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波逐流之一代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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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波逐流之一代军师-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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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贽微笑举杯,众人连喝了数杯,都觉得飘然如仙,气氛也热烈起来。李贽笑道:“我们刚才已经听到了随云的大作,那么理应我们先吟诗,永泉,你诗才最敏捷,就由你先来吧。”

苟廉站起身来,看看亭外的飞雪,高声道:“好,就由我先来,半壁雪原铺晚照,一湖暖玉涂云烟。览此佳境最得意,不羡桃源不羡仙。”

李贽首先道:“好,虽然意境平凡,却是和眼前盛境如此贴切,当饮一杯。”

我也笑道:“半壁雪原铺晚照,一湖暖玉涂云烟。永泉兄果然诗才敏捷,诸位与雍王殿下,外托君臣之义,内实亲如骨肉,上下并无嫌隙,在此冬日,饮酒作乐,果然是不羡桃源不羡仙。”

苟廉见有空隙,便道:“殿下待我等亲如骨肉,随云何不效我等一般,侍奉殿下,也品味一下不羡桃源不羡仙的心境呢?”

我微微一笑,道:“随云别无所长,只是擅长诗文,就先和诗一首吧,以偿先生盛情。枫染幽燕几时尽?名花淡荡宿枝轻。中庭鸟影扑寒翼,小宴炉云堆暖楹。三尺琴开梅着玉,四边歌动雾还晴。自称阔逸无萧瑟,万顷天空一掷行。”

董志拍手道:“好一个‘自称阔逸无萧瑟,万顷天空一掷行‘,可见随云心胸如朗月晴空,寥廓如此。当饮酒一杯。”

我接过小顺子递过来的酒杯,笑道:“随云当日在南楚,虽然职小位卑,尤自殚精竭虑,不敢稍有松懈,如今总算脱却樊笼,所谓‘复得返自然‘是也,永泉兄何忍心陷我于不忠,屈我于樊笼。”

苟廉语塞,只得苦笑。我却笑道:“从前和董兄论及军阵,今日却要领教董兄诗文了。”

董志拱手道:“献丑了,献丑了。”说罢站起吟咏道:“斗柄欲东指,吾兄方北游。无媒谒明主,失计干诸侯。夜雪入穿履,朝霜凝敝裘。遥知客舍饮,醉里闻春鸠。”

我听到这里,手一抖,一杯酒几乎倾倒在桌上,当年我入南楚为官,虽然原本没有侍奉明主,一统天下的大志,可是后来种种,却让我隐隐后悔当初的选择,若是当年我被雍王殿下带来了长安,可能就不会领受国破家亡的苦痛了吧。如今我做客长安,望不见南楚烟云,这种失群孤雁的悲凉,即使是半推半就抛弃了故国的我,也是满腹辛酸啊,举杯饮下美酒,酒入愁肠,愁更愁啊。

有些醉意的我,随手拿起一支银筷,一边敲击着酒壶,一边唱道:“把酒临波亭。看渊明、风流酷似,卧龙诸葛。何处飞来林间鹊?蹙踏松梢残雪。要破帽、多添华发。剩水残山无态度,被疏梅、料理成风月。两三雁,也萧瑟。佳人重约还轻别。怅清江、天寒不渡,水深冰合。路断车轮生四角,此地行人销骨。问谁使、君来愁绝?铸就而今相思错,料当初、咽尽肝肠血。长夜笛,吹裂!”

唱完一遍,我再度唱道:“铸就而今相思错,料当初、咽尽肝肠血。长夜笛,吹裂!”想起当年替德亲王筹划,每每深夜难眠,可惜却落得一个敬而远之,想起上表直谏,却落得永不叙用。不由悲从心起,泪落如雨。

董志连忙站起,致歉道:“是我不好,勾起随云心事,还请见谅。”

我摆手道:“多日悒郁,一扫而空,还要多谢董兄的好诗。”

董志也不敢再相劝,心道,看来他对南楚还是情深意重啊,这可怎么办才好。他看看雍王,李贽脸上又是赞叹,又是悲伤。

管休见此,连忙道:“我文才浅薄,还请诸位不要见笑。”说罢起身执酒道:“检尽历头冬又残,爱他凤雪忍他寒。拖条竹杖家家酒,上个篮舆处处山。添老大,转痴顽,谢添教我老来闲。道人还了鸳鸯债,纸帐梅花醉梦间。”

众人听了都不由大笑起来,苟廉更是被杯中酒呛住了,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道:“老管,从来不知道你这样风趣,我今日算是领教了。”

我也不由轻笑,举杯道:“管兄好词,随云自愧不如,自愧不如。”众人欢笑一阵,气氛变得活泼起来。

小顺子刚才见我伤心,不由暗中怒视董志,见管休一首诗词,令我开颜,心中不由大喜,连忙将刚温好的酒替管休倒满,眼中的喜色一闪而过,却被一直微笑旁观的石彧看在眼来,心道:“这是一个至诚忠心的下人。”

众人见我喜悦,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又不是来气我的,而且后面还有文章,总不能让我早早就气走了吧。

石彧起身道:“江先生,石某和江先生相见太晚,可惜没有机会向先生讨教,这一杯酒敬先生,愿先生福体安康。”

我也站起来道:“石先生如此,随云愧不敢当,随云早就听说石先生是雍王殿下的萧何,殿下出征在外,先生为殿下打理后方,若没有先生,殿下恐怕腹背受敌,君之大才,随云一向万分佩服。”

石彧笑道:“随云如此推崇,倒令在下惭愧万分了。”

雍王起身道:“并非推崇,本王若非先生,焉有今日。”想起往日自己出征,太子总是在后面掣肘,如果不是石彧在后面替自己出面处理,自己焉能每战必胜,李贽举杯道:“今日本王敬先生一杯,聊表心中感激之情。”

石彧连忙举杯相谢,泪水盈眶,片刻之后,石彧道:“石某诗才不高,勉力为之,还请殿下和诸位不要取笑。”说罢,吟咏道:“长安雪后似春归,积素凝华连曙晖。色借玉珂迷晓骑,光添银烛晃朝衣。西山落月临天仗,北阙晴云捧禁闱。闻道仙郎歌白雪,由来此曲和人稀。”

我微笑拊掌道:“先生的诗,一见就是丞相气度,可惜随云不堪久居京华,否则一定可以见到先生领袖群伦的风采。”

石彧苦笑道:“随云若肯屈就,石彧情愿虚左以待。”

我微微一笑道:“江某闲云野鹤,不堪重任,先生若是这样说,岂不折了晚生的寿数。随云有小诗回赠,以谢先生美意。”

言罢,我从容歌道:“冻云深,淑气浅,寒欺绿野。轻雪伴、早梅飘谢。艳阳天、正明媚,却成潇洒。玉人歌,画楼酒,对此景、骤增高价。卖花巷陌,永灯台榭。好时节、怎生轻舍。赖和风,荡霁霭,廓清良夜。玉尘铺,桂华满,素光里、更堪游冶。”

歌罢,我笑道:“如今良辰美景,正好游冶,何必说些军国事,图增烦恼,昔日高人赋采薇,江某不才,不能不食大雍之粟,但也不爱大雍之禄。”

众人听了,一阵心灰,李贽站起身道:“先生志向高洁,本王佩服。”

我笑道:“殿下乃是这里的主人,也该赋诗一首,表明心志才是。”

李贽道:“那么先生见笑了。”说罢,李贽朗声吟咏道:“碧昏朝合雾,丹卷暝韬霞。结叶繁云色,凝琼遍雪华。光楼皎若粉,映幕集疑沙。泛柳飞飞絮,妆梅片片花。照璧台圆月,飘珠箔穿露。瑶洁短长阶,玉丛高下树。映桐珪累白,萦峰莲抱素。断续气将沉,徘徊岁云暮。怀珍愧隐德,表瑞伫丰年。蕊间飞禁苑,鹤处舞伊川。傥咏幽兰曲,同欢黄竹篇。”

我品味良久,敬服道:“殿下的诗沉健稳练,语壮意豪,一派帝王气象,这是天成,我等诗文,虽然优美,却是斧凿而成,随云佩服。”

李贽笑道:“我是皇子,这帝王气象四个字不敢自居,先生不要害我,总算没有丢丑,本王已经心满意足了,还请随云作诗一首,以做善始善终。”

我笑道:“再作下去,我就要江郎才尽了。”我已经带了七分醉意,更觉得身上发热,解开轻裘衣襟,走到亭边,临风长吟道:“有身莫犯飞龙鳞,有手莫辫猛虎须。君看昔日长安市,白头仙人隐玉壶。子猷闻风动窗竹,相邀共醉杯中酒。历阳何异山阴时,白雪飞花乱人目。君家有酒我何愁,客多乐酣秉烛游。谢尚自能鸲鹆舞,相如免脱肃霜裘。兴罢鼓棹过江去,千里相思明月楼。”

吟罢长诗,我回到桌前,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醉意朦胧的我大笑道:“今日尽欢而散,随云多谢殿下了。”

李贽看着江随云,今日赏雪,在他不过是找个机会让世子来拜师,顺便和江随云亲近一下,没想到江随云诗兴勃发,暗里应对众人的劝说,滴水不漏,明里更是诗压全场,这般文雅风流,就是不知道此人有经天纬地的才能,也是不能放过。想到这里,其心更切。

这时,小顺子趁机到我身边,在我耳边低低说道:“有人来了,公子小心不可失言。”然后替我整理好衣衫,笑道:“公子身子不好,今日又多喝了几杯,可不能着凉了。”

我神志一清,耳中也传来低低的脚步声,却是四五个人的样子,其中一人脚步蹒跚,身子又轻,倒像是一个小孩儿。

清醒过来的我随手接过小顺子递过来的热方巾,擦了一把脸,道:“江某酒后失态,还请殿下和几位先生见谅。”

李贽笑道:“狂歌纵酒,名士风采,怎说失态,不过贵仆说得对,先生身体刚刚好转,不可着凉,还是多喝几杯吧。”

我坐回位子,接过温酒,慢慢品味了起来。眼睛余光却见李贽等人互相打着眼色,不由心里暗笑。

接着我就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叫道:“父王,父王。”抬头看去,却看见一个小男孩高高兴兴的冲着我们摆手,那个男孩不过四五岁的年纪,相貌秀美,穿着黄色的王子服饰,身后跟着两个奶妈侍女和两个太监,此刻小男孩身上倒大半是雪痕,想来是跌了好几跤的缘故。

李贽见到男孩,满面喜色,道:“骏儿,你怎么浑身是雪,过来让父王看看。”

那个男孩连蹦带跳地走进亭子,依偎在李贽膝下,黑白分明的眼睛只在我身上打转。我微笑道:“草民见过世子。”

那个男孩走近来,拉住我的衣襟问道:“先生是谁,骏儿从来没见过你?”

我淡淡道:“草民江哲,字随云,是南楚人士,世子自然是没有见过草民的。”

李骏听了我的名字,念叨了半天才道:“我记得了,先生的诗写的很好。”看看外面的飞雪,笑道:“千山鸟飞绝,万迹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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