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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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 第3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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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武生们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雨水浸湿了他们的衣甲,拍打在铁壳范阳帽上,帽檐呼啦啦的流下水帘子,将视线都遮挡了。

一旦有人动弹,就有教头在雨中怒气冲冲地执鞭过来敲打,挠个痒在武生们看来都成了一种难得的奢侈。

一个时辰过去,所有人渐渐变得虚脱,穿着二十斤重的铠甲在这大雨倾盆里站了足足一个时辰,若不是被高压震慑着,只怕谁也不相信自己居然能够忍耐下来。

正是这个时候,远处一个小黑点渐渐移近,渐渐的,一个人影的轮廓出现,一个人撑着一支荷花油伞儿,慢慢踱步过来,他蹑手蹑脚的,好像闲庭散步,又好像流连于沿途的风景,一阵狂风吹过,木质的油伞咯吱咯吱的歪到一边,这人大声叫道:“我的伞……”呼……手上一个不留神,那油伞便被大风卷走。

这个倜傥的少年没有了闲雅的兴致,追逐着油伞大叫:“苏州清屏铺子的荷花伞啊,三十贯钱一柄的……”撒着脚丫子,一下子狼狈起来。

武生们斜着眼看过去,实在对这个冒失的家伙无言以对。

等那人将伞捡了回来,人已是满身泥泞,将伞收了,有个胥吏去给他拿了一副蓑衣来,他穿上之后戴上斗笠才慢吞吞地举步到校场来,左看看,右看看,很是满意地颌首点头:“站得不错,很好,再接再厉;本司业为了来看望大家,足足糟蹋了三十两银子,你们能有这个成绩,我很欣慰。”

所有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人就是罪魁祸首沈傲沈大人,一时之间,有惊异于沈傲年轻的,有咬牙切齿恨不得找个机会打他黑棍的,一个个神色复杂,却都不敢乱动弹。

韩世忠踏步过来,沉声道:“大人,方才有个武生犯了学规,已叫人带着去领了十军棍。这人自称是曲江侯的儿子,说是……”

“噢。”沈傲漫不经心地打断他:“打了就打了,赶快叫人敷伤药,明日再让他下床,挨了打,也不能耽误了课程,我得为曲江侯负责,是他爹拍着胸脯要我好好教育他儿子的,咱们不能客气,客气就生分了放心,打也打不坏他们,不是预备了几个郎中吗?还有一个是辞官的老御医呢,治这点小伤还不是手到擒来?”

在沈傲看来,老御医与后世的老军医有异曲同工的功效,后世的老军医医术精湛,什么挺而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硬、硬而不久这等疑难杂症都能药到病除,更别说老御医了,小意思,于是向韩世忠表示尽管放心、大胆、后顾无忧地打,不要有什么顾虑。

韩世忠应下,沈傲脸子一拉,道:“你是教官,这责罚的事为何不见学正来,却要教官来做,他这个学正是怕得罪人吗?把人叫来。”

学正叫成敏,一听到沈大人叫,立即冒着雨来了,恭恭敬敬地行礼,笑呵呵地道:“大人……”

“成学正!”沈傲阴着脸:“兵部叫你来,是让你来做什么的?”

“回大人的话,下官掌执行学规,考校训导之职。”

“那你自己说说看,有人犯规矩的时候,你在哪儿?”

虽是大雨磅礴,成敏却是冷汗淋漓,小心翼翼地道:“大人,操练的事,下官是不管的。”

沈傲撇撇嘴道:“我现在立个规矩,操练时,你得带着人在这儿看着,有人胡闹,立即惩处,否则就卷铺盖滚蛋吧。”沈傲毫不留情地训斥一句,随即又叫来学丞,问道:“伙房那边的早餐准备好了吗?”

“回大人,已经准备好了。”

沈傲双手一击,神采飞扬地道:“开饭!”

这一句开饭,不啻是大赦,教官们各回本队,宣布散队,一下子,武生们顿时欢呼起来,顾不得一身的泥泞,站了一个时辰,早已脚跟发软,肚子饿得咕咕叫,纷纷向伙房冲去。

至于那些学官和教头此刻却不敢动,沈大人还在这儿呢。

沈傲又是撇撇嘴道:“我还有一个规矩要记下,就是教官、博士要和武生一道用餐,用餐时也得按着规矩来,第一,不许浪费饭食,其二,用餐时不许喧哗,其三,进餐时不许狼吞虎咽,其四,都得挺着身板吃,不许松松垮垮。好啦,我只想起这么多,其他的,等我想到了再添加,成学正,你到时候记下来,按着我的规矩去办。”

第448章 寻衅

章节名:寻衅!

武备学堂的早餐丰厚无比,熬了一夜的鸡汤,每人四个炊饼,外加管够的水果,便是小康之家也比不上。

餐堂距离校场不远,宽敞而朴素,八百余人按着自己的分队、营房编号落座,却都不敢发出声音,挺着身子等胥吏们上了早餐,才小心翼翼地细嚼慢咽,时而发出几声咳嗽,在这针落可闻的环境下咳嗽之人便忍不住现出几许拘谨。

沈傲与学正几个落座在一桌,慢吞吞地用过了早饭,对一旁的学正道:“你好好督促着,若是再有差错,莫怪本大人不讲情面。”嘱咐过之后,擦了擦嘴道:“我的伞儿找个人去修一修,本大人先去宣武堂睡个回笼觉,你们继续。”

沈傲的无耻在于折腾别人的同时,自己却大言不惭地偷奸耍滑;当然,若是有人不服,他也会振振有辞,本大人是司业,司业是什么?那是副校长,除了皇帝,是武备学堂里最大的官,身体力行?别开玩笑,睡回笼觉是沈大人的天职,折腾你也是沈大人的天职,不服?不服今个儿不用睡了,站一晚上再说。

两柱香的时间之后,鼓声又起,好不容易歇了歇的武生又被驱去了校场,最让他们痛苦的是所谓的操练既不是练枪也不是弄棒,仍旧是站着,这一趟站的是两个时辰,唯一的幸运便是坏天气已经过去,雨过天晴,终于不必饱受狂风暴雨的折磨。

不过他们的处境也好不了多少,清晨那一站,腿儿已经有点不听使唤了,直打哆嗦,又要站个一上午,其体力透支可想而知。

能来这里的,身体素质未必有多好,毕竟大多数是一些读书人和纨绔子弟,哪里经受得了这个,早就哭爹叫娘了,好在有教官和教头来回督促,又时不时杀鸡吓猴,让这些武生咬着牙,终于坚持下来。

武备学堂的午餐仍旧丰盛无比,牛肉、狗肉汤,再加上芦菔、矮黄的蔬菜,武生们辛劳了大半天,人困马乏,食量也是大增,从前一顿吃不过半碗的穷秀才,竟是一口吃下了两饭碗,足足半斤牛肉和一碗狗肉汤。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牛肉不可多得,宰杀生牛是触犯宋律的,毕竟牛是重要的耕作工具,除非老死病死的黄牛,才能进入餐桌,正因为如此,牛肉的价格往往是狗肉、羊肉、猪肉的数倍,寻常人家哪里容易吃到?

武生们最欢乐的时光便在餐桌上度过,只是吃完了饭,更多的痛苦煎熬仍在等着他们,下午是走步操练,一列列人列队等待,接着是并排前行,一开始,武生们颇觉得新鲜,对他们来说,只要不站队,便是让他们提着枪棒去搏斗也好;可是很快,他们便发现走步比之站队更加难熬,有时队里有一人动作不规范,全列就得抬着腿,既不能放下,还要举到一致的高度,辛苦可想而知。

这一天,所有人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只觉得晕晕沉沉,时间过得很快,却又慢极了,好不容易用过了晚饭回到营房歇息半个时辰,所有人忍不住脱下靴子,才发现他们的脚底板已经生出老茧,火辣辣的痛得厉害,有人挑了灯,不知从哪里寻了绣花针来,小心翼翼地挑着脚下的血泡,有的口里埋怨教官和教头,当然,谩骂沈傲是必不可少的功课,一人壮着胆子骂出来,顿时便是骂声四起,得到所有人的共鸣。

休息得差不多了,便是晚间的功课,所有人坐进课堂,由博士授课,授课的内容也圈定了,围绕着武备学堂的主旨来,即忠诚、勇敢、慎行、勋业。

忠诚、勇敢自不必说,这慎行便是教人谨慎自己的言行,具体的授课内容是讲授身为天子门生,一言一行都代表了皇家万威严,不可畏惧强暴,亦不能欺负弱小,勋业自是传授他们的建功立业的观念。

有了这个主旨,其余的就全靠博士们临场发挥了,引经据典必不可少,引用些史籍的人物榜样来旁证也不可或缺,反正就是不管怎么说,你得把这些东西编圆了,得让人接受。

除此之外,一些兵法以及算数和测绘也是夜间的课程,尤其是算数和测绘,是夜间功课的重中之重,懂得算数,才知道一营官兵行军时许多少大灶,每日需要多少粮草供应,箭矢能够坚持几天。至于测绘,则是画图,不懂得测绘和看地图的人是没有前途的,知道了地形,才能将地利的优劣了然于胸,哪里有条河,哪里是个山谷,哪里有林莽,扎营时优先考虑哪里,看上去好像有点荒诞,有点儿乏味,却是武生们必不可少的素质。

一天很快地过去,可是第二日仍旧如此,武生们每一天的时间都被填充得满满的,教官和教头只会告诉他们做什么,绝不能怎么做,也没有商量的余地,叫你站着,你就不能趴着;让你走步,你就不能跑。连日来的操练,让所有的武生渐渐麻木,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自己所学习的是否值得,更没有时间去思考教官、教头的话是对是错,只是知道军令一下,自己必须本能地回一句:“遵命。”随后不折不扣地去将军令完成。

人从简单到复杂不容易,可是要从复杂到简单却轻巧得多,充足的营养和苛刻的操练,武生的体力也渐渐强壮起来,一切进入正轨,步操和队列开始缩短到了两个时辰,其余的时间则是进行长跑,长跑仍旧是一件饱受折磨的事,绕着校场每日不知要跑多少个圈,每一次跑完,两腿就不听使唤了,好在经过长期的操练,武生的忍耐力已是今非昔比,虽然折腾得厉害,却还能勉励支撑。

至于沈傲,偶尔也会过来一趟,身为武备学堂的实际祭酒,沈傲偶尔也会在晚间授几堂课,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和广博的见识,竟是颇受武生们的喜爱,比起那些博士,沈傲授课显然更加生动,一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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