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女儿]凯罗尔,你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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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女儿]凯罗尔,你妹来了!-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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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布利若真懂见好就收和适可而止这个道理的话,就不可能至今仍过着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生活,时不时还干一票需要铤而走险又见不得人的营生。
譬如那次将埃及王妃从比泰多宫中带出,卖给亚尔安王时,他就没少得丰厚的打赏和酬劳。
凯西眉梢微挑,唇角勾出个意味深长地笑:“那你得好好劝劝他呀。”
哈山反射性地打了个寒噤,趋吉避凶的本能趋势他转移了话题,谈起她姐姐凯罗尔的近况来。凯西虽然奇怪他似乎尤为关心自己的姐姐,但也没往深处想。有这么个灵通的消息源,她津津有味地听起凯罗尔隐约意识到妹妹的情况貌似不妥,却被曼菲士使尽千方百计暂时打消疑虑,被瞒得死死的,过着打情骂俏小吵小闹的待产日子等一系列八卦来。
凯西不晓得助她良多的坎贝尔实则被无意中坑了一把,顾着开心地跟久别重逢的哈山交谈着,惬意地呼吸着每一口久违的自由空气,只觉额外清新舒爽。
离开那个无时无刻不被侍女们监视着、侍卫们用保护的名义包围着的寝宫,风景也可以很灿烂呀。
即使是平凡无奇、与克里特岛上如出一辙的集市也能让她看得津津有味——这些日子里,她被伊兹密严严实实地捂在屋子中,只能看着卡鲁解闷,一遍遍地翻着那本旅游手册、眼巴巴地瞅着精美华丽的照片解馋,都要乏味憋闷得忍不住在床上打滚了~
事到如今,就让伊兹密挖空心思地猜:猜她是哭着千里迢迢回埃及找姐姐告黑状,还是去特洛伊海港坐船前往密诺亚寻求庇护,又或者天真地前往艾尔杰士山想让拉巴鲁大师保护自己呢?
呵呵呵,都错了呢。
与其跋山涉水地长途冒险,还不如使点小花招来混淆他的判断和试听,等风声平稳后再伺机离开。
反正伊兹密不会滥杀无辜的嘛。
凯西也不害怕会连累到其他的人。至于十有八丨九会被牵连的塔缪丽斯她也半点都不同情——既然对方都不安好心到想给自己下药害自己出丑了,她又为什么要好心泛滥般地去管那位自以为是、对她敌意满满的女人呢?再说了,反正贵为格鲁吉亚第一公主的塔缪丽斯是不会真正受到什么严厉惩罚的,在她自身难保的情况下,绝不可能顾虑太多。
要是她没料错,即便是睿智如比泰多王子,也会不可避免地从过去凯罗尔的逃跑经历中得到个以此类推的固有印象,先入为主地断定她会傻乎乎地朝一个方向猛跑、以求脱身。
而她甚至还把那条门缝留了下来,不愁没人告知于他——通过他人的误导,更利于造成她已经仓皇逃出城内的这个错觉,减少搜城的可能——而不会猜到她从头到尾就压根没有出过城!
他做梦也不会料到她其实一直胆大包天地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剪短了长发,让那夸张得可以垂至脚踝的金发缩水到堪堪及腰的地步——这也是哈图萨斯人的普遍发长。比泰多人自小便蓄发,这是源于宗教信仰,与埃及人剃光头防虱子滋生的习惯截然不同。
离开前,她再三踌躇着,终归还是厚颜地带走了其中最不怎么引人注目的几件饰品借以谋生,此外还有一罐被精心研磨而成的咖啡粉。
……卷人钱财这种违背现代法律和道德的事情,她也实在是再没别的办法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咖啡粉除了具备冲泡咖啡饮用的功能外,还天生具有强色素,对浅色系的发质有颇为明显的染色效果。
暗地里她常常趁姆拉的看视松懈时,尝试过许多次,直到成功的概率稳定下来后才罢休。
于是,她在离开坎贝尔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城内寻个不起眼的避风小巷里躲起来,一头无论是长度还是颜色都分外引人注目的秀发被她本尊用大剪子给心狠手辣地切掉了接近二分之一的长度。紧接着,她忐忑地将几大把咖啡粉倒入小陶罐里余温尚热的清水中,搅匀,细致地涂抹到每一缕发丝上,耐心等它自然风干一段时间,再重复这个过程。最终用毛巾严密地包裹住,待到差不多了,再洗净——
成功实现由淡金色到咖啡色的完美转换。
最后才是用坎贝尔给的易容工具进行一系列乱七八糟的毁容。宫女服早就换下就给魔女带走销毁了,剩下一身备用的宽大朴素的衣袍遮住窈窕的身形,暗沉的肤色,黏贴上去、密密麻麻的黑色雀斑和夸张浓艳的廉价眼妆——她一转身就变得平凡无奇、泯然众人起来。
改容换面得成功无比,至少在凯西试探着形容狼狈地伏倒在路边乞讨时,人们的反应是懒得多看她哪怕一眼。唯一无法通过化妆改变的罕见蓝眸在乏善可陈、毫无装饰的外袍以及普普通通的深棕色发的衬托下,也没人会无聊到凑近前来看一眼。她唯一没有信心瞒过的,就是洞察力强大、敏锐非常的伊兹密。
目若观火的他对凯西的身形和骨架、行走的姿态什么的,怕是比她本人还记得清楚。
不过,只要别直接出现在他面前就不怕会被识破啦~
伊兹密不是没派人来搜查城内,只是他并不抱太大期望,于是没有亲自监督,仅派了对凯西不是特别熟悉的扎瓦普鲁辅佐率人进行简单的搜寻。士兵们把重点放在“遮头掩面、金发蓝眼、个头额外娇小而又美貌惊人的少女”上,对在灰扑扑的袍脚下踩着两个简陋高跷的鞋跟立即拔高近十公分、其貌不扬的凯西吝于投注第二眼,仓促之下瞥了几眼后就消除疑虑了。
犹如大海捞针的行动除了扰民之外没给出哪怕是半丝线索,伊兹密纯粹做了番无用功。
更幸运的是,被高大的石壁和厚厚的墙围绕的哈图萨斯可是比泰多闻名遐迩的繁荣大都城,位处未来的亚欧非三块大陆重要中枢地带,掌握着输送纽的命脉。来往的商贩虽不如海洋贸易的主城克里特岛多,防守也相当严密,单只是贸贸然多出个乞儿来的话,忙碌的人们是不可能注意到这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的。
伊兹密顾着重点发兵去邻城和外郊的林里围追堵截,却粗心地忽略她会乔装打扮,大胆地屈尊混入卑贱污脏的乞丐队伍中、还制造出假象欺骗自己的可能。
这是她鼓足勇气参与的一场赌博:赌注是伊兹密不会发现她,筹码是这次千载难逢的出逃机会,至于讲究、体面、整洁那些比起人身自由来显得次要得多的东西,随时可以暂时牺牲掉。
如果被发现,意味着什么,没人比她更恐惧也更清楚了——可想而知,觉得一番真挚*意被践踏在脚底下的比泰多王子铁定盛怒之下会把她捆得严严实实的——名副其实的捆、再不给她半点可乘之机,直到婚礼结束都不会松懈。
再不可能有第二个坎贝尔来施予援手了。
最幸运的是,她似乎赌赢了。
——简直太有成就感了!
——想不到她也能瞒过素来算无遗策的伊兹密一回!
凯西不懂伊兹密这叫关心则乱,兀自有些小得意,好歹掩住了心中驱散不去的那团郁气继续扩散。
“你打算去哪里呢?要不我们送你回埃及吧?”聊着聊着,哈山始终得不到她有关行程目的地的回答,索性直接提议道。
“我只要找个,唔,比较人烟罕至的地方隐居起来就好。”凯西回过神来,连忙摆手拒绝:“埃及我不能去,至于密诺亚那边……”她支吾着,含含糊糊地解释了一通其中难以启齿的为难之处。
先不说她对凯罗尔那种天真无忧的性格能否护得住自己抱存疑问,她也不想给近期应该安心待产的孕妇徒增烦恼。
……起码要等姐姐诞下利多家第一个孙辈、彻底恢复健康后,再添油加醋地把那私下协定告知姐姐,让她去找曼菲士算总账也不迟。无法伤其根本的话,能膈应膈应下那位自以为是的法老王也好~
凯西决定用大男子主义的姐夫的烦恼来给自己疗伤。
哈山先是表示理解地点点头。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了会儿,接着下定了决心善解人意地道:“要不我送你去我一位朋友那里吧,隐居的生活你一个人过会很危险的,有她在附近,也好有个照应。”
见凯西蹙眉,他连忙补充:“她是位很和善的老夫人,没有子孙后代,独居在东边的幼发拉底河上游附近的一处很和平的小镇里,战乱极少波及到那三国接壤的巴鲁巴里斯河港。而且她眼睛不好,恐怕就算你站到她面前她也依然看不清你的——这样你也不需要担心会被认出来。其他村民们住得相隔都颇远。至于采买日常用品,我会给你买一匹马代步,不需要走多久就能到周遭的集市,也就是过往交易商人聚集的一带了,方便简单又安全。你觉得怎样呢?最大的问题,应该就是生活偏于枯燥乏味了,你能忍受得了这一点吗?”
巴鲁巴里斯河港?
好耳熟的名字……
啊,那不就是姐姐曾经在耳边念叨过无数次的、让二十世纪的历史学家心驰神往的秘地——“失落的河港”吗?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位于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此地被誉为“梦幻的水上丝路”,是输送来自大绿海货物至叙利亚沙漠周边各国的重要中转港。
凯西越听越觉得合乎心意,迫不及待地连连点头:“当然不在意。那样就再好不过了,只可惜又要麻烦你带我一趟,”说着她挽起袖子,迅速从一截皓腕上摘下个精致的小手镯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双手递给他说:“这路上就劳烦你多多指教了,想不到又遇见你也没准备什么像样的谢礼,请收下这个好吗?”
哈山一点都不想要,可他也知晓要是自己不接,她心里反而会更不舒服。于是他一言不发地看都没看一样就拿了过来,随手塞到腰间的小布袋里。
凯西见他神态自若,跟着松了口气。
虽说她会竭力记住这份人情,却不知凭自己的微薄的个人能力,要到猴年马月才能还得上了。
那所谓谢礼,还是在离别那天,伊兹密从受召集而来的商人处自顾自地给她买来的精巧饰品,又亲手给她套上……
晃晃脑袋挥去那股再度涌现的浓浓的愧疚感和怅然若失的酸味,凯西盯着灵活打包行李的哈山的一举一动,神游天外起来——
自以为心愿得偿的魔女心情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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