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司喘着粗气,然后抬头对伙计翻了个白眼,“先给我上壶好茶!哎哟,可累死我了……”
伙计一脸的笑容,“好嘞,客官你稍后,一会儿便好了!”
离司挥动着肥胖的手掌,“赶紧的……”心里不住地感叹,跟着这么两个主子,真是要他的老命啊!
还有刚才的那些隐卫,居然抛下自己先走了!真是没一点同情心,没看到他这一身的都是肉么?!
炽彦在接到焰裴给他传递的消息后,便已经猜到了流醉他们还会回来,不管是为了出气也好,询问他那些下属的行踪也罢,总之都不会让自己好过的。
将两人迎进房中,炽彦一边关门,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然后再转身,脸上的表情也不那么僵硬了。
给两人倒上茶,炽彦躬身站在一旁,等着他们开口。
流醉却是极有耐性的,一口一口地品着香茗,神色浅淡,半点怒意都没有的样子。他不说话,澜零也是不想开口的,所幸就撑着头看他动作,眼底闪着兴味。
炽彦扮出紧张的样子,有些惶恐地吞了吞口水,“在下不知离殇陛下跟七殿下的身份,昨夜多有得罪,还望两位海涵……”
流醉手下一顿,然后将茶杯放下,抬眼看向炽彦,“阁下言重了,你也是为宁华陛下做事,虽然举动有些不当,不过也是流醉无礼在先,怪不得旁人。”
炽彦心下一缓,不管流醉说的这是真心话还是嘴上客套,总之他不会太难做就是了!
嘴角勾起笑,炽彦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么敢问两位这次来,所为何事呢?”
流醉玉白的纤长手指,骨节分明,摩挲着手中质地良好的茶杯,眉间微蹙,似乎隐有难处。
炽彦的神经跟着马上绷紧,屏着气等着他开口。
“阁下也知道我们从离殇而来,势必会路经宁华边境的越州城。不瞒阁下,越州城已经被一个江湖势力给控制住了,借着往来商旅们投宿的机会,杀人越货无恶不作,越州城的官员想来也是脱不了关系的……”
炽彦显然没有想到流醉要说的是这件事,盯着他那张满是担忧之色的俊颜,有些无法反应。
流醉皱眉,“此事与我们本来也没什么关系,如果阁下以为流醉是在质疑你们御下不严,挑拨你们的关系,流醉也无话可说。”
炽彦见他似是生了怒气,赶忙摆手说道:“七殿下误会了,在下并没有怀疑您的好意!只是劳烦您为我国的政事操心,在下感怀万千,所以才有些惊讶罢了……”
流醉点了点头,“流醉也是可怜越州百姓,还有五国往来的商旅,说不定就曾有我离殇商贾遇害于此,还望阁下与宁华帝好生严查,为百姓牟福。”
炽彦点头称是,满眼的激赏。这个离殇七皇子,果真是有趣的很!
流醉脸色稍缓,“既是如此,还劳烦阁下为我们安排间客房,我与父皇明日便动身返回离殇。”
炽彦摆手说道:“哪里有什么劳烦,两位还住那座院子可好?在下那日随让莽撞,不过未曾动了你们的东西。”
流醉满意的很,那个院子的环境他还是很喜欢的,当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侧过脸去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澜零,“父皇若是无事,可是要安寝了?”
澜零淡淡地笑着,然后抬头看向炽彦,“孤此次受伤,也多亏了你们陛下相助,不过在宫里倒是没见着‘火焰神君’不知他人在何处?”
炽彦原本赔笑的脸明显一僵,就连虚假的客套都摆不出来了,想到刚才那个跟自己告别离开的男子,脸色黯然下来。
澜零跟焰裴少年时也见过几次,曾经那个冲动地为了修浅而跟自己咆哮过,甚至扬言要跟自己决斗的人,他自然也是记得的。
这次没见过他跟在修浅身边,也是一时奇怪,这才有此一问,炽彦的神色却让他往不好的方面想去。
“孤未曾听说‘火焰神君’有什么变故,阁下为何如此姿态?”
炽彦苦笑道:“其中内情太过复杂,焰裴他确实没出什么事,至于其他的,还请离殇陛下见谅,在下不便多说。”
澜零点了点头,不再多问。站起身来拉住流醉的手,“如此,孤也不打扰了。”说着就往外面走去。
炽彦对着他们的背影躬身一礼,以示尊敬,嘴角的苦涩却是想遮掩都无法的。他那个兄弟啊,为了一份得不到的感情与修浅纠葛了大半辈子,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今时今日,心灰意冷,远走他乡,此生可有归期?可会再相见重逢?
10重新开始 第一百九十章 局势突变
该做的、该说的,流醉觉得已经够了,重新回到了那个幽静的院子,然后推开他们住的那间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澜零站在门口看了眼屏风迎出来的人影,邪气的笑容爬上嘴角,将身后的门关上,插上门闩,澜零步履轻缓地向着屏风走去。
“父皇?”流醉听到了声响,便出声唤道。虽然明白“玉华府”中的其他人怎么敢走进来,不过下意识的反应还是问出声来。
澜零应了一声,走到屏风外面,“醉儿穿这一身如此美艳,又何必换下来呢?”
流醉已经合上衣襟,系着衣带的手一顿,“父皇,‘美艳’这个词似乎不应该用到流醉身上……”
澜零轻声嗤笑,“醉儿可是说错了,‘美艳’这个词啊,当真是为你造出的……”
话音未落,流醉便觉得肩头一重,吃惊地回过头去,澜零顺势将人一揽,手更是麻利地顺着他的领口往里面伸去!
“父皇?!”流醉给他吓了一跳,略微冰凉的手掌碰触到温暖的皮肤,这样的刺激,让流醉更加无措。
澜零脸上那邪气的笑容更加增添了几分火热的暧昧,空闲的左臂将流醉整个圈在怀里,力道刚刚好,不会让流醉逃开,也不会伤了他分毫。
“嘶……”流醉痛哼一声,非常及时地压下了澜零的动作。
澜零松开手臂,一脸担忧地摆正了他的身子,“怎么了?父皇弄疼你了么?”
流醉咬着下唇,倔强地撇过脸去冷哼一声,“父皇好精神,伤刚刚好就想着这事了,只可惜流醉在那宁华皇宫禁地之内受了些伤,恐怕无力奉陪了!”
这话说得又是委屈又是难过,隐隐的更是责怪澜零对他的不重视!
澜零也不计较这些,更是将他当成了一种情趣,比起以往那个冷冰冰的对什么都默然处之的流醉,他更喜欢眼前这个能同自己犟嘴,可以跟自己撒娇,还为了自己做任何事的流醉!
心疼地将人揽进怀中,澜零蹭了蹭他的脸,“醉儿莫气,父皇也是许久没同你亲热了,这才有些失控啊!你受了伤为何还要瞒着父皇呢?如今父皇方知晓,可是更加心痛啊!”
流醉睨了他一眼,满是怀疑跟不满地说道:“流醉还以为父皇会第一个看出我受了伤呢,看来父皇还是因为宁华陛下的事情忧心忡忡啊,要不然当时在‘月华宫’里怎么会没发心呢?”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澜零惨兮兮地盯着他的眼,“醉儿,你这样说可就是错过父皇了,什么宁华陛下的父皇根本就没看在眼里!要不是你穿了那身衣服给父皇的震撼力太大,父皇怎么会忽略你呢?”
流醉这才满意了,脸色也不那么难看,嘴角微微上扬,“既然如此,父皇也已经知道流醉受了伤,再者明日还要赶路返回离殇,我们便早些歇息吧!”
说完,推开澜零的手臂将往床边走去,背过身去后嘴角的笑纹逐渐扩大,眼底更是写满了得意!
澜零的心思都放在流醉受了伤上面了,哪里还有心思想其他的,见流醉不再追究,一时松了口气,跟着往床边走去。
于是,两人安寝,一夜无言……
第二天,离司跟那些原本应该呆在暗处的隐卫们,给澜零跟流醉准备好了马车,一路上吃的、用的,一件不少。
借着那些带来的药材,一行人还是充当商旅,多余的用不着的,站在外面十分扎眼的隐卫,便再一次隐藏到了暗处。
炽彦带着他那班“玉华府”中的下属们来给澜零他们送行,两人那副让人惊艳垂涎的容貌早已遮在了面具下,看着这么两个平凡无奇的人,炽彦不禁心生感慨。
谁人能像他们这般活得自在?便是因为对彼此的绝对信任,两人才会走到一起,然后携手终生吧?
修浅跟焰裴的悲剧,并不说明什么,只是没有选好那个对的人而已!
“请您一路保重!”炽彦对澜零躬身一礼说道。
澜零微笑着点了点头,“回头吧,我们也要启程了。”
炽彦直起身来,应了一声,然后看着两人上了马车,缓缓地离开自己的视线。
出了华城城门不过二里地,离司敲响了马车的车门。
流醉坐在软榻上闭目修习灵术,引导着自己新生的灵力缓缓地循着自己的经脉流动。
澜零倚在车避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流醉的身影,显然是在发呆。听到敲门声,便转开眼开口问道,“何事?”
离司小心地将门给推开了一个不大的缝隙,“回陛下,宫里派人传来了急信。”
澜零挑眉,宫里有沧泠跟回族族长守着,怎么会出事?莫非又是那个古怪势力搞的鬼么?“拿来孤瞧瞧。”
离司应了一声,这才推开了马车门,也是因为他太过肥胖,这辆十分牢固也绝对宽敞的马车车厢,他竟然算是爬着进去的。
澜零很有耐性地等着他爬到身前,伸手将信笺接过。这时候,流醉也收回了灵力,抬眼看向他。
澜零撕开信封,将信纸展开,寥寥无几的几句话,却是让他黑了脸!一身怒气的澜零,“啪”的一掌就排在了身前的小几上,然后坚固的红木小几“咔嚓”一声就缺了一角!
流醉皱了皱眉,出声问道:“父皇,发生了何事?”
澜零平复了一下心情,面色难看地将手中的信纸递给流醉。
流醉一看,显然也是被上面写的东西给惊得够呛!
“五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