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去看白清婉，可白清婉却看着她，那一双曾颠倒了众生的眼睛里，是满满的痛苦与伤心。她知道，雪柔这一次回来跟以前不同了，可她觉得雪柔依然是爱她的，结果她，就真的只是为了折磨她吗，可她明明觉得不是这样的啊……
“混蛋！”霍雨罗猛地起身伸出手指着她，“不，是禽兽！”
“该说这句话的人似乎是我吧！”雪柔笑了，起身走到霍雨罗的身边，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肩膀，用一种泛着寒光的眼神看着她，“山上的茅草屋，茅草屋里面的野猫。片场脱缰的马，发布会现场突然出现的女生，以及因为你的栽赃而发疯了的魏紫珍。霍雨罗，你为什么这么歹毒？”
霍雨罗没有说话，只是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廖雪柔依然直直地望着她，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浓，她用双手狠狠地握住霍雨罗的肩：“在做这些丧尽天良之事的时候你可曾有过一丝后悔，可有过一丝的害怕？霍雨罗，你就活该下地狱，你就活该被千刀万剐！”
雪柔将她狠狠地推倒在地上，霍雨罗一时之间失去了力气，沉默着，颤抖着。
“白。”她缓缓走到白清婉的身边，眼泪顺着双颊流下来，却依然在笑着，“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逼你做选择，可是，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每一件，你心知肚明，却假装不知道，你一次次地隐忍，一次次地妥协，为得是你的雨罗。可你有没有想过，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我那么爱你，你却一点都不在意我……”
“廖雪柔，你别装得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你敢说我失职的事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霍雨罗重新站起来，怒视着她。
“那你又敢说那些照片不是你散播出去的吗！”
“是又怎么样！”
当霍雨罗说出这句话时，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只有白清婉，不敢相信地望着身旁近乎歇斯底里的霍雨罗，攥紧了手心。
“雨罗。真的是你？”白清婉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问着她。
雪柔想起了那一天，她死都不愿意在想起的那一天，那一天，外公终于查出了真相，甚至连那个受了唆使的都已经找到了，她兴冲冲地想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白，她以为自己忍受了那么多天的委屈终于能够揭开这个可恶的女人的真面目了，可是，却只换来了白的一句，雨罗失职，跟你有没有关系。
即便是现在想起来，依然是刻骨铭心的疼。
“是。”霍雨罗的表情变得很淡然，看不出伤感还是愤怒，“我假借一枚想要进入娱乐圈之事去了顾平川家，趁他不注意弄到了那些照片，然后，我就借那个恨你入骨的魏紫珍之手，策划了整件事情。廖雪柔，你可真厉害，我越是打压你，你就爬得越高，你就不怕掉下来会摔死吗？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你知道顾平川电脑的密码是什么吗？”
霍雨罗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凑近了雪柔的面孔，用不轻不重刚好三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是你的生日……”
那一天，霍雨罗先是试了白清婉的生日，继而试了西佳甚至于他夫人的生日，可出乎她意料的是，他的密码，竟然是廖雪柔的生日。
“廖雪柔，你的狐媚功夫，可真是了得啊！”
“啪！”
耳光甩出去的那一刻，霍雨罗呆住了，廖雪柔也呆住了，唯独白清婉，眉头深锁，闪烁着点点的泪光，却没有丝毫的后悔。
“蓁儿，你，打我？”很疼，那种细密而又真实的疼痛感从脸颊一直蔓延到心底最深的地方。她们从还是个孩童的时候就认识了，一直到现在，她们是挚友，是知己，是珍惜珍贵的人。在霍雨罗的心里，她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而她竟然打了她，为了一个黄毛丫头而打了她。
“不该打吗？”白清婉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你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雨罗了，你太狠了。”
“蓁儿……我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白清婉轻轻笑了笑，笑的绝望，笑得凄凉，“恐怕我，消受不起。”
“所以，你的意思是。”霍雨罗哭了，那样一个一直以来像女王一样骄傲的女人哭了，她想，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尊严了，“你宁愿继续呆在这里，你宁愿继续呆在这里忍受着她对你的折磨，也不愿意跟我接受我，也不愿意跟我走，是吗？”
白清婉皱了皱眉，闭上了眼睛：“是。”
【第一百三十章】白雪终翻脸
“蓁儿。我们俩之间，四十年，你不要了吗？”空气中蔓延着逼仄而让人窒息的气息，霍雨罗美艳的面容渐渐变得凄惨而狰狞，泪水爬满了她的容颜，仿佛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头戴王冠的骄傲的女王了。从小到大，她没有挨过巴掌，第一掌，是蓁儿给的。
她是要失去她了吗。
“你走吧。”白清婉觉得，自己若再多几分力气，掌心必定要被自己的指甲划出血迹。
霍雨罗没有说话，伸出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眼泪愈发肆意。终于，转身离开了。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吵闹，哭泣，已经失去了任何的意义。她的心已经死了。她爱了三十年的蓁儿，终究还是放弃了她。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好像整个世界都静止了。白清婉站在原地，廖雪柔也站在原地。没有人哭泣，也没有人叹气，只是就那么站着。
“现在追出去，还来得及。”雪柔握紧了拳头，说着内心深处最不愿意说的话。
白清婉走到她的面前，伸出右手捧住了她的脸，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细嫩的脸颊，美眸之中氤氲出一层薄薄的泪光：“别再赶我走了，我只想在你身边。”终于，一颗滚烫的泪珠划过她的脸颊，滚了下去，“我是爱你的。你可以恨我，可以报复我，可以折磨我，可是不要赶我走。”
当雪柔终于紧紧地抱住白清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却还是……抑制不住想要爱她的念头。
当两个人终于疯狂地亲吻纠缠至卧房的大床时，她迟疑了，她伸出手抚了抚白清婉的脸颊，抑制住了想要流泪的冲动。她是要报复她，是要折磨她，可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真正地做过任何伤害着她的事。她做不到啊。
她缓缓地站起来，想要离开她。
若是白没有伸手拉住她，她想，一切都不会发生的，一切都不该发生的……
两具美好而洁白的胴体深深纠缠在一起，彼此啃咬着柔软而充满着温暖的嘴唇。这个时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旁人，没有复仇，没有委屈与怨恨，只有她和她。
雪柔看着身下一貌倾城的绝代佳人，轻轻吻了她的眼睛：“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不会勉强……”
佳人却紧紧攀上她的脖子，亲吻住她美好的唇瓣，再不容她讲话。
她要恨自己的话，就去恨吧，想要折磨自己的话那么就折磨吧，只要不让她离开，只要能够一直陪在她的身边，那样就足够了……一直到今天她才想清楚，原来，她不仅仅是爱她，而是不能没有她。
白清婉醒来，已是旭日东升时，廖雪柔穿着一件淡粉色丝绸睡衣，站在落地窗前，端着一杯红酒，背对着她。她看不到雪柔的表情，却觉得她的背影好孤独，好落寞。像是这个屹立着的一棵笔直而悲伤的树。
她起身走到她的身后，伸出手从后面紧紧抱着她的腰，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感受到了她的温度，雪柔方才开口讲话：“白。”
“恩？”
“你爱我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了？”白清婉依旧有些娇羞，只是尴尬地蹭着她的脖子。
“回答我。”
“傻瓜，当然爱了。”
“那你觉得，我的名字好听吗？
“当然好听了，冰雪聪明，又柔美动人，就如你本人一模一样，这名字，取得真是好极了。”白清婉更加抱紧了她几分，不知怎地，总有一种她会随时跑掉的感觉。
“我说的不是这个。”雪柔一动也不动，依然呆呆地望着窗外，眼眶有些发红，“我是说，苏琳啊。”
白清婉不再说话，心跳逐渐变得快起来，紧抱着她的手也开始松下来。感觉到了她的变化，雪柔方才回过身面对着她，深深地望着她：“为什么不说话呢？其实，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一直以来你这样排斥这两个字，甚至每当我提起，你都会有一种恐惧感。”
白清婉低下头，不再看她，只是觉得心跳到快要出来了。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她不敢想，她什么都不敢往下想。
“我想过一万种可能，却唯独……却唯独……”她的眼眶变得越来越红，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却不让眼泪流下来。
“我是楚季同的女儿！”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够弥漫在整个房间里，还有着淡淡的回音。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白清婉觉得，天都要塌了，这一切，她想要自私地封存在时光里的所有的秘密，终究还是藏不住了吗。
廖雪柔紧紧握住她的肩，一双氤氲着泪水的眼睛绝望地望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你不喜欢苏琳这个名字，为什么你这么恐惧苏琳这个名字。那是因为你破坏了别人的爱情！拆散了别人的家庭！那是因为你让苏琳从十几岁就变成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那是因为你，白清婉，你伤天害理丧尽天良！你，比霍雨罗还要更加可恶！你怎么不去死！”
当白清婉被推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时，她发现自己连眼泪都没有了。往日的种种，那些她再也不想回忆起来的过往，终于在今日，一一浮现在眼前。
“外公告诉我的时候，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白会是这种女人，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对我说，走里面，里面安全，她把她的手套给我戴，她让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是有温情存在的。我放弃了一切，只为能够靠近她，因为我好爱她。可是……”
她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像失了闸的水龙头，再也停不下来，她突然跑到了床头柜前面，疯狂地翻着柜子，翻出一张照片，狠狠地扔在瘫倒在地上的白清婉的面前：“这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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