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脸上都挂着笑容,笑得很柔和也很神秘。
不过周伟看了几眼之后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画面上女生的笑容让他感到可怕,而且非常可怕。
正是这个共同点让周伟才最终将这八人都归类于“索命阮音”,而且是铁打的归类。
“为什么会这样呢?”,周伟痛苦地仰起了头。
周伟肯定这八名女生在离开学校之后都没有直接前往登天桥,都往西面走到了那个神秘的地方,在那里呆了一两个小时之后,才最终下定决心走到登天桥轻生的,这个神秘的地方一定是在学校的西面,在湖畔的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不过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呢?这个地方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苦思冥想终不得其解,周伟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祈祷李嫣能尽快说出这个秘密。
“唉”,一声长叹之后,周伟把所有登天桥的影像资料放在了一边,而后又再一次开始浏览湖滨路上的监控纪录,不过他并不认为能从中发现什么,因为那些自杀的艺校女生都没有出现在这段纪录里。
警方在湖滨路的每一个路口都安装了摄像头,周伟竟然在6月21晚的纪录上找到了自己的身影,看着屏幕上那个光着膀子的“膀爷”形象,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嘿嘿嘿嗯?不对啊”,笑了一半之后周伟惊叫了一声。
看完了长长的监控纪录之后,周伟靠在椅背上窃笑不止,突然间脑子里灵光一闪,他发现了纪录上的疑点。
在八份监控纪录中,湖滨路上出现频率最高的是出租车,而在这些出租车上周伟隐隐看到了一个身影,是个女人,她在这些纪录上一共出现了三次,纪录上可以很模糊地看见她坐在副驾驶室,只是由于路口的摄像头装得太高,从上往下拍摄只能看到上半身,而且由于江州的出租车在夜间几乎都是“F1”,所以画面有点模糊,只在胸前看到一束散披的长发,据此周伟断定为女人。
虽然只是上半身,不过周伟在回放和定格画面的时候还是很模糊地看到了她的头部,只是由于拍摄的距离过远,加之夜间的路灯照在汽车的挡风玻璃上非常炫目,一时间还无法肯定是谁,只是感觉有点眼熟。
“怎么这么象是她呢”,周伟深锁着双眉,不住地在摇头晃脑,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测。
“错觉,应该是错觉”,注视着电脑屏幕,周伟沉思良久之后还是比较认同这个结论。
“哥,吃饭了,再不吃我就拿去喂狗了啊”,门外周吉的大嗓门传进了周伟的耳朵。
除了喝水和上厕所之外,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里周伟只睡了不到两小时,中间也只吃了一碗泡面,这还是周吉威胁要把他赶出门才勉强吃下的。
“母老虎”,周伟轻轻地嘀咕了一句,而后他立即把所有的光盘全部折碎,又重新装进了快递的信封里。
尽管如此周伟还是留了个心眼,他把光盘上的几条重要线索全部拷进了自己的U盘,要不是U盘的容量太小,他还准备多拷贝一些容日后慢慢琢磨。
“看什么这么起劲啊?”,见周伟挂着两个黑眼圈走出卧室后,周吉笑嘻嘻地上前问道:“不会是嘿嘿嘿”。
“去,你把你哥当什么人了?”,周伟感觉有点脸红了。
吃饭的时候周吉表现得格外热情,一口一个介绍,一口一个红娘,无非是想把周伟和李若兰撮合在一块儿,不过周伟只顾大块朵颐,连话都懒得多说,气得周吉又是揪耳朵又是掐胳膊,最后周伟又一次带着“遍体鳞伤”夺路而逃。
走在大街上周伟找了个公用电话亭给郑天霖打了个电话,现在他手机上的电板已经脱离了机身。
“小周,你终于来电话了,我有急事要和你说”,郑天霖焦急地说道。
“是不是那个女人有消息了?”,周伟一听立即说道。
“嗯,我把学校里所有女教师的照片都交给了汪洋,他已经认出来了”,郑天霖心情沉重地说道。
周伟眉头一展大声问道:“谁?”。
郑天霖长叹了一口气之后非常艰难地报出了一个名字。
“什么?是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周伟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信郑天霖的话。
“小周,别说是你,我也不愿意相信,不过汪洋说得非常肯定,那个到省档案馆查孙了了的人就是她”,郑天霖又长叹了一声。
“怎么会这样?”,周伟喃喃自语地说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小周啊,你真的能肯定她与索命阮音有关吗?别弄错了”,郑天霖非常痛心地说道,听得出来郑天霖也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嗯,只是有可能,我会接着查下去的,如果在她之前,学校里已经有人知道了这个谣言,特别是知道了‘阮音起,香魂逝’这句话,那么她就没有问题,否则的话”,周伟也惋惜地长叹了一口气。
“否则怎么样?”,郑天霖急忙追问道。
“否则至少她有造谣生事和扰乱教学秩序的嫌疑”,周伟轻声说道。
“但愿吧,但愿这就是最严重的后果,但愿”,伴随着一声叹息之后,郑天霖挂断了电话。
“怎么会这样?”,周伟一路走一路都在自言自语,从海州到家里,他的眉头一直就没有舒展过,心里就象压了一块千斤巨石一般。
第八十四章僵局
周伟顶着烈日乘车离开了城里,又从镇里徒步返回了家,全程近十公里,丝毫未曾察觉脚下的路竟是那样的漫长和艰难,他已经麻木了,疑问如同身上的汗水一样突突地往外冒。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句话周伟已经问了自己N遍,每问一次他的心情就沉重一分。
因为索命阮音的调查自此陷入了僵局,甚至可以说是死局。
老琴房里没有阮音,阮音在情定山谷,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不过随着郑天霖的意外到来,特别是刘伟的那个电话,让周伟彻底钻进了死胡同。
有人在情定山谷里弹中阮,不过周伟两次亲临现场,却只听到了一曲《霓裳》,并没有看到这个神秘的抚琴人,他已经很仔细地在山谷里搜索过,答案是没有,所以这一条被否决了;
情定山谷里有天然磁场,但两年前省地质研究所出具的检测报告已经否定了这种猜测;
有人在情定山谷遥控放音,刘伟亲自下到了峭壁的石洞里,结果并没有发现遥控放音装置;
当这三条最具说服力的推断被否定了之后,周伟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了。
情定山谷里的阮音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呢?
难道真的是鬼弹琴吗?
周伟确信自己的听力没有问题,也肯定自己的心理非常健康,绝对不可能是幻觉所致,但也正因为如此,那曲响彻在情定山谷的《霓裳》给他带来了无数的烦恼。
周伟到现在仍然怀疑索命阮音与段仲圭有关,不过这种怀疑已不象以前那么强烈,而段仲圭也不再让他感到憎恶,虽然此人曾经有过“潜规则”的劣行,不过周伟从心里同情他的身世,也敬佩他在文革中的义举,如果抛开索命阮音的话,周伟倒还真希望能和老段推心置腹地聊聊。
陷入僵局的不但是“阮音”,现在看来“索命”一环也是云山雾罩,经过郑天霖的一番辩解和提示之后,周伟渐渐地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安和焦虑,他甚至觉得“索命”和“阮音”之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联系,这个想法非常大胆,大胆得连周伟也不敢相信。
如果段仲圭就是那个“弹阮者”,那他的“作案动机”到底是什么?
以前周伟一直认为他是为了报复郑天霖,所以在情定山谷制造了“索命阮音”,致使艺校女生产生了幻觉,进来形成了席卷整个校园的可怕癔症。
现在看来这种想法有失偏颇,首先段仲圭与那些艺校女生并没有多大瓜葛,他犯不着去害她们的性命,更重要的是他是阮柏涛的儿子,应该不会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方式去毁掉艺校,毁掉父母亲的毕生心血,更何况他最尊敬的姐姐阮韵在生前也深爱着这所学校。
如果段仲圭只是单纯为了报复郑天霖的话,他有更多的方式可以选择,用不着去犯罪,更犯不着把自己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啊”,周伟自言自语地说道。
但如果不是段仲圭干的,那么情定山谷里的《霓裳》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周伟虽然有了一些自己的猜测,不过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证据去证实,这一切只有等回到江州之后再重新调查了。
万千思绪如一条条带刺的麻绳束缚着周伟的内心,他感觉自己就象笼子里的困兽一样,空有一身力气而无法逃出“索命阮音”编织的无形牢笼。
周伟现在隐隐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即使他查清了情定山谷的阮音之谜,也无法彻底破解八位艺校女生的自杀谜团,原因还是在段仲圭身上,周伟甚至觉得不管这曲阮音是不是与段仲圭有关,它的存在与艺校女生的自杀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如果事实真是如此的话,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得重头再来,而且问题不但变得更加复杂,也会变得更为恐怖,所以他不敢轻易地有这个念头。
“她为什么要去查孙了了呢?”,周伟逐渐把思绪的重心转移到了那个女人身上。
平心而论,周伟也不愿相信索命阮音事件和她有关,不过他仍然有些顾虑,从他进入艺校的第一天开始,便听到了一些闹鬼的谣传,除了后来查明的马鸣在琴湖里装神弄鬼之外,剩下的就是索命阮音了。
虽然艺校里有着数个不同版本的索命阮音,但经过周伟的调查也只有孙了了的故事里有“阮音”、“霓裳”、“登天桥”和“自杀”,特别是那道困扰艺校女生多年的催命符咒“阮音起,香魂逝”,更是直接从孙了了的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