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凤倒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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癫凤倒凰-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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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迟,他决定去找那传说中的神医,希望御医们能多拖一点时间,尹二答应了,让他放心去,当日下午墨羽枫就收拾了些衣物,跨上千里马直奔北方。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把她从阎王爷手中抢回来!




64

64、番外:天下有情人 。。。 
 
 
  墨羽枫几乎马不停蹄,越往北上天气就越冷,他也顾不得添衣,白天吃些干粮打发,晚上就在路边睡了,十几天下来形如枯槁。振原镖局有几处分舵,那些弟兄们也帮忙查探消息,幸得江湖好友相助,他终于打听到了神医的下落。
  
  天下着鹅毛大雪,街上行人行色匆匆,到了这个小镇,墨羽枫连饭都没吃,挨家挨户地打听白眉老翁,可他们听后都连连摇头,称从没听过此人,连着三天全都问遍了,半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有。墨羽枫很是绝望,坐在破庙中仰天长叹,只要眼睛一闭上,脑中便浮现这几年来的甜酸苦辣,她的笑、她的娇、她的喜怒哀乐就像烙印深深地烙在他的心头,真不知道没有她,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老天爷真不公平,既然让他遇到了此生至爱,为何又要将他们活活拆散,当初就不应该让他在集市中遇见她,也别打个雷下来乱凑鸳鸯,那今天他也不会饱受离别之苦,痛不欲生。可是……他并不后悔,如果时光倒流他仍会选择爱上她,直接把她从集市里抢回家,这样他们就能多过几年幸福日子。
  
  雪从破碎的瓦当中飘了进来,落到佛像脚下转眼就化成了水,佛祖高高在上,神眸半闭,静默而望,似乎全然感觉不到人间疾苦,只是神秘地笑着。墨羽枫气上心头,随手捡起石子扔了过去,石子落在佛像上弹了开来,佛祖并没怒意,还是笑意盈盈。
  
  “不公平!这不公平!你难道没长眼睛吗?我们从未做过恶事,为何非要遭受这种磨难!你说话啊!”
  
  他起身大声咆哮,惊起了栖在庙中的鸟雀,除了扑扇的鸟翅声,没有人回答他。墨羽枫无力地跪倒在地,垂着头痛哭流涕,他不敢回去,不敢看到满堂白绫和儿女们天真无辜的双眸,若他们问起娘去哪儿了,他又该怎么回答呢?
  
  “唉……问他没用,还不如靠自己哪。”
  
  寂静中突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墨羽枫转过头,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坐在神坛边抽烟斗,悠然自得地吐着烟圈。墨羽枫没心情搭理他,起身走出庙外。
  
  “唉,年青人,干嘛急着走啊,这几天天冷,人家都闭着门,要不到什么吃的,要不坐边上陪我聊聊?”
  
  他把墨羽枫当成乞丐了,不过他头发凌乱,满身风尘,的确与乞丐无异。墨羽枫停下脚步,回头见那乞丐向他招手,想了片刻,他就走了过去。乞丐哈哈大笑,腾出块地方让他坐,墨羽枫抚去灰尘席地坐下,紧接着一支破旧的羊皮囊子伸了过来,他稍稍一顿,伸手接过。
  
  “噗……”
  
  墨羽枫把喝进去的东西一口喷了,老乞丐见了忙把自己的酒囊抢回来。
  
  “唉呀,糟蹋,糟蹋!”
  
  他一边说着一边舔掉漏出来的酒,看上去心疼不已,见他如此邋遢,墨羽枫快要吐了,暗自抱怨真不该喝这个比马尿还难喝的玩意。
  
  “看你是美酒佳肴惯了,吃不了这粗俗的玩意啊。”
  
  乞丐塞紧囊塞,把酒囊揣在怀里,衣风起落之间,墨羽枫就闻到一股酸臭味,比他身上的还要重。
  
  “年青人,你是外乡人吧?来此地做什么呢?”
  
  乞丐问道。墨羽枫自觉寻人无望,也就毫不忌讳地将前因后果告诉了他。他说话的时候一停一顿,似乎是心力憔悴,微皱的眉头,斑白的发鬓,看起来都不像个二十余岁的人。乞丐听完之后,不禁轻叹一声。
  
  “我还以为你儿子都及笄了,没想到刚生啊。”
  
  墨羽枫无奈地笑了笑,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头发。老乞丐又掏出烟斗吸上一口,“啵啵”吐了几个烟圈。
  
  “不过……你说的白眉老翁,我似乎见过。”
  
  “真的?!”
  
  墨羽枫眼中闪出一丝希望,他几乎在跪在乞丐面前求他告知一二。老乞丐磕了几下烟灰,摆着架子开始卖关子。
  
  “告诉你可以,但你得帮我做事。”
  
  “可以,可以!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
  
  墨羽枫点头如捣蒜,老乞丐狡黠一笑,收起烟斗站起了身。
  
  “那就跟我走吧。”
  
  他伸个懒腰,趿着鞋往庙堂后走去,原来他的窝就在破庙里。虽然此人神神叨叨,不足以信,但无望之际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墨羽枫跟他去了,老乞丐便开始吩咐。
  
  “唉……身子痒啊,这开春了,虱子也就不太平,来帮我捉下吧。”
  
  第一件事竟然是帮他捉虱子?!墨羽枫百八十个不愿意,可又不想放弃仅有的一丝希望,只能按他的话照做。不知道这乞丐多久没洗澡,头上积了层厚油,把头发都黏成一块一块的,虱子横行霸道,根本就不怕人,墨羽枫只能忍住令人作呕的臭味,听虱子们打着饱咯,然后把这些脑满肠肥的家伙一个个掐死。
  
  晚上,乞丐说要喝酒,墨羽枫准备去买几坛回来,谁料他不肯,非要让他到别人家里去偷。墨羽枫没办法,只能猫着腰在人家做饭的热档,潜入酒窖去偷,还好功夫不弱,没被人发现,但对于老乞丐奇怪的要求,他已经承受不住了。
  
  酒足饭饱之后,乞丐又想洗澡,可破庙里没地方,墨羽枫就带他来澡堂,这澡堂子一见老乞丐就破口大骂,说他是疯子还要把他赶走。墨羽枫便掏出随身家当,将整个澡堂包下,供老头子一人享用。老头子洗得舒服啊,看到这乌漆抹黑的水,墨羽枫都快吐了,那老头子还非要拉他一块儿洗,墨羽枫宁愿脏死,也不愿意跳进这水里,瞧!上面还浮着虱子尸体呢。
  
  澡堂老板流着泪送他们出去,他们走之后,老板便在门口挂上了关门歇业的牌子。老乞丐得意洋洋地哼着小曲,喝着着热酒,大摇大摆地回去了,对于白眉老翁的事半字不提。跟着乞丐混了三日,每天都做些刷粪、倒洗脚水、下冰河捞鱼等脏活累活、墨羽枫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他开始质问老乞丐,是不是故意耍他,老乞丐摇摇头,神秘地笑了。
  
  “生老病死乃世间法则,有些事强求不得,你爱妻心切,但救不救得了她,还得看你造化了。”
  
  语毕,老头子给了他一张字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唐门蝎王、天山血龙珠、凤凰粼、白熊胆,此些都是世上极珍。
  
  “如果三天内你能把这些取回,我便跟你去救他,若取不回,你就别回来见我。”
  
  此话一出,墨羽枫恍然大悟,他立即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急忙赶路。这些奇珍都在不同地方,他只能借江湖之人帮忙,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上冰山、下火海,与黑道邪教死拼,为得就是救活自己的爱妻。当他拿着这些东西回来时,已经气衰力竭、伤痕累累。老乞丐见了忍不住摇头。
  
  “何必……何苦……”
  
  墨羽枫疲惫地勾起唇角,伸手倒在他的面前。
  
  “答应我的……你一定要做到……”
  
  话落,他无力地闭上双眼,鲜血从他身下静静漫延,转眼就聚成一滩血泊。老乞丐摇头叹息。
  
  “我只能尽力。”
  
  墨羽枫终于回来了,当他欣喜若狂地下了马却见门前白灯高挂,院内尽是哀嚎之声,他犹如惊天霹雳,人摇摇欲坠,回过神后直奔灵堂。展飞两眼通红,硬忍悲痛重重地拍下他的肩膀。
  
  “刚殁的,大夫们都已尽力了……”
  
  话音刚落,墨羽枫就像没了灵气,一下子瘫倒在地。哀莫大于心死,想哭也哭不出来了。白眉老翁走到灵柩边,探头左看右看,然后摸了下她的脖颈。周遭人都不知道他是谁,觉得他私闯灵堂又对尸体动手动脚,实在是大逆不道,几个冲动的弟兄们二话不说,准备把他打出去。
  
  “唉呀呀,人还没死,你们哭什么?还不快把她扶起来。”
  
  一言惊堂,墨羽枫马上弹起身,冲到灵柩边打烂棺材将施青岚抱起,白眉老翁立即命人搭上药桶,然后过去调药。施青岚的身子冷得像冰,脸毫无血色,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活人,但墨羽枫仍抱着一丝希望,把她放入药桶中。
  
  老翁拿银针刺入她的命|穴,然后又在她十指上各刺了血洞,血流出来是黑色的,粘稠得像油墨。众人都很紧张地等待着,希望能够救活。一天过去了,里面没动静;两天过去了,里面还是没动静;三天过去了,墨羽枫终于坐不住,想要冲进去一探究竟,而这时小翠跑过来,差点撞了个满怀。
  
  “醒啦!小姐她醒啦!”
  
  众人喜出望外,墨羽枫跑进去一看,果然脸色红润了,身上红疹也退了,施青岚看到他勾起唇色,微微一笑道:
  
  “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话落,墨羽枫不顾有人,一把抱住她哽咽抽泣。
  
  终于皆大欢喜,施青岚病愈之后,白眉老翁便要告辞,临行之前,他替几个小娃都把了脉,还好他们都无大碍,但为了以防万一,老翁仍留了个方子,以备不时之需。施青岚见自己夫君两鬓斑白,像是老了十几岁,不由心疼起来。他一如既往地露出坏笑,伸手将她勾入怀里。
  
  “你不是说我桃花相吗?如今老了没人要了,所以你得对我负责一辈子。”
  
  “妖孽!”
  
  施青岚嘟着嘴,狠狠地捏了他一把,眼泪却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此生有君,夫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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