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姨凌厉目光紧盯下,子杉果然悲催地输了,二比二。
到了决胜局,子杉有点紧张,她很想赢,因事关重大所以也特担心会输,六月也是一脸认真,空气中飘散着决斗的味道。任思远见她俩玩着小孩的游戏却摆出如此凝重的表情,好笑的同时禁不住问道,“赌什么啊?”
“穿婚纱行婚礼。”“不穿婚纱不行婚礼。”两人同时回答,但内容落差好大。
“哦?结婚?”
任思远玩味的目光落到女儿的左手无名指上,一枚闪闪发亮的戒指正套在那纤长的手指上,眉头不禁皱起。
看见她的表情,子杉心里忐忑无比,迟疑的开口,“阿姨,我…我向六月求婚了…我知道应事先征求您的同意才求婚…不过…”任思远打断子杉的话,“如果我说不行呢?”六月和子杉都怔了下,互视一眼,阿姨的反应她们不是没想过,只是没想到会成真。
短暂的沉默后,“阿姨对不起,这回我只好忤逆你。即使您不同意,我也不会放弃的,我会努力争取您的认同。”子杉勇敢地迎上阿姨严厉的目光,毫无退缩之意,剑拔弩张的僵持着。
“噗~”十秒后阿姨笑场了,大笑着说,“终于能换人管管她这难缠的祖宗了!我恨不得早点让你接手呢!”说着还如摸小狗般摸摸子杉的头,骤然转变的态度让两名年轻人同时石化,子杉瞟了老婆一眼,意思是“你的性格就是遗传阿姨的吧?”六月不甘示弱的回瞪,“我不认识她!”
眼神交锋一番后,两人同时喊道,“石头剪子布!”
一颗石头,一张布,六月上前抱住斗败低头叹气的子杉,亲下她的脸颊,“愿赌服输,我们不穿婚纱不行婚礼。”
万恶的石头剪子布!子杉悲愤的望天想要怒吼,我的人生梦想啊!梦想啊!
话说子杉之所以如此愤怒因她之前已连输了三次,输掉的包括她的爱车,还有得做早餐并干家务活半年,上一次输掉的是她在两年内不能把生孩子的事提上日程,现在再加上这个…日子还让不让人过啊?
车子正缓慢穿行在伦敦繁华的街道上,子杉望着右驾驶座上的阿姨兴味盎然地听她讲述六月为何只在那栋房子住过五年。“也难为你了子杉,我这女儿不按牌理出牌是出了名的,你要她按传统行婚礼穿婚纱啊?不是她的风格哦!唉,话说回来,她穿上婚纱应该很漂亮吧?”子杉微笑点点头,转头看了老婆一眼,六月正忙着发短讯联系在这里的朋友,完全没听见两人的谈话,或者假装听不见。
“她十五岁初恋,对象是寄宿学校同寝室的中东贵族,穆斯林女孩呐,你可以想象那震撼程度吗?”阿姨笑着说起往事,我点头表示我知道我也震撼过,阿姨继续说,“十六岁被迫分手,哎不是我施压的哦!”阿姨打了讯号灯左转,暂时专注于驾驶在湿滑的道路上。
“后来在毕业前闹了场师生恋,别说,那教文学的老师帅气稳重得我也想倒追,毕竟与女儿相比起来,我和他的年龄比较接近。”很不幸的,这段我也知道。阿姨后来又说了一大堆,什么大学刚好在伦敦,为了省钱就难得住在家里四年,从兼职当模特到将副业当正职读书当副业,四年后拿到翻译学位与执照后用攒下的钱到法国考品酒师执照,别以为她如何上进,她去法国不就是因为那法国男人…后来再到北欧德国东欧干了这些那些…都和男人女人脱不了关系…。
“然后她不幸的在意大利遇到了你。”在阿姨喘口气的当儿子杉递过已扭开瓶盖的矿泉水,阿姨喝了一口继续说,“她不声不响的从美国回来,一回家什么也没说就抱着我痛哭流涕的,当时吓坏我了。”六月不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妈你太夸张了,我很确定我没有痛哭。。什么的。”
“还嘴硬?当时你哭得连一个句子都没法完整说出来,我还是看到你行李上的贴纸才知道你是从美国回来的,而不是意大利。”阿姨的回答有效地堵住老婆的嘴,接着就说,“我还记得那天下了好大的雨,她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门口,握着钥匙的手抖得不成样子,我听见门口的声响好奇出来看一下,才发现是自己的女儿,唉!”
终于到了市郊的家,我们提着行李下车,怎知道一路上说着故事的阿姨连表演兴致也来了,在门口时突然将不停挣扎的女儿揽在怀里,好笑地说,“就是这样抱了她很久她才断断续续的说,妈,我遇到她了,但她不爱我,她爱着别人。”
一瞬间大家都沉默了。
最先回神的是任姨,她抛下一句话说她得准备午餐就走进房子里,留下我俩在门外。
我俩默默对视,千言万语,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踏步上前,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对不起,以前我让你伤心了。”六月用力抱住我的腰背,埋首在我怀里轻声说,“嗯,以前。”
良久她才抬头望着我,清澈的眸子里满含爱意,嘴上却恶狠狠地说,“以后你还让我那样哭你就死定了!”说罢她热烈地吻上我的双唇,我纵容地任她在嘴里索要,心甘,也情愿,甚至还怕自己给的不够。
你为我付出的爱那么多那么多,如果我再让你那样哭,那等着我的惩罚,就是这辈子再无法幸福起来。
接下来的一周,外向好动的老婆因回到自己的地盘而无比兴奋,以致在湿冷的冬天也完全坐不住,拉着我在伦敦与周边地区闲逛晃悠,在许多著名的地标留下我俩浪漫的足迹。
她还带我回其母校参观,我在清冷的校园里走过那些她曾走过的路,听她细细回忆不同时节所给予的丝丝感触,让她诉说不同时期的自己,往往在那些匪夷所思的事件中惊异地发现我之前所不知道,她那些调皮叛逆忧伤快乐的方方面面,毫无保留地敞开心门让我碰触她心里哪怕是最阴暗的角落。
曾经喜欢在青黄不接百废待兴的冬天里独自旅游,一个人品尝很冷很寂寞的氛围,如今我庆幸身旁能有个人紧紧牵着我的手传递她的体温,不时拉过我那戴上羊毛手套仍无法御寒的冰冷手掌,边呵着热气边埋怨我此时到访的远房亲戚,因怕我着凉而温柔地帮我扣好外套裹好围巾,过后却调皮摘掉保暖的毛线帽以弄乱我额前的半长刘海为乐,在静谧的校园里头发凌乱的我探过头吻住她,用舌尖滋润她那略显干燥的嘴唇,进而与柔软小舌交缠嬉戏,无比沉溺在她的味道她的气息里,我确定,那就是幸福的感觉。
而在我的磨磨叽叽拖泥带水耍赖使诈都无效的情况下,我俩终于穿着稍微正式一点的衣服,就这样一点、丝毫、完全不浪漫的情况下到市政府宣誓领结婚证书。
连岳母都被剥夺了观礼的权利,晕。
晚上在妈妈替我俩办的庆祝会上,六月每收到好友的祝福就得解释一回不办婚礼的决定,我在旁幸灾乐祸地笑着,乐见她口干舌燥地面对朋友的疲劳轰炸。
其实大家也只想逗逗她,看能不能蹭到一次恣意狂欢的合理借口(^_^)
闹着闹着,就轮到大家审问我了,怎么追的怎么哄她和你办结婚登记的第一次什么时候在哪里什么姿势,问得我头皮发麻,不是因为她那群中学大学损友多逼迫人,而是怕了老婆温柔笑容下飘过来那?你要敢说真话就死定了」的威胁。
他们见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开始玩爆料游戏,每人都说出至少一件老婆的糗事,如练习马球时坠马脸朝下掉在一片泥泞里,爬起来时浑身脏兮兮像个泥娃娃,让惊魂甫定的大家笑翻了,还说了许多许多,看得出来这群友人对她的了解比我更甚,心里难免有点不是滋味。
老婆察觉到我貌似认真在听其实心里无比纠结后,将柔软的手掌滑入我的,手指在掌心来回轻划,良久才琢磨出她在写?ti amo?,侧脸对她灿烂一笑,在丰唇上落下深深一吻,终于想通释怀。
她的好友了解她关心她爱护她,她也回报他们同样的情感,这种感情叫友情。
而我俩相互给予的,是独一无二的,爱情。
玩闹一晚后,大伙终于在凌晨散去。在送别所有人后,我抱起喝多了而脸色红润的老婆往楼上的卧室走去。
喂她喝过温水后,老婆靠在床头轻皱眉头看我换过睡衣,怕她是喝酒后不舒服,换好衣服后钻进被窝里将她抱在怀里柔声问,“不舒服?是不是想吐?〃
老婆摇摇头,含着笑说,“我的酒量你不是不知道,我是担心委屈了你。”
委屈?何以见得?
老婆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手指来回描绘我的唇形,凝视我良久才说,”不举行婚礼你是不是很失望?”
我诚实点点头,“就是有点失望不能见到你披上婚纱的样子,一定很漂亮。”
良久,老婆才说,“我觉得婚礼只是个形式而已,两个人在一起能不能天长地久不是一场婚礼就能保证的。”
“那结婚证书也只是一张纸而已。”我自以为是的替她说下去。
“老婆对不起,我强人所难了。”
她宠溺地刮刮我的鼻尖说,“那不一样,我不抗拒结婚,婚约具有法律约束力,许多社会福利与权利是配偶才能享有的。”她突然一口咬在我的锁骨上,“你若有天不知好歹想不要我了,我至少要分掉你的一半身家作为报复。”
“Ouch! Vice versa。”我笑着深深吻住她。
当我在其胸前柔软进行销。魂刺激之时,老婆在我身下喘息的问,“我倒想知道为什么你就那么想行婚礼?不可能只是因为我穿婚纱好看。”
我往上埋首在她的粉颈好一会儿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