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叔带着他们来到了办公室,拿出那份传真,让他们一起看。
看到那中年妇女的身份,苏苏了然地点头:“果然是她,难怪她刚才你打电话给萧宸。但是为什么念安这么怕她?难道会出现那种狗血的剧情,比如说她甩了念安一张支票让念安离开萧宸?”
说话间老沈已经伸手往后面翻,后面那一页慕叔也没看到。
白纸黑字,还有一张照片,一份证明。简简单单的文字把五年前的情景重现出来。苏苏倒吸了一口气:“靠,世界上还真有这样禽兽不如的人。早知道刚才就不让她走,直接把她吊起来毒打!”
老沈双手握拳抵着桌子,好像随时要把桌子砸出一个窟窿来。
慕叔坐在转椅上鼻翼微张,呼吸也乱了。
一个人躺在床上,念安的思绪不可避免地飘到了五年前,那时候她和萧宸处于热恋状态,因为毕业酒会那一次,她喝多了,萧宸没有送她回家而是带着她去了他的公寓,然后发生了关系。那时候年轻,两人都没有做措施,谁知道一次就中。很快之后念安发现自己怀孕了,她一直犹豫着该不该告诉萧宸,因为那时候他们正在冷战中。萧宸要带她去美国见家长,但是一直抚养念安的那位奶奶生病了,念安短时间内没法离开,她来不及把这事告诉萧宸,他就认定了是她不肯见家长,认定了她对自己不够信任。
在心里交战了两日之后,念安在那位奶奶的鼓励之下,安排好了邻居帮忙照顾奶奶,决定跟萧宸一起去美国见长辈,毕竟她已经有了萧宸的孩子,是该把关系定一定了。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那天她去萧宸公寓找他,想把消息告诉他的时候遇到了萧宸的母亲,萧夫人万秀红。那是一个盛气凌人的女人,她带着念安去了外面谈话,把她让私家侦探调查的资料递给念安看。
真详细啊,简直像是一个人的成长档案,好多东西念安自己都是第一次看到。万秀红说:“如果你因为缺钱而缠上我家阿宸,那么我可以给你很大一笔钱,这钱足够治好你奶奶的病,让你们俩过上舒服的生活了。如果你不识趣,那么,别怪我不客气。你奶奶住的那家医院的院长是我老公的朋友,只要我一句话,你奶奶立刻就得卷铺盖走人。当然你可以去其他其他医院,那费用可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负担得起的……”
念安觉得神奇啊:原来真有这样的事情,怎么运气这么好就落在我身上了呢?她继续没有经过太多犹豫就离开了,带着万秀红的支票。有钱拿为什么不拿,显示骨气吗?要是不拿万秀红还会以为她有恃无恐,想要继续纠缠自己的儿子呢。当他们都滚出自己的生活吧,念安当时是这么想的。
她辗转反侧的好几个夜晚,动了离开的念头。萧宸来找过她几次,又是道歉又是保证的。她没有理会,已经打定离开的主意了就不想再被动摇。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不愿意面对接下来显而易见的伤害。萧夫人那一边什么事做不出来?一个坚定地以为念安配不上她儿子的母亲是最恐怖的,她的破坏力不仅仅会伤害念安,还会伤害念安身边的人。
凭什么谈个恋爱要闹得家破人亡?念安决定放手。
而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在她离开的那个晚上,奶奶出事了。她赶到医院的时候老人家已经停止了呼吸。她扯开白色的床单,摸着老人家冰冷僵硬的脸哭不出来,她问院方到底怎么回事,有人告诉她老人突发心脏病,急救无效。老人家病情一向稳定,为什么会突然犯病呢?她知道这里面一定有原因,因此疯狂地找答案。有一个好心地护士偷偷告诉她,老人家犯病那晚有人来看过她,跟她聊了好一会儿。那个人是一个女人,中年,好像跟院长认识……
多久没有想到这一段了,念安揪着被子胃一阵阵的痉挛,额头上冷汗直冒,她咬紧了牙关,像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一样,强迫自己把眼泪咽下去。不能哭,不想哭,哭有什么用?她只恨自己跟一个凡事无法自己做主的男人在一起,她没法恨萧宸,他还是个男孩,毛都没长齐怎么跟家里人斗?再后来,她找到了哥哥,她堕胎,她留在学校,她清高,直到遇到慕友诚。一个没有家庭顾忌的成熟男人,他的稳重他的宽容他的细心都让念安有家的归属感……
跟慕友诚在一起的这些年她已经快忘记那些事了,可惜如今一见到萧夫人,她才明白:有些事情已经在心里扎了根,怎么忘记?老人家离开时候的温度,那张至今还原封不动的支票还有那个曾经在她肚子里却被她狠心打掉的孩子……
她可以做到够狠心够自私,却做不到冷血无情。
胃酸翻涌上来,在口腔中留下极度酸涩的回味,她紧紧地咬住被子。
而此时慕叔徘徊在房间外,他好像听见一声极度压抑的嘶吼声,从房间里传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新内容换上了~~~~嗷嗷。。。这就是没有出现过的五年前的内容。。。曾经有人质疑过念安为什么不能坚持跟萧宸的爱情,为什么不坚持,因为不想受伤害。凭什么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就得让那家人去糟蹋?可惜……不说了,要落泪了。。。让慕叔以后好好对念安吧,是吧是吧。。。
PS:晚上发的是防盗章~
、老男人的眼光
感觉身体像是陷在一个踩不到底的沼泽里,越是挣扎越是陷得深;呼吸也快要溺毙的时候;念安听到有人在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光线从微张的眼睑中透进来;她抬头;看到一张悲天悯人的脸,忽然就哭了出来;好像是迷路的小孩发现来寻找她的亲人。
她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听着规律出现的心跳声;僵硬的肩膀就那样松弛了下来;伸手抱住。
“睡一觉吧;我就在这里;睡醒了就好了。”慕叔低沉的声音有种安慰人心的作用;念安一直喜欢听他说话,不过很少在他怀里听他说话。现在这个姿势听,感觉头顶上麻麻的,好像有一小股电流从头顶往下窜,有点痒,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笑了起来。
慕叔不解:“怎么了?”
念安抱得更紧了一些,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地说:“你不会知道我现在能抱着你的感觉有多好。从很小的时候爸妈出车祸走了,我也被送到了外面,多大点的小姑娘啊,寄人篱下的感觉很糟糕。抚养我的老人家有个儿子,好赌、下流。我那时候都不敢多吃东西,把自己饿得瘦骨嶙峋的,那样干瘪的女孩他就没兴趣了。看我多聪明,我真的聪明啊。上学之后他们说我冷,说我不会笑,说我难接近,说我清高。偏偏他出现了,没见过像他那样的男生,没脸没皮地追在我身后,搂着我的肩膀愣是装出很熟的样子,我当时就在想:你丫是谁啊,我认识你吗?他跟我很不一样,他狐朋狗友一大堆,每次来找我都有一大帮子人为他加油助威,愣是把我围在一大堆人中间,逃不开推不掉。不过我知道那种一大群人热热闹闹的感觉我是不排斥的,甚至很期待很喜欢。从小没爹娘的孩子就是缺爱啊。然后就莫名其妙地跟他在一块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喜欢他这个人,还是喜欢那种被人爱着的感觉,总之很感谢他那些年一直没有放开我,没有让我在自己的世界里越来越封闭。”
她咳了一声,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立刻收住话音,轻轻地拍了慕叔的背,笑了:“其实也没多大点事,就是一段未果的初恋,都过去了。”
慕叔还沉浸在那个故事里,听到她忽然停止,知道她的防备心有开始启动了,他也不着急,却强势地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像哄小孩睡觉一样唱了起来:“宝贝,宝贝,睡吧,妖魔鬼怪不会再来,因为我在这里。”
念安身体颤了一颤,她揪了揪慕叔的衣服:“哪有什么妖魔鬼怪,对了,大哥和嫂子在哪里?你也不去陪他们吗?”
见慕叔不说话,念安忙推开他,神情紧张:“他们去哪里了?快告诉我!”
慕叔让她不要管,说他们自有分寸。这话等于是暗示了念安的猜测是对的。
念安扶额,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赤脚要跑出去,被慕叔拦腰抱回来之后,她摇晃着慕叔的肩膀说:“快去阻止他们,你们不知道这里头的事情,你们不知道,快去阻止啊!”她急得快哭了,这个时候的她特别的神经质,哭哭笑笑真是一转眼的事情。
慕叔拉住她,安抚地拍拍她的脑袋:“别担心,我让朋友们陪着他们,不会出事的,再说老沈的身手以一敌百也不是问题。至于我们和萧家的关系也没事,我慕友诚在B市站稳了脚跟,他萧家根基在美国,想要在我的地盘上动手,无异于白日做梦。”
念安肚子痛了起来,她狠狠地捶了慕叔一拳:“你不是很有能耐吗,怎么不知道我做的安排。这几天我为什么要住进萧宸公寓,难道是因为跟他旧情难断吗?我没那么傻啊,那个给萧宸项目投资的人就是我,我花了全副身家投在他的项目上,你以为我只是为了赚钱吗?”
慕叔良久没说话,他深深地望着念安,眼神中似有吃惊。
念安摇头:“你以为我是花钱来跟你作对的?这未免太小看我了。”
慕叔微笑着皱眉:“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只是这些时间一直猜不透,你到底想做什么。就算在这一刻,我也不能完全猜透。告诉我吧,有什么事让我和你一起,你一个人太辛苦了。”
念安头摇得更厉害了,她舔了一下上唇,嘴唇很干,说多了话就有一条细细的裂缝,刚才不觉得,这会儿才感受到细微的刺痛感。
还没反应过来,忽然唇上一凉,眼前竟是慕叔的脸。他濡湿着念安的唇,轻轻地啃噬着,好像要把她拆骨入腹,他的手轻轻地在念安背上抚摸,手心的温度很高,很容易就挑起人的激情。
在他越来越深入地激吻里,念安承受不住地呻·吟了起来,她低声求饶:“不要,去找大哥……告诉他们,我……”
慕叔用手掌抚摸着她的嘴唇,轻声地笑了起来:“傻姑娘,他们哪里也没去,就在隔壁的房间里休息。”
念安皱眉、回想,刚才慕叔确实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