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八辈子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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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了八辈子霉-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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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钧沉默了好久,才说:“你又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太中意他,要他做我的弟子,我不能看着他越走越远,最后被逐出人间界就麻烦了。”
季钧这一惊非同小可:“逐出人间界?!”
奚刀笑笑:“你以为把人变成妖怪很容易吗?往大了说,这打破了自然的界限,只有神一级别的能力才能做到, 
仙都不行。落下石要做到这个地步,需要巨大的力量,他唯一的方法就是吞并妖怪,不停地,大量地进行,将 
妖怪的力量融合起来一丁一点地改造你。然而这是有很大风险的,如果他融合的妖力超过了一定程度,那么, 
他可能会跟传说中上古的凶兽一样,因为太过强大而被人间界排斥,落入妖魔道。”
妖魔道什么的,季钧听不太明白,只知道肯定是很糟糕的事情,他便追问跟自己有关的:“他为什么要让我变 
成妖怪?”
“大概只有这样,他才能确保你绝对不会离开他,我猜当你变成了完全的妖怪的那一天,他定会将你藏入他体 
内,从此再无分离了。难道你没有发现,日复一日,你越来越倾向他了,因为你在逐步妖化,所以会越来越不 
能抗拒他,”奚刀说着说着又说到一边去了,“落下石身世奇特资质怪异,既不算人,又不是妖,他既不被人 
的框架束缚,又不被妖的秉性牵制,既不知道害怕,又不懂得后悔,做事聪明手段决绝胆大包天任性妄为—— 
——”
奚刀在滔滔不绝说些什么,季钧已经没有在听了,他只在想,落下石当真是要让自己变成妖了吗?

正在这个当口,听得哐当一声,有个白色影子一下子冲进了房间,定睛一看,又是个熟人,李攀!
他急促地说道:“你说完了没有!”
季钧叫道:“李攀,你怎么会来!你不是回阴阳道了吗?!”
奚刀笑笑:“当然是我在野外偶遇这位阴阳道的巡判,我对他晓以大义,他才掉过头来帮助我们对付。”
可季钧看着李攀的脸色,怎么也不像是晓以大义之后的豁达,倒有些被抓了痛脚的憋屈,他黑着一张脸说:“ 
玄云衣不可能抵抗太久,落下石已经驾驭了太多妖物,他会死的!”
奚刀笑得甚是愉悦:“玄云衣一生的梦想就是除魔卫道,就让他去燃烧生命实践理想吧。”



哎哟,我熬夜熬成这样。。。。
就不要再纠结周五党还是周六党了。。。
我差点就心一横想一个通宵写完算了。。。
后来想想。。。
算了,让季钧再撑一周吧。。。
倒了八辈子霉 第六十一章 (完结章 上)
季钧枯坐房中,看着日头升起,门开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回过头去。片刻后,一双胳膊从后面环上他的肩膀 
,温暖的呼吸落在头顶。
“怎么在发呆?”那是带笑的声音。
季钧仰起头来,平静地回答:“你去哪儿了?”
落下石眨巴眨巴眼,有点无辜地说:“谁叫你梦里踹我,我醒了就睡不着,又不好吵醒你,只能自己出去溜达 
一圈。嗳,你到底梦到了什么?”
他的语气轻快真诚,季钧都要当做是真的了。他沉默了一下,才回答道:“我身体不舒服。”
闻言,落下石扳过他的脸,仔细看了看,他的手指摩挲过他的脸颊,季钧注意到,他是细细地顺着他脸上的妖 
纹摸了一遍,才道:“没有什么大碍,也许只是着了风寒?”他站起身来,“今天的药丹还没有吃,来,吃下 
去就好了。”
他掏出平日里的蓝色瓷瓶,倒出了三颗。

季钧一看到他口中所称的药丹,心都抽搐起来了。他如今手指上套的,是个假的戒指,幻术对他已经不起作用 
。他明明白白看到,哪儿是什么药丹,根本是胎盘似的东西,透明薄膜里裹着蜷缩的小妖怪,肢体角爪,看得 
一清二楚。
妖胎!
他让自己吃的一直都是妖胎!

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来,季钧一下子推开落下石的手,没走两步就半趴在地上呕吐起来。
悔恨、愤怒、憎恶,所有的感情都变成了催吐剂一般,他直吐了个天昏地暗,太恶心了,就连落下石在身后帮 
忙拍他的背,都让他恶心!

等季钧稍微缓过来,看到自己的那些呕吐物,更恨不能把手探入自己的脖子里,把自己的五脏都掏出来清洗一 
遍。
那些根本就不是什么消化后的食物,而是更加叫人难以忍受的、诡异的东西,那些硬直的爪壳,卷曲的毛发, 
还在蠕动着的肉泡,季钧根本不敢去想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的残渣,也根本不敢细想他呆在落下石身边的这段子 
日子,到底吃进去了些什么?!
他因为难以抑制的恶心而浑身发抖,脸色青白,心脏乱跳,还真有几分急病的模样。
落下石看着他,片刻之后才半抱半扶地让他起来,季钧虚弱地随他摆布,感官却敏锐地察觉到落下石的手指有 
意无意地摸过自己手上的戒指。
落下石似乎松了口气,将季钧抱到床上,很快去了又回,半扶起他,递过青瓷水杯:“来,簌簌口。”
跟那清润瓷色成巨大对比的是其中浅红浓稠的液体,季钧几乎又作呕,他摇摇头,缩回被窝,蜷成一团。落下 
石叹了口气,放下杯子,也上床抱紧了他,脸贴着他的脸,安抚小孩一般抚摩着他的背:“没关系,很快就会 
好,没关系的,你忍一忍。”
季钧蜷缩着,发出低微的声音,不知是哽咽还是呻吟。落下石哄劝了好一会,也不见进展,无奈地起身,季钧 
听见他起身下床的声音,突然心急,一把揪住他的长发,从床铺中仰起头来,跟站在床前的落下石终于视线相 
对。
季钧发着抖,攥紧了手中的头发,就像抓住最后的希望一般,他几乎是在恳求:“我不要这样,落下石,我浑 
身都痛,帮帮我,你帮帮我!”
落下石眼神闪烁,季钧痛苦的表情不是作假,他似乎也心软了半分,手掌抚上他的脸颊,正要说什么。
直视着他的季钧看见他眉心掠过一道红光,落下石的表情似乎痛苦地扭曲了一下,季钧不敢肯定是不是真的看 
到了,又好像只是他的幻觉,他不由得松了手。
落下石也抽回了手:“你再忍一忍,我很快就回来,吃了药,你就好了。”说完,他步伐快捷地走到门口,打 
开房门。

屋外晨光灿烂。
阳光本应该从那窄小的房框内涌进,灌注整个房间,带来明亮和温暖,但事实却并未如此。阳光仿佛被什么东 
西挡住了一般,无法倾泻而入,只有部分光芒散落进来,谨慎地落在屋内。站在门前的落下石理应最被阳光沾 
染,然而现在却是幽暗一团,那灿烂的阳光好似避嫌一般,绕他而行。
这让季钧有一种错觉,好像落下石已经开始不再容于这个光芒万丈的早晨,不再容于这个充满热气的世间了。
晨光越是强,落下石越是黑,季钧眯着眼睛,他已经看不清楚他的模样,落下石转身说话的时候,季钧只觉得 
是那片黑暗在说话,它用每个字都要在季钧身上留下了划痕般坚决缓慢的语气,一字一字地说:“你是我的, 
季钧。不管怎么样,你也要跟我在一起。”
这本应该是甜蜜的情话,如今在季钧耳朵里,无疑是世界上最残酷的宣判。

也不知过了多久,季钧突然大叫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哀嚎,还是在怒吼,抑或是惨叫。他只觉得自己 
苦不堪言,疼痛难当,生不如死!
这TM究竟都是为什么啊!

他的拳头落在墙上,桌上,柜上,直砸得血迹斑斑,肉体的疼痛让他冷静了些,想起自己应该做什么。他喘着 
粗气,摇摇晃晃起身,将面前所有挡路的东西都扫到地上,他在房中翻找。
这木屋的某个地方一定藏着阻拦他的东西,释放妖术的中心,只要毁了那个,他就能离开了。

季钧把屋子掀了个底朝天,却一无所获。他想了想,眼光落到了屋顶。屋里没有梯子,他就站在柜子上,用力 
从内向外砸开了屋顶,钻了出去。然后,他看见屋脊上放着个东西。那是个常见的玩意儿,但是放在这个地方 
明显不合理。
一架纺车。
看上去只是个很普通的家用纺车,但很小,只有巴掌大小,像个精巧的玩具。虽然并没有风,纺轮却以缓慢的 
步调转动着。季钧匍匐在屋顶,小心地挪动着身体,好容易才够到了那个纺车,纱锭空空如也,纺轮上也没有 
棉线,自顾自地转动。纺轮上虽然没有棉线,却缠绕着一束头发,随着转轮慢慢转动。
季钧伸手扯下那束头发,一直缓慢转动的纺轮戛然而止,不再动了。
季钧将那纺轮揣如怀中,爬了下去。


这次,季钧很顺利地穿越了山谷,深入密林,越是走,越是阴暗,他却没什么恐惧的感觉,或者发生太多事, 
他对已经麻木了。就算那巨大的山洞口有如黑暗中张开吞噬的嘴,他都毫无犹豫就进入了。
洞里毫无光源,但季钧却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双眼已经变得像猫一样,黑暗中也毫无障碍。他一直向内走, 
山洞蜿蜒向下,无止无尽。

直走到分岔口,季钧才稍微停下脚步,从这里可以看到,每个分岔口前都还有无数的分岔口,如同树根一般伸 
展开来。他犹豫了,不知应该向何处去。
迟疑的当口,突然听得身旁啪嗒一声。
季钧张望了一下,什么也没看到,但那啪嗒啪嗒的声音却断续响起来。
他脚旁已经有一小滩水迹,
季钧懂了,他慢慢抬头看去,山壁上是漆黑光裸的岩石,然而他立刻就看到隐藏其间,似蛇却长角、似龙却蛇 
颚的巨头。
淅蛇。
季钧记得很清楚,他曾经非常努力才能看到这善于藏入环境的怪物。但如今,只是一眼,他就把它跟石壁分辨 
出来。季钧安静地站着,淅蛇爬了下来,围绕着他,却没有展开攻击,石褐色的眼睛紧盯着他,拳头大的鼻孔 
嗅了又嗅,最后原路退了回去。
妖怪,已经认定他是同类了。
季钧几乎是自嘲地笑起来,笑到最后,又觉得眼眶发热,他摇摇头,甩开那些情绪,选择了一条散发着最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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