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烟灰》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一地烟灰- 第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我们答:我们到H市去;

    老乡问我们:去干啥?

    我们答:坐火车回西安;

    老乡无语。

    估计老乡在想:这些耸(傻)娃子好好的西安不待着,走这么远再坐趟火车回去,莫不是脑袋瓜子让驴踢了吧。

    如果一趟旅行的目的就是回到原点,那么结果巨关痛痒了,我们收获的,大抵是那个步行三百公里,横穿##山脉的过程;是那个一次又一次挑战生理极限、一次又一次考验军人意志和团队精神的过程;是那个锤炼人磨砺人把我们从只会做题的文弱书生锻造成敢上战场的铁血军人的过程。

第1卷 第十二根   军装里的青春

    拉练过后,夏天铺天盖地涌了过来。与此同时,我们的大二生活也像身上的衣服一样不经意的褪去。在舒展的监督指导下,我顺利地度过了期末考试周,以比火炉西安的温度还高的热情迎来了暑假。

    学车!学车!学校给我们暑假安排的内容是学车,这也是我梦寐以求的活儿。休整两天后我们卷上铺盖被拉到西安外的一个军车驾驶训练基地,开始了为期四周的“汽训”生活。那地方紧挨着九华山,是西安有名的避暑胜地。晚上有不少从市里驾车来这边消暑的白领,因此也不显得荒凉。可让人失望的是基地的车全是“东风”“解放”之类的大卡车,连个北京吉普那样的小车都没有,而且是一个班才分一台车、一个教练,正宗的僧多粥少。

    教练是学校车队的老士官,技术娴熟,但也拽得二五八万的,让人很是窝火。第一天学驾,他光理论不实践,给我们大致讲了哪是油门,哪是离合,哪是刹车就没了,自顾自地趴在方向盘上眯着眼睛。

    快到中午,猪头小心翼翼地问道:“教练,咱啥时候发车啊?”教练翻翻他的死鱼眼,慢吞吞地说:“急啥,时间长着呢!”然后从兜里掏出“好猫”的空盒子扔在地上,似在自言自语:“唉,又没烟了。”耗子立刻会意,立马从兜里掏出包还没有开的“芙蓉王”递给教练,殷勤地喊道:“教练,抽烟。”教练一看,脸上立马活泛起来,钥匙一拧,车就“轰轰”地欢腾起来。“上车!”我们立马上了后面的车斗,耗子留在驾驶室观摩。半小时后,耗子已经开始抓着方向盘“蜗行摸索”了,而有些车还没启动的迹象,甚至整个上午过了,个别“觉悟比较低”的班还在眼睁睁地看着教练趴方向盘睡大觉。吃午饭的时候有人跑过来,打听我们为什么发了车而他们没有,我们问:“你们教练是不是那个空烟盒扔地上了啊?”

    “对呀?你们怎么知道?”

    “他还是不是说了一句:‘操!没烟了’啊?”

    “对啊,这你们都知道?!”

    “你们怎么做的啊?”

    “什么怎么做啊”

    看来这一班人发不动车也怨不得教练了。于是我们干脆告诉他们,那帮小子们想蹭烟,给他买包烟不就得了。

    晚上我们搞总结的时候,都明白了形势——不给教练上烟,车是发不动的,但你要拿着中华、小熊猫、芙蓉王这些去敬鬼,未免太便宜这帮臭小子了,于是大伙统一思想决定每天给他们一包蓝白沙。

    于是第二天我们一见面就喊:“教练好!”并赶紧上烟、递水,殷勤得堪比李莲英。教练一看“蓝白沙”——比昨天差了俩档次,脸拉得老长,但后来他似乎还是妥协了,因为他打听过,每台车上都是一样,这样他心里多少平衡了一些。今天第一把是我的,抓着方向盘我的手心潮潮的,两个腿也轻轻放在油门和离合生怕踩碎了一般,教练叮嘱道:“别紧张,别紧张,踩离合进档松离合加油——”他还没喊完车就熄了火,“离合松快了,呛死。”我沮丧地倒在驾驶座上,一脸的汗水。

    “别紧张,再来。”教练鼓励道。重新发车后,我刚起步又踩错了刹车,把坐在车后面车斗的几个给很晃了一下,猪头在后面开骂起来:“冯子你小子不是开的碰碰车吧”我长咽一口气再次发车,这次车终于动了,不止动了还开的四平八稳的,连教练都刮目相看起来。

    随后就是换挡,遛弯,倒库班里七个人轮着来,一个人在前面开车后面六个人就在车斗上玩双抠,虽然每次都给弄得“满面尘灰黄土色”,却也优哉游哉。

    到了晚上,自然是看电视玩魔兽,日子过的比在学校爽多了。要是觉得这还不过瘾的话,那翻围墙出去吃烧烤喝扎啤绝对是够惊险够劲爆的了。晚上10点吹熄灯号,这同时也是夜生活的集结号,兄弟们换上便装三五成群地翻出3米高的围墙,径直奔向灯红酒绿充满了小资产阶级腐朽气息的烧烤摊,这里不但有烤肉扎啤,还有诸如羊腰狗卵驴鞭之类的令我们瞠目结舌的东西,现在时髦“以形补形”一说,所以这玩意儿极受那些五大三粗外强中干的男人们欢迎,不过对于我等生活得清汤寡水荤腥不沾的人来说,补了反而难受。

    啤酒,烤肉,还有鱼贯而过的一个比一个一个比一个清纯的美少女,以及那玲珑身材裹挟着的沁人心脾让人浮想联翩的香水味,都让人有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所以每次我们都是喝大了相互搀着回去的一路上海高歌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或是《过得硬的连队呱呱叫的兵》,那场面绝对壮观。

    有一次我们几个喝高了总觉得那围墙不知让哪个孙子砌高了,死活爬不过去,迷迷糊糊地大伙靠着墙根就睡了。第二天早上吹起床号,我们才发现自己还在基地外边的墙根下,于是赶紧翻墙进去,结果让领导逮个正着。大会批评念检查之后,领导为了防止我们爬出去,想出了个阴招,在围墙上安了玻璃渣,这一下,可把我们难受坏了。过了好几天后,酒瘾犯了的我们有溜到围墙边商量着怎么过去,在否决了诸如敲干净玻璃渣等一系列不切实际的想法后,小B发现围墙上1米处以前我们踏脚的地方砖头很松动,于是他抬起脚踹过去,结果“哗”地一下围墙穿了个洞。大伙一看,心照不宣地每人卸下一块砖头,刚好够一个人钻出去。于是哥们几个带着久违的兴奋在烧烤摊上吃了个酣畅淋漓。回来的时候才发现,由于吃的太饱弯不下腰,要钻进去比刚才又难了许多。好不容易钻进来6个,剩下一个猪头,这傻B同时伸进两个手一个脚,结果死死地卡在那里,“唉唉唉,哥儿几个拉我一把!”我们看着猪头卡了一条腿一个在外面进不得进退不得退,都乐不可支:“活该,谁叫你这厮贪吃!”

    “一百串羊肉串,你小子少说吃了40串!”

    “社会的蛀虫!人民的公害!”

    

    我们抓着这难得的机会狠狠批斗他过了把嘴瘾,眼看着猪头脸变成猪肝色才决定拉他。由于这厮惯性太大,我们不得不3个人抓他一只手齐心协力拉他,“哎,不动啊,兄弟们使劲!再使劲!”猪头在那儿帮我们喊着号子,于是大伙卯足了劲“嗨”了一下,紧接着“哗”的一声,3米高的围墙一下垮了,我们一看闯祸了,赶紧拉起埋在砖头里的猪头,摸黑飞奔回宿舍躺在床上。

    第二天领导又集合队伍把所有人骂的狗血淋头,边骂还边盯着我们试图从我们身上找到答案,我们一脸无辜,一脸憋屈,看上去比窦娥还冤。会后猪头还煞有介事地找到领档:“首长,我知道您怀疑我没几个!没错,我以前是犯过错误,但我们不是都做了检查都深刻反省了嘛,您现在还以这种眼神看待我们,分明是对您部下的不信任嘛,如果,犯一次错就永远翻不了身的话,那您觉得还有必要教育我们吗?直接让我们转业就行了嘛。”猪头说得简直就要声泪俱下了,把领导紧张得如同犯了原则错误一般:“我没怪你们嘛,我相信你们都是知错就改的好同志啊”好说歹说哄了猪头半天才把这厮哄出来,把我们逗得直骂猪头孙子。

    四周的汽训过得我们都有点乐不思蜀了,等回到学校,才发现又一批“新兵蛋子”穿着色彩各异,款式多样的衣服走进了火热的“军官摇篮”,他们将接收年复一年的9月考验,最终脱下这些个性迥异的服饰,千篇一律地穿上威武而呆板的军装,百炼成钢,成为“未来军官”的一员。他们中会有人苦闷,会有人彷徨,会有人绝望,会有人咬紧牙关把泪水吞进肚子,会有人笑对挫折用热情拥抱未来,也会有人期待破茧成碟的美丽。

    已然成熟的我们不再笑他们是“失足青年”、“被忽悠的一代”,而是平静地看着他们,间或在心里矫情地说:“小伙子们,你们的选择也许是对的!”

    开学不久,舒展拉我去她们家吃饭,由于暑假汽训不在一个基地,所以我们俩更有一种“小别胜新婚”的甜蜜。我走到舒展家还没进门就高喊着:“伯父!阿姨!”舒阿姨一如既往地边笑着边用手搓着围裙跑出来喊着:“小冯,一个月不见,晒黑了不少啊。”我边应着边去门边上找属于自己的那双拖鞋(我已经成她们家常客,连见了她爸都不用敬礼喊“部长”了),这时,客厅里响起了爽朗的笑声“臭小子,抓了一个月的方向盘,能上路不?”我应答道“上是能上,马路杀手!”部长一家大笑起来,突然间我听到陌生的笑声夹在里面,于是探头朝里面那个沙发看去。

    我靠!我们头!我赶紧举手敬了个礼,高喊:”队长好!”队长这一下尴尬极了,因为我连部长的礼都没敬就给他敬礼问好,他戳在那里尴尬地说:“好!你好!你好!”声音明显有些哆嗦,要换平时,你给他敬礼,他能看你一下那就够给你面子了。

    部长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我忘了,小冯是你们队的。”队长赶紧接话道:“我也不知道小冯是您家亲戚”“不是亲戚,”部长摆摆手,犹豫了一下说:“是”

    “女婿!”阿姨看部长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