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误会我打电话的意思,我只是暂时联系不了现场的其他人。”
“我的电话快没电了,你运气不错。事情是这样的,头顶上的装饰灯突然掉了下来。蓁的保镖推开了那个位置的蓁,但仍有块碎片划伤了她。”
“那你呢?”
来不及后悔,笙已经不自觉地脱口而出,脑子里瞬间出现前天看的安排表,凌的座位与蓁相隔只有一位。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沉默,然后笑了:
“……关心我吗?我比较幸运,那时候离席了。”
“随口一问,不用乐观。那请你先帮我照顾一下蓁。”
“恐怕这个做不到。”
“为什么?”
“因为我被锁在厕所里,大约半个小时前开始。”凌顿了顿,“不过你最好快一点,威尔这厮疯起来不知道会干什么。”
笙皱紧眉头,脚狠狠地压下油门。不知为何,威尔这个名字,让她的感觉糟糕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欧特碧,音乐之神。以下来自百度百科:缪斯是古希腊神话中科学、艺术女神的总称,为主神宙斯与记忆女神谟涅摩叙涅所生。缪斯女神的数目不定,有三女神之说,亦有九女神之说。最经典的九位缪斯的说法是: 欧特碧(音乐)、卡莉欧碧(史诗)、克莉奥(历史)、埃拉托(抒情诗)、墨尔波墨(悲剧)、波莉海妮娅(圣歌)、特尔西科瑞(舞蹈)、塔利娅(喜剧)、乌拉妮娅(天文)。
☆、Chapter17 倾诉
伤口消毒后,被纱布层层包扎,鲜血微微渗出,但已无大碍。蓁坐在椅子上休息着,不远处的红发男人朝这边一步步走来,全身散发着如罂粟般的诡迷之气。
“蓁,你变得更漂亮了。”
红发蓝瞳的威尔若无其事地对着蓁打招呼。
这一声招呼让蓁的心里五味杂陈,她没有回应,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威尔。
威尔笑了,刚过三十的他,眼角竟然有了皱纹。
“你不该回来的。”蓁冷淡地说。
“那我又该去哪?我们的账还没清,不是吗?”
“我们的关系从没到可以互相放债的程度。”
“单纯的陪葬好像不需要友谊的手续。”
“我看你的病还需要治疗。”
“好不了,别费心。”
“撒比老师已经去世了,你这样到底是为什么呢。”
“去世?他的去世对我毫无用处。别问这么愚蠢的问题,我想要的,你不可能猜不到。”
“威尔我突然很同情你。”
“同情我?哈哈哈哈!”
威尔突然发狂地大笑,眼神扭曲。毛骨悚然的笑声,眼前的根本不是人,是怪物。
笑声戛然而止,威尔露出挑衅的眼神:
“秦蓁,你没有资格。因为你并不能做得比我更好,我用了十年才站起来,我很好奇,换做你们可以用几年!”
“至少我不会像你现在这样歇斯底里。“
蓁感到很不舒服,她起身想终止这次对话。
但威尔不会放过她,他扑上来按住了她,将她压回了椅子里,他也不管这时会不会有记者拍照,以极其暧昧的姿势,在她的耳边戏谑地说:
“你说,我现在就切掉你的一根手指,让你试试好不好。”
那如烈焰般燃烧着红发,那扑面而来的危险气息,似乎预示着地狱之火即将席卷而来。
他想要看见她的恐惧,他怨恨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蓝色瞳孔如墓地里阴森森的妖火,让人不寒而栗。
但还没威风几秒,他的猖狂便终结。他面容扭曲地翻着白眼,跪倒在了蓁的面前。背后是以□踢姿势出现的带着老鼠面具的人。
“小笙?”
是下意识的,连身形分析都没做的固执猜测。
“嘘,你这一声引来好几个记者回头。”
仿佛感知了她的期待,面具下,如愿传来熟悉的声音。
“噗,哈哈哈。”
滑稽的面具,滑稽的姿势,蓁莫名地开心。
“笑什么啊,快走快走啦。”
眼看着不少记者举起了摄像机,笙什么也顾不得,立马拖着蓁朝后门飞跑。
沁眼的蓝,舒心的白。这是秦蓁见过的,最晴朗的天空。
奔跑中,两人憋不住地狂笑。
迅速地赶到笙准备的车里,发动引擎,在记者的叹息中一溜烟跑出他们的视野边界。
笙握着方向盘,难得坏心眼地说:
“我这辈子是头一回看到把罩门完全亮给敌人的男人。”
蓁摸摸脸,感觉眼泪都笑出来了,想着帅气魅惑的威尔突然扭曲地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哼唧着捂住要害,这反差的威力,作为笑弹可以轰炸一个洲了。
“你这少见的超恶毒语气和你贼眉鼠眼的面具,真是绝配。”
“我忘了,面具还在脸上……”
“来,我帮你摘。”
蓁笑着摘下了笙的面具,突袭地献上脸颊一吻,顺手扭开电台收听。
僵硬!!!!!!!!!!!!!!!!
混乱!!!!!!!!!!!!!!
脸上突如其来的软软触感,让笙直接风中凌乱,方向盘险些抓不稳。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干什么!!”
笙遭受了重大精神摧残,语言系统也受到重创。
蓁满不在乎地说:
“带着感谢心情的友爱之吻而已。”
“哪哪哪,哪里是友爱,是是是变本加厉的精神虐待……”
蓁眯了眯眼睛,像一只顽皮小猫一样,再次靠近:
“继续诬赖我的话,我可是真能提供长期货真价实的精神虐待。”
笙的冷汗直下:
“我知道你的清白了。请远,远一点。”
“明白就好,真乖。”
脸颊上又是一吻,笙已经无力了。秦蓁,你要不要这么狠啊。
合着欢乐的电台音乐,车激动地左摇右摆。
活着都能下地狱啊,笙默默念着,旁边坐着绝对是撒旦。无力打倒唯有血泪千行。
这边是苦闷不堪,焦头烂额,但另一边却好似到了天堂,天堂地狱总是相对的。秦撒旦轻轻哼着欢乐颂,心插上了翅膀,快乐得不得了。
突然,一阵变态的伽椰子叫吓了蓁一跳,是笙的手机,没错。她打过一次,这铃声终生难忘。
笙接过来,瞅了一眼名字。挂了,发了一条短信过去,然后将其拖进了黑名单。
“黑名单?……原来如此。”
蓁笑了,那个号码她认得,是凌的号码。
“怎么?笑得这样诡异……”
“没事,有些事还是要你自己明白才好。”
笙思忖了一下,好像明白了蓁的意思,矢口否认:
“有些事根本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蓁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百转千回的人心,会有一天明白拐弯处的真心。感情不难水落石出,难的是面对自己。
自己啊……
想到这,蓁不禁苦笑。说起来,所有人都是别人感情的专家,但轮到自己就真瞎。仔细想想好像自己也没什么区别,这么些年还是不能释怀。她想起了许久未联系的父母,记忆里亲情的香味,好像已经闻不到了。
“小笙,你说亲情的味道应该是怎么样的?”
“不自己闻闻怎么知道,接住。”
笙直接将一个物体扔给了蓁。
蓁下意识地接住了飞来的物体,低头一看是手机。
手指滑过屏幕,压抑的思念蠢蠢欲动。
蓁呆了几秒,回过神再一看,手指已习惯性地打出一串数字。
“我还真是管不住自己啊。”
她反复把玩着手机,把号码删了又打,打了又删,盯着通话键,盯了很久,最后扔回笙。
“还是算了。”
“是吗?”
笙单手捡起电话,迅速地搁在她的耳朵上,里面传来等待音。
“你!”
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你扔过来的时候碰到的,你自己没锁定。”
蓁已经无余力追究是谁的责任,脑子全是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等待音突然断了,心紧张到快要跳出嗓子眼。默默祈祷,希望这次会不一样。
但上天没有听到她的祷告,电话不是被接起,而是被直接挂断,回应她的是自己无比熟悉的电话语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忙……
心不再跳错节拍,一拍一拍地慢了下来。
……看来他们还是很忙啊……
蓁眼里的光芒一点点地被失落吞噬殆尽。
“拿开吧,他们不接。”
很是沮丧的语气,受到打击看来不轻。
笙试着安慰道:
“或许换了电话吧。”
蓁摇摇头,随手将散到脖颈的发丝往后拨了拨,自嘲道:
“无所谓了,反正我的亲情总是占线中。”
笙动了动嘴,想说什么但又没说。伤口面前,到不了深处的安慰就像一把糖,洒下去不痛不痒,无法感受到好意想给的甜。
和蓁的心情一样,天气也是瞬息万变。上一秒还演绎着烈阳如火,下一秒就扯下了天空的布幔,天色迅速地暗下来,夹杂着几声不大的雷声,雨点不期而至。路上的行人纷纷皱眉,找地方慌忙躲避。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得蓁的心泥泞不堪。电台里放着的欢乐歌曲,此时却成了格格不入的快乐。共鸣的雨,麻木的歌曲,天气忽晴忽雨,心情也顺着回忆有晴有雨。
蓁突然有想要倾述的冲动,不透气的心时间长了会发霉,烂了也没有微生物可以消解。
“小时候,我也常常是如此聆听着窗外的雨声。那个国家,天空常常是阴霾难晴,常年雨音不停。我5岁就去了那里,呆了很久很久。”
昏暗的车里,笙看不清蓁的表情。但双耳捕捉的轻灵寂寥的声音,没有被雨声影响,却是比视觉更直观更加清晰的疼痛。
“那是全封闭的音乐学院,由于规定,要读一个季度,才能见到我的父母。我才那么点大,又是身在异乡,自然一有时间就打电话给他们,以慰不能见面的想念。所以,几乎每个电话,里面都夹杂着雨声。”
“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