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渡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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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渡客-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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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点儿也不像。”林姐意味深长地自言自语道。  
  “岩塔这个人和我过不到一起。我真盼着您把我带走,好了结这段情。”  
  “为什么?玉荷,告诉我,你有什么困难?”林姐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为了能娶到我,不择手段地去赚钱。钱倒是赚到一些,可是我不要。我烦,这钱太黑!”“他赚的是什么钱?”  
  “偷渡钱!”  
  “偷渡?!”  
  “对,他经常当马仔,带人偷渡过去。陈老师,人要行得正,走得直,我要求自己走正当的途径求发展,这种事绝不能干,更何况我是个刚入党的党员。”  
  “你是党员?”  
  “刚刚加入。领导上一直培养我,最近又让我当上了边疆治安主任。当然,我明白这是组织上为了留住我。不管为了什么吧,我总得尽我的责任。陈老师,可岩塔他”刀玉荷非常直率,林姐从她那股子不服输、同自己命运挑战的性格中看到了自己。不过她又明显地觉出,刀玉荷也继承了不少他父亲的基因。  
  “陈老师,您看我能当个好演员吗?”刀玉荷又回到了她要谈的主题。  
  “能,一定能。玉荷,坐过来。”林姐准备向她说点儿什么,不,她有一种由不得自己的感觉,她要摸摸刀玉荷,她要把事情说明,把她俩的关系挑明。  
  “玉荷!”林姐叫了一声,正要开口,楼梯上又出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斧子和岩塔出现在门口。  
  “林姐,接上头了,全齐活了您呢,走吧!”斧子进门叫喊。  
  斧子的身旁站着心花怒放的岩塔。  
  岩塔把刀玉荷拉到一边小声地嘀咕了几句。刀玉荷睁大了双眼,诧疑地看着林姐。过了一会儿,她坚定地说:  
  “不行,你们妄想!”  
  斧子一见情况不妙,上去揪住了刀玉荷的头发,来了个反腕,骂道:“臭娘们儿,你想干什么?”  
  “我不放你们过境!”刀玉荷喊。  
  “再喊我就捅了你,放干了你的血!”斧子威胁着她。  
  “我不怕。岩塔你这个混蛋还不动手!”刀玉荷怒视着岩塔。  
  岩塔左右为难,他低声用傣语说了声:“人家给了大钱了!”  
  “来人”刀玉荷呼救的叫声不等喊出,斧子一把掐住了她的脖梗。  
  “斧子,住手!不许伤害她。”林姐上去抱住了刀玉荷。  
  “林姐,你?”斧子不解。  
  “玉荷,你你冷静点儿。你你还是放了我们吧。”  
  刀玉荷尽管嘴被捂着,还是坚定地摇着头。  
  “玉荷,玉荷,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  
  “我我就是你的亲生母亲!”林姐痛哭着跪了下来。  
  “啊?”斧子放开了刀玉荷。  
  “你,你说什么?”刀玉荷被这突发的事情惊呆了。  
  “你不信,没有关系。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就是我亲生的女儿。”林姐抽泣着说。  
  “我?”  
  “你阿妈姓刀,叫刀玉约,刀玉约的右腋下有一块儿紫痣。你手上的表是17钻的,表蒙子上有一道裂纹。”  
  “你姓韩?”  
  “叫欣欣。”  
  “你?”刀玉荷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对,我就是你的亲生母亲。”  
  斧子和岩塔也全惊住了。  
  “你,你真是韩欣欣。”  
  林姐痛苦地点着头。  
  “我们寨子里谁也不知道你的名字,阿妈只对我一个人说过。到现在我才找到你。”刀玉荷扑到林姐的怀里。  
  “快走吧,林姐,定好的时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斧子看看表,催着仍然跪着不动的林姐。  
  母女抱头痛哭。  
  “玉荷,跟我一起走吧。”林姐似乎冷静了一些。  
  “去哪儿?”  
  “去美国。”  
  “不,我不去。你要是我亲妈,你也别跟他们一起去。妈妈,那是叛逃罪呀!”刀玉荷抓着林姐的肩头流着泪说。  
  “玉荷,我得走,美国还有个女儿,你的妹妹冬冬。走吧,跟妈一起走吧!”林姐说着,想把刀玉荷扶起来。  
  “不,不能走,这是原则!”刀玉荷站起来,向他们瞪起了眼睛。  
  “什么他妈的原则,这都是哪儿的事儿呀?”斧子急得不耐烦了。  
  “玉荷,你先不走也好,可我必须得走。这样吧,”林姐说着,从皮包里拿出一厚叠美元,递给玉荷说:“妈会想办法接你出去的。”  
  刀玉荷接过钱,往林姐的脸上一摔,站到了门口,她快速地瞄了一眼门旁边儿的双筒猎枪。“林姐,别全信这些,这种邪事儿多了去了。快走!”斧子盯着刀玉荷,向林姐请示着。  
  “我?”林姐无言以对。  
  “还是我来吧。”说着,斧子一个箭步擒住了刀玉荷,用巴掌按住她的嘴说:“快,快走。林姐,时间不等人。”  
  “斧子,你?”  
  “甭管我。岩塔你快带她走,按定好的地点。”  
  岩塔拉着林姐往外走。  
  林姐走到门口,回头向斧子叮嘱:“斧子,不许你伤她。”  
  “快走吧。”  
  “好好地跟她讲道理。”  
  “别噜嗦了,走。”  
  林姐迈出门坎,又转身回来说:“玉荷,我会来接你的。”  
  玉荷在斧子的怀里反抗着。  
  岩塔带着林姐安全过境,把她顺利地交给了黑头派来的人。  
  林姐迈过边境时,一直回头张望。她惦念着刀玉荷,还有斧子,生怕他们会闹出大事情。  
  斧子见岩塔把林姐安全带走,仍不放心。他把刀玉荷死死地按在地上,一小时,二小时,三小时  
  天渐渐暗了下来。斧子看了看表,估计林姐他们已到达接头的地点。再看看躺在地上的刀玉荷,她已筋疲力尽地躺在地上,无力再挣扎。  
  “行了,我的姑奶奶,起来吧。我得找点儿水喝。”斧子松开了刀玉荷。  
  刀玉荷仍躺在地上。  
  “别说你没劲儿,我他妈的也快瘫了。咱得想辙吃点儿东西。”斧子说着,走到桌子旁,把剩下的冰茶一口气喝干。  
  喝完茶,斧子还没听到身后的刀玉荷有要起来的动静,就转过身来,猛见刀玉荷已把门后的双筒猎枪端在了手中,对准了他。  
  “别逗嘿,咱俩没什么过不去的。”  
  “不许动!”  
  “还闹?跟真的似的。”斧子乐呵呵地向她走来。  
  “嘭”的一声,猎枪子弹朝他的肚子打来。  
  “哟,我操,玩真的!”斧子说着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他双手捂着从肚子里流出来的肠子,说了他一生中最后的一句话:“操,今儿我面了。”              
31         
  第四特区人民军总部,黑头大摆宴席招待林姐。  
  林姐头昏脑胀,滴酒不沾。看着满桌子的烤|乳猪、烧野鸭、清蒸穿山甲、泥焖地刺猬,她是一点儿胃口也没有。  
  总司令黑头又命几个卫兵端上来洋桃、芒果、芭蕉、凤梨放在林姐的面前,林姐仍然一个劲儿地摇头。  
  “你是咋搞的嘛?是不是嫌我的庙太小、太土气。你第一次到我这里来,怎么也得赏个面子嘛!”黑头一张嘴,还是离不开他的川音。  
  “不是,我真地头痛,吃不下去。还是让我去休息一会儿吧。”林姐感到浑身骨节发紧。在她的脑于里,总闪着刀玉荷的影子。  
  除了刀玉荷这个24年不曾见过面的亲生女儿给了她意外的刺激,还有就是刚才她打的两个电话,扰得她更加心烦意乱。  
  到了人民军总部,她的第一个电话是打给曼哈顿的办公室,铃声响了十几次也没人接;第二个电话是打给了长岛小海湾的家里,她盼望冬冬、丁国庆和阿芳生活得愉快,三个人不管是谁接电话,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她都会感到极大的欣慰。可是,这三个人的声音她没听到,来接电话的却是萨娃。  
  萨娃说家里一直没有人,更不曾有个叫阿芳的女人住在小海湾。丁国庆先生几天前就离开小海湾。不过,他临走之前,在电话机旁倒是留了一个条子。条子上写得很简单,一项内容是叫冬冬在寒假期间不要出去乱走动,第二项内容是说他准备离开纽约一个星期,去找你。  
  “找我?!”林姐在电话里就惊叫起来。  
  “是的。他写的是去找妈咪,我想就是你吧。”萨娃说。  
  “他说到哪儿去找我吗?”  
  “没有。不过,他说叫冬冬和我都放心,妈咪一定很快就回来。”  
  冬冬在电话里急着对她说:“妈咪,你快回来吧。纽约的雪景可美了,今年的这场大风雪是近百年来都很少遇到的,妈咪,可好看了。国庆叔叔什么时候回来?你们一定要带我去滑雪。”  
  “好,两天以后就到。当心身体,冬冬。”林姐打完了这个电话,心里七上八下的,她不想在人民军内多停留一分钟。  
  黑头不仅为林姐设下了盛宴,也为她准备了一些特殊的歌舞节目。这些节目是他特意派人从孟拉镇上花大钱包来的。黑头命令晚宴的菜肴暂停。他朝着左右拍了两下手,军帐内立即灯火通明,歌舞翩翩。  
  包来的节目是人妖表演。这些个以假乱真的人妖撅起屁股,挺着丰胸,在一群小卫兵和黑头司令的面前,做着性感诱人的怪态。他们弄出一些不可思议的表演,挑逗着这些长久不见荤腥的士兵。士兵们也许因为酒喝得太多,也许是见司令请来了客人非常高兴,他们个个得意忘形,混进人妖群里,同他们一起打逗调戏。  
  “对不起,我得走。”林姐接着头皮大声地说。  
  黑头看出林姐是真不喜欢,挥了一下手.人妖歌舞立即撤到外面,军帐内恢复了安静。  
  “难得机会,林姐,再坐一会儿,明早一定叫你上飞机。顾卫华那边都准备好了,没有问题。”黑头说着,又向她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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