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倾城之恋(军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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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倾城之恋(军旅)-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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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希略略瞟了一眼赵文莉,不轻不重道了一声:“原来是莉姨回来了,确实好久没见了。”
赵文莉微微变了脸色,简希这句话表达的很清楚,好久不见差点把你忘了,要不是爸提醒她,她刚才就当没看见自己。
赵文莉笑了一下,这年头但凡有几个女人的高门深宅谁能安分守己天下太平,女人的天性就是针锋相对,明着不敢乱来,暗中总要耍一耍小心思才能消停。
她重整旗鼓,拖着一浅一深的步子站到简希的身旁,虽然身高矮了一截,气势却不能输人,抬头挺胸笑得尽可能端庄大度:“离家大半月,小希漂亮了不少,刚才二娘还在想,那从侧门出来的小姑娘是哪家的女儿呢,可人得紧。”
简希面不动色,还击道:“确实,我刚才从正门进来的时候也看见一个标志的女子,着装打扮甚是光鲜亮丽,夺人眼球。我跟爸谈话的时候,还在想这女子有些眼熟,没想到竟是莉姨。果然佛靠金装,人便需衣装,莉姨今日穿了这身新衣裳换了这头新发型,简希差点认不出来了,莉姨可千万别怪小希,我偶尔也要眼拙个一二回,才能辨认出真假佛爷。”
赵文莉脸色蓦地一白,心里称多日不见的小蹄子口齿伶俐不说,还懂得拐弯抹角骂人了。到底是‘真’佛爷,还是‘假’佛爷,都是让旁人自己去咂摸的。说到底,她赵文莉只不过是个狐假虎威的姨娘,上有简家夫人压着,下有简家大小姐欺着,她不过仗着简正德多宠她几日便想摘星捞月,驱除中华,叩迎鞑虏。简直是痴心妄想。
赵文莉被简希的一句话噎得哑口无言,怔怔地站在那里,脸色发青,咬着唇,双眼瞪得跟黄灯笼似得。
简正德不知道两人口蜜腹剑,夹枪带棒的模糊含词,却能感觉出气氛有些僵持,便开口道:“又怎么了,晤个再寻常不过的面,各个端着一张涂了黄椒水的脸色摆给谁看!你们两个好歹是二娘和长女的关系,竟然就这么难相处?在餐桌上哪一回不是吃了火药就是吞了炸弹,阖家给你们闹得鸡犬不宁。我告诉你们,眼下逢年过节的都给我省省心。”
简希看着自家老父怒气横生的训人面孔,那道刀疤虽是狰狞,却不由得透着几分可笑。她暗暗嘟囔一句,还不是他巴巴地喊自己下来的,明知她和赵文莉算是个‘世有猛虎,绝非蛟龙’的关系,非将两人凑一道粉饰太平,但既然是粉饰,终究还是有扯破的一天,就如民国此时的动荡局势。
简正德训得正在劲头上,没注意到简希的表情,来回踱了两步,突然提到一件往事:“小希,我记得你小时候挺中意你二娘的。有一回过年还巴着你二娘的腿不放,说是让你二娘给你讲故事,你娘给你讲得故事没二娘好听,还窠臼得很,只有二娘的故事陈新,你听得进去。”回忆着这件事,简正德不自觉露笑,但只是一瞬间便又暗了下去,面色黑沉:“真不晓得你二十二年的书读到哪里去了,越长大越不懂事,偏爱跟亲近的人唱反调。我看女子无才便是德倒说的没错,女儿读太多书,特别是那些‘鱼龙混杂’不干净的文章在脑子里搅和,才催生出这么个‘亲极反疏’。”
他一个人絮絮叨叨个没完,没注意两女人间的剑弩拔张。赵文莉已经从简希的枪林弹雨里缓过神来,熨平了眉峰间的褶皱,铺着一张笑脸说:“我说小希,不是二娘没提醒你,你这幅不吃软的梗脾气在家里闹一闹也就罢了,亲人总是护短的,能一忍再忍。你以后是要嫁人的,你的夫家可容不了你这么个铁娘子,还不如我们家阳阳乖顺灵巧比较惹人怜。”
踩着别人的痛往上造楼的人,素衣厚脸皮著称,简希小时候便见识过这位二姨娘的手段。
简正德说她儿时缠过赵文莉确实不错,小孩子的脑子里没有太多的曲折弯钩,别人对自己好,便潜意识地认为她是个好人。赵文莉初进简家大门的时候,对简希几乎是百依百顺,比亲娘还要亲上几倍。
简希那时候不过两岁的智力,只记得有那么个漂亮的姐姐时常变出各色包装的零嘴和鲜绿挑红的衣裳给她,她便在心里将这个姐姐定义为‘自己人’,愿意和她亲近耍乐。哪知她刚刚将自己人的名头套在这位漂亮姐姐的头上不久,转眼就看见她将娘亲备的几套新衣裳剪出千奇百怪的窟窿形状。
简希看在眼里,心里怵归怵,面上意外地没有表露出来,对于一个两三岁的孩子,也得夸一声奇。
到底外亲不如娘亲,简希在心里还是向着自己的亲娘的,看见赵文莉的阴鸷举措之后,对这位漂亮姐姐便存了芥蒂,小时候尽可能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待翅膀硬了一点,才稍作反击,也算替娘亲护尊守节。
简希知道赵文莉在简家钉了二十年,图的便是女主人的位置,可惜不能如愿生一个儿子夺家产,故而将怨气撒到简阳身上,为人也越来越刻薄,甚不得简家上下的人心。
简希捉着她心里的这根刺,还笑道:“莉姨说的也是,我和简阳都是将来要嫁人的,哪里像三姨娘,生了个儿子,未来便是简家的男主人。我妈是简家的正夫人,少不得需要跟着三姨娘操持家计,整饬简家老老少少几十口人,忙都忙不过来,年纪轻轻的便白了头,看了让人窝心。”她故意打眼看了赵文莉两回,再笑道:“不过 ,幸好这事摊不到莉姨头上,只待简阳嫁人以后,便能窝在院子里享享清福,多好的晚年生活,别家的人求也求不过来,对不对莉姨?”
赵文莉霎息拉下了一张花容,冷哼道:“简希,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的伶牙俐嘴要不改一改,将来吃亏的是你自己。我们家阳阳好歹能把夫家照顾得妥妥帖帖,站一站脚跟子,你呢?就等着揣一纸休书卷铺盖回娘来吃冷饭吧。”
简希知道赵文莉是个纸老虎,面上刁难几句,身后根本没杖腰子的家底,她说两句天不应地不接的咒言术语,也委实没必要放在心上,和一介目光短浅的妇道人家置什么气。
这是简希在心里对自己说的,旋即板正了调笑的脸,一丝不苟地回答:“莉姨,你心里的求的未必是人人想要的,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况且我也不愿意跟别人,还是‘自家人’成天抬杠吵嘴。只要你有心和平共处,我也乐意遵从游戏规则,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泾渭分明。但你如果存心要当癞皮狗咬着我们家的人不放,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赵文莉刚刚忍下去的怒火被简希的三言两语一点,轻易重燃,本能地将她当作简阳,想甩手给她一个巴掌。
但刚刚扬起两寸的手却被简正德一记嘹亮的怒喝震住。
“又吵什么!赵文莉你这只手抬起来是想做什么?”
赵文莉被嗬得浑身一抖,两股战战地觑了眼面目可怖的简正德,顿时换了一副嘴脸,含笑道:“这不,看见小希的衣服有些皱,替她熨一熨嘛。”说着,已经拍上了简希的肩头,四只眼睛交汇的刹那,不约而同地弯成月眉。
“我和阳阳先去看看大姐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小希这身衣服,看起来应该是要去学校吧。”赵文莉挂起冷笑,心里暗骂简阳不争气,拖着缩头缩脑的女儿向后厅走去。
临走还不忘睬她一脚,简希叹了一声本性难移,心知想要化干戈为玉帛怕是很难在有生之年实现了。
简正德却因赵文莉的提醒,注意到简希的校服,眯起眼睛问:“你要去学校?”
简希晓得这位严谨的军官摸出了些猫腻,不敢轻举妄动,撇了眼神,审慎地道了句:“是老师喊我去的。整理些年考的测试卷子。”
她以为拿老师的名号当幌子,简正德应该不会怀疑什么,却没想到得了一句铁腕军令。
“不准去。”
“为什么?”简希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的蛮横无理。
简正德点了一根烟,袅袅云雾中,看不清他此时的脸和那双鹰锐的眼眸。
“不准去就是不准去,没有为什么?”
“爸!”
“你一天在简家住着就要懂得言听计从。我从前怎么教你的,长辈说的话就是军令,军令如山!违者就要受罚。昨天的教训还不够,还要领教一下,让‘别人’来看笑话?”
简希怒不敢言,心中委屈。她知道如果在这里跟父亲争驳起来,自己吃亏挨打是小,却叫‘某些人’看足了热闹,过足了瘾,一快其意。
吃力不讨好还叫别人捡便宜的事,她也权衡得过来,心上虽然恼火,也只能憋着一张红脸,道了声知道,扭头就走。
回房的路上,她的步子踏得很重,脑袋开始高速运转,务求想出一个不通过简家大门,便能出逃出生天的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7、情敌(上)

因了过年的缘由,学校里清冷不少,各处银装素裹,伟岸萧肃。青苔瓦砾上堆满了点点白雪,学校的保洁员正抱着一把笤帚扫出一条道,看到陆双双从教学楼里走出来,笑着问安:“陆同学新年好呀,过年阿要来学堂啊。幸苦,幸苦。”
一口地道的吴越语,其实陆双双是去年从北平来的,对于当地的吴越话不是很熟,跟着简希和高珩学了一年才够着了些皮毛。
陆双双抱着一沓考试卷说:“我只是来帮老师批考卷,倒是您在冰天雪地里还要做清扫工作……”她说到一半,看着中年男子驮背劳作,心如万蚁噬咬,突然把手中的考卷放在一旁的石头上,从不远处的仓库里又取出一把笤帚,帮忙清扫。
中年男子赶紧叫停:“哎哟哟哟,陆同学,侬是学生,要帮老师做事嗲,这种体力活就交给我。”说着就要去抢陆双双手里的家伙。
“叔儿,没事儿,我在北平的时候齐打伙儿都是一起干活的。扫地擦桌,那样儿没做过,您看这冰天雪地霜冻瞎的,多活动活动还能暖暖身子唉。”
不留神满口京片子溜出来,陆双双跳到一边,吐了吐舌头,笑起来两双眼睛亮晶晶的,像天上的两颗星星。
“北平的姑娘就是爽快,比南方的柔水女儿麻溜许多。”男子搓了搓手掌,夸了一声,望了一回天:“最近的天气不好,今晚怕有暴风雪。”
陆双双知道他这是在关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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