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倾城公主马上就要进门了。”清风道:“而且随着您地位的不断提高,云容的麻烦便也要来了,这不是您能阻挡得了的。”
李清重重地道:“没有谁能为难霁月,倾城也不行。”
清风一笑,道:“将军,但愿如此。但或许到时候有些人并不这么想。”
李清心里泛起一阵怒火,不想再谈这个话题,手点了点卷宗,“算了,不说这些了,你给我说说这些情况吧”
“将军想先听关于那方面的?”
“说说你对大楚腹地的渗透吧”
清风点点头,“军情调查司从我这里分出去之后,我将注意力几乎全部转移到了内地的网络铺设,渗透之上,这几个月来,进展非常之好,从这些网络反馈回来的情况看,大楚各大势力这一段时间以来,行为非常反常,似乎都在等着某一件事情的发生,这当然也包括了将军的本家,据此,我判断,大楚剧变将起,内乱在今年年内必将发生。”
“谁将打破目前的平衡?”李清问道。
“最大的可能便是目前掌控了京城的萧家,其次是盘踞在南方的宁王。”
“你怎么看?”
“我比较倾向于萧家。”清风打开一份卷宗,道:“御林军自屈勇杰去职之后,便落入萧家之手,倾城公主出嫁又带走一半宫卫军,这让萧家更深入地掌控了皇宫的内卫,再者,我们发现方家家主方家洛秘密出现在并州和兰州。”
李清脸色微变,“并州和兰州。”
“对,这两个州与我们相邻,方家洛来此,应当是联络他们应对我们,恐怕是担心他们一旦在京城发动,定州军挥兵入关勤王吧”
李清向后靠到椅背上,“入关勤王?哼哼”
清风笑道:“对方此举,也不过是未雨筹谬而已,我估摸着将军的意思,我们那时候应当正与蛮族激战,当然不会有此举动。”
“你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想法?”
“我们击败蛮族之后,需要一段时间来休养生息,这一段时间有多长,恐怕将军心中也没有底吧,中原不是蛮族,与大楚腹地比起来,我们以前对蛮族在资源上优势便会成为劣势,没有完全的准备,将军是不会去上赶着淌这趟浑水的。但公主进门,将军贵为驸马,如果萧家真想谋反,将军不出兵也是说不过去的,怎么办呢?当然只能将眼前这场战事尽量拉得长一些,一来为了到时作难,另一则也算是练练兵吧”
“你怎么想到这些的?”李清有些奇怪。
“将军忘了,当虎赫驻兵在乌颜巴托之时,纪思尘从富森那里带回了乌颜巴托的地形图,我也交给了将军,但将军并没有交给吕大临啊眼下乌颜巴托没有什么进展,两相对照 ,我岂有不明白的道理?”
李清微微一笑,自己的心思连尚海波都不曾知晓,终究还是瞒不过清风,“是啊,到了那时候,我总要给倾城,给天下一个理由。”
“有多少势力归附了萧家?”
“大致不清楚,不过大楚有州五十六,据我估算,只怕有不下十数个州已或明或暗地依附了萧家,而且这十数个州大都在京畿附近,都是富庶之地,人丁众多。”
“这么多?”李清有些惊讶,“看来萧家这些年还真是下了不少功夫啊”忽地笑道:“我们家老爷子也不是凡人,他能拉到多少人马?”
“李氏坐拥翼州,虽然富庶,但却是四战之地,没有什么战略纵深和回旋余地,在我们定复两州崛起之前,看好李氏的并没有多少人,所以依附李氏的势力可是极少,不过这两年来,倒是有不少的人开始投怀送抱,加之李怀远老爷子在大楚军中的巨大影响力,实力也不容低估啊”
“嗯,那宁王呢?”李清又问道。
清风微策皱起眉头,“大楚各大势力之中,最令人难以摸透的便是宁王了,他显露在水面上的实力已够强大,但只怕我们能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对于宁王那边的渗透,我们始终进展不大,钟子期是一个很厉害的对手,很可惜,当初我们没有取了他的性命,日后只怕在他手中还会吃亏的。”
“大丈夫行事,有所为,有所不为,做过的事不必后悔,更何况,在这场角逐中,个人的实力影响有限,我倒不认为钟子期能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只要我们自己不做错,他再厉害也是枉然。”
清风点点头,“将军雄才大略,胸中自有山河,接下来将军准备怎么应对中原乱象呢?”
李清笑道:任风起云涌,高卧一旁,笑看大楚风云变幻。”
“待时机成熟,挥兵入关,却看大楚豪强,谁人能挡定州英豪”清风笑着接上了一句,两人相视而笑,这一瞬间,两人又仿佛找到了当初的那种心有灵犀的感觉。
喝了一口茶,清风皱起了眉头,“这个唐虎,仍是将茶弄得无法入口,将军,我先回去了。”
李清点点头,看着清风转身欲走,温言道:“清风,你瘦多了,注意身体。”
清风身子微微一颤,没有转身,低声道:“知道了”
房门轻轻地关上,李清重重地叹了口气,外面却传来唐虎的声音。
“清风小姐,这就走了啊?”
“虎子,以后给我泡茶,记得不要放那么多茶叶”清风笑道。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小阵仗
身在乌颜巴托的吕大临自然不知李清真实的心思,而李清的这番心事也着实不足为外人道,便连尚海波也不清楚李清到底是如何想的,更不知道李清手里已有了乌颜巴托的详细地图纸,他反而为吕大临的乌颜巴托受阻而急得抓耳挠腮,尚海波虽然急,但却也没有蠢到想对吕大临的指挥去指手画脚的地步,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长项在于战略,而非具体的战术指挥,在定州诸将之中,恐怕在战术造诣,临场指挥上,除了大帅,还无人能与吕大临相较。关兴龙倒有成为一代名将的潜质,但现在还太年轻,见历的大场面也太少了,像这种指挥十数万大军的能力,眼下除了吕大临,还真找不出人来。
吕大临在等着大地封冻,虎赫在等着巴雅尔那头击败过山风与室韦联军。当然,两人都是久负盛名的大将,绝无可能隔着这几十里地,瞪眼相望,虽然吕大临被地形所困,大部队打不过去,而虎赫也不会白痴地率军来硬撼对手,但小规模的剿杀战却每天都在这几十公里方圆内展开,其惨烈程度比起大规模交战有过之而无不及。原因无他,大规模的交战,逃生的希望反而更大,而这种小部队的交接,一旦碰上,几乎都是以一方的全灭而告终的。
“虽然这种牺牲看起来很无谓,但是这是必须要做的。”吕大临对着手下一干大将道。“两军对垒,最怕的便是无所事事,极易让士兵滋生惰性,我们每一天都要让士兵明白,我们都游走在生死的边缘,每一个人必须提起十二分的小心,我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乌颜巴托看风景的。想让士兵保持高昂的士气,那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血,敌人的,或者是我们自己的。”
以王启年为首的一干大将无不凛然受命,对于与蛮族作战,吕大临在他们中间,算是最有发言权的。
“每天每部轮流出战,出战士兵从百人到千人不等。”吕大临大声下令。
而与此同时,虎赫在他的大帐中也在说着同样的话,在两方统帅的刻意之下,小规模的战事每天都在不定时地爆发。
李生智率领着一支百人队悄悄地埋伏在枯黄的牧草之间,他们从昨天后半夜便悄悄地出城,沿着这条斥候已探出来的道路潜了过来,夜晚温度很低,出发之前,李生智偷偷地跑到医营那里,偷了一大壶烈酒,定州粮食不足,每年需要从外地大量买进,所以酒在定州是禁止私酿的,这些烈酒也只是在医营之中才有,用来为伤兵作消毒之用。当李生智得意洋洋地在士兵们面前亮出这一大壶酒时,众人都是又惊又喜。
“每人一小口,一个时辰才能喝一口。”李生智警告道,“这可是我们挺过这小半夜的依仗,那个龟儿子敢贪多,当心我收拾他”
当天空露出一丝鱼肚白时,李生智的这壶烈酒已经点滴不剩,虽然这一大壶酒足足有十斤,但分到每个士兵头上,也只不过一个人一两口而已,但便是靠着这点酒,他们居然硬生生地挺过了夜晚。这也就是定州兵的装备好,每个士兵都穿着厚实,否则那怕有酒,也难以挺过来。
“奶奶的,这鬼天气还真冷,但他**的这些沼泽咋还不封冻呢?”李生智搓搓手,骂道。只要沼泽封冻,这片土地将不再是定州军的威胁,到时十万大军轰隆隆便碾过去,那会像现在这样,像只小老鼠般偷偷地藏在这里打埋伏。
“李校尉,要想封冻的话,最早也起码还要大半个月呢”一位定州本地士兵道。学着李生智的模样,拼命地揉搓着手脚。虽然每个士兵都配发了手套,但还是冻得手发麻发僵。
“李校尉,来了,来了”一名士兵手脚着地,从草从中爬了过来,兴奋地道。
“来了”李生智一下子兴奋起来,捡起扔在地上的手套,一下子套在手上,“有多少人?”
“小二百人呢校尉,都骑着马,我们干不干?”士兵问道。
“我唾你一脸口水,咱出来干啥啦不就是收拾这些蛮子吗,蜷在这儿小半宿,你居然问我干不干”李生智骂道:“小二百人你怕哪咱们藏在这儿,这些龟孙子们哪里想得到,这些天其它营可都是派出骑兵跟他们硬干的,那会想到今天咱们这么干,等他们过来了,一阵弩箭,先拾掇一大半儿去。然后一齐冲上去,砍他娘的,嘿,小两百人,不错,咱来时是两条腿走过来的,回去时都骑着马,再一人拎两个脑袋,走进大营时,那有多风光啊”
李生智一番话说得周围的士兵个个热血澎湃,“李校尉说得对啊干了”
“干了”
这一队蛮族骑兵也是活该倒霉,一连几天,双方的小规模交战都是狼奔军占了便宜,今天他们出来巡逻,居然没有看到平时早该出现的定州兵影子,还以为一连几天的失败让定州兵寒了胆子,不敢前来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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