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样,这青春明媚的忧伤,让老子无时无刻不惆怅。”
她无视我的惆怅,对我继续挤眉弄眼,无比猥琐的问,“昨天滋味怎么样?”
“你别他妈大清早拉皮条似地行不行阿。”
“我看那张曼琳什么的对你挺有意思的,她长得也不赖,你要不考虑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林可希,我昨天试过了,我觉得我对女人没多大兴趣。”
她突然的沉默了,然后低声说,“我懂了,你还真是为何青木守身如玉了?”
好像真的有些非她不可。
我实在没有办法去接受别的相同构造的女生的接触与亲吻,除了何青木。
“我以前纯情的时候也是这么觉得的,现在觉得真是傻逼透了,但是傻逼的可爱。我比你纯种多了,我不能接受男的,觉得他们都恶心,我只能在同性里找认同。不知道最开始是因为她我才去喜欢女生,还是我喜欢女生而爱上了她?”
“喜欢就喜欢了,管那么多干嘛。”
“你压根就不是纯种的,没了何青木,换个男生,过上正常的生活,这世界多美好阿。你选择的这条路,你根本不知道有多艰难。”
“能有多艰难?感情的事旁人谁敢说半个字?”
林可希明显是被我的狂妄自大震住了,总结道,“人不傻逼枉少年阿。”
我只是还处在爱情只要两厢情愿就足够的年纪。
还处在我喜欢她要为了她不顾一切,或者我喜欢她就要默默守护她,这种狗血又偶像剧的情节。
这种天真的自以为是,是时光流过我们时最初的憧憬。
天气渐渐的寒冷起来,圣诞节,元旦,新年,情人节,白□人节。好像在这样寒冷的日子里,温暖的节日就格外的多。
至于我跟何青木,在不同的楼层就像处于不同的时空,相遇都是遥远的。原来不刻意的话,缘分都是很吝啬的。失掉缘分的人,也没有那么容易遇到。
冬天真的是一个很适合恋爱的季节阿。我坐在最后一排,从这个角度望过去,一半女生的抽屉里都放着毛线这样的东西,在课余的时候抓紧时间织着围巾。
紧密的线,连成温暖的网,合着自己满满的心意,系在想念的人脖子上。我突然好像有些明白这所谓的小女生的心情。
“喂,林可希,你会不会织围巾?”
正在喝水的林可希差点被我的反常问话呛到,“你有没有搞错,我怎么可能会这玩意儿?”
“噢,看起来不难的样子。”
“恩,你要是织一条送给我我会不客气的笑纳的,不过我想象不出来那副场景,太搞笑了。。”
“滚一边去,谁会这种没用的东西。”
话虽如此,放学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一个人到学校的文具店,认真的对着满墙的毛线纠结了起来。红色?蓝色?灰色?还是彩色?粗线还是细线?为什么连选毛线都是如此伤脑筋的事情。
冬天这样灰色的时候,果然还是需要明亮的色彩吧。想着就挑了最惹眼的大红色。
接下来就是学习针法。可惜对于这种细致活我实在不在行,打着打着针法就偏了或者顺序错了,然后必须拆了重打。如此反复十几次,被磨得完全没有了耐心。
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实行起来真是很难阿。
于是再次到教室里偷偷观察那些女生的时候就觉得格外的佩服。因为一个人,究竟会有多大的耐心和勇气?
因为喜欢一个人,大致就是如此吧。
因为只要看到你,就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勇气。
如果被林可希知道了,大概又会嘲笑我这种少女怀春一般忐忑的心情。
好像真的是头一次,想为一个人做些什么。
克服了当初的困难,后面就顺手了很多。历时十几天的围巾终于织完了。
其实,果然,还是想送给何青木的吧。
因为这个,就有了搭讪的理由。
我兴致勃勃的将围巾藏在礼品袋里,尽量不让林可希瞧出端倪,然后跑到2楼去找何青木。当她从门框中走出来,走到我的面前,所有的感情在一瞬间回归到我的心中。
多日不见,她并没有什么变化,穿着藏蓝色的外套,浓墨色的眸子扫了我一眼,便直接的切入主题,“你有什么事?”
她明明就站在我的面前,却感觉这样的远。
为了避免圣诞或者情人节这样引人误会的节日,我特意的提前了几天。这些小小的心思沉入我的心底,贯穿成我这样的不知所措。我低着头,绞尽脑汁的想着借口,“你快过生日了吧?我跟你带了礼物。。”
“我的生日还有两个月。”果然是在寒冷时节出生的人,揭穿都这么的毫不留情。
“那。。对不起弄错了,不过我把礼物带来了。。”我将礼品袋递给她,我甚至有些天真的幻想,比如她会觉得很开心,或者有些感动的神色。
那么一切都值得了。
“谢谢。”她看了眼静静躺在袋子里的鲜红色围巾,“你自己织的?”
我顿时觉得十分的窘迫,慌乱的摆着手,“没有阿,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这种东西阿。。”
“噢,我只是看到有个针织错了,我从来不带这种东西。”这种冷漠拒绝的态度,果然才是最适合她的态度阿。
在这种时候,能够说出这么不解风情话的人,果然只有何青木吧。
真的是一个非常惹人生气,让人讨厌的人。
但是。。谁叫我喜欢你。
这时电话突兀的响起,传来了于曳的声音,“晚上我要跟纪深浅吃个饭,他让我也顺便叫你过来,六点半圣西斯餐厅,别忘记了。”
时光让你记得我(八)修
我和纪深浅,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说。
碍于于曳的情面,我还是去了。到了餐厅,一推门就看到窗边两个气质截然不同又都引人注目的人。看见我过来,纪深浅翩翩有礼的跟我打着招呼,而于曳则是一脸的阴沉。我几乎没有见过这样的于曳。
“你是不是还跟袁雅卓那女人在一起阿?”我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恩。”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天上下红雨了吧,你居然跟一个女人交往了这么久。你不是风流才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么。”
他罕见的没有答话,自顾的倒了杯酒喝起来。
“上次学校那事你怎么没跟于曳提过?反正你爸妈已经搞定了学校,他再一出马学校里谁还敢议论你什么。”
“这么说你对于上次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了?”看样子纪深浅在我面前也不再伪装自己,如此厚颜无耻。
“你太小看曾子怡了,才着了她的道,有时候女人之间的战争,怎么说呢,也挺有趣的。”
“你就是想跟我说这些?”显摆自己真是不遗余力。
他盯着我的脸,露出一个微笑,“我想你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了,曾子怡怀孕什么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至于这么不小心。我只是好心来提醒下你跟你哥哥,何青木是我这边的人,不要打她的主意。”
我弄不清楚他的意图,尤其是他单独的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对于他们的关系也不好妄自菲薄。
于曳倒没有多大反应,淡淡的回答道,“劳你费心了。”
接着他们又说了些我不懂的东西,我闷闷的发现,我谁也看不清而已,无能为力,只能在这个局里越走越迷失下去。
于曳和纪深浅究竟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绝不会只是简单的商业合作而已。这种亦敌亦友,究竟哪一种才是真实?故事的结局是皆大欢喜或者两败俱伤?
于曳新买的车是黑色奥迪,低调的和他这个人不成正比。与纪深浅分别之后,他载着我一同回家。在经过地下隧道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我。。是有苦衷的。”
不知道是不是回答了我先前的问题呢。
多少无奈的无法开口的事情,都可以用苦衷两个字来博大精深的概括。
我的心突然就刺痛了一下,喉咙有些哽咽讲不出话来。
当严冬的冷酷还没有褪去,春色的脚步还没有到来之时,二月调考的成绩出来了。新年的假期对于高三而言基本等于不存在,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来了。校里的一切事物在我看来基本都是以黑白为底色,苦海无边的那种。同样的试卷也是黑纸白字,契合了学校的气质和主题。每次考试都是有心无力各种不堪回首,考完便是解放者的乐土人民的春天到来了。
每次年级前一百的排名总是贴在告示栏上,耀武扬威的展示它的客观存在。当然我是那种不会存在的微小的尘埃。无数的人围着告示牌,羡慕或者得意的神情,每天都在这里交织上演。鬼使神差的,我依照惯例上楼去看理科班的排名情况,很多时候做一些事情并没有什么缘由,只是习惯使然。
不出所料的,挤进人群之后,在第一名的位置看到了何青木的名字。如果于曳还在这所学校的话,那么排行榜一定又是一场惨烈的厮杀。而于曳总是那个最后能够笑傲群雄的,和他比起来,我卑微渺小的连尘埃都不是了。
反正我们的距离,从来都是比二楼到三楼的路程要远,比排行榜上的各种名次差别要远,比我的心到她的心要远。
我可以努力去看清所有欺瞒着我的真相,努力找到值得爱的人,或者努力学习。我相信世界上一切的努力都会有回报,除了爱情而已。
我以为当我再一次像一个不死心的滑稽角色一样站在三楼的公告栏处,当我再一次在这里遇见何青木的时候,我会觉得十分的尴尬。
其实,何止是尴尬,简直有些可笑。当我看到何青木带着红色的围巾出现在我的视线,我又一次的自作多情了。她总是这个样子,给我希望,又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