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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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学家- 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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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无论是一夜之间成立学会的数量,还是参会人员后来当选首届中华科学院院士的数量,都是一个令人叹为观止的数字,可以在科学史上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以至于这场“百会同建”的盛会,在科学界的美誉度直逼文化领域三顾茅庐、四相簪花、五子登科、七步成诗、八仙过海等的故事。

在1987年,中国科学技术学会成立八十周年之际,《中国科学》杂志社特意组织一批记者,专访了十多位相关的科学家,用特刊的形式纪念当年那场盛会。其中,题为《敢告云山从此始》一文是采访我国化纤工业工程的开拓者和组织者、中国化工学会创始人之一吴匡时院士的。吴院士因为发现包括尼龙、腈纶、涤纶在内的数十种化学纤维,被国际学界誉为“化纤之父”,并被授予1940年诺贝尔化学奖,更是当时硕果仅存的几位亲身与会者,所以他的访谈最为引人注意。现在特摘录部分于下,以飨读者:

八十年前的今天,包括中国科学技术学会在内的四十五家科学组织在伦敦同时宣告成立,揭开了中国科学技术全面发展波澜壮阔的序幕,也为今天华夏科学昌明奠定了牢固的基础。八十年间风云变幻,中华大地日新月异。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会更加怀念八十年前那场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科学盛会。

在北京冬日晴和的午后,《中国科学》记者一行来到化工研究所寓所内,拜见了德高望重的吴匡时院士。尽管吴老已经是一百零七岁高龄,但依然话语清晰、思维敏捷。在他回忆的指引下,大家一起回到当年那段峥嵘岁月。

记者:吴老,今年是中国科学技术学会成立八十周年。为了纪念八十年前伦敦的那场盛会,我们《中国科学》准备制作一期专刊,向当年的与会者致敬。我们认为吴老作为当事人之一,您是最有发言权的,所以今天我们冒昧前来打扰,还望吴老赐教。

吴老:呵呵,能够和你们这些年青人一起回忆八十年前的那段时光,我也是荣幸之至。

记者:八十年前,也就是光绪三十三年、公元1907年,那时候吴老您正在法国读书吧?

吴老:嗯,不错。那时候我还是24岁的小伙子,跟你们差不多。不过你们已经工作了,我还在法国巴黎中央理工大学里面读书。你们知道,清朝末年我国教育非常落后,跟现在不能比,通常十岁左右才上小学。这样一来,上到大学就得二十多岁了。

记者:巴黎中央理工大学成立于1829年,是法国知名的工程师学校之一。在当时中国教育水平普遍落后的情况,吴老能够就读于这样的学校,足见您天资聪颖、学习刻苦。

吴老:我能上这样的大学,关键不在我有多聪明、有多刻苦,而在于因缘际遇。我父亲吴宗濂,字挹清,号景周,是清朝的监生。他早年就读于上海广方言馆、北京同文馆,学习法语和俄语。毕业后就出任使馆的翻译和随员。在二十世纪初,曾先后担任驻法使馆秘书、驻西班牙使馆代办、英法比意德五国留学生监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在上海广方言馆毕业后,才来到法国上大学。

记者:即便如此,当时能在法国上大学也是很了不起的。据说,在成立中国科技学会之前,您和俞同奎俞老、利寅利老、李景镐李老等人曾想组织一个学会?

吴老:是的。那年夏天,同样在法国学化学的希同兄(李景镐)深切体会到学术团体促进科学发展的积极作用,便找到我们几个,准备成立一个专门研究化学的组织。当时交通和通讯都不方便,留学欧洲的人也少,再加上我们毛头小子根本没什么号召力,只有通过同学、同乡和朋友之间的相互介绍,经过小半年的努力,才勉强凑足十来个人,预备圣诞节在巴黎成立“中国化学会欧洲支会”。

记者:后来呢?

吴老:到了十月间,我们获知百熙先生获得本年度诺贝尔化学奖,要到欧洲来,大家都非常高兴,便准备邀请他参会。你们也知道,百熙先生从1898年开始便发表了一系列具有重大影响的论文,并先后获得科普利奖、戴维奖、诺贝尔奖等重要奖项,奠定了他在国际科学界的崇高地位。如果他能参会,一定可以极大地提高学会的声望,推动学会的发展。

记者:在此之前,您有听过百熙先生的大名么?

吴老:当然听过!我在上海读书的时候,用的几乎都是百熙先生编写的教材。后来到法国学化学,教授听说我是中国人,还非常不解:“我们现在所用的教材,都是你们中国约翰逊教授的理论。你怎么还舍近求远,跑来法国学习呢?”

记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百熙先生是在当年十一月底、十二月初抵达法国马赛的吧?那时候你们去邀请他的?

吴老:百熙先生是在十一月底到的马赛,不过我们当时没能去见他。

记者:为什么?

吴老:因为那时候百熙先生除了是国际上著名的科学家,还是湖北提学使,类似于今天副省长一级的高官,我们这些普通留学生哪敢随便去见他?当时我们的打算是,在他去瑞典的路上,让我父亲和他先通个气。那时候我父亲是驻奥地利代办,和他比较能说上话。这样等他从瑞典回来,我们就可以去拜会并邀请他了。

记者:从后来的情况看,你们的打算没有成功。

吴老:是啊,我们打算得非常完美,可是事情发展太出人意料。百熙先生先是考察德国鲁尔区的钢铁工业,之后直接奔赴瑞典,我父亲根本没见着他。等他到了瑞典,恰逢瑞典国王去世,颁奖仪式取消,他便急匆匆往回赶;等到了德国,英国又来电,说他得了科普利奖,催他赶快到伦敦,他直接从汉堡上船,这样我父亲又没见着他。

记者:这还真是“计划不如变化”啊!

吴老:那时候距离开会不到十天,我们也是措手不及。好在参与筹建化学会的俞星枢(俞同奎)、利寿峰(利寅)二位都在伦敦,便通过李泽民兄见到了百熙先生,说明了来意。

记者:然后百熙先生便建议成立中国科技学会?

吴老:百熙先生听了星枢兄的邀请,略微一想,便提出了成了中国科学技术学会的设想。你们应该知道,维持学会运转需要一笔庞大的资金。为此,百熙先生当场便捐出了他刚获得的诺贝尔奖奖金。

记者:这则小故事已经收入了现今的小学课本。不过最近有人指出,这可能杜撰出来的——

吴老:污蔑!造谣!无耻!我做当时的亲历者,我可以用人格担保,百熙先生绝对是当场全额捐出他刚获得诺贝尔奖金的。现在有些人,拿着国家的工资,吃着人民的粮食,就是不干为国为民的事儿。每天里就是听几则不实的消息,写几篇骂人的文章,哗众取宠,恬不知耻。还以他们可伶的道德水准,去臆测前辈们做过的丰功伟绩,真真是以蠡测海、坐井观天!而有些媒体为了吸引读者,根本不顾社会责任和道德良知,随意歪曲事实,刊登不实消息,更是罪不容诛!你们一定要把我这些话刊登出去,不要删。我倒要看看,都是哪些跳梁小丑会跳出来?

记者:好的!一定,一定。吴老,您是什么时候接到开会通知的呢?

吴老:我是在12月20号前接到伦敦的电报,当时还颇为吃惊。稍作收拾后,便迅速赶往伦敦。

记者:为什么会吃惊?

吴老:因为会议最初是定在巴黎召开的。要知道在清末留学国外的,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平日生活费都是靠政府拨给,很少有充裕的时候。巴黎和英、德、比、意等国距离大略相当,这样可以使得大家的差旅费均摊,避免部分人负担太重。英国孤悬海外,英镑汇率又高,如果在英国开会,差旅食宿费用暴涨,我们怕大家承担不起。

记者:最初你们还不知道百熙先生捐出了15万瑞典克朗奖金的事?

吴老:是的,正如那则故事所说,孙先生曾嘱咐星枢兄,要求不要公布自己是捐赠人,以免别人误解。此外,我们还担心成立这样一个大的组织,会不会有什么妨碍?清政府对于这类组织可是非常敏感的!再说,这样一个太笼统的组织,会不会因为内容太芜杂,而导致松散无凝聚力呢?我们心里有些没底。

记者:直到了解中国科技学会下辖各种学会为止?

吴老:对,等赶到伦敦参与各级学会组建工作之后,心中大石才落了地。

记者:你最初是负责筹建中国化学会的吧?

吴老:是啊。最初筹建中国化学会的有七个,等到了伦敦,除了星枢、寿峰两位仁兄负责科技学会整体协调工作外,我和谨庸(陈传瑚)、亚静(陆安)、运华(荣光)、希同(李景镐)等五个都参与到化学会的筹建当中。

记者:那化工学会呢?

吴老:当时化学和化工分得不是很清晰,无论是基础理论研究,还是工业应用,一般统统归到化学这个范畴。中国非常落后,所有的化学工业就是从国外进口。我们最初筹备化学会的时候,其实是奔着化工方向去的,比如制碱、制糖、制盐等,但名字还是叫化学会。

记者:和兵工学会、核学会一样,化工学会也是百熙先生力排众议,成立起来的吧?

吴老:你说的没错。百熙先生和我们几个谈话,说欧美先进的科学理论,我们可以直接拿来;可是工业领域的,非得靠我们自己不可。化学也是这样,我们必须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打造自己的化学工业,才能摆脱外国列强对于我们的枷锁。

记者:于是您便转入了化工学会?

吴老:百熙先生说到化工的时候,怕我们大家不懂,便举我们日常的衣、食、住、行为例。最先说的就是衣。他说,我们现在穿的衣物,都是天然皮毛、纤维做出的,能不能运用化工技术,用简单的原材料造出人工合成的纤维,使得衣物既便宜又漂亮呢?我的老家在江苏嘉定,小时候看周围人家养蚕,辛苦非常,结果养出来的蚕茧、纺出来的绫罗绸缎,却穿不到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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