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蟾井部来势汹汹。”
宜也抻头看去,心中顿时一凛。看来,蟾井这几年发展的很好,不但队伍壮大。只怕军事上也有高于其它七部的发展。
泽炯转过身去,坐回帐子正中的位子。“他们得力。咱们就省力。”
信使来到帐内,被火把的光环映照着,宜禁不住觑了觑眼。这人不但戴着各种环饰,大小腿竟都包裹在一种黑色的胶质里面。他默默的打量着那个人,然后转身向泽炯看去。泽炯挥手让那人坐下。那人上前一步,将手里的令牌交到梨心手里,梨心狠狠瞪了他一眼,才转身将木牌呈了上去。
“丹若和容堰都来了?”
“正是,两位长老在半路会合,一同前往东北,与鬼蛙及其他部族共谋大业。”那信使训练极好,说这些话的时候,连眼珠子都不转一下。
宜嗤的一声笑了。白莫瞪了他一眼,却也没再说什么。那信使虽然承了木牌,却并没有坐下的意思,一双死鱼般的眼睛死盯着那两枚木牌不放。泽炯自是明白他的意思,淡淡的点头,然后命梨心将木牌还给他。那人也不推辞,接过去便揣如怀中。“长老们有句话让小人代为传达。”
“什么话?”泽炯淡淡地说。
“此次攻打光羽,久部要分得三成,泽炯长老怎么看?”
“我们不熟悉东北的地形,凶黎土丘又是八荒之中最险要的所在,难道两位长老除了听凭他们开价,还有别的办法?”
“照理说,他们的人编入我们的队伍中,自然都是先锋,伤亡肯定最多。这三成的光羽,到也合理。只是……”那人说着,往前凑了几步。“剩下的那些分成七份,要怎么个分法呢?”
泽炯点点头。“这的确是个令人头痛的问题。不知二位长老意下如何?”
“久部那三成,便要去了近三分之一,剩?p》碌脑僭趺捶侄嘉薹ǚ冢共蝗缫勒杖耸捶郑龅娜硕啵ù笸贰!?p》
泽炯点点头。“这也有道理。只不过,光凑人数不干活的事到也是常有。”
那人想了想,又道:“可如藏于这样,只出百人前来,是不是太吝啬了。”
宜不慌不忙的站起来。“阁下这么说,倒显得更小气。我藏于地势特殊,素来就是王邑的入口。就算征讨光羽事大,可护卫王邑则更是重中之重。阁下总不会还不知道青丘山妖精作乱的事吧?也对,蟾井穷乡僻壤的,想必妖族也望而生畏吧!”
那人自进帐来便一直胸有成竹,却不料被宜说了这么几句,顿时有些气躁。“你是什么人?”
宜笑嘻嘻的用手指点在胸口上,“在下宜,藏于无名小卒。父亲是新任的大巫师峙,认识一下。”说着,朝那人伸出手去。
那人一抬胳膊推开他,“我们蟾井没这套规矩。”
白莫愣了愣,顿时按耐不住。“大胆信使,宜乃是蘀长老子切出征的贵族。你只是个下人,竟敢对他无礼!”
宜闻言一摆手。“长老不必介意,我年轻,没那么多规矩。”他一边说着。一边朝泽炯甩了甩手指头。泽炯顿时笑了。“算了,今天就到这吧,非择和采柳还没来,我们的事还不着急。”
“对,还是等大家到齐了再谈吧,也免得有人说我们小人。”白莫冷冷的说道。
那人见已无话可说。只能转身退了出去。
“看来。他们无意加入我们。”白莫叹了口气。
泽炯望向宜,“说说,你察觉到了什么。”
宜皱起眉头,伸出两根指头。“那人身上的彩环和护甲都十分奇特。既不是金属也不是毛皮。”
“哦?有这事?”白莫连忙问道。“八荒之大,我还没有见过别的什么可以制成铠甲的?你刚才去拉扯他,是要弄清那些铠甲的材质?”
宜点点头。“没错。自他进门我便觉得奇怪。那些东西在他身上极服帖,十分像是毛皮。这里光线又不理想,看不清上头的纹理。所以我想去摸一摸。却又没有好的由头。蝉井擅功机括,依我看,他们身上的每个细节都值得研究。”
“直接说,你觉得那是什么?”泽炯说道。
“依我看,好像是树胶。”宜皱起眉头。
“树胶?”白莫惊讶道。
“是。树胶。南荒有一种树,割开树皮有胶状的液体流出,经过一定的工艺。便可做成树胶。这种东西西南应该也有很多。”
“可他们用树胶做铠甲,这是为什么?树胶刺不透吗?”白莫疑惑道。
泽炯的眸子忽然间闪了闪。宜摇着头。“这我也想不通。”
“因为,我们的敌人是光羽。”泽炯忽然间站起身来。他额头上的黑蛇忽然间一抖。宜觉得自己有些恍惚。
“怎么解?”宜问道。
“光羽的能量是闪电。而树胶可以阻隔它。”
“难怪他们志在必得。可人数?他们明明知道我们的人更多。”白莫还是有些想不通。
泽炯摇摇头。“不,还有两个部落没到。”
“难道,他们早有打算。”宜恍然大悟。“是不是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若是非择和采柳都归附到他们的队伍里,我们就很明显处于劣势了!”
“不会。”泽炯一挥手。“就算他们有所勾结,事情也总有转机。只要长老令牌没有缔结到蝉井,我们就有机会。”
宜回到自己的帐篷,刚一进屋便皱起了眉头,随即转身挑开帘子,外面的守卫竟睡着了。他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到底是经了大事,沉稳了许多。”一个凉水般的声音滑过来。
宜扭过身子,将嘴巴一抿。“可有些人总是防不胜防。”
一个女人走出帘幔,白衣被温润的火光染成了|乳色。“百里之外,采柳大军约有一万人,正在向这边开拔。”
宜一惊,“你怎么知道?”他心知,如今的情势下,鬼蛙和蟾井都派出了脚力最好的探子,可即便这样,传递消息也不可能这么快。
棪指了指耳朵。“听。”
宜越发惊讶了,他凑上来仔细打量着她。“你真的是神女?司掌什么?”
棪愣了愣,“谁说我是神女?”
“泽炯。”宜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问个清楚,于是拉着棪坐下。“我下面要问你的话,你必须如实回答。”
棪莫名其妙的望着他,然后点了点头。
“你得到这个消息当真只靠听?”
棪点点头。“当然,我可以选择自己想听的事情。类似这么远的目标,我需要在夜里非常安静的时候,很努力的听才行。”她似乎不想让宜觉得这件事她做的很轻松,于是她说的很详细。可这话听在宜的耳朵里仍然不可思议,他觉得,棪简直就是在炫耀。
“那么,你是不是神族?”
棪摇摇头。“我不是。”
宜皱起眉头。“你是不是叫炀?”
棪的眸子闪了闪,浓密的睫毛忽然间一扬,“不是。”
宜死死的盯住她,火光里,棪的眉很长,长的像天边的一条云。他忽然间笑起来,笑的棪有些不知所措。“我也不相信你是炀。你怎么可能是她……”他继续笑,直到最后,他缓缓挺直脊背,用渐渐冷却的双眸盯住棪,“可是,你有一件玄铁打造的武器,我没说错吧。”
棪的眉顿时一抖,她缓缓沉下目光。“那又如何?”
宜不慌不忙的取下燎天。“当我带着它站在泽炯的帐子里时,他竟然一下子从座椅上弹起来。如同朝拜一般望着这张弓。那时候我就知道,燎天不但可以退妖,更有着不可思议的前生今世。”说着他再次看向棪,棪仍旧垂着头。
“后来,我让你走。”宜自嘲的笑了。“是因为我担心泽炯伤害你。可直到前些日子,他舀着一本鬼蛙的密书给我看,那上面讲的故事就是炀获得玄铁并杀死了野虹的事情。你可知道是谁创作了那本书?”他玩味的看住棪。
棪终于抬起眸子,用一种让他没有想到的纯净的目光。“是一个叫冥的人吧。”
宜终于如释重负,他知道,棪的秘密要被解开了,可他有些害怕,他忽然间宁愿她还是那个让人看不透的与世无争的女子。
“没错。”棪淡淡的说着,将额前的碎发拢在脑后,束成一个利落的发髻。当她转过身来时,展露在宜眼前的,是一张明亮的面庞,宽阔的额头上泛起光润的金色。“我是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风卷残云十四
宜愣在那里,当时,他并不知道这个名字对人族意味着什么。他只是被棪在那一瞬间的转变感到惊讶。那是一种如刀锋般的美,冷艳却并不轻慢。
“为何会出现在藏于山洞的寒潭里?”宜张大嘴巴,不由自主的问道。
“因为惧怕这个世界。”棪静静的看着他,然而一种游走的力量,正在她的眼里汇聚。
“我不明白。”
“没有人会明白。”棪微微笑了。“起初我也不明白,因为不懂所以痛苦。”
“那么现在呢?”宜上前一步。
“我正在努力寻找与这个世界契合的方法,总能找到。”棪仍旧保持着她那似有若无的微笑。
“书上的你,不是这样的。”宜有些恍惚。
“是吗?那时候我太悲伤。”棪扬起头,注视着头顶悬挂的火盆。“我以为我会害死他。”
“谁?那个半神?”
棪点点头。“他叫离盏,是我最好的朋友。”
宜走上来,“他人呢?我很想见见他。”
棪的目光忽然间颓落下去,“我也想见他,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心会因为想念他们而碎裂。可是,我再也见不到他了,还有他们。那些曾和我一同战斗过的朋友们。”
“他是你的爱人吗?”宜忽然间问道。
棪摇了摇头。“他现在是别人的丈夫了。”
“你痛苦吗?”
“不,我为他高兴。”
宜忽然间笑了。“那你爱他还不够深。”
棪自嘲的笑笑,然后抚摸着燎天。“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得到了它,今天我把它正式的送给你。”
“为什么?”宜有点惊慌。
“你可以为藏于做更多的事,而我则希望退出纷争。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的确想离开藏于,但那时候,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