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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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话红楼梦- 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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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厉害的掌力,不知道打在人身上会怎样?”

德仁一时为之气结,拂袖便走,宝玉直待他走到门口,才开声道:

“你不想知道为何你一直都是副总管的原因了?”

他言语间还把这个副字说得特别大声。但德仁高大魁梧的身躯还是停留在了门口,虽然背向着宝玉,可探询之意还是呼之欲出,毕竟有资格与他探讨这个问题的人,他又不方便开口问,而他方便开口问的人,却没有这个洞察力和身份。

宝玉拍了拍焦切的纳兰的肩头示意他不要急,口中却对德仁微笑道:

“那是因为你的问题太多了,该你管的事你也要管,不该你管的事你也要管。”

德仁一楞,似乎觉得宝玉说的还真有其事,旋即意识到,这小子其实是在讥讽自己先前在多管闲事,他情知与此人斗嘴绝讨不了好去,反而心平气和下来,冷哼一声拂袖便走,宝玉扬声道:

“早就听说德副总管用药出神入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送了。”

德仁闻言心中一凛,在宗学中他曾以药物将宝玉迷晕三日,眼下听宝玉的说话,显然早已知道此事。目送着大袖飘飘的德仁行出大门,宝玉的脸色也凝重起来,回身对纳兰一字一句地道:

“若是要救小小,必须要三件事齐全。”

纳兰苦闷了多日,好容易宝玉给他在眼前展现了一丝曙光,激动道:

“你快说,不要说是三件,就是三十件我也做的到!”

宝玉又沉思了半晌后道:

“其实要说难,最难的还是在后面的两件事上。”

纳兰急迫道:

“那你先说第一件啊!”

宝玉淡淡道:

“第一件,便是要找柳梦来,此事必须由她源源不断的输入真气。为苏姑娘打通经脉,但她们两人素来都是死敌,自小便相斗一生,也不知道她肯不肯甘心出手。”

纳兰面上肌肉一阵抽搐,断然道:

“你放心,我就是跪着求她,也要将柳姑娘请来,不过此事若是贾兄能从中说项,以你同柳姑娘的交情,当能削减几分难度。”

宝玉苦笑道:

“什么交情,唉,不说这个。”

第二三件事其实是一起的。苏姑娘救醒之后重建经脉,需要大量的补气药物,其中最主要的两味便是人参与南珠。到时候是丝毫不能停药的,一旦停了,便前功尽弃!

纳兰闻言沉默了半晌,想必他此时为了支持苏小小的病,已是竭尽全力,只是要他一下子再追加十倍的投入,实在有些捉襟见肘。宝玉察颜观色,在一旁笑道:

“纳兰兄若有困难,小弟可以代劳,只是这费用乃是义父在京中的进项……”

纳兰也是何等机敏之人,知道此时乃是宝玉在漫天要价,略一犹豫便咬咬牙答允道:

“我签下借条便是,到时候白纸黑字,贾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写吧。”

宝玉哈哈笑道:

“不急不急,总要等把苏姑娘治好再说。”

……

两个时辰后,神情冷漠的柳梦也来到了这里,在此事上她却是出人意料的合作,一听说是苏小小出了事需要她的援手,也没有犹豫,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

“好,我去。”

弄得纳兰与宝玉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词也没派上用场。宝玉见柳梦那冰冷若拒人于千里的模样,心中实在有些感伤,在马车上一反常态的坐得离她远远的。柳梦面无表情,根本也不看这边一眼。

第二部 征战边塞 第一百四十章 痊愈

马车在疾行中自然难免的颠簸,柳梦端然坐在座位上,眼观鼻,鼻观心,一绺青丝从额前垂下来,轻微的随着车行的节律在眼前摇晃。

……车厢中一片安静,却给宝玉与柳梦不约而同的暧昧感觉,那就仿佛是新婚之夜,一对陌生的新婚夫妻对坐的那种无声的甜蜜与默契。

纳兰早已坐到了前面去,他也看得出来两人之间的尴尬。在说眼下他的心上人生死未卜,即使宝玉与柳梦之间关系如初,他更不愿意见这两人的亲密模样勾起自己的伤心事。

良久,宝玉终于轻声打破了两人之间这尴尬的沉默:

“你最近还好吧。”

柳梦将头转到一旁,表情木然,却也不说话。宝玉看了她那拒人于千里的冰冷模样,心中一股怒火升腾上来,大声怒道:

“我在和你说话,你有没有听到!”

柳梦依然转过脸报之以沉默,她这个姿势将一大截雪白的颈子露了出来,衬了乌黑的发,分外的有一种素净的艳丽,看上去像极了一只高傲的天鹅。宝玉心中一阵难以言喻的愤怒冲动,猛然立了起来搭住了她的肩头将柳梦的整个人都扳到了正面来,这才发觉这看似坚强冷漠的女子已哭了,正泪流满面,宝玉搭在她面颊上的手指只觉得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是冰的,而唯一温热的只有泪水。

看着这无声啜泣的女子那苍白的脸,嫣红的唇。宝玉忽然有一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亲吻呵护的冲动,此时的柳梦同世间寻常女子有什么分别,哪里还是那高高在上,冷漠得似对世事都无动于衷的圣女。

他将唇凑了上去,

亲她,吻她。

在惊慌和颤抖里感受她依然的柔软和依稀的余香。

“不要,不可以的……”柳梦无力的推拒他,但那推拒柔弱得似成了一种象征,若说柳梦是冰雪,那么宝玉仿佛就是阳光。

冰雪遇到阳光的结局,似乎就只有溶解的命运。

然后……

车停了下来。

两人仿佛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般猛然分开。柳梦白皙的面颊上飞起两团红云,眼睛不敢与宝玉相对视,匆匆整理了一下衣物便逃也似的下了车。宝玉失神也似的还在车上坐了半晌,仿佛在回味着方才的滋味,接着才跟着离去。

…… …… …… ……

静室依然,人依然。

柳梦看着双目紧闭,面色煞白,连皮肤都几乎变得有些透明了的苏小小。虽然表面上还是古井不波的模样,眼神中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情。她俯下身去,轻轻抚了抚这个一生的敌人的面颊,以一种微不可及的声音喃喃道:

“上次你来援我,这次我救你,咱们今后依然互不相欠。”

纳兰此时在室中来回踱步,就若如热锅上的蚂蚁那样急切,却又不敢出声催促,宝玉此时已在旁边清水里净了手,拿出三长四短共计七根银针于火上消了消毒,淡淡道:

“我可要动手了?纳兰兄请在外面保护。”

他话音一落。便闪电般的出手,将手中一支长达三寸的银针直深刺入苏小小的百会穴中!随后十指如拨动琴弦一般不住弹动,每一弹便有一根银锋一闪,或深或浅的直透入苏小小的身体里。纳兰见了面上肌肉一阵扭曲,仿佛中针的是他而非苏小小,简直若感同身受一般。

柳梦此时已将一只手搭在了苏小小的眉心上,二女的身体同时散发出一股至寒的冷意出来,饶是纳兰也身怀绝技站在丈余之外。也忍不住为这冷意所浸,生生打了个寒颤。他此时情知在此也帮不了什么忙,焦虑的退了出去。

治疗过程整整持续了近两个时辰,在外间的纳兰虽然不能看到什么,但也能感觉的到只要是越靠近内间,温度便越来越冷,以至于桌上用于奉客的茶水都已冻结成一块块的冰,而茶杯也被撑裂,发出些微的崩碎声,一名在外侍侯的婢女想进来看看有无什么琐事要做,还未进门便顾不得礼节体面,开始双手抱肩哆嗦起来,忙急急的奔了出去。

终于,寒意尽退。

宝玉掀开门帘行了出来,满面疲倦地道:

“快拿参汤和珍珠粉来冲服,一日七次不能间断。”

接着对纳兰勉力挤出了一个笑容:

“幸不辱命。”

便疲惫的坐倒在椅子上,他此时的神情就仿佛是刚刚才打完了一场恶战,连最后一丝精力都被榨干了去。

纳兰听了宝玉这句期待已久的话,心神激荡,连必须的礼节慰问都忘了说,大步便行入了内室里去,一不小心因为行动得太快衣带挂住了桌子的边缘,牵扯之下,带落了桌上的茶壶茶碗,只听得叮叮当当的一阵乱响,而以纳兰的身手却浑然不知,可见其焦切到了何种程度。

宝玉对纳兰的失礼也不为忤,他知此人乃是情痴之人,如此激动意料中事。见柳梦适时的掀帘出来,她也是满面憔悴之色,宝玉看着她更显苍白的脸,上前去握着她的手关切道:

“你没事吧,待我休息一下便助你调理真气。”

柳梦显然还不习惯与他如此亲密,脸颊微红,手上轻轻一挣,怎奈宝玉早料到她会如此,早将玉手捏得紧紧的,柳梦习惯性的将脸别到一旁,以一种尽量平淡的语音道:

“我没事的,你才帮苏小小重建了经脉,只怕没有六七日根本就无法恢复过来,你还是早些歇着吧。”

宝玉贴着她坐了下来,此处随时都会有丫鬟过来,柳梦颇觉困窘,轻推他道:

“你还是坐到那边去,小心一会儿有人见了凭地笑话咱们。”

宝玉笑嘻嘻地看着她,既不说话也不挪动,柳梦被他的眼神看得心中一阵突如其来的发慌,忙偏过头去不与他对视。却觉得手心中的汗水越来越多,越来越湿。宝玉嗅着她鬓角旁那股若有似无的幽香,香气虽然袅袅细微,却是叫人的心跳狂烈。

……柳梦听到了宝玉的心跳声,自然宝玉也听到了她的。

……良久,柳梦才轻声道:

“苏小小从此以后是否便会和我一样了,再也不能按照往日的功法修习,而一切都要自己摸索?”

宝玉点了点头:

“这未必就是一件坏事,因为从此你们两人就都不用受那狗屁清规戒律的束缚,想怎样就怎样,而施展出来的招式从此也形似而神不似。”

柳梦眼中露出思索的神情道: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因为重伤初愈,劲道使不出来的缘故。”

宝玉微笑道:

“其实这样一来,你的招式便更是千变万化,令旁人难以摸清了,你想想,你以前的攻招其实受真气所影响化成了守招,而明明是守的招式却若绵里藏针,在出奇不异之下克敌制胜的机会岂不是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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