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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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 第4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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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殿前司就是后娘养的?步军司这边还让不让弟兄们吃饭?

规矩就是规矩,不管怎么说,一碗水端不平,这规矩就难以维持了,步军司和殿前司也不是好惹的。于是大家就跑来兵部闹,双手一滩,大咧咧地道:“大家穿着一样的衣衫,都是并列的三衙,凭什么马军司吃香喝辣,大家吃西北风?厚此薄彼到这种地步,兄弟们不服气啊尚书大人,你是甫一上任,初来乍到,三衙的规矩你不知道,现在这消息还捂得住,等到时候让下头的弟兄知道了,少不得要闹事的,真要闹起事来,谁来维持局面?莫非让尚书大人去和他们讲道理?再者说了,这道理怎么讲也讲不通。大人是千金之躯,咱们呢,也不能让大人为难,不多说,这饷银多少得涨个几成,比不过马军司,好歹也得加一点吧!”

步军司、殿前司来闹,那边厢兵、乡兵、蕃兵们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个递公文来诉苦,真真把自己说成了乞丐,就等米下锅了,大人行行好,好歹给两个子儿,咱们不比禁军,要求当然也不高,加个两成的饷吧,实在不行,一成也行。

只几天功夫,整个兵部衙门就成庙会了,跑关系问饷的到处都是,这些人还都不傻,站在门口问东问西,噢,兄弟原来是岭南藩司的,失敬、失敬,一个人力量小,咱们一道儿去问,让兵部看看。

王文柄折磨得头晕脑胀,想不到刚刚上任,就遇到这种事,他倒想加饷安抚一下,可是户部那边每年拨的钱粮就这么多,兵部又变不出钱来,额外支点钱给马军司还不知该从哪里挪呢,哪里能做得这个好人?

兵部不肯,三衙还有侍卫司、藩司就不肯罢手,有几个莽撞的也不把兵部放在眼里,放出话来了,不给钱就见血,值堂回家的路上要小心,弟兄们做了什么莽撞的事,那就不好了。

到了这个份上,王文柄真是吓了一跳,兵部是什么?兵部什么都不是,唯一的责任就是给这些人发钱粮而已,这些人要闹,他又不能答应,只好来寻蔡京,一见到这位恩师,便大倒苦水,说沈傲这个混账的东西真是不做好事,临出京时递的条子清单要东西,现在事情泄露出去,所有人都坐不住了。恩师一定要给门下想想办法,要不,恩师和户部那边知会一声,叫他们先挪点钱粮来,先满足了那些丘八?

蔡京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听了王文柄的埋怨,倒是微微笑起来:“你呀,就是沉不住气,怕什么,这事儿口子一开,那就收不住了,钱粮的事死咬着,别人来问,你就叫他寻那沈傲去,他们若是真要煽动人闹饷,那也是沈傲闹出来的,你这个兵部尚书作壁上观就是。”

王文柄苦笑道:“恩师,这些丘八也是不可小觑的,他们哪里敢得罪那个姓沈的?都知道兵部好欺负一些,当然就是朝兵部这边伸手了,还有人说了,要……要……”他本想说要在街道上动手打兵部的官吏,想了想,最终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叹了口气道:“也不知姓沈的那厮到了薄城没有,人都还没到,就狮子大开口,将来只怕更难应付。”

蔡京慢吞吞地去喝茶,并不说话,轻轻喝了一口茶之后,阖目躺在太师椅上,幽幽地道:“我知道你为难,眼下这兵部杂事多,你担待着吧,高俅那边会有消息,咱们等着瞧就是。”

第484章 老谋深算

见蔡京这般气定神闲的做派,王文柄微微一愣,咀嚼着蔡京的话,一时呆了。

也不知蔡京怎么想的,可是王文柄知道,蔡太师叫自己先扛着,头痛的终归是自己。

只是蔡京这样说,王文柄也是无可奈何,叹了口气道:“既如此,那么门生就再熬一熬,实在不成,干脆撂了担子就是。”

说这样的话就有点儿小孩子气了,蔡京呵呵一笑道:“这担子非让你来挑不可,放心,我估摸着,这两天就会来准信,先看看高俅那边怎么说。”

谈笑了几句,门下郎中便快步来了,急促促地道:“太师,有加急奏疏。”

“是京畿北路的?”蔡京抬眸,懒懒地看了郎中一眼。

郎中躬身道:“没错,请太师过目。”

结果那份奏疏,蔡京慢吞吞地看完,然后若有所思地将奏疏放在几子上,干瘪的嘴唇颤动一下,道:“先下手为强,干净利落,这份胆色,只怕天下人再没有比得上的了。”

王文柄小心翼翼地问:“恩师说的是谁?”

蔡京用指节敲了敲几子上的奏疏,道:“还能有谁?就那个沈傲他已到了薄城,自高俅以下,共杀了一百六十七人,这还没算上什么叛军。”

王文柄倒吸了口凉气,一百六十七人,这大宋朝一年勾决的死囚只怕也未必有这个数,沈楞子这次是真的疯了;更何况杀的乃是高太尉,高太尉是什么人?也是他能杀的?

说起高俅,王文柄与他还有几分交情,再加上都是蔡京党羽,未免有些兔死狐悲,沈傲能先斩后奏杀了高俅,下一个开刀的说不定就是自己。

王文柄不由怒气冲冲地拍案而起道:“他好大的胆子,真是反天了;恩师,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姓沈的这是自寻死路,太师,擅杀九卿,这是什么罪?我一定上疏弹劾他。”

蔡京摇头,招呼他坐下:“他这一手高明之处就在于宫里头非但不会降罪,反而更加放心。”

王文柄愣住了,道:“这是何故,还请恩师赐教。”

蔡京笑呵呵地道:“我问你,沈傲如今是什么身份?”

“总揽京畿三路,辖制三衙、边镇,敕命钦差。同时还兼着武备学堂司业、鸿胪寺寺卿,敕侯爵,封太傅。”王文柄知己知彼,将沈傲的头衔一口气报了出来。

蔡京含笑道:“这就是了,不说那些虚的,只说辖制三衙和边镇,天下兵马,统统归他节制,若是他甫一到任,便收买人心,你想想看,陛下会怎么想?”

“可是他连当朝太尉也……”

蔡京摇头打断王文柄,叹息道:“杀高俅、清洗马军司,这个事情传出去,定然天下震动,殿前司暂且不说,那边和马军司关联不多,甚至还有点嫌隙,可是步军司这边会如何?”

“步军司和马军司都驻在外城,联系就紧密多了,那马军司的将校到步军司去听用也是有的,前年的时候,也有不少步军司的将校调到了马军司。”

“这就是了,步军司与马军司藕断丝连,殿前司是绝对效忠宫里的,如今闹了这么一出,步军司定必将沈傲恨透了的,须知被杀的人中,有多少是步军司的同僚、袍泽?这只是其一,我大宋虽然以文抑武,可是对禁军将校,一向还是优渥的,若不是犯了大案,能留几分情面就留几分情面,沈傲这一杀,禁军将校们会怎么想?”

王文柄顺着蔡京的思路道:“定是人人自危。”

蔡京趁着王文柄说话的功夫喝了口茶,继续笑道:“就是这个道理,鼋鸣而鳖应,兔死则狐悲,不知不觉,除了马军司,各司对沈傲难免会离心离德。这不正是宫里头希望看到的?说得再透彻一点,正因为有了石英,有了周正这些人,老夫才能总揽三省事,边镇那边正因为有了童贯,宫里才放心用种家的几个相公,没有步军司、殿前司,沈傲这个总揽京畿三路的差事就做不长了。”

王文柄也不是蠢人,稍一提点,立即明白了蔡京话中的深意,叹了口气道:“这么说,这沈傲杀人还杀对了,非但没罪还有功,这是什么道理?”

蔡京慢悠悠地道:“也不尽然,雷霆雨露,皆在君心,若是天一教灰飞湮灭,那自是沈傲当机立断,整肃马军司,除去了奸臣贼子,立下赫赫战功。可若是战事仍旧没有进展呢?”

王文柄欣喜地道:“那便是恃宠而骄,无法无天,杀戮大臣,致使三军涣散,错失灭贼良机?”

蔡京含笑道:“对,就是这个道理,所以他有功还是有罪,现在还不能下定论,这笔账,先记着就是。”

王文柄道:“我们要不要从中做点儿梗?我署着兵部,若是拖延几日运送钱粮……”

蔡京连忙严厉地打断他:“剿灭天一教乃是当下最大的国事,你是不想活了吗?耽误了粮草,到时候第一个抄家灭族的就是你。”

王文柄顿然冷汗直流,小心翼翼地道:“是,是,学生太孟浪了。只是姓沈的若真有本事,岂不是成就了他的一件大功?”

蔡京脸色缓和了一些,语气依然冰冷地道:“要作梗,又不能露出马脚,办法还是有的。”

“请恩师示下。”

蔡京徐徐道:“沈傲杀了这么多马军司将校,马军司那边的兵由谁来带?我估摸着,他是想用武备学堂的教头和校尉去补充,可是要让将士们听令,沈傲最需要的就是时间,要使马军司禁卫与他沈傲同心同德,没有半年的功夫是不可能的,所以嘛……”

蔡京阖着眼,慢悠悠地继续道:“不要给他拖延的机会,先找些人,上疏弹劾他,不要涉及到高俅的事,只说天一教日益壮大,为何沈傲率军止步不前,先给他施加一点压力。另一方面,还要派人在市井中传出谣言去,说沈傲根本就不算进兵云云,这件事先慢慢来,一个月之后,再让更多人弹劾,这只是开始,到了第三个月,就让人死谏,陛下那边,一定也会有点儿心急,到时候顶不住这么大的压力,下旨意督促进军也是迟早的事,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我看沈傲拿什么兵去和天一教一决死战,交战越早,败率就越高,只要战报传来,立即组织人上疏弹劾,死死咬住沈傲杀高俅致使上下离德将士不肯用命这一条来说,一旦真响应起来,便是官家也保他不住,实在不行,就叫人请辞,大伙儿都请辞,人一多,官家的心就乱了。”

蔡京叹了口气,又道:“咱们对付的不止是一个沈傲,甚至还要加上官家,只有官家让了步,高俅的仇怨才能得报。所以说这一次也是一个大好的时机,只是让人上疏催促沈傲进兵,谁又能说出个坏来?沈傲不是办了个遂雅周刊吗?不如你筹点资,也办一个周刊,就叫知闻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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