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乃上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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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上将军-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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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陛下都会下圣旨,大赦天下,比如早些年,四皇子北征凯旋,举国沸腾,陛下便下圣旨赦免了该年的死囚,改发配充军,是故,即便是死囚,只要其家属能多使些银子,也能保全性命……”

“还有这种事?”

“大人自然不知这种龌蹉事……提牢司的官吏们,有的是这类办法,倘若有一死囚秋季押解到冀京,其家属也在暗中使了银子,打通了关系,提牢司的官员便能以来不及定罪等种种理由,让该名死囚来年再处刑……倘若银子打点地充足,到了来年,提牢司又会说那名死囚病入膏肓、奄奄一息,只剩下半条命……总之,只要蒙混过秋季,便又是一年……”

“……”

“如此年复一年,年复一年,待得陛下下诏,大赦天下,该名死囚便可免去死罪,改判充军……一句话,钱能通神!”

谢安闻言愕然地张了张嘴,继而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可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不,有钱能使磨推鬼!”

周仪愣了愣,继而忍不住笑出声来,拱手说道,“少卿大人明鉴!”

二人正说着,忽然有一文官匆匆而来,正是那些被谢安赶出三堂的文官之一。

“少卿大人,孔大人有请!”

“嘿!”谢安笑了笑,舔了舔嘴唇望着那名文官,只将那人看得浑身不自在。

“大人……”周仪有些着急地望向谢安,他哪里会想不到其中的缘由,正要提醒,却被谢安伸手打断。

“周老哥无需担忧,孔大人明察秋毫,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与本官为难!”虽然话是对周仪说的,可谢安说话时却直直望着那名文官,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与在二堂门口暂时充当护卫的项青、罗超说了几句,谢安便朝着内衙走去。

路,他认得,毕竟两个时辰前便去过一次,是故,轻车熟路,没过多久便来到了内衙孔文孔老爷子的办公屋子。

望着那位老爷子独自一人在屋内下棋,不可否认,谢安有些小小的紧张。

毕竟他猜得到这位老爷子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才叫人去找他,无非就是他谢安毫不留情地将那帮不听话的官吏赶出了三堂而已。

可能是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谢安,孔文转过头来,望了一眼谢安,笑眯眯地说道,“进来吧,此乃老夫卧居,不必拘束……”

见孔文神色如常,谢安稍稍松了口气,待一听这个屋子是孔文的卧居,他又有些纳闷了。

“老爷子平日就住在这里?”谢安愕然地瞧着屋内墙角的床榻,以及床榻上的被褥。

孔文微微笑了笑,带着几分苦涩说道,“老夫这一辈子得罪的人太多了,如今老了,胆子也小了,只能窝在这大狱寺了……”说着,他指了指面前桌案上所摆着的棋盘,笑道,“章林那小子还是丢下老夫告假回乡、去参加他弟弟的婚事了,来来来,你来陪老夫下一局……”

“只要老爷子不嫌弃下官棋艺臭……”谢安苦笑说道。

对面而坐,这一老一小开始下棋,让谢安想不到的是,眼前这位喜欢下棋的老人,棋艺却实在不怎么样,甚至比胡乱下棋的他还要不如。

要知道谢安的棋艺,长孙湘雨可是评价为,闭着眼睛也能赢他啊。

“看你年纪轻轻,这棋艺倒是颇为高超啊……”孔文惊讶地望着谢安。

“……”谢安无言以对,想了想,他觉得还是不要说实话了,免得打击到了眼前这位喜欢下棋的老爷子。

“这个……下官有幸,曾得长孙家的千金指点过……”

“哦,长孙家的千金啊……”孔文恍然大悟,释然点头说道,“原来有名家指点,怪不得棋艺能与沉浸此道数十年的老夫相提并论……”

望着眼前这位老爷子一副自负的模样,谢安很是替他老人家感到悲哀,下了几十年的棋,却还只有这种不入流的水平,在某种角度上说,也算是惊世骇俗了。

可能是分心吧,前半局还一副大好河山的谢安,最终竟然以一目半的微弱劣势败北,望着眼前的老爷子一副红光满面的模样,谢安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输……竟然输了?”

“谢少卿这话说的,难道输给老夫很令你感到惊愕么?”孔文开怀大笑地说道,颇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意思,给人一种他先前从未赢过的错觉。

“不愧是经长孙家那位名家调教,竟能与老夫下地难分胜败,但还是略逊老夫一筹啊,哈哈哈……不过谢少卿也无需气馁,似章林那般奇才天下少有,老夫算半个,你嘛,多加努力,再过个几十年或许也能超过老夫……”

听着这话,谢安真不知该说什么好,此时的他,还以为那位叫做章林的主簿在棋艺上有多么出色呢,后来才知道,那位章主簿也不过普通水准,像他这样的,长孙湘雨一次对付几十个恐怕也不成问题。

可想而知,这位孔文孔老爷子的棋艺,究竟弱到什么地步。

不过嘛,眼下谢安可没资格数落,毕竟他输了。

“这不算,再来过!”说话的是谢安,一来是他看得出,这位老爷子喜欢下棋,想借此机会拉拢关系;二来嘛,他实在无法接受自己输给了眼前这位老爷子。

明明是他占优的啊,怎么会输了呢?

孔文眉头一挑,露出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却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抚着胡须淡淡说道,“那老夫就勉为其难,再陪谢少卿下一局好了……”

谢安正在整理棋子,闻言笑着说道,“孔老爷子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叫下官名字吧……”

“名字……哦,还未取表字么?”

“这个,”谢安苦笑一声,半真半假说道,“下官乃孤儿,未有亲近长辈,再者尚未到弱冠之龄,是故这表字……”

“哦,”孔文点了点头,也不再继续问,说道,“既然如此,老夫卖个老,唤你一声小安,如何?”

“老爷子言重了……”

一番寒暄,这一老一小两只【井底之蛙】,又开始了棋盘上的厮杀。

不得不说,他二人的棋艺真可以说是半斤八两,以至于,让长孙湘雨看见多半会露出鄙夷之色的棋局,他二人愣是下得兴致勃勃。

可能是见关系拉近许多,于是谢安也不在拘谨,下棋之余,询问着孔文这样那样的事。

“老爷子平日里就住在大狱寺么?”

“啊,老夫这辈子得罪的人太多了,走在大街上,都得注意着是否有人行刺老夫……”

“老爷子说笑了,您可是朝中正三品的重臣,谁敢行刺您呢?”谢安说的是实话,要知道孔文的正三品大狱寺正卿职位,可不同于王涵、张杰他二人父亲的三品官,那可是九卿之一,除丞相外,六部、九卿可以说是朝廷一等一的重臣了,别看才正三品,权势却比谢安的妻子梁丘舞那从二品还要大。

“谁敢行刺?呵呵呵,想老夫的人多了……”孔文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叹息说道,“小安啊,我大狱寺就是专门用来得罪人的司署,你知晓冀京众司署中,哪一个司署最遭人恨么?”

“御史监吧?”

“不错!御史监专职监察我大周官员,自然遭人恨!而其次嘛……便是我大狱寺!——是故老夫方才警告过你,若没有那份胆量,怕得罪人,怕走夜路遭人行刺,还是早早辞官为妙!”说到这里,孔文长长叹了口气。

望着眼前的老爷子面露唏嘘之色,谢安愣了愣,小心问道,“莫非老爷子遇到过?”

“何止老夫……”

“咦?难道……”说到这里,谢安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屋内的摆设,心中微微一动。

“你猜的不错,”孔文长长叹了口气,苦涩说道,“老夫家中,如今余老夫一人……”

“这……怎么?”

“老夫今年六十又七,十余年前吧,犬子与儿媳带着老夫孙儿,到老夫祖籍整修祖坟,不想回来时,却遭贼子毒手,老夫那老伴,闻此消息,亦昏厥余地,卧病数日后撒手西去……”

“这……究竟是何人下的如此毒手?”谢安难以置信地问道。

“谁知道呢,”孔文苦笑一声,叹息说道,“老夫这辈子得罪的人太多了,数不胜数,哪知道是哪个?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小安,老夫听说你也是有了家室的人,你可提防了,可莫要步了老夫后尘……”

“小子谨记!——不过小子那妻子,武艺颇强,应该不至于……”

“哦,对了,你妻是梁丘家的小丫头吧,那倒是……”孔文笑着点了点头,继而长叹道,“老夫年幼时,曾以为我大周朗朗乾坤,后来才知道,这世间污秽、龌蹉,数不胜数……而我大狱寺,便是坚守着这最后一寸青天白日之处,虽置身于污秽、龌蹉,却也要对得起头顶上那【正大光明】四字匾额,莫要被人吓倒,要敢于得罪人……”

“小子谨记老爷子教诲!”面对着眼前这位将毕生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大狱寺的老人,谢安心中唯有感动与尊敬。

孔文深深望着谢安,忽然摇头苦笑道,“见你第一眼起,老夫便知道你非寻常人,不会像那些碌碌之辈一样,畏惧权势,不过,老夫真没想到,这一日上任,你便得罪了两个朝中三品官……后生可畏啊!”

谢安清楚地从孔文的话中听出了几分调侃,诧异问道,“老爷子知晓了?”

“啊,方才有文吏报之老夫,说你升三堂,好生羞辱了一番那两个纨绔子弟……”说到这里,孔文眼中隐约露出几分赏识,点头说道,“你虽初次升堂受理案子,不过老夫不得不承认,你做的漂亮!——既狠狠耍了那两个不像话的小崽子,却又没有落下把柄……漂亮!”

“老爷子言重了……”谢安闻言有些受宠所惊。

“天下奇才何其多啊……”望着谢安感慨了一句,孔文又说道,“不过即便没有落下把柄,你也得罪了两位朝中三品大员,依老夫看来,那两位朝中三品大员,早则今日,迟则明日,定会来我大狱寺理论,讨要那二人……”

“老爷子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子定然不会折辱了大狱寺这块牌子!”

“呵呵呵呵,好!”孔文微微一笑,继而皱了皱眉,问道,“小安,你与太子有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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