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一起去吗?”,陈丹青快速地跟上了周伟的步伐。
“这好象不太方便吧,我是到保卫科里过夜啊”,周伟不想吓着陈丹青,所以竭力地劝阻她。
但无论周伟怎么撒谎,也无论他怎么劝阻,陈丹青依然固执地跟上了周伟,两人又一同走进了保卫科里,百般无奈之下周伟只得同意陈丹青留下来,心里面一直在叫苦不迭。
“陈老师,今晚你就坐在这里,记住,关好门,一步也不要离开,听见了吗?”,站在里间的监视器前,周伟极其严肃地说道。
“那你呢?”,周伟的神情让陈丹青隐约察觉到了一丝危险和不安。
“我?我准备去老琴房”,周伟把指关节压得叭叭作响。
“为什么?”,陈丹青一听立即大惊失色。
“直觉,直觉告诉我,今晚可能有事发生,所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还有,如果你真想帮忙的话,就替我看着监视器,有动静立即给我打手机”,周伟的眉头皱了起来,表情非常严肃。
“啊?”,陈丹青再次惊慌失措。
索命阮音的确存在,这一点勿庸置疑,索命阮音是《霓裳》,这一点也得到了证实,周伟第一次听见这曲《霓裳》的时候是在6月21日的凌晨,是个月圆之夜,后来又据马鸣说,他听见索命阮音的时间也是在月圆之夜,再加上孙了了的传说,所有有关于索命阮音响起的时间均指向了月圆之夜,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必然,所以周伟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这两天可能会出事,而且一定和索命阮音有关。
月亮悄悄地升到了中天,监视器上依旧白花花一片,当时间指向了十一点时,周伟非常从容地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后将手伸向了背包。
“小心点儿”,陈丹青站在周伟身旁,她的心在急速地跳动着,呼吸也变得极为紊乱,她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神情盯着若无其事的周伟,眼睛泛动了几下之后快速地转过头去。
“没事的,放心吧”,周伟想了想之后又把电警棍塞进了裤兜里,朝着陈丹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头也是热乎乎的,被人担心和牵挂的滋味非常好,如果不是陈丹青的特殊身份,周伟很有可能会失去控制。
周伟走了两步之后又转身走了回来,他将陈丹青强行请回了椅子上,又从旅行袋里取出毛毯,轻轻地盖在了陈丹青的腿上,然后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转身大踏步地走出了办公室,他听见陈丹青在背后叫他,不过他没有回头,因为他不能保证回头之后两人之间将会发生什么。
轻轻带上了房门,周伟深吸了一口气后大踏步地往老琴房方向走去
第六十六章山谷捉鬼
皎洁的月光撩拨着静谧的校园,将丝丝凉意由头顶源源不断地灌进周伟的体内,一股异常独特的酥麻感悄悄地袭遍了全身的每一个毛孔。
四周静悄悄的,偶而刮过几阵略带暑气的微风,几声夜鸟的啼鸣给空旷的校园添加了些许神秘、些许空灵,也给周伟的内心添加了些许无端的恐惧。
独自穿行了大半个校园之后,周伟沿着那条从荒草中开辟出的小道大步朝老琴房走去,对于此刻的周伟来说,老琴房已不再神秘,也不再令他感到恐怖,所以他走得很快,也很坦然,就象进自己的宿舍一般。
当走到小楼外时周伟止住了脚步,抬头凝视着月下的老琴房,心里鼓了鼓勇气之后他义无返顾地走了进去。
脚下响起了刺耳而单调的“嘎吱”声,皮鞋踩在破旧的楼板上感觉有些软绵绵的,阴暗的角落里有几只老鼠在自相残杀,“叽叽叽”的打斗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惨,自从老琴房被废弃特别是学校里有了索命阮音的传说之后,这里已经成了师生的禁地,同时也成了老鼠的天堂。
“咣当”,山风将残破的房门重重地撞在了门框上,几缕尘土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周伟的脚下。
“呜——呼呼呼”,耳边又传来了夜鸟的声声悲啼,似乎它也感应到了今晚将会有事发生,所以用它所特有的凄凉嗓音警示周伟。
不过周伟依然执着地往前迈步,很镇定也很从容。
黑夜容易让人产生丰富的联想,当眼睛暂时失去部份功能的时候,脑细胞却异常地活跃起来,正是这些无端的猜想才产生了恐惧,而恐惧又产生了更多的猜想,这是一种恶性循环,恐惧感人人都有,不过却很少有人能说出什么是恐惧,恐惧又是什么。
“吱——”,当走到最西面的那间小屋时,周伟轻轻地推门而入。
一股淡淡的腐败气息扑面而来,几只受惊的蚊虫咬住了他的脸,有点痛有点麻,这间屋子他在6月21日凌晨驻足过几个小时,也就是那个晚上他得出了索命阮音在情定山谷的结论,从而彻底否定了“琴房闹鬼”的传言。
借着斜射而来的月光,周伟缓缓转头扫视了一遍,屋内的摆设丝毫未变,凄凉和沧桑占据了小屋的每一寸地方每一个角落。
静,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周伟没有拧开手电,因为有了窗外的月光,更因为今晚的特殊使命。
他轻轻地放下背包,又悄悄地闪到了北面的窗边,目光炯炯地盯着情定山谷,盯着山谷里那座荒凉的小土包,传说它是明朝时江州名妓孙了了的魂归之所。
胸前突然间传来一阵颤动,屋内亮起了一道淡绿色的荧光,周伟看了一下之后蹲下身子接了起来,是陈丹青打来的,声音很抑郁也很焦虑,周伟会心地笑了笑,轻声安慰了几句之后果断地合上了机盖,想了想之后他选择了关机。
情定山又起风了,凉风劲摧着草木哗哗作响,小土包上茂密的柴草也竞相折下了腰身,几声夜鸟啼鸣过后,一切又归于沉寂,在月光的轻抚之下,万物又进入了甜美的梦幻之中。
等待,静静地等待,耐心地等待,心跳就象秒针一样,尽管不知道跳了几下,但周伟知道已经过去了很久,因为两条腿开始有些发麻,但他依旧没有放弃,也没有动,他相信今晚的情定山谷一定有事发生。
“铮——”
“铮——”
“铮——”。
熟悉的音律再一次在耳边回荡着,又是中阮弹奏前的三声调弦,声音很轻但很清脆,有如一道道轻柔的波纹缓缓拂过耳际。
“嗯?阮音”,周伟猛地一个激灵,彻底驱散了席卷而来的睡意。
“铮铮铮”。
无数悦耳的音符在夜空中漫天舞动,阮音时断时续,时缓时急,渐渐地连成了一条无形的绳索,汇成了一曲动听的《霓裳》,这次的分贝更低,如果不仔细分辨,会让人怀疑是否又产生了幻觉,这曲动人的旋律远不如风声更为响亮,当山风骤起的时候,耳边只能听到风的呜咽,只有在风停树静的间隙才能窥测到曲中的神秘意境。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周伟也在这一刻惊呆了,直到一曲终了才慢慢地回过了神。
“悉悉嗦嗦”。
土包上的柴草突然间出现了一阵无节奏的晃动。
“喀嚓”。
周伟很清晰地听见了一阵刺耳的响声。
“来了”,周伟大喜过望,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噔噔噔”,周伟猛一转身伸手提起背包快速地跑下楼去。
转过了老琴房,他径自跑到了北面两米多高的围墙下,右手大力一抡,背包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重重地落在了围墙外的山谷里。
周伟后退了十几米,又深深地吸了口气,猛然间身体一沉,“嗖”一声快速地窜了出去。
“啪”“啪”,周伟蹬上了墙面,两手快速地抓住了墙沿,一拉一撑,整个人就站在了围墙上,而后轻松一跃,又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这是轻功吗?不是,是飞檐走壁?就算是吧,不过周伟知道如果这一幕被爷爷看见的话,他的耳朵又该发麻了,因为刚刚在上墙的时候他差点摔下来,两只手也被划破了,简直是有辱周家的门面。
“妈的,总算逮住你了,还不老实”,山谷里响起了周伟愤怒的斥骂声。
土包上的柴草在急剧地晃动着,有个不明物体正在里面作垂死挣扎,周围的草木被折断了数根,也被压弯了一大片。
拧亮手电周伟跳了上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拨开草丛,近距离地欣赏他的“战利品”。
草丛里有一只猴子,它的一只脚被夹住了,在挣扎的时候另一只脚也被套牢了,山谷里响起了阵阵凄厉的鸣叫声。
在丽山时周伟从陈丹青的亲戚那里要了一些竹片、麻绳和铁丝,回到学校后做了几个简易的捕兽夹,尽管他很想用大威力的铁夹子,不过现在山区也在禁猎,这种“杀伤性武器”都被收缴了,所以周伟只得就地取材,自己动手做了几个,然后连夜安放在土包上。
“吓我一跳,原来是你老兄啊,难怪轻功这么好,佩服,佩服”,周伟轻松地笑了起来。
那个两次在监视器上闪现的神秘影子终于揭开了面纱,周伟从见到它的第一眼开始就不相信是鬼,尽管那对绿黝黝的眼睛有些恐怖,尽管它的身影很敏捷也很诡异,不过周伟根本不信邪,经过此番努力之后,眼前的事实最终证实了他的判断。
“大圣,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盯着那只可怜兮兮的猴子,周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了。
突然间他想起了一则报道,江州动物园的猴明星“六毛”越狱潜逃,各大媒体呼吁市民查找,还大幅登上了它的照片,眼前的这只猴子与“六毛”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至于它是怎么逃到山谷里来的,这一点倒难不住周伟,因为江州动物园距艺校并不远,也建在情定山下,“六毛”已经越狱了近半个月,动物园发的悬赏通告贴得到处都是,据说它凭着敏捷的身手数次都逃脱了拉网式“追捕”,可惜的是最终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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