚了一步,被剑尖捎中,竟是腿上一疼,再低头看,迅速蔓延寒冰竟然已经将他右边腿脚和擂台石面结成一体。再看对面李轩刀劈十字,显然是各色阵法便要层叠而下。说时迟那时快,高英杰一张火符已经朝着自己脚上落下——也不顾自己皮肉亦被烧伤,便一个翻身滚开,竟是险险擦着暗阵避了过去。他并不敢放松,立刻起身,手一挥,五张符纸做五芒星状飘开——一道璀璨星芒凝五行之力,朝着李轩直射而去,将虚空座主催动一半阵法逼得胎死腹中。李轩后退几步,看着高英杰腿上伤势:“你小小年纪,倒是狠得下心。”
高英杰不说什么,只是握紧了拂尘,心中浮起的,仍是那一日乔一帆的背景。
这边兴欣台下,叶修看着台上两人争斗,便回头对乔一帆道:“等一会儿李轩下去,你便上去罢。”
“这——”乔一帆立刻摇了摇头,“这不好罢。”
“笨蛋。”叶修呵斥一声,“你便以为朋友只是场下?擂台之上,一刀一剑磨出来的,有时候才是真性情。”
“是啊小乔,”苏沐橙也接话过去,“——而且,你的朋友到底为了谁打这一场,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乔一帆一怔,放在膝盖上的手骤然缩进成拳,最终是在高英杰拖着一条伤腿,将李轩逼得弃剑认输的那一刻站了起来。
“兴欣山庄,乔一帆。”他朝着台上的好友走了过去,仍大声地、清楚地念出了自己的名字,“——便向高兄请教。”

——那还是他们在喻文州和王杰希指挥下去修阵法时候的事。
那阵法原理简单——不过是化诸气为阴阳两仪,再加上双鬼使用过那一套催生建木的里子;可是要考虑到天时地利人和各种因素,又是在华山这等本来便险峻的高山上布阵,便简直要将做一个阵法弄得难比登天。第一日,先是虚空双鬼乘肖时钦所造铁鸟下了深谷,释出虚空浮岛——然后再由楚云秀引云雾以遮蔽;这便是一个阵眼了。只是众人看着双鬼重新乘铁鸟破云海而出,却对着千仞绝壁犯了愁——这可教人如何做阵?
最后罗辑王杰希喻文州魏琛四人一合计,不行,重推。于是将屋门一掩,单单思考如何去最大限度减少布阵所需材料了。众人聚拢在外,也没什么事情,便各自聚拢了说闲话。楚云秀出身苗疆,所修符法和中原不同,来自霸图会的白言飞和百花谷的朱效平自然就上前讨教。而虚空诸人既然没了浮岛,也就只好聚在一起,除了李迅还在百折不挠地扯着张家兴问当日嘉世旧事,众人倒都一副十分镇定模样。
而高英杰和乔一帆那时候就自然而然在一起等待着。他们原来在中草堂关系本来亲近得很,又经历前日一役,便似之前乔一帆不告而别造成的那点隔阂也消散了。两人坐在崖边大石之上远眺,山风烈烈,虽然仍是寒冬,却在一片萧条之中别见一种壮阔之色。
于是高英杰就问乔一帆:“——你想过之后便会如何吗?”
“如何?”乔一帆问。
“若再次开了天地通。”高英杰指了指天上,“到时候,你想过会是个怎么样子吗?”
“想不出来。”乔一帆摇了摇头,“我想我大概还会在兴欣吧。那之后,一定也还有真正的华山剑试——也许我们会试着登顶。”
“……中草堂也不会输的。”无论何时,在谈到华山剑试时便不可退缩——似乎已经成了江湖中一条准则,便连素来腼腆的高英杰也不例外。
“若到时候,我代表兴欣,你代表中草,我们总还会有一战的。”乔一帆朝着高英杰伸出手,“到时候,谁也不准退缩。”
高英杰与他击一下掌:“——自然。”
这时候终于魏琛扯着嗓子喊起来:“开工了开工了,每组到我这儿领图纸到罗辑那边领材料然后再听喻王两位指挥,这阵法无论如何得赶在三月三之前建好!”
乔一帆叹了口气,心想老魏怎么就那么像包工头呢?终于也没说什么,跟着高英杰拿了图纸材料去听说明了。
在一起攀岩度壁、在岩壁之上楔下一个个字符的那两个月中,乔一帆从来没有一刻想到,他们的约定,竟然便要此时便实现。

而且还是如此不公平的情况下。

高英杰上一场与李轩的对决显然已经用尽了大半力气,脚上的伤也依然没好。他看着乔一帆上来,只笑了一笑,道:“一帆,我在等你。”
乔一帆心中泛起一阵说不明道不清滋味,道:“这么狠,不像你的行事,英杰。”
“因为我忘记不了那一天啊。”高英杰敛了笑容,眼神竟是极认真的,“——而我知道,一帆现在已经走得比我远了。但是我会跟上来的。若有下一次,我绝对不会输。”
乔一帆看着他,忽然便明白了好友想说的话。他深深呼吸三次,摒除了全部杂念,缓缓将太刀雪纹从鞘中抽了出来——这刀身浑然乌黑,只有刃锋之上一点雪白,亮得几乎刺眼。
于是乔一帆持刀、做个平辈礼仪,道一声:“请。”
这一个“请”字里面的分量,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却不仅仅是这一次、这一场,更是这之后许多年、许多场的战斗之中,他们都会在场地上,恭敬行礼,以全心敬意,道一声“请”——
而结果并不出人意料。
高英杰虽然仍留了几手精彩后招,耗去了乔一帆所蓄大半鬼气,最终仍是在情理之中地败下阵来。只是,他拖着伤腿走下去的时候,观战众人都给了他许多掌声。
而总有人不甘寂寞,还不等掌声停歇就跳了起来,道:“呼啸帮唐昊请教。”
方锐一看是唐昊,啧了一声:“小乔这下不好。”
叶修也叹了口气:“这种短打,修阵鬼一脉的最是糟糕。更何况现在他所蓄阴气不足,怕是支应不了多久。”
“不过,——唐昊绝不可能是冲着小乔来的。”方锐说着,整个人都往前挪了挪。
魏琛却白他一眼:“你别着急了。他武学路子,和你都是走的刚猛阳刚一路。就算你想上去挑战他,也不可能。”
方锐哼了一声:“我还不知道吗?——真是的,小乔再多砍他几刀,砍啊砍啊!”
可惜纵然乔一帆使尽招数,最后也是在唐昊没受什么伤的时候便下了台。唐昊立在台上,竟不问“有谁上前”,而是直接指向了霸图会座位:“林敬言,你敢和我来比试一场吗?”
“这熊孩子——”方锐将面前桌子拍得啪啪之响,只恨自己气功师走的是阳刚一路,便不能上台,心里糟心得很。叶修倒是白他一眼:“你着急个什么,好像老林打不过他似的。”
“当然打得过了。”方锐嘴硬,“要不是他腰上有旧伤——”
“腰上有旧伤吗?”魏琛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特地把这五个字又说了一遍。
“老魏你放正经一点!”方锐怒。
就在他们这边斗嘴时候,那边霸图席上林敬言倒也是从容不迫起来了:“既然唐帮主指名,我自然不可藏私。——便向唐帮主讨教。”
其实这两人去年在华山剑试上亦是打过,只不过当时林敬言被唐昊打败——也便成了呼啸长老最终黜林敬言而迎唐昊的最终诱因。这事情自然不只只关乎武艺高下,但毕竟当时也给了呼啸长老一个极好借口。但是林敬言这次下场,却完全看不出来上次阴影一般,朝着唐昊一抱拳:“霸图客卿林敬言,领教唐小兄弟高招。”
唐昊草草回了礼,实际上是一股气憋在心里。他从百花谷到了呼啸帮,本来以为一切顺风顺水,正是大展宏图之时,却没想到呼啸帮内部其实盘根错节,并没有得力的客卿;本来有个方锐,但毕竟两人性格不合得很,在那次莫名其妙袭击之时,方锐受了些伤,便就以这借口离去了——此后虽然呼啸又从嘉世旧部里请来了刘皓,但这人性子唐昊更不喜欢,觉得他假惺惺的。现在呼啸老人,竟还怀念起林敬言在的时候——他想来想去,便觉得除了在这擂台上再次证明自己实力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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