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工具- 第25部分

＊*＊*＊*＊*＊*＊*＊*＊*＊*＊*＊*＊*＊*

女孩接过递来的手帕；轻柔地拭擦着男孩脸上不断滚落的水渍；褐色眼眸内尽是忧心。她瞄了瞄病房内堆积如山的感谢与慰问卡；心情又沉重了几分。

最后一役佛地魔被邓不利多当场格毙。魔法世界终于可以脱离黑暗；但是他们的救世主…中了一记索命咒…

虽然没有死去；　哈利却陷入长时间的昏迷中…

妙丽不敢想象…如果当天她迟了通知凤凰会的成员去支持的话…哈利会变成怎样…

「唔…」

床上的人儿无意识的发出一记低吟；把坐在床边的妙丽吓了一跳。眼珠子轻轻的滑动；在深刻褶痕的眼皮上形成一阵起伏；长卷的睫毛颤动如蜻蜓的薄翅—

「荣恩。。。哈利他！」妙丽连忙招手；喜悦的声音叫醒坐在椅子上打盹的男友。「他好像醒了！」

红发男孩赶紧冲到床边；唤着双眼还是闭上的好友：「哈利！哈利！」

像听见了朋友的呼唤；沉沉的眼皮响应地眨了眨。大眼骨碌的转了转；　尚未能适能光线的他立刻激出泪水；干燥的唇瓣因为掀动而渗出血丝：「不要…。停下来。。」

「什么不要？」细心的妙丽一边问道；一边把手帕沾沾水；再覆在男孩的嘴上；以滋润他干裂的嘴唇。

听见熟悉的嗓音；哈利的意识渐渐恢复过来；绿眼缓慢地对上女孩欣喜的笑容：「妙丽？」

原来…刚才是个梦…

「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差不多昏迷了两个多礼拜？」眼见好友苏醒；荣恩激动的往空中挥拳；　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我…没有死？」

拿开盖住男孩嘴上的手帕；妙丽握着他冰冷的双手；褐眼内全是笑意：「你没有死！邓不利多及时赶到把佛地魔的索命咒打偏了；但你却因为受到咒语的冲击而昏过去了—」

「石内卜呢？他怎样了？」瑞斗疯癫的叫喊彷佛还徘徊在他的耳边；哈利从床上坐起；焦急的打断了女孩的话。

荣恩撅撅嘴；不以为然的答道：「他没事；还好端端的像只大蝙蝠一样在他的地窖内走来走去！」拍拍空着的枕头；示意哈利躺下。「你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要不我帮你找治疗师过来瞧瞧。」

哈利顺从的躺下；安心的感觉让他感到好多了。他摇头；继续问：「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么路平教授呢？天狼星呢？虫尾他有没有—」

「这儿是圣蒙果啦！（注一）没有啦！那只好色老鼠还来不及脱下裤子；金利已经送了他上西天。」一想起那只老鼠还睡过他的床；荣恩全身的疙瘩都冒起来：「天狼星比你早一个礼拜出院。」

妙丽接着说：「你都不知道那天我担心死了！荣恩昏倒了；你和路平教授又出发去找佛地魔；只剩下我一个人留在古里某街；我当时真的乱慌了！拍醒荣恩之后我们打算立刻到魔法部找金利；谁知还未找到呼噜粉（注二）；邓不利多就已经赶来了。他只问了我一句：『哈利和雷木思是不是去找佛地魔？』就连忙走了；我和荣恩就即刻去找其它成员来帮忙。之后的事；你都知道的。」

哈利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刻意支开荣恩：「我很饿…。可不可以…」

「当然没问题啦！我去买些吃的回来！」毫无机心的荣恩漾起笑脸；披上斗篷就走出病房；去为好友买食物。

沉默了半晌；轻如羽毛的声音才从他的口中逸出：

「他…有没有来过？」

妙丽一怔；想不到哈利会问这个。避开男孩渴求的视线；手指开始神经质的绞起来。哈利看到女孩的反应；心中一沉；似快要掉到无底深渊里去……

「嗯…哈利…」妙丽咬着下唇；迟疑不决。真的要说出来吗？

哈利撇下眼；不让女孩看到他眼中的水光：「不要紧的…你说吧…」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才答道：「没有。」

「一次…也没有？」

「一次也…没有。」妙丽别开眼；不想看见男孩受伤的样子。

他点点头；闭上已泛起涟漪的双眼；搁下话：「我很累…想睡一下。」妙丽无奈地盯着哈利苍白的脸色；叹气；替男孩掖好被子；才慢慢的离开病房。

滚烫的泪珠在门关上的剎那；才敢从他的眼角滑下来。抓紧被子；把脸埋在枕头里；泪水像疯了一样不断落下…

他的确累了…

等待你忘了恨…等待你接受我…

等待你会对我说一声…

「我爱你。」

永无上境的等待…

他累了…

应该是时候…

要放弃了吧？


第二十九章

「没什么事了；波特先生。您的身体恢复情况比我想象中还要快。」身穿白袍的治疗师托托挂着鼻子上的金丝眼镜；满脸是笑意。「应该最快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一直瞪视着天花板的男孩静静地躺在床上；任由护士们对他做各色各样的检查。半晌；才轻轻的吐出一句：「谢谢。」

治疗师关切地问道：「需要找布莱克生先或是您的其它朋友来接你出院吗？」那个恶名昭彰的天狼星．布莱克；才住了一个礼拜院把医院里的护士迷得晕头转向。如果让那堆花痴护士知道布莱克会再来这儿接他的教子出院的话；一定乐透了！

「不用了。」本是平淡的双眼终于有了少许反应；哈利补充地道：「我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习惯性地再托托眼镜；治疗师了解地笑着。最后一个睡前检查也还未做完；为免尴尬；他继续挑起话匣子：「对了；　邓不利多好像在预言家日报上提到；霍格华兹再过多几天就应该重开了吧？你要回去继续上课吗？」回答他的是一记点头。「上七年级了吧？我还真怀念在学校的时光哪；我可是个雷文克劳喔！」

似乎男孩并不想多理他；他识趣地闭上嘴巴；不再多话。直至护士们告诉他检查已做完了；他才开口道：「检查没有问题。那；晚安喽！祝你有个好梦！」男孩依然呆躺在病床；没有答话。他摸摸鼻子；接着便带着一大票护士离开病房。

窗外的月光尝试唤起他的注意；以晕黄的光线拥抱着床上的哈利。床上的人宛如一座没有生命的琉璃娃娃；翠绿的眼睛眨也没有眨一下；依旧盯着正上方的天花板；彷佛那里有着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似的。

门边的挂钟一直依着规律走动着；挂在下方的钟摆快乐地摆动；宣告了时间的流逝。分针追逐着时针；最终亲昵地迭在一起。发出来的钟声催促着他…

是时候了。

翻开给予他温暖的被子；哈利滑下床；脱下医院的袍子；换上自己的衣服。月光依依不舍地挽留他的衣角；希望他继续留下陪伴它。始终也没用；男孩不搭理它；径自拿出藏在抽屉内；妙丽早几天交还给他魔杖。打开房门；他头也不回的踏出这间曾遗下泪水的病房。

恰如上天也好像赞同他的决定；哈利由他病房所在的四楼走到大厅；一路上他也没有碰见任何治疗师或是护士；连本来在询问台坐着的金发女巫也不在。他瞥到了搁在柜面的过期报纸；上面的标题大大的写着『那个人终于走了！活下来的男孩再次创下奇迹！』。哈利苦笑；转过身走出接待室；遇见了守在圣蒙果门口的丑女模特儿（注一）—

「哈利．波特；还未获进出院。」巍颤颤的假眼睫毛随着女模特儿说话的动作而恶心的晃动起来。

哈利举起魔杖；漠然地说：「不干你的事；门巫！把门打开；否则我令你从此消失。」

「你不敢的—」女模特儿自信满满地咧嘴而笑；把她的脸变得更丑。还未说完；一道银光已经擦中她的脸颊；幸好她是塑料造；如果不是的话一定会流血。

悻悻然地收回弄伤门巫的魔杖；哈利冷笑：「你说我敢不敢？」

「你…！」

「麻烦你借过！」

哈利推开那个高大的丑女模特；穿过玻璃；走进笼罩着夜色的伦敦街头。他轻靠着电线杆；耐心的等待着。不消一会儿；一辆他在三年级时坐过的艳紫色三层巴士就出现在眼前。

「欢迎光临骑士公交车；这是为了陷入困境的—」从车里走出来；身穿紫色制服的车长才刚刚说了两句；就被哈利挥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哈利望着这个陌生的车长；缓缓说出他想去的地方：

「我要去霍格华兹。」

＊*＊*＊*＊*＊*＊*＊*＊*＊*＊*＊*＊*

经历完一场亡命的旅途；　骑士公交车终于在活米村车站丢下哈利。他竭力压下胃部的翻腾；踉跄的往城堡的方向走去。禁林吹来一阵阵新鲜的青草气味；令哈利为之一醒。他感到身体舒服多了；便赶紧加快他的脚步。

灯火通明的城堡逐渐在他眼前放大；哈利走向橡木大门。迟疑不决的双脚最终爬上台阶；走下通往地牢的狭长石梯。冰冷潮湿的气息如看见了久违的老朋友般连忙冲过来拥住他；哈利继续的在这阴暗的通道上急步走着；最终停在一扇门前。

悄声地潜进他上了六年魔药课的教室；哈利越过一排排正襟危坐的桌椅；往尽头的办公室走去。毫不意外；教授办公室的门被丢下了锁咒；哈利停下来；拿出魔杖念出『开锁咒』。

办公室内的摆设丝毫未有改变；仍是用一些稀有动植物器官来作装饰品。一瓶瓶的用防腐剂浸泡着的标本冒出小小的气泡；热切地欢迎他的到来。哈利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忽略它们；绿眸反而带着点点留恋的看着那些瓶子…

深吸一口气；走进起居室…

＊*＊*＊*＊*＊*＊*＊*＊*＊*＊*＊*＊*

背靠在黑色大床上的男人身上只是随意地套上一条裤子；半裸的胸膛在光线不足的睡房内发出雅致的象牙色。状甚无聊地翻掀着枯燥的书页；　还带湿意的黑发不驯地微卷起来；从发尖不断坠下来的水珠情色地滑下他的脖子。

一切都是这么的宁静。

耳膜送来一阵不寻常的脚步声；黑眸审慎地抬起；意外地对上了门边那双平静的绿眼睛—

「你来干什么？」石内卜皱眉。他不是应该还留在圣蒙果吗？他的身体…全好了吗？那么快就可以出院？

哈利没有回答；一双大眼只是直勾勾地瞟向石内卜；脸上不寻常地挂上一抹妩媚的笑容。他慢慢地走到床前；把自己手中的魔杖放在旁边的床头柜；轻盈地跨坐上男人修长的双腿。石内卜盯着身上男孩奇怪的笑脸；眉心的皱褶更深：「你做什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