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加流血了,是他亲手打的。几天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他护着沙加吃了海龙一拳。
随后海龙走了,怀着和他此刻同样的心情。分开双唇,撒加不带温度的讲话:“杀手?不——救世主。”
穆抱着沙加默不作声,沙加垂下头,两人似乎是听懂了撒加的意思。
图书馆顶层巨大的石英钟响起叮叮声,音量并不算大,却提醒着人们已是次日。撒加眨了下眼侧过身,打横抱起跪在地上的阿布罗迪,径直向自己的车走去。
他将已经失了魂的人放入车内,跟着进入后闭合车门,“开车。”
“董事长,现在回家吗?”司机问道。
从后视镜中,他依旧能看到穆紧抱着沙加。撒加挪不开视线,极轻的说了三个字,“去酒店。”
车缓缓开动,后视镜里的人影越来越小,直到淹没在黑夜中……
眼睁睁的看着撒加抱着阿布罗迪离开,沙加虽没有搞懂事发的起因,却因车背离家的方向驶去而凉下心。
穆将他扶起,小心翼翼的捧着沙加的脸。嘴角被打的开裂,不停流血,他伸出手指轻轻的擦拭着,深怕弄疼他,“沙加,对不起。”
事发是穆始料不及的,也许道歉已经晚了,但千言万语中他只剩下这句对不起可说。
沙加闭上眼,很想说话很想摇头,可都做不到。撒加的一巴掌打的他嘴痛,头痛、耳朵痛。
扶着沙加就坐图书馆的石阶上,穆交代了一句,随后奔向对面的24小时便利店,“在这里等我沙加。”
10分钟的功夫,穆很快折返,买了冰镇的水和两个面包,“来,用这个敷脸。”
沙加接过冰水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碰触到嘴角时,忍不住皱了皱眉。
“很痛吧?”穆将面包搁在沙加身边,“等缓和点了再吃吧。”
盯着面包半天,沙加忍着嘴角的撕裂痛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又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穆停顿了很久。本想隐瞒事实,最终还是决定解释一切,“这里我常来,今天的事一半算误会。”
沙加没有做声,只是静静的听着。
穆将起因经过从头讲起,“白天我一直在躲避,因为你和撒加之间的矛盾是因我而起的,我想尽量靠时间去淡忘。准确来说,是你先进的图书馆,我来的时候你已经坐在了角落里,我找了个能看到你,你却看不到我的位置,并不打算惊扰你。”
话题扯开,穆也跟着坐下与沙加并排,“到了晚饭的时间,我本打算离开,可见你还坐在那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一直到撒加出现,事情就是这样。”
“那你们的冲突又是怎么会发生的?”
“因为我骗了他,我说我并不知道你在哪里。”穆停顿了下,苦恼的道:“沙加,我不知道这样会激怒撒加,我只希望你们的误会不要加深而已。”
听到这里,沙加也完全明白了。撒加要知道他的方位并不难,只是没想到,手机的定位作用竟引发了暴力冲突。沙加重重的叹了口气,觉得有些累,手机是不是买错了?
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是一同望着撒加离开的方向,穆也为沙加揪心着,那个男人抱着阿布罗迪去了哪里?可千万不要干出出格的事才好。
穆睨了眼身边的人,沙加没有任何表情,呆滞的目光空洞无色。他像是从沙加的心中感受到伤痛似的,烦躁也油然而生,“我去把撒加找回来,向他解释清楚。”
沙加终于开口,“不用了,他不会听的。”
他顾不了那么多,听不听他解释是一回事,找到撒加才是关键。穆條地起身,下了一格台阶。
身后响起沙加轻弱的声音,“穆,你找不到他的,而且,我知道他在哪。”
“什么?”
“我和他的手机有相互定位,就像他随时都知道我在哪里一样。”
原来如此,他们早就好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难怪撒加胸有成竹的逼问他沙加在哪。自己真是够愚蠢到家了,还刻意隐瞒,结果闹的不仅是笑话而已。他的一句话,让本为最平凡的事在撒加眼里成了‘捉奸。
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穆笑的有些干,“你们感情还真是好,认识没多久呢,一见钟情吗?”
刚才被打的麻痹,这会儿巴掌的后劲全出来了,脸颊开始浮肿。沙加抬了抬沉重的眼皮,摇了摇头。他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的,“我和撒加……从小就认识。”
穆讶异不已,“啊?你们从小就认识?这是怎么一回事。”
沙加概括的把小时候与撒加的一面之缘告诉穆,简述完后,他感触匪浅和撒加的情劫简直是孽缘及无法操控的命运。
“你们当初都没有问过对方姓名,你又怎么确定撒加就是那个男孩?”穆也觉得过于玄幻,这种事只有在小说和偶像剧里才会发生。
“那次我们被流氓骚扰,逃跑的过程中我打晕了撒加,趁他昏迷,我挑开他发根时发现他的蓝发并不是染的,那个时候我就确定了。后来他也发现了我额头上的痣,时隔那么多年,没想到,他还记得。”
“你们相认了?”
沙加摇摇头,“我对他说我不记得。”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个杀手。”更因为……他有份毁灭性的遗嘱。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2 章
“你们相认了?”
“没有……因为我是个杀手。”
承认了儿时记忆,面对的人却是穆。其实他早就想对撒加坦白,但他更怕有朝一日,这份遗书会毁掉撒加的一切,包括对于撒加来说,仅存的儿时美好记忆。
沙加还是扯痛了嘴角,这抹笑,不知何味。他当时的隐瞒只是希望撒加能永远对儿时的金发男孩保留印象,而不是如今的杀手沙加。
“呵呵。”穆又一次摇头,替这两个人惋惜,“沙加,你和撒加其实很像,只是用了不同的方法来对待身边的人,可结果却是一样的。”
沙加抬头望向穆,一脸疑惑。
“你的冷漠无情并非是真的,做为杀手,你只是害怕将危险带给身边的人,才故意隔绝他人”穆温柔地锁住沙加,“撒加则是一个寂寞的人,对他而言要得到的东西从来都不是顺着天意,于是不择手段的将想要的人或物困在身边,不惜代价。”
穆稍作停顿,给沙加充足的时间去消化,“结果就是,你们俩都没有朋友,没有人可以供你们倾诉,任何事都自己一力承担,沙加你暗地里自哀,撒加是伤尽所有人。如果你们俩有个可以说话、有个听对方诉苦的人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叹了口气,穆苦笑道:“哪怕这个人是你们彼此……”
不知道是穆的话太过真理还是他感同身受,如梦初醒般,沙加不可否认,他和撒加的确是一个朋友都没有,他不合群,撒加里表不一假象重重。但大彻大悟又如何,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他曾经有一个朋友,最后因他而亡,撒加踏错了第一步,又要怎么回头?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穆总是能一眼看穿别人,这种感觉让人很不安。
“因为每个人都要正视自己,站对立场。”
沙加放下冰水,“你是艾奥罗斯的人吧?想要扳倒撒加?”
聪明如沙加,但穆不打算承认也不否认,“遗书在你手上吧?”
愕然一惊,沙加哑了几秒。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再隐瞒,“是!穆,你接近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份遗书?”
穆提升嘴角笑了起来,“不!我相信一见钟情。”
*
一路抱着阿布罗迪浑浑噩噩地走进客房,从视觉脱离沙加的那一刻起,他便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或许是存心蒙蔽自我。
玫瑰之心和人一并丢上床,撒加面无表情的压了下去。100万的衣服明扣暗扣设计繁琐,撒加耐下性子细心的解着每一个环扣。
室内悄无声息,撒加又回到了常态的温柔,阿布罗迪任凭摆布,软着身默默落着泪。撒加瞟了眼像条死鱼一样一动不动的男人,他虽然很漂亮,但完全引不起他的欲望。
现在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可笑,如果躺在床上的是沙加,他早就一把扯坏这件碍事的衣服了,哪还会一个个扣子解一件件的脱。
到底是他上了沙加还是沙加上了他,迷恋沙加到这种地步,他也有点懵了。
将阿布罗迪脱的一丝不挂,白皙的肌肤完全暴露在他眼下,可下身仍旧软软的。难道他喝多了提不起精神?这不可能。
烦躁的去扯自己的衣服,外衣内袋里的项链滑落出来掉在雪白的床单上。撒加看见了,立刻别开头。
冰冷的手摸上阿布罗迪的腰际时,身下的人终于有了反映,“撒加,你酒醒了吗?”
应该是醒了,至少他真醉酒后是倒头大睡。没有回答阿布罗迪,撒加将身子压得更低,凑近身下的人。
在四唇即将贴合上时,撒加突然顿住。他不想吻阿布罗迪,从来都是,最先吻上沙加后他就像中毒了般着迷,直到后来,他觉得吻是只限定恋人才能做的事。
抬起身,撒加翻转了阿布罗迪的身子让他背对着自己,也许看不到脸,他就可以做到底,以此来报复沙加对他的欺骗。
“再不住手,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阿布罗迪的声音透过压着的枕头传出,撒加再次停下动作,这回,彻底没了反映。又是后悔一辈子,这话在近1年里他听过太多次了。
“为什么要把爱你的人全伤害了?”
“爱我的人?有谁?”撒加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难听。
“沙加、我、加隆,还有家里的每一个人……”
“呵~”撒加冷哼一声,“有吗?全都背叛了我不是吗?”
趴着不动,阿布罗迪依旧将脸埋在枕头里。背对撒加正好,此刻他不想看见他,若是可以,他连话都不想对他说。撒加根本就不知道他爱的有多深,他也终于明白了在撒加眼里原本的弟弟,现在成了报复沙加的工具。
当撒加无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