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王卢作孚 作者:胡凤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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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王卢作孚 作者:胡凤亭-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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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⑦职工养老。职工年满60岁不能继续工作的,可以领取养老金,其金额因职务及服务年限而异,最低者可勉强维持一个人的生活费用。

  ⑧职工住宅。民生公司设有单身职工宿舍,并把它作为培养和体现“新的集团生活”和“民生精神”的场所。单身宿舍的房租、水电、伙食费用全部由公司开支。以后开始筹建部分职工家属宿舍。

  ⑨职工储蓄、保险。民生公司分别于1928年和1937年起,对职工实行强制性的储蓄和人身保险,存款和保险金金额按工资比例递增。储蓄按月扣除,不得随意取出。人身保险对月薪30元以下的职工,依工薪多少分别给予部分津贴。民生公司一面在职工中实行强制保险,一面在兴华保险公司投资6。5万元。这种储蓄和保险的用意,一是集腋成裘扩大资本,二是藉以缓和劳资矛盾,三是推动“新的集团生活”,扩大社会影响。

  ⑩消费合作社和休假、乘船优待。1932年,公司成立消费合作社,购运米、煤等生活物资,一部分供给集体伙食团,一部分以低于市价售给职工家属。后改为物产部,由职工自动认股,成为公司一个附属商业贸易机构,但仍向职工供应一些低于市价的日常用品。

  民生公司实行各种休假制度,对事假、婚丧假、灾假、产假、病假不超过规定假期的,工资照发。此外,职工每年可享受12天的特别休假,假期不扣工资。在上述给假范围内回家往返及集体参观游览等,可免费乘公司的轮船,家属半价优待。

  民生公司积极革新企业管理,在当时航业界具有开拓性的新意,是近代航业经营方式从封建买办制度束缚下,向资本主义现代化转化的启蒙,不仅给民生公司的发展带来了较好的实际效果,而且对促进当时的航业界的共同进步,也具有较大的影响。

    重返官场,脚踩两只船:借军阀的武装消灭匪患,借权势造福于民众

  夕阳将最后一抹余晖洒在木格窗棂上。卢作孚又在撰写一篇文章(他似乎有写不尽的文章)。他感到什么东西碰了一下脚背,低头一看,见是只老鼠,便不动声色,从桌上拿起一本书,狠狠地砸下。老鼠当即一命呜乎。这时,从前殿风风火火闯进一个人来。

  是民生轮船经理陶建中。

  陶建中怒气冲冲,将手中的一只干瘪口袋往桌上一扔。

  “一分不剩,这帮可恶的土匪!”陶建中恨恨地道,“总有一天,我非得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民生轮又遭土匪打劫了,这已经是第3次。

  “算了,生气也没用。你累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吧!”卢作孚安慰道。

  陶建中走后,卢作孚陷入了沉思。

  合川是川北地区南下重庆的必经之路,渝合之间又隔着华莹山余脉,重山叠蟑,人烟稀少,是大股匪徒出没的地方,陆上交通不便,唯有水路畅通。因而,合川至重庆的水路,是一条黄金之路,也是一条生命之路。由于匪患猖獗,这条路又是一条充满危险和赌注之路。

  暮色开始降临,殿内已是一片黑暗。卢作孚摸黑找到电灯开关,打开灯,室内顿时亮堂起来。

  四川处在军阀割据的防区制时代。防区之间关卡林立。商货过境,逢关纳税,遇卡抽捐;航行经过两小时以上防区的船只,如不多方打点应付,便要受到百般刁难;加之土匪肆虐,安全毫无保障。民生轮凭卢作孚的名望,一直航行畅达,但也有一些恶贯满盈的土匪不吃这一套,见机行事,抢劫轮船商货。民生轮前两次被劫,损失甚重。损失了钱款卢作孚虽心痛,但毕竟是小事,旅客的安全却是大事。安全无保障,谁还敢坐你的船!

  在合渝航线上,上游合川是川军28军师长陈书农的防区,下游重庆是21军军长刘湘的防区,而渝合之间的北碚,则是两个防区的交界处。卢作孚深知,民生公司的轮船要安全通过这一航线,一是要肃清土匪,二是要打通军阀的关节。

  民生公司刚成立时,卢作孚就意识到公司的经营将会日益扩大,维系和拉拢军政要人的关系,愈益成为卢作孚社交活动中的一个重要策略。他忍气吞声,运用招待、送礼、社交等手段,极力维护着民生公司的利益。

  郑东琴,这位在合川数地任过知县的一方“诸侯”,可谓合川地方势力的代表。别看他已退出官场,但其影响却决不在此时的权贵之下,加之他那极其清傲的品性,就连防区内的大小军阀也要让他三分。民生公司初创,卢作孚即把郑东琴请出了山,加盟民生公司,并担任董事长要职。卢作孚正是通过郑东琴等合川地方势力,争取到了陈书农的支持,使民生公司的轮船在川江上游畅通无阻。为疏通下游航线,卢作孚结交了川省政界中的何北衡、陈学池等人,和刘湘拉上了关系,终于促成了两个防区在北碚的谅解,使民生公司的轮船在川江上畅通无阻。

  眼下,军阀们的关节都打通了,匪患又如何对付呢?

  郑东琴退出官场,是为逃避官场黑白是非而归隐,“春游芳草地,夏赏绿荷池。秋饮黄花酒,冬吟白雪涛。”但自从他加盟民生公司后,这种心情亦不复存在。

  民生公司轮船3次遭劫,已成为卢作孚的心病。匪患不除,安能使航线畅达?那么,如何对付土匪呢?凭民生公司赤手空拳,显然不行。凭军阀围剿?不仅土匪越剿越多,而且捐税越加越重。看来,只好“借力”了。

  合川至重庆航线上,有个三峡,此称嘉陵江三峡,与长江三峡不是一回事。这三峡是合渝之间的三个峡谷——沥鼻峡、温塘峡、观音峡——周围一带地区的总称。此地贯连4县:合川、壁山、巴县、江北,辖39乡镇。峡区内群峰连绵、绝壁陡生,陆地无路可寻,全靠嘉陵江与外界连接。

  民国初,由于川军割据,战火纷飞不绝,兵痞盗匪乘机而起,隐于峡中,杀人越货,导致川江商旅劫难无计。1918年,当地各界名士,苦于匪患,为安定地方,初组建一峡防营,剿灭土匪,后不见成效,又于1923年,由4县乡绅民众共议改组峡防营为峡防团务局;次年开始抽起过往船捐,充作经费,以御匪患,维持治安。峡防局设在嘉陵江畔的北碚乡。

  峡防团务局成立后,几度围剿匪患,收效甚微,民怨沸腾。郑东琴和卢作孚深知,峡防局缺一个脚踏实地的领导者。

  在郑东琴、何北衡等各界地方知名人士的倡议下,成立了合川、巴县、江北、壁山4县联防的峡防局,并极力推荐卢作孚出任峡防局局长。

  一个融融春日,卢作孚带着四弟卢子英走马上任了。

  卢子英到广州黄埔军校后,入第4期学习,因水土不服,染上了疟疾,被迫回到了合川。

  4县39乡镇联防的峡防局仍设在北碚。

  卢作孚这次重返官场,迫不得已。4县绅民一致举荐,主要是因了他《两市村之建设》一文中所表现出的才干和新思维——那是嘉陵江三峡千万民众沉淀多年的梦想。对卢作孚来说也是天赐良机,可以嘉陵江三峡作为基地,进行他的现代集团生活的第二个试验,推行他的乡村运动理想。他称这个试验“不只是乡村教育方面,如何去改善或推进这乡村的教育事业;也不只是在救济方面,如何去救济这乡村里的贫困或灾变”;而是“要赶快将这个乡村现代化起来,以供中国小至乡村,大至国家的经营参考”。

  正是怀着这种强烈的愿望,卢作孚再度步入官场。民生公司的工作他一一交待完毕,之后,乘一叶扁舟,来到北碚。

  北碚坐落在嘉陵江边,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如画,青山绿水间,群群蜂蝶翩翩起舞。卢作孚无心观赏春日美景,和四弟向峡防局走去。

  这是一座典型的20年代四川临江乡村。它背靠陡峭的山麓,乘山坡走势而建起一排排灰色的瓦房、茅屋,俯瞰着嘉陵江。中午时分,卢作孚和卢子英站在街口,他们的面前是两人来高的木栅,海碗粗的硬白檀树段木让人望而却步。透过缝隙向街里一望,几乎每个路口都有。

  这时,木栅内走过来一位老者,将他俩上下打量一番,确认不是坏人,问道;

  “你们俩有何贵干?”

  “我们是来这里工作的。我叫卢作孚,这是我的弟弟卢子英。”

  “卢作孚?这名字好耳熟。”

  老者开了门。

  “这是干什么?大白天怎么还用木栅挡着?”

  老者叹息道:“先生不知,这地方土匪出没无常,扰得百姓不得安宁。这木栅是专门防匪垒设的。”

  原来如此。卢作孚心想:匪患猖獗由此可见一斑了。

  “大叔,你知道峡防局在哪里吗?”

  “峡防局?知道,知道。过了三道木栅垒就是,有块牌子。你拣直走。”

  老者边说边回去闩上了木栅。

  卢作孚沿着青石板铺就的街道,走了约摸20分钟的光景。他一直在左顾右盼,仔细地巡视着这条一眼望见头的街道,以及两旁参差不齐的门楼、屋檐、牌匾。街道两旁流着黑乎乎的脏水,散发着一股股霉臭味。一群蓬头垢面的孩子,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个陌生人。

  峡防局设在一处破庙里。庙前挂了块牌子,一名士兵拄着枪,站在门口。

  士兵一见来了两个陌生人,将枪一抬:“干啥子的?”

  卢子英上前答道:“找熊明甫副局长。”

  士兵满腹狐疑地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两位穿戴普普通通的人:“熊局长没空。”刚说完,又觉后悔,人家一开口就找熊副局长,口气蛮大的,怕是有来头的吧?于是,又换了口气:“找局长有事吗?”

  “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有个姓卢的想见见他。”

  姓卢的?士兵没吭气。

  卢子英可沉不住气了,吼道:“你马上给我进去通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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