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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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光-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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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廖建贤的话中廖莫莫知道事情真相,林承运是车祸,而躺在医院的孙玉仙并不知情,林觉在面对着失去父亲的重大打击之下,第一个念头是不能让母亲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就有了这场匆匆的葬礼,唯独少了逝者的发妻。
廖建贤被熟人拉去询问接下来的事情安排,廖莫莫往偏僻位置走,在一张长凳上看到坐着的林觉,他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衣服皱巴巴的,廖莫莫慢慢走过去,站在林觉旁边。
陷在沉痛中的林觉没察觉到旁边有人驻足,他双手用力搓着脸,又狠狠扯着头发,像受伤的动物一样虐待着自己的头发。廖莫莫手覆盖在他手背上,林觉触电般收回来,抬起头看着旁边的人。
林觉眼睛红通通,据廖建贤说,从林承运被从出事地点送到医院,林觉一直在手术室外等着,孝心依旧没能留住那位亲人,医生残酷地宣布死亡,一条白色床单,宣示一条生命的离开。林觉不吃不喝,接下来为葬礼筹备,又要在孙玉仙面前掩饰。
“林觉林觉。”廖莫莫叫他,安慰地摸着他的头发,有人说头发硬的人心也硬,那么头发软的人是不是应该心软,但是林觉为什么对她这么强硬呢。
林觉林觉,有个人固执己见把他的名字叫两遍,有个人不害羞地拉着他的手说等他会做糖人就嫁给他,有个人自相矛盾地降低要求:不会做糖人也好,会修自行车我就嫁给你……林觉林觉,记忆中只有一个人这样叫他,林觉却狠心推开她,因为他胆怯,因为他怕承担和她在一起之后面对四位长辈的阻挠,因为他觉得离开她之后他能遇到更好的。
林觉抱住廖莫莫的腰,用力埋在她身上,汲取她身上的温度。廖莫莫任他抱着,手轻拍着他的后背,“没事的,很快就过去的。”过得去吗,失去一位至亲,是永远过不去的事情。
廖莫莫觉得腹部那块的衣服被打湿,湿湿的贴在她肚子上,这个从小就倔强不肯哭的男人,却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廖莫莫痛哭出声。
不远处,树旁边站着一对模样出众的男女,看着长凳边发生的那一幕。女人突然笑着说,“这一幕看着多么顺眼。”男人依旧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人,却没开口回答女人的话。
“廖莫莫看起来普通,却蛮大魅力,耍得两个男人团团转。”
男人忍不住咧着嘴角,嘲讽道,“总比有些自顾不暇的人强。”说完就转身走开。女人冲男人背影叫,“姚应森,你就那么恨我?”
“不恨,我不会恨无关紧要的人。”姚应森转身看着身后的女人,“你还是把心思花在林觉身上,投效会更大。”有些事情不需要说明,两个人却都已明白。
站在树底下的正是程美琪,姚应森曾经心动却又不能喜欢的人,同样是他现在厌恶的人,并不是因为程美琪曾无情践踏他的爱,只是程美琪的嫉妒心和破坏力。姚应森有些劳累地想,现在不难理解为什么前段时间T市公司突然出现的症状,根本不是他疏于管理的恶果,而是有人挑拨离间之后有人向他施压。
骨灰从火化间捧出来,林觉跪着接过骨灰盒,按照殡仪馆的流程,需要供奉位置寓意逝者早登极乐,一众人哗啦啦跪下,身着白色布衣,或戴在颈间或绑在头上,林觉作为儿子是全身白色孝衣,腰间系着麻绳,这就是所谓的披麻戴孝。
林觉身子绷得僵硬,身子前倾,双手撑地,额头抵地,身体几乎趴在地上,三个叩首。在亲属一阵阵拔高的哭声中,林觉捧着骨灰盒依旧走在最前面,每个脚的迈出都显得疼痛。
因为没有白布做孝,廖莫莫走在人群最后面,她回头又看一眼刚在林承运骨灰放过的位置,林觉失去挚爱的父亲,她失去了最宠爱自己的林叔。廖莫莫想起母亲,莫采青没有出现,曾经那段感情是这些熟人都知晓的,莫采青的确不适合出现。
廖莫莫竟然见到姚应森,又想到他和林觉的关系,他来也没有什么意外,只是姚应森竟然没有告诉她今天是林承运的葬礼。姚应森似乎知道廖莫莫心里的想法,他刻意放慢脚步,和她一起走在最后一排,“别多想,我不是故意瞒你。”
“我知道,你担心我会伤心。”看一部哀伤的电影廖莫莫就能伤心几天,更何况是这样生离死别的场合,廖莫莫还是能理解姚应森的善意的。
姚应森把一条白色布条戴在廖莫莫的脖颈上,“一起送他一程吧。”手默默拉住廖莫莫的手,廖莫莫回握住他的。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双更,咳咳,《脱光》更一章,《你敢爱我吗》更一章,一加一素不素是二呀~~
噗噗,表拍我~纯裸奔呀。。一天码两章而且是两个文,嘤嘤
封面美貌不~稍稍秀秀


、45章

林承运是地道本市人;祖辈住在城郊,有属于自家的田地;后来才承包给别人。按照习俗;死亡的人要和家人在一起;也有人根据坟墓堆起的形状来判断这家人丁兴旺程度。林家家族人数众多;据说林觉爷爷辈兄弟五六个,只是有些出国有些打仗战死沙场。
林承运埋葬的地点早就已经被挖成固定长宽的长方形坑|穴;由几位身强体壮的大汉抬着棺木一点点放入;家眷的哭泣声,让在墓旁站着的男人也红了眼圈;林觉自始至终是跪着的,身上的孝服早被挖掘出来的土壤弄得脏兮兮,他跪得直挺挺。
廖建贤今天是作为老邻居来帮忙处理这场葬礼的;林觉主动找上廖建贤请他帮忙主持,无论是因为廖建贤作为父亲的旧友,还是因为廖建贤作为长辈,对风俗习惯知晓清楚。
一点点提示着旁人下放棺木,落地之后,廖建贤拍拍林觉的肩膀,“林觉,送送你爸爸。”林觉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铁锹,铲起土壤洒在棺木上。廖建贤大喊一声,其他纷纷把土洒在棺木上,渐渐盖住冷清的黑色棺木,渐渐隆起成锥子型。
其他亲属三三两两离开,林觉依旧跪在那里,廖建贤劝说林觉站起来,林觉一言不发依旧跪着。廖建贤摸下眼睛内的泪水,用力握握林觉的肩膀,就走了。
坟墓前,剩下跪着的林觉,站在几步远的廖莫莫和姚应森,及站得更远的程美琪。姚应森牵着廖莫莫的手向前走几步,站在林觉旁边,姚应森用力把林觉扯起来,“你希望你爸爸看到你这孬样?林觉,你爸不想看到你跪着,他希望你站着。”
林觉挣着姚应森的手,腿弯着要继续跪着,双眼无神望着父亲墓碑上的照片,嘴巴念念叨叨,“是我错了,是我害死我爸的,除了跪我还能做什么。”
“谁都不想这样的,林觉,你别这样。”姚应森要再次把林觉扯起来,林觉这次却有准备,他弯着身子,头抵着父亲坟墓前的土地,身体折叠着。
廖莫莫蹲下来,摸着林觉用力抓着土壤的手,“林觉你别这样,你还要照顾孙姨,你这样她会担心的。”提起母亲,林觉终于有点反应,他用力磕着脑袋,“我该死,我该死。”
姚应森推开廖莫莫,把林觉扯起来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这一拳是替你爸爸打的,气你不争气,没错,你爸爸就是你害死的,你既然知道就该让他死也瞑目。”抡起拳头又是一记,“这下是替你妈妈打的,你不是个好儿子,逝者安息你这样放弃自己,让活着的人怎么承受。”
廖莫莫拉住姚应森要落下的第三拳,她有些生气姚应森的莽撞,这时候的林觉难受死了,他还这么火上浇油的,姚应森收住要落在林觉脸颊上的第三拳,“林觉,你不是男人,只会在错过之后遗憾。”说完拉着廖莫莫就走,廖莫莫向后坠着身子不肯跟姚应森走。
姚应森见她这么不配合,有些生气,“你是他什么人?你留在这里能做什么,他有女朋友,还需要你的安慰。”话说完,明显感觉阻力变小,廖莫莫化被动为主动,跟着姚应森离开,她回头看着跪在林承运坟墓前的林觉,程美琪慢慢走近,蹲在廖莫莫刚才站着的位置。
廖莫莫想,姚应森说的对,她以什么身份留下来,林觉的伤心应该由程美琪这个正牌女友照顾。
姚应森把廖莫莫牵上车却不急着发动车子,廖莫莫看着四周,这里她很多年没有来过,记忆中的小麦地已经变为果园。廖莫莫小时候会跟着廖建贤来这里祭拜亲人,后来莫采青不肯让她来。
“我打他你心疼了?”姚应森看廖莫莫左顾右看就是不看他,他气极反笑,掰着廖莫莫的脸和他正视。
廖莫莫拍着姚应森的手,“和你生气,我早晚会气死。”又对姚应森说,“我家的祖坟是在那个方向,不对,是那里。”廖莫莫努力回忆却记忆模糊,记不得到底是那里。
姚应森没来过这里,在他记忆中,墓园就该是一座座冰冷的石碑和一张张黑白照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埋到土地内的葬礼。不由得觉得好奇,“这样不会影响土壤?多占用土地。”
廖莫莫白他一眼,“落叶归根懂不懂,中国人讲究的就是团圆,生生死死一家人。”又补充道,“再说也不会影响土壤呀,就是占用土地罢了,城郊村庄多的是土地。”
“如果家族大些,这片果园就成问题。”姚应森砸咂舌,不能怪他这么不懂,他只是觉得好奇,这样既不经济又不实惠。
廖莫莫拍着姚应森头,“乱说什么,死者为大。”又为姚应森解释,“所以现在才有平坟墓的说法,以前的坟头还要多一些。”顿了顿之后廖莫莫说,“夫妻是同|穴的,落叶归根,生同床死同|穴。”这也许就是人们说的,生是我家的人死是我家的鬼。虽霸道却幸福地甜蜜。
“改天去看块地。”姚应森突然说,一脸严肃。
廖莫莫不解地问,“买地做什么?”
“土地有限,先买块地等我们百年之后好同|穴,你要是活着一定要让臭小子多跪我会。”姚应森似乎已经开始想想,在他的葬礼上,儿孙满堂哀嚎一片,儿孙跪在他墓前的景象,竟然觉得自豪喜感。
廖莫莫用力在他头上拍一巴掌,恼怒地说,“乱说什么。”又要补一巴掌被姚应森握住手,廖莫莫说,“我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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